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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记-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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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榻上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既有震惊亦有了然,最后都化为一片柔情似水。
  “皇上想必是来送臣妾上路的,那臣妾就先走一步了。”那宫装妇人朝他笑了笑。
  那男人闻言眼泪流得更凶,蹒跚上前,哭道:“阿柳,你再没有话对朕说了吗?”
  坐在床边的女官立刻站起,挡在榻前,喝道:“陛下止步,不劳陛下费心。”
  男人看着她,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半晌道:“最后了,最后了,谢玉你还要跟朕抢她……”
  女官并不理他,回首看榻上那人,一时难以定夺,情急之下眼泪夺眶而出。
  宫妇温言道:“玉娘,就按刚才我吩咐的那么做吧。”
  谢玉便高声叫道:“谁在外面?”见门口转进两个小孩儿,苦笑道:“芳华,采薇,就你们俩个了吗,去拿盆热水和布帛来。”她吩咐完毕,就一步一步走下榻来,对那男人说道:“陛下,您看好了,她嫁到蜀国,没有享过一天的福,何其可怜,今日就要变成蜀国的鬼了。”
  那男人见她面容冷峻,言辞凌厉,泪流满面,比平日更是刻薄狠毒,吓得后退几步,手里的剑也掉在地上。
  谢玉冷哼一声,从旁边的桌子上取来了纸笔,拿到榻上,送到宫妇面前。宫妇在她搀扶下仰起半个身子,凝神思索了一会,抬头望她,道:“叫青好不好?取之于蓝,而青与蓝。这名字男孩女孩都用得。”
  谢玉泪落如雨,哑声道:“随你。”
  那宫妇便欢喜着在纸上落墨,手指颤抖,写了几个字,又问道:“小名呢?”
  谢玉已是不能言语。
  宫妇忽然一笑,低头自言自语道:“小字稚柳吧,好孩子,妈妈什么都不能给你,就给你个名字做念想吧,等你长大了,不要怨恨妈妈没有亲手教养你。”
  谢玉不忍,转过头去,面容扭曲。
  好不容易等宫妇写完了,谢玉将那页纸张放进胸口贴身收藏,又收了余下的纸笔,将宫妇在榻上放好。两个小婢合抬一盆水进来,水温温地冒着热气,已经洒了一大半。谢玉忍泪道:“你们俩个去多找些油灯来放在门口,待会做完后,就出宫去,到花园里躲起来,不要再进来了。”
  两个小婢脆脆应一声,跑了出去。男人听她一说,浑身发冷,抖声道:“谢玉你要干什么?”话音刚落,身上穴道被戳了一下,已经不能动弹。
  谢玉取下墙上挂着的凤鸣剑,冷冷道:“还请陛下看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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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请你们看完,阿柳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所为琴,就该是这样用的




第六十七章

  那男人眼睁睁看着宝剑出鞘,寒光四射,看着榻上宫妇双手擎剑,以剑剖腹,看着谢玉双手鲜血淋漓从她腹中取出一个小小肉团,那孩子尚不足月,哼也不哼一声。
  谢玉将孩子放到榻边,将薄被覆在宫妇身上,俯身道:“太子早产,然性命无忧,公主放心去吧。”那宫妇早已面无血色,听了这一句,似是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声,将半开的眼睛闭上了。
  谢玉连呼三声:“公主”,肝肠寸断,大哭出声。
  须臾又直起身子,将榻边的孩子抱起,放在水盆里匆匆洗了血污,用布帛缠好,回首见地下男人早就吓得闭上了双眼。谢玉讥讽一笑,抱着孩子上前,道:“陛下睁眼,走前好歹看看这孩子,是个小太子呢。”
  那男人紧闭双眼抖声道:“拿走拿走,朕不要看……”话音未落,嘴角已溢出鲜血来。
  谢玉将凤鸣剑从他身上抽出来,一脚将这肥胖的身躯踢倒在地,急喘几口气。
  忽然听见器皿落地的声音,转头看去,两个小婢怀里抱着的油灯油盏落在地上直滚。那大一点的孩子见了马上跪倒在地,哆嗦哭道:“谢司乐饶命,谢司乐饶命。”
  谢玉本已杀红了眼,正要提剑过去,怀里的肉团轻轻一动,她低头一看,小婴孩嘴角一张一张,吐出口水来,似是在哭,却发不出声音。她心中抽疼,遂回过神来,问道:“外面怎样?”
  芳华道:“听公公说宫门已破。”
  谢玉一想,吩咐道:“拿火折来。”
  大火熊熊而起,谢玉最后看了一眼榻上那人,转身而去。
  裴青见谢玉朝自己走来,连忙闭上眼睛,耳边忽然响起呼呼风声,睁眼一看,却是另一处宫室,宫门上挂着“折柳居”三个字。
  他强忍心中不适,抬脚走进殿去,见殿前立着一个男子,一身雪白的锦衣,头发如鸦翅般黑油油披在身上。
  裴青走到他身后,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无字的牌位,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上面。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个男人大笑着走进来,道:“阿雪,阿雪,朕拿下益州了,孟庭那小子自焚了。”
  面前的男子转过身来,裴青忍不住惊叫一声,这人竟然和自己长得有八九分像,仿佛孪生子一般,只是年纪稍大一些。
  那男子看不见他,直视面前的烈帝,眼中血红。道:“我姐姐呢?”
  烈帝正向他走来,闻言脚下一顿,踌躇了一下,柔声道:“这个,下属正在寻找,还没有公主和谢玉的消息。”
  那男子便咳嗽了几声,连接不断,越咳越厉害,嘴角已经渗出鲜血来。烈帝见了几乎魂飞魄散,立马上前把他抱在怀里,连声道:“莫急。莫气,朕叫他们加紧找就是了。”又回首吼道:“阮太医,快去找阮太医来。”
  那男子便挣扎着道:“你骗我,你说会把姐姐和谢玉好好带回来的。她们已经死了,对不对?”
  烈帝大急,见他手里死死抓着一个木牌,更是气急败坏,吼道:“你平日里就做这些物事,没死的也给你咒死了。听话,朕明日派人把谢玄和王骞叫来,陪你下棋弹琴。”
  那男子看他良久,宛然一笑,色如春花,道:“你还在骗我。梅庵和庭兰早就不在了。你且放宽心,这牌位是我给自个留着用的。我错事做得太多,死后无颜见列祖列宗,就用无字碑好了。”
  烈帝听他这样胡说,眼都气红了,正要开口骂他,那人却开始口吐鲜血,瞬间便七窍流血。烈帝跪倒在地,表情惊惧,连声唤道:“阮师道,阮师道,快滚过来。阿雪,阿雪,你不要吓我,那毒不是已经解了?”
  那人口含鲜血,慢慢笑道:“阮神医并不知道,十年弱柳,没有解方,只有从一人身上渡到另一人身上。烈哥哥,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我们扯平了。”
  烈帝仰头,长长悲鸣。
  裴青只觉泪水迷蒙双眼,眼前一切都看不真切起来。
  
  身上一阵刺痛,裴青缓缓睁开眼睛,见在他身上施针的是阮洵,笑道:“你好了啊,小洵。”
  阮洵收了针,连忙道:“小人多谢侯爷赐药。”
  裴青变了脸色,不耐道:“你再如此客套,不如滚出去。”
  阮洵头上大汗,抬头怯怯叫道:“裴兄弟,这个……”见裴青挣扎欲起,连忙上前搀扶。两人正在官船之上,顺着淦水,逆流而上,还有一两日的路程便要到达淦京。裴青喝下汤药,方知谢石亦是受了些内伤,在隔壁静养。他昏睡数日,这时醒觉,便拉着阮洵说话。知道自己那日倒下后,便闹的众人鸡飞狗跳了好一阵。苏别鹤要留自己在御剑山庄静养,谢石却执意带自己回淦京。走了半日,阮洵醒过来,问明事由,一时担心便从陆路追了上来。好在他中毒甚浅,其姐又是药王传人,施救得宜,方无大碍。
  裴青想起梦中情景,问道:“小洵可知十年弱柳?”
  阮洵一愣,犹豫一会,方答道:“裴兄弟不知,自那位殿下去后,太祖曾下秘旨,世间再无此毒。”
  裴青亦是一惊,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再问:“那毒从何而来?”
  阮洵支吾了一会,只得道:“听姐姐曾说过,是我大师伯当年应那位殿下之命制出来的,后来殿下又擅自改变了配方,我师伯去世后至今,仍是无人能解。”
  裴青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为了何事,用于何人?”
  阮洵摇头道:“我也不知,只知那位殿下后来也后悔非常,小时候曾有段时间到御剑山庄小住,为的就是和我父亲研习医术,解开此毒。”
  裴青闻言不语,仔细回忆梦中情景,渐渐了悟。韩清商曾说,前朝白氏太子,名上琼下玉,字雪湖,雅人深致,一身清气,人之水镜也,见之若披云雾睹青天。现在想来,此言恐有内情。此人聪明绝顶,恐怕不下白细柳,心性却如孩子一般。这位殿下想必是恋姐成狂,私自制出这等伤天害理之药,原来只是为了阻一阻姐姐的姻缘,哪知姻缘天定,超越性别伦理,倾心处便是一朝一暮又有何惧。何况惹得武帝大怒,不但自己失了宠,也连累姐姐远嫁异国,受尽羞辱。他遂生悔意,便潜心医术,想寻出解药。只是制毒难,解毒更是难上加难。便只有想方设法将姐姐身上的毒渡到自己身上,慢慢寻解……
  裴青想到这里,苦笑不迭,这白家人,不但他母亲,他祖父,便连他舅舅,个个都是稀奇古怪,却又偏生天赋异禀,有寻常人没有的智力体力,操纵天下苍生福祉,又个个都是情种,对这江山社稷而言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了。
  他转念一想,阮师道在白琼玉死后便被烈帝杀了泄愤,这药既已禁绝,当年能在自己身上下药的,算来算去也不出十个。他这样数着,这些人无一不是自己至亲至秘之人,一时眼眶发热,心内酸楚。
  他怕给阮洵瞧见,转头遮掩,不经意间却看见对面的墙上挂着一柄剑,黑黢黢地,在雕梁画栋间甚为显眼。
  阮洵见他愣神,顺他视线望去,忙道:“姐夫让我给你送剑来的。”他见裴青目光惊愕,便起身将墙上的剑摘下来,双手递到他手。
  裴青尤有迟疑,双手捧剑,入手一沉,宝剑似有灵性,忽生寒意,裴青不料这剑冷寒若此,不禁打了个寒战。剑身极简,没有任何装饰,让人简直不能相信闻名天下的凤鸣剑就是这样一块黑铁。细观处,剑鞘上有浅浅纹路,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裴青拔剑,竟然没有拔出,脸上微红,使出平生之力再拔,只听“锵”一声,眼前一白,神兵出鞘,旁边阮洵忙道:“小心。”
  黑色剑脊中间略厚,至剑峰已薄如蝉翼,由黑转白,白峰闪闪,寒光逼人,裴青点头道:“杀人不饮血,是把好剑。”说着将剑回鞘,递还给阮洵,奇道:“苏盟主只是让你送剑?你剑送到了为何不回?”
  阮洵点点头,脸上可疑地红了起来,支吾道:“我瞧你还没好,随行又没有医官……”
  裴青好笑道:“你想说什么,小洵?”
  阮洵结巴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道:“我想随你去淦京。”
  “你,”裴青愣住,过了一会道:“苏盟主和苏夫人知道吗?”
  阮洵点点头:“他们说随便我。”
  药王庐历来只潜心研究医术,并不过问世俗之事。因前代药王师兄阮师道入了皇家做事,最后身首异处,前代药王更立下重誓,门下弟子不许沾染江湖恩怨。眼下这个正是这一代的药王,天下杏林之首,却趴在他床前无辜地看着他,裴青便有些头疼。
  “你那个绛珠丹的方子是从哪里来的,我觉得很好用。我们在一起正好可以一起研习……”
  裴青无语,知他毒刚解便连夜送来凤鸣剑,欠了他人情,又不好赶人回去,
  “你身上我瞧着不大好,那位谢大人也是,我跟着你们总好过那些庸医。”
  裴青怔忡,见他目光诚恳,胸中只觉有股暖流穿过,过了一会回想他的话方省悟过来:“东山怎么了?”
  
  




第六十八章

  昭仁三年实是不同寻常的一年,奇事一件接一件而来,先是昭仁帝选妃,然后是小公主夭折,接着刑部尚书张烟不知什么原因触怒龙颜而被贬谪幽州知州,随后大学士谢石领太子詹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而立之年登朝拜相,上书青苗、盐铁等诸法,昭仁帝命令在蜀中行新法。
  这虽是平定蜀中之后朝廷不算太大的一次变动,但是事前毫无征兆,且起事之快,影响之深广甚至超过了当年淦京宫变。以至于户部右曹言默休沐归来闻言惊愕了半晌,他素来受张烟关照,升职极快,身上打的是张烟私人的印记,这时见同僚见他无不退避三舍,不由暗暗苦笑。下了班匆匆赶往张烟府邸,见大门外排了三四辆马车,正要着人通报,张烟一身月白长衫已经走了出来。看见往日门庭若市,如今空荡荡只言默一人,眉头习惯性地一皱,眼中却是一暖。世态炎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世上始终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却不欲与他多说,伸出手指比了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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