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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只有一会儿的尴尬,不过很快就想起来,他原本就不认识贺无伦。于是对着这个从未谋面的表哥点点头,道:“我是卢衣。”
穆岫羲对着冉秋挑眉:这孩子好像也不是那么傲慢?
冉秋回了一眼:德行!有求于人。
贺无伦刚才在上面就看清了他平日的积威,因此对他报上的是自己的名字而非七皇子的称号没什么改观;反而还在想——
要是他登基了,以后炉子跟衣服要叫什么?穷折腾!
卢衣显然并不清楚夜里这三个看起来很靠谱的人在想什么不靠谱的事情。他只是重新整装坐下,对三人道:“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助你一臂之力,我们有什么好处?”开口的是贺无伦。
卢衣没有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哥会这么不客气,心中的怒火猛然窜起,又被压了下去。——达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这小子还嫩!这是三个人同时的判断。
不过,原本他们的目的就是如此。让现在已经威胁到他们的性命和江湖中事情的皇上提早走下龙座,阻止瑾妃登基为女帝的谋划,扶持瑾妃的七皇子。至于瑾妃和郕王之间……那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
这样既不会让他们继续陷入危险之中,又不会对瑾妃有太大的不利,年岁尚幼的七皇子有郕王和瑾妃拉拢过来的势力支持,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同样,由于年岁尚幼,“还嫩”的七皇子是腾不出手来管江湖事的。
现下唯二的问题就是,由于皇上这几个比较狠毒的昏招而引起的外族动荡与皇上手中握着的那一支以“槐洛秀”带头的江湖势力。
如果在微妙的平衡之中,任由这两个眼中钉肉中刺横插一杠子,那真够他们喝一壶的。
不过,既然七皇子冒着巨大的风险上门求人,他们怎么也不会拒绝不是?
卢衣想了半天,不似在皇宫之中那般自信。虽然他早就清楚,自己到现在还能平安活着是瑾妃的一场场谋划策算,却从没有真正脱离过她的掌控,甚至……企图与这种掌控对抗。
心中翻波倒海,卢衣却还是平静地开口:“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阻止我母妃登帝的谋划,让她成为皇后,而我成为名正言顺的储君。然后……让我在三月之内,登上帝位。”
其他两人暂且不论,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穆岫羲先对这个孩子生气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怜悯与厌恶。虽然知道在宫墙之内长大的孩子不能与平民家里的同论,但“在三月之内登帝”显然是要用非常手段加速他父皇的死亡。
无论是烨王还是那个把传国玉玺交给烨王的老皇帝,可都没有这么狠毒无情。
☆、又来一次
七皇子卢衣走后,冉秋对贺无伦道:“这个孩子以后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皇家还真是没什么好人。”
贺无伦静默了半天,忽然问:“郕王呢?”
“他?算是不好不坏的人,”冉秋想了想,又道,“不过,对我们来说总还是够了的。”
“再过几年指不定是什么样子,”穆岫羲道,“卢衣今天在你这里受窘,他四面临敌尚且对你的无礼这么恼怒,以后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又要清理余党了。”
冉秋听得穆岫羲对他的安全念着,很是欣喜,大笑道:“难不成我还留在景平门任他宰割?以后他就是想找也找不到我。”
“你准备去梅鹤山庄?”贺无伦忽然道,“我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贺……冉涛在那里。”
冉秋脸迅速地红了。他咳了一声,道:“我先上去休息。”
贺无伦和穆岫羲表示目送。冉秋讨了个没趣,三下两下就跳到房门前,开门,吹熄蜡烛,睡觉。
两人又在下面坐了一会。穆岫羲忽然道:“我饿了。”
“……那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不过可能雪影已经快吃光了。小孩子正长身体,吃得多。”
“……把厨房里面的东西吃光的食量?”
贺无伦:“……我去看看有没有剩点面条。”
一刻后。一碗勉强能吃的面汤被端出了锅。原本今晚冉秋就告诉他们七皇子卢衣有可能来访,所以他们从申时就窝在房间里面听着动静,也没有吃饱,现在夜里静,肚子叫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嘴挑的两人也不嫌弃面前这碗飘着点油花的面汤,三两下咽了下去。
穆岫羲吃完后才道:“我还以为我在过元宵节。”
“这碗汤里有元宵的味道?”贺无伦难以置信。
“……过元宵节的时候汤圆没吃多少,尽喝汤了。师傅说汤圆吃多了不好,包了五十个,就给我留了十个。”
贺无伦觉得自己此时应该大笑。不过他还是静默了一阵,静静等着穆岫羲把汤匙放下,擦干净嘴。
直到猜到穆岫羲的身份,以往的那些疑惑才有了解答。优雅的礼仪、身上透出来的贵气、十多年山野生活也抹不平的挑剔……种种在心。
贺无伦忽然想到自己的弟弟。以前母亲虽然说过他的名字,自己却忘记了。到现在,从名到姓都是一个杀手组织……不是,一个落难的王爷世子取的,他以往所有的生活都没有同胞兄弟的帮衬和参与。
可惜,他丢失的时候太小了,甚至记不得母亲长什么样子。
自己即使想履行一个兄长的职责,他又怎么肯兄友弟恭下去?
穆岫羲敲了敲他的额头。贺无伦愣了愣,把头往后仰,疑惑地看着从来不做这种亲昵动作的他。穆岫羲有些不耐烦道:“怎么,还要我把你抱上去?”
贺无伦大窘,跳了起来,忽然又转过身,左手一把抓起穆岫羲的腰带,把他提了上去……当然,右手是放在腰的另一侧的。
穆岫羲眼角抽了抽:“放手。”
“谁抱着谁?”贺无伦反问。
“废话,”穆岫羲甩甩头,“我又不是女子。”
贺无伦继续窘:“难道我是?”
穆岫羲看着他,忽然戏言:“难道谁抱着谁,不是在江南古庙之中便有定论了么?”
这下连隔壁的周津和武弦都能感觉到贺无伦的郁闷了。不过他们想的更多的是——难道贺大庄主与出云公子真的是众人猜测的那般关系?
不,应该说,他们那么早就勾……搭上了?
周津摸着醒醒又软又长的毛,点了点它的头,语重心长道:“醒醒啊,你以后千万要找一个女孩子啊,要不然我就不能养了了了,知道不?。”
“了了?”武弦也开始觉得太阳穴那里一抽一抽地疼,“为什么叫了了?还有,干嘛老是干预醒醒找爱的人——仓鼠?”
“前一只叫睡睡,这一只叫醒醒,后一只当然叫了了。就是睡醒了么,”周津捧着醒醒等它睡着,“还有,只要是母的,不欺负它,我都没意见。”
武弦忽然觉得自己鞠躬尽瘁,任重而道远。
☆、传国玉玺
也不知瑾妃用了什么手段,德妃派系中散去的大臣经过一段时日的消磨,大都倒向了七皇子。至于那些死要面子、闭门谢客以示自身忠心清白的臣子则不知被皇帝塞去了什么角落。
郕王多日按兵不动,京中看着他动向的人多,因此即使有寥寥几个嗅出了第二波风雨欲来的味道,也觉得暂时不必做过多的准备,以防被人抓住了手脚,得不偿失。
直至第二十七日。
明明是春夏时节,皇上却又病了,这次病得更加重些,只能靠在榻上喘气。彭三恩在他榻边上守着,时时注意着宫人们的动静,一旦有嫌疑的,杀无赦。
非常时期,皇宫中人人自危。
皇上自己一面抚着胸口一面想,这次所中的毒似乎与上次有所不同,但下毒的手段却十分相似。若上次说是德妃所为还说得过去,这次……莫非自己上了当,中了离间计?!
这念头一生出便停不下来。暗自懊恼的当中,他命令彭三恩时时刻刻守在自己身边——现在能让他信任的,只有这个被他无意中救了一命,后来才决心报效朝廷的彭三恩。
现下他正卧在榻上,看着一天天增多的奏折。头痛欲裂,胸口也像是被大石压着一般,稍稍动一动都要喘三口气,老态毕现。
“上回宫中一役,到底折损了多少士兵?”
彭三恩第三次回答这个问题:“一百八十七名。”
“都是西北军的精英?”
“都是约一年前那道密令召回来的。西北军的骨干被抽调了十之二三,若是再调来皇城,一旦外敌趁虚而入,我在,尚可抵挡;我不在,必败无疑。”
皇上摁着额头,懊恼地吹了一下床榻。木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守在门外的宫人本就不停发抖,现在更是齐齐跪了下去,不停地喊着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挥了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是。”
彭三恩领命出去,皇上一个人定定看着头顶上天花板的彩龙飞凤,忽然想起自己幼年时候的场景。
回景宫。母妃与自己在宫人的注视下用膳。他保持着端正的仪态,以免他人说三道四传入父皇耳中。
御书房。他第一次走入这个地方。父皇带了许多复杂阴郁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审视着每个地方,从头到脚。他甚至觉得自己藏在厚靴子里面脚趾的抽动也被暴露于人前。
然后是中秋的一场晚宴。他的幼弟,现在的郕王刚刚出生,因出生后三日传来西北军大捷的消息,他成了臣子们口中的福星。虽然父皇并未多言,他却知道父皇倾向了哪边。
父皇去世的时候他已经过了青壮年。那时候他还记得,父皇在他耳边说的——
“拿回传国玉玺,否则掌不住江山,切记,切记!”
这所谓的传国玉玺,就像埋藏在海潮之下的机关。一动,则原本平静的暗涌立即成了风浪,足以颠覆皇朝。而掌握着机关钥匙的,就是那个拥有传国玉玺的人。
烨王的二子。
还没有找回传国玉玺,他怎么能死!
他不甘心。
彭三恩进来的时候,皇上还怔怔地看着那华美无匹的皇宫之顶。那象征着无限的权力、财富与荣光,但同时也意味着一辈子不能脱身。
彭三恩心头忽然一跳。他记得以前家里的老大夫讲过,面色青白的病人忽然脸色红润、开始想一些此生的事情,是回光返照,是死兆。
“皇上?”他试探着叫了一句,将满头是汗的人从深思中唤醒。
“过来,”皇上招了招手,语调平静,“朕还有些事情要说。”
彭三恩即刻上前,跪了下来,头埋得极低。
“抬起头,附耳过来。朕还有一些话要说。”
“是。”彭三恩往前跪行了几步,直到接近龙榻。
“一,朕已经写好了遗诏,交给了某一位重臣。到时候他会来找你,你记得,就算用剩下的八百个人,也要保住这份遗诏。”
“是。”
“二,朕还有一支势力,”他眼中尽是阴鸷,“你记得,到时候把这一支势力用来平复京城所有的变乱之中。”
“是。”
“三,”他吐了口气,“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我交给你去办,一年之内,务必办成。”
“是。”
“我父皇曾经与我说过,前朝烨王拿走了一枚白玉的传国玉玺。这一枚传国玉玺现在已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还在烨王留下的两个世子手中。一半,在皇宫。我父皇曾经仿制了半枚传国玉玺,切出了其中一块,交予我所说的那支势力的首领。那是信物。”
☆、遗失之诏
五月初九,夜亥时,启宗崩。举国哀四十九日,民不得食荤,穿素带孝,喜事延缓。
穆岫羲贺无伦等人等在客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惊讶。到了现在这一步,他们也不用再瞒着武弦海东歆等人,于是将事情和盘托出。
奇的是,连贺有常都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除了惊天一声大吼之外,就委委屈屈地缩在一个角落被海东歆教育:“没出息!”
周津很快想明白了,就在一旁问道:“瑾妃现在手上顶多握有四成半的势力,其他的大臣若是审时度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