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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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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授也极慎重,不是皇帝心腹之人,自然不能代天巡狩。蜀中大乱已定,百废待兴,裴煦要一些信得过的人去那里拨乱反正,澄清天下,赵琰此时便做了马前卒。
  裴青站起,将身边一个琴囊打开,道:“这是我娘亲的连珠琴,赵大哥在回柳山庄也曾见过,便赠与赵大哥吧。琴虽木制,却能知人意,解人情,抚心曲,辨是非。”
  赵琰心潮澎湃,心道他如此待你,你却还为他的江山这般殚精竭虑,眼眶微红,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方抱拳道:“保重。”
  裴青见他背着琴囊翻身上马,腰间一把宝剑,催马离去。
  只见长风万里送秋雁,霜林半醉,江上寒波翠。
  据《周史赵琰传》记载,赵子明为益州道监察御史,出行部内,唯携一琴一剑。帝赞其匹马入蜀,为政简易,治蜀二十余年,剑胆琴心,刚柔相济,任侠儒雅,有国士之风。
  
  谢石见裴青久久凝视赵琰远去的方向,忍不住轻声说:“你若想走,随时都可以。”
  裴青沉默半天,摇头道:“他待我终是不薄。”
  又将视线转到江上烟波浩渺之处,道:“父王去世之时,他已知我和他并无半点血缘关系,却仍是尽心尽意养育了我三年,又请赵大哥教授我技艺,恩同再造。回柳山庄三年赤诚相待,生死相依,我日思夜想无以为报。淦京为质,他用一道免死金牌换了白晴川处处回护,四处打点,用心良苦。宫变之时,他并无胜算,将我打发出京,也未尝不是存了放我一线生机的念头。我若是从此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也就罢了。只是世事并不尽如人意,他料不到我又回来了,却成了一个大大的隐患。政治不外人情,看现在京中的情势,大乱初定,太子年幼,他放心不下,要将我看管起来也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我只须在京中老老实实待上十年八年,等太子羽翼初成,那时再上书求去,想必他也就会放心地让我走了。”
  他父母早亡,幼时孤露,半生坎坷,实赖裴煦之手方得存活下来。
  谢石见他只为给别人一个安心便要委屈自己赔上个十年八年,白眼看天,再也不发一语。
  
  过了几日,裴青入宫去看曲皇后和小公主。小公主满月宴已过,虽然是早产儿,却健康活泼,众人手中也不畏生,见谁都咯咯地笑。唯独到了裴青怀里,睁着一双大大的无辜的眼睛,小嘴一扁,哇地哭出来。
  裴青手忙脚乱地哄着她,却见她明亮的眸子里半点水光也无,嘴里只是干嚎,小短手胡乱挥舞,视线紧紧落在他面上,只是盯着他看。裴青愈见愈奇,额上渐渐出了一层薄汗。
  曲皇后亦是十分尴尬,忙从裴青怀里接过公主,抱着不住哄。太子裴思远站在母亲妹妹一边,看着裴青沉默不语,垂在身侧的两手紧握成拳,捏地死紧。
  裴青将小公主的满月礼物呈给了曲皇后,便去寻裴煦。曲皇后待他走了,转头去看裴思远,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道:“远儿为何不与你皇叔亲近?”
  裴思远低头捏着拳头依然不语。
  曲皇后轻拍着怀里的永真小公主,道:“真儿一个小小婴孩,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还是你长大了,心思也重了,母后管不到你了?”
  这话说得颇重,裴思远听了一下子跪在地上,抬头道:“不是的,母后,孩儿并没有……”
  曲皇后抱着永真小公主倏地站起来,道:“我问你,你父皇为何给你起名‘思远’?”
  裴思远愣了一下,不知母后为何在这里提及此事,想了想仍是毕恭毕敬地回答:“是慎终追远,思慕前贤之意。”
  曲皇后摇摇头,复道:“你父皇的意思,我今日便告诉你,我在晋陵平安产下你之时,你皇叔正在万里之外的淦京皇宫中为质。”
  裴思远听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曲皇后。
  曲皇后叹一口气,道:“你虽是我亲生的,从小并不与我特别亲厚,别人都道你天生睿质,我却知道你心思也比旁人重些。天家虽然不比寻常人家,但你父皇格外看重骨肉亲情,咱们太祖爷在这方面的所作所为便让他齿冷心寒。你好好想一想吧。”说着便抱了永真出殿去了。
  殿里只剩裴思远一个小小的身影,一动不动,似在思索曲皇后话中的意思。
  
  裴煦正在批阅奏章,见裴青来了,便高兴地扔了手中的朱笔,命人搬了凳子,让他上前叙话。兄弟二人说了一些闲事,裴煦忽然想起什么,便从一堆奏章底下抽出一本来递给裴青。
  裴青接了,见是东亭侯谢枫的奏章,奏的是为他的侄子谢石讨要官职一事。
  裴青略一思量便明白了。谢枫自谢玉死后膝下并无儿女,身为谢家长房,日后功名爵位继承大有问题。听说谢家长老为这件事情早就闹过好几次了,也曾要谢枫在亲戚中过继几个孩子,却是没有下文。想来谢枫一直中意的是谢玉亲手带大的谢石,是以这些年来不曾妥协,现在找到了谢石,自然没有白白放过的理由了。
  裴青略过那些笔墨,直接看裴煦的批文,本来写着“轻骑都尉”几字,却又被朱笔重重划去了。
  便抬头问裴煦:“皇上为何改了主意?”
  裴煦笑道:“谢枫武将出身,他既有意过继谢石,朕便想在军中安排个职位给他。不料前天谢枫带他来见朕,朕见他人品才学在军中做武将实是有些浪费了。”
  裴青心想让谢石这样的人只去做刀剑鹰犬一类的,说是屈才,倒不如说对他不啻是一种侮辱。又道:“他本人如何想法?”
  裴煦道:“他倒并无意见,只是说随才任使罢了。”
  裴青听说谢石愿意在朝中为官,大为吃惊,不由咦了一声。
  裴煦见他表情神态大不自然,便问道:“听说你与他有些交情,依阿柳看,他是怎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官职?”
  裴青沉吟一会,垂睫低声道:“恭喜皇上得到稀世之才。皇上有心统一南北,为天下立万世太平基业,此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谢石其人实乃世之干将,国之重宝,审其量足以镇安朝野。”
  他此话说完,殿中一下沉静下来。
  裴煦因裴青娘亲谢玉的关系,想送给裴青和谢家一个人情,却没想到裴青一开口就为谢石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心中震惊,脑中百转千回,起了无数个念头,堆积在一块,面上表情越发阴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又卡文了,卡卡卡~~~~~~~~~~~~~~~~~~~
思远啊,思念远方的亲人
醋坛子开了~~~~~~~~~~~~




第四十六章

  晚上帝后用膳之时,曲皇后说到今日之事,忍不住笑道:“真儿平日见谁都是笑,唯独见到漂亮的物什,才会哭叫,我倒觉得她是喜欢阿柳。”
  裴煦听她这样说,也笑起来,从身后奶娘的怀里接过永真,不住逗弄,道:“原来我们真儿是个好色鬼啊。”
  裴永真嘴里吐着泡泡,咯咯地笑,似是附和着他的话。
  裴煦又抱着她去看裴青送过来的礼物,见小东小西零零散散地摆了满盘,说不上多珍贵,却大多是亲手所制的玩意。木马、娃娃、玉佩、银琐上面都刻着一个小小的“真”字。随手拿起一柄折扇,见那上面画着工笔花鸟,一轮明月从半扇雕花窗户中探出,那窗上正中依稀可见雕着一个隶书的“好”字。
  曲皇后伸过头来一看,笑道:“花好月圆图,一子一女谓之‘好’,阿柳有心了。”
  裴永真不待曲皇后话说完,哇哇大叫起来。裴煦便把那扇子塞到她怀里,听见曲皇后有意无意道:“远儿大了,他身边的人我想换一换,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裴煦抬头看了曲皇后一眼,他素来信任这个结发妻子,只道:“你去办吧。只是要顾些体面,对远儿也别太严厉了。”
  曲皇后见他再无二话,忍不住低声道:“皇上难道不知,后宫空悬已久,皇上一日不采选秀女,那些撺掇之人必不肯罢休。”
  裴煦听了只低头看裴永真,沉默不语。
  昭仁帝自登基以来,后宫并无妃嫔,只她一个皇后,可谓专房之宠。那时正值朝局动荡,风雨飘摇之际,帝后二人鹣鲽情深,彼此相依携手共进,堪称典范。只是今日情形又是不同。她久承圣恩,已育一子一女,可谓圆满,再有专房之宠,难免不被说成峨眉善妒,不能容人。不说王谢崔曹,那些在宫变之时做了政治投资的人家,谁家没有几个妙龄女儿,云英未嫁,坐等着雨露均沾。裴煦登基二年多却提也不提,没有好处,谁又愿意替天家卖命。
  曲皇后见皇帝虽然不言不语,但脸上并没有明显抵触和拒绝的意思流露,大大松了一口气,又想到明年裴青也是满二十岁,弱冠之际,心里便开始盘算选秀之事。
  
  裴青在勾栏之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周围人见了,都是忍俊不禁。
  他日间离了紫宸殿,忽然想起自己虽挂了一个太常寺少卿的官职,却从未去上过一天班,连官衙都没进去过。一时兴起,便去了太常寺,正遇上了王敞与众人约着晚上去勾栏喝酒。王敞为人素来敦厚,便要拉着他一起,众人心中暗暗叫苦,却也不敢明言,亦不敢不给面子,都是苦着一张脸。裴青好笑,又觉得有趣,便与众人一起来到东市之中,选了一处名叫秋波弄的地方。
  裴青等人坐在三楼最高之处,楼下一个高台,台上人正演着一出杂剧,唱念做打,婉转缠绵。但见楼下几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三教九流,来往穿行,乌烟瘴气,看戏的少,插科打诨吃酒赌博的却是一大堆。裴青略皱了皱眉,正想回头去问王敞怎么寻了这么一处所在,转念一想,心里立时明白了。清商馆之类的高雅地方毕竟不是寻常人家能去的,裴青王敞去得,小官小吏却去不得。
  他也不与众人喝酒猜拳,只在栏杆边坐下专心看戏。旁人见他不摆架子,乐得自在,都在一旁玩耍,无人敢去打搅他。 
  那台上正演着《玉簪记?琴挑》一折。台上二人,一生一旦,皆容颜光鲜,身段优雅,唱腔婉转。那演潘必正的小生拨弦唱到:“雉朝雊兮清霜,惨孤飞兮无双,念寡阴兮少阳,怨鳏居兮旁徨。”
  一曲既毕,那演陈妙常的一身道姑打扮的旦角不安地问:“君方盛年,何故弹此无妻之曲?”
  潘必正答:“小生实未有妻!”
  陈妙常脸上微红,闻言即推:“这也不关我事。”
  潘必正拖长声音道:“欲求仙姑——”
  陈妙常一惊,正色:“啊?!”
  潘必正瞧见她脸色不对急中生智:“喔,面教一曲如何?”
  陈妙常脸上又羞又怒,竟然隐隐显出几分失望之态。
  那唱戏的生旦皆是二八年华,将对春心飘荡,尘念顿起的小儿女情状演得惟妙惟肖。裴青看得入神,听那陈妙常唱:“潘郎,你是个天生后生,曾占风流性。无情有情,只看你笑脸来相问。我也心里聪明,脸儿假狠,口儿里装做硬。待要应承,这羞惭、怎应他那一声。我见了他假惺惺,别了他常挂心。我看这些花阴月影,凄凄冷冷,照他孤另,照奴孤另。夜深人静,不免抱琴进去安宿则个。此情空满怀,未许人知道。明月照孤帏,泪落知多少。”
  又听潘必正唱道:“我想他一声两声,句句含愁恨。我看他人情道情,多是尘凡性。妙常,你一曲琴声,凄清风韵,怎教你断送青春。那更玉软香温,情儿意儿,那些儿不动人。他独自理瑶琴,我独立苍苔冷,分明是西厢形境。老天老天!早成就少年秦晋、少年秦晋!”
  “姓潘的挑之以心,试之以情,这陈妙常明明有意,怎么装得泥塑木雕的一样呢?”耳边忽然传来一句,裴青转头一看,却是王敞携了酒杯坐到他身边来。
  裴青看那台上兜兜转转的一对,淡淡道:“人情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她也许怕的这个,又怕是画地为牢。”
  王敞摇头道:“真是因噎废食了。”
  裴青也不理他,只是专心看着台上,渐渐那二人的容貌都有些模糊,另有两张脸却是慢慢清晰起来。
  正看到□处,却有人递过来一张纸条,裴青接了看过后塞到袖中,与王敞告一声罪,便往秋波弄后院里去。
  那后院楼中披红挂绿,烛光隐隐,艳帜高涨,走过几进院落皆是浪声淫语不断,裴青冷笑,倒是前台卖笑,后台卖肉。他平日只在清商馆待过,却不知市井之中勾栏瓦肆都是如此,只是唱戏又能挣多少银子。
  楼里的仆役带他入了最里面的一个院子。却是素雅别致,载着好些花木,不同前面的处所,便知是招待贵客之用。
  入了室内,但见灯火通明,桌边一把素琴,一个少年抬头看见来人,喜道:“萧宁见过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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