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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楚以华一开始还想著此人真有耐心,一条街走了大半个时辰都还没走到一半,他遇见纪子伶不是第一次,却是头一回看见他在路上走走停停,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找什麽东西或是视察什麽,到後来楚以华其实是有些观察、好奇而且抱持一种打发时间的心态再看纪子伶的动向。
姑且不论这些,纪子伶倒不在意这些,他看见林卿官後,露出了一点微笑,楚以华人离他不远,但纪子伶就真的只是笑了笑而已。
楚以华远远看去,纪子伶身上那一袭浅青的衣裳衬的人愈发清明飘逸,那笑容淡淡的,并不特别尊敬,也不特别亲近,就是淡淡的,平静而文雅,他朝楚以华的方向点点头,算是致意,没有攀谈的意思,身边没有跟著任何人,掉头就走。
林卿官十分怀疑纪子伶是不是真的有看见他们,他纳闷的很,自从在纪府遇袭之後,他对这个人本身就打了无数个问号,而不管如何,他以为纪子伶都不会是警觉心这麽差的人,殊不知,其实纪子伶只是想事情想得太专心。
楚以华没有打招呼,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任由人潮经过他身边,任由一点点的花瓣飘过他身边,留恋。
「少爷?」
林卿官小心翼翼喊了一句。
「啊,喔,小林,」
楚以华回神,看著护卫有些询问般的眼神,难得的感到一丝狼狈:「你追上去,问问纪公子何时有空,朕……孙某想与他相邀一同小酌片刻。」
「……」
……都快看不见人了,追?
小林想归想,还是说:「是,属下这就去。」
林卿官自是不知道楚以华在想些什麽,他只是再次地怀疑,纪子伶真的有看见他们吗?
纪子伶真的有看见他们吗?
当然是有的,怎麽可能忽略呢,只是他虽然笑著,却其实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的心中有太多事情塞著,一点也不觉得此时见到这两个人会带来好运,在他想来,这二人除了麻烦之外,就真的不会再给他更多感想了。
「纪二爷,请留步。」
身後很快地传来了一个声音,纪子伶停了下来,回头。
纪子伶心情不是很好,但他没有迁怒的习惯,也没有擅自想像认定敌人的模样或特质的习惯,所以他虽然不喜欢皇亲贵胄,却不是对楚以华本身有什麽意见,他和此人往来也并不代表他真的很喜欢此人。
可林卿官就不同了,他对封紫英一片情深,而且妹妹也把自己许给了人家,他看著林卿官就像在看妹夫,认出他的声音,便也放弃了当作没听到的想法。
「林公子,原来是你呀。」
他露出微笑:「难不成你家少爷又想邀在下赏花不成?」
他对自己总是用这种有点揶揄的口吻,林卿官真的很是纳闷,但他直接说:「实不相瞒,少爷想邀您一同小酌片刻。」
纪子伶笑著摇摇头:「承蒙美意,今次纪某还有点事情,下次有机会纪某必定请孙兄喝上一喝。」
他连忙说:「纪公子请留步。」
「还有事吗?」
「在下逾矩,但有一问,不知纪公子肯不肯一解在下的疑惑。」
「是吗?说来听听,纪某虽不至於无所不知,或可帮上一点忙。」
纪子伶微微收起一点笑容,淡淡说。
林卿官看著他并不像是真的释出善意,但也不像是别有用心,他若有所觉的,退一步说:「在下……小人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阁下,这林公子之名,小人万万担不起。」
纪子伶知道对方肯定误会了什麽,笑了笑,顺著他的话说了下去:「是呀,在哪儿见过呢?纪某没见过你,也听过你的名字,说句实话,你也不必谦虚。」
顿了顿,想到封紫英,低低叹了口气。
林卿官何等敏锐,他眨眨眼,抬眼看向纪子伶。
他实在不明白,他明明不认识这个人,为什麽他的叹息这麽浅,又这麽无奈。
转眼间纪子伶已经露出笑容,若无其事的道:「纪某听说过你,传闻林公子呆得很,却是大智若愚,看似粗人,偏又细心的紧……」
林卿官这次是真的一呆,那怎麽可能会是什麽传闻,那明明是……
纪子伶看著他的表情,知道他有点懂了,便也不再多说,「没事的话,纪某告辞了。」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任由人从身边经过,直到听见楚以华有些好笑的声音:「小林?怎麽?换你发呆?」
林卿官回过神,露出了一点狼狈的神情,说道:「不是……纪公子说,承蒙美意,他还有点事情,下次有机会纪某必定请您喝上一喝。」
「我看见了,那你又在看什麽呢?」
楚以华好奇的问。
「呃,没什麽。」
这主仆二人连续两次都栽在纪子伶手里,想的是各不一样的事情,没有邀到纪子伶,楚以华也没有失望的神情,他对纪府的事情是有点兴趣,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奇怪并不是他所得知的消息,而是一种直觉。
楚以华心里想的是京城如今怎麽样了,虽然他也不介意再多待一些时间,他回头问林卿官:「小林,你看纪府是不是有些奇怪的地方?」
「这……」
何止奇怪!
这话林卿官可说不出口,只能说:「皇……少爷,地方权贵,哪个人家没有奇怪之处,或许是您多虑了。」
楚以华不可至否,抬头望天,想了想说:「再过几天,就是时候回宫了,那时,再到纪府走一遭吧。」
「属下遵旨。」
作家的话:
☆、章四·马聪(上)
要说百姓们对纪府的认知,除了纪爷与二爷,就是五王爷,这位五王爷据说很少在城里,长年在各地游历,但又听说他兼做些买卖,听说,在各地开设的吉利茶坊、吉利布坊就是用纪府的名字开设的,於是百姓们也就把这些产业都算到了谁也没见过的「五王爷」头上。
「京城」玛其与临天两地的吉利布坊与茶坊尤其冠绝其他同样的店铺,这茶坊倒也奇怪,它不卖酒、不卖吃食、也不给打尖,就只卖茶,各种各样的茶,却还是很受欢迎。
……但,若是江湖中人,提到那间茶坊,当然他们对茶不一定有什麽兴趣,那理可谓卧虎藏龙,更有知之甚者,会告诉你,那里是全国消息最全的地方,但凡想问消息,想雇人杀人,只要有钱,都能做到,代价虽然高昂,但品质可有保证的。
至於那间茶坊的老板,什麽五王爷、什麽纪府,其实他们也不太信,这不过是说明这些茶坊背後的势力不好惹而已,真正的老板是谁,江湖中至今还是个谜。
每隔一段时间,各地的茶坊便会定期将消息送回本部,而现在纪子伶所阅的书信,便是从京城日夜送来的。
他面前坐著一人,穿著胡服,一脸精悍,长相没有公子哥儿的白净,倒多了几分说一不二的味道。
纪子伶一面看著书信,一面头也不抬的说:「听香儿说,你进城时威风招摇的很啊。」
「那是我玉树临风,天纵英才,你羡慕还忌妒啊?」
「都没有,」
纪子伶平静的说:「倒是给这儿的父母官平白少了几年寿命,还让朱流去给你善後,他哪里得罪你了?」
这话说的轻巧,男人一听,立刻露出微笑赔罪:「唉,不就是我顶著『王爷的心腹』的角色,到哪儿都要招摇点,就怕别人不知道呀,这不是主子吩咐的吗?」
「就算是这样,你做的也太过了,」
纪子伶依旧平静的说:「而且招摇本来就是你会做的事,不需要更加夸张,也不需要毁坏王爷的名誉。」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转:「这麽大张旗鼓地回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几张任务吧?夏晴?」
他的目光头一次抬起来,上下打量了此人的装扮。
夏晴习惯性地笑著,语气颇有展示衣服的味道:「你说这个?我从收到消息後,就赶去玛其,顺道拿了信就过来了,夏族族长蓝卡什有事想拜托你们,你看我这麽一穿,也变得像夏族人了吧?」
纪子伶只选他想听的问:「蓝卡什?他会有什麽事?」
对夏族来说,恩义之情大过天,蓝卡什找他们帮忙意味著什麽,想必夏族自己也很清楚,那麽肯定不会是什麽简单的事。
夏晴正要开口,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二人均转过视线,只见朱流语气有些慌张地说:「二爷,皇……孙公子来了,说是来拜访你。」
纪子伶想了一下,「说我病了,不便接待。」
「可是……」
朱流迟疑,看见夏晴也不避讳,低声在纪子伶耳边说:「『孙公子』说他明日就要『回乡』了,临走之前,想见见朋友。」
他们来,是做什麽呢?
纪子伶的表情一秒变得有点微妙,他想的到皇上可能是来刺探的,却不认为他真能找到什麽东西。
「明天要走?城外的人呢,小宋那很葎没联络上吧?」
纪子伶没想到这麽快人就要走了。
「事,目前只有平时固定几人而已,每条道上都要布人还得花上一点时间,宋大哥那里已经派人去联络了,若「『孙公子』二人明晨要走……就算宋大哥来不及,我也会尽力。」
朱流心里盘算著,硬是这麽说。
「要是能堂而皇之的直接安插人到皇上身边,那还比较简单……真不行的话,告诉我,我会想办法。」
朱流自然猜的到这办法无非就是拖延城门开的时间,「二爷,你打算找慕容家帮忙?」
「慕容武、慕容清平跟慕容清秀之前冲撞了我们的人,还没算上这次小妹的事情,这帐只是没算,反正他们承了大哥的情。」
纪子伶露出微笑:「总之这事你尽力去做,真不行烂摊子也可以丢给慕容家,让慕容韵去烦恼吧,只要慕容清秀不对在先,温大人也无法替她说情的,去的时候带上香儿,这样慕容韵就不敢加水了。」
朱流聪明地闭起嘴巴,论起算计,二爷没有主子厉害,但是二爷擅长明谋,让别人明知是陷阱,还得照著跳,难怪慕容青平见了纪子伶就像耗子见到猫,有多远闪多远。
「那麽我将他们引进大厅,另外准备一些茶水,这样可以吗?」
纪子伶点头:「去吧,我随後到。」
朱流等到吩咐,转个身,脚步飞快地去了,这时夏晴才笑嘻嘻地说:「是皇上吗?」
「你也知道?」
「小宋说的,」
夏晴耸耸肩:「言星叫他带上几个人沿路暗中保护他,他可累惨了。」
「我知道,宋爷辛苦了,嗯,你看要不要自己去找香儿或蓝捷说说话,我等一下回来。」
「欸,那个怎麽办?」
夏晴指指纪子伶刚刚看完的任务询问信。
纪子伶正要出去,这时回头淡淡地说:「不管他们在朝廷上主张什麽,这个皇上又没昏,会留著他们的命来付钱吗?再说,若没人给他们当军师,敢找到我们这儿来?」
夏晴靠在门边,一边懒懒地挥手,一边语气似笑非笑的说「子伶,你猜对了,军师是有,不过死了,小宋做的。」
他的语气带些戏谑的说:「那军师叫王杏将。」
纪子伶脚步一滞,又继续走,什麽也没说。
「唉呀,真凶。」
夏晴自言自语的,但语气一点也听不出害怕的样子。
☆、章四·马聪(中)
在这之前,楚以华心念著朝廷,国家大事,虽然觉得纪府有点奇怪,到底对他也是忠心耿耿,他也就没去多想。
……先父从商,纪某又是王爷的家仆,不管是为了什麽,这从政当官之言,是万万不能提的……
他忽然想起,为什麽那个人会给自己那麽大的吸引力,为什麽自己会那麽注意他。
在他的脑中,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或许那个人不是纪子伶,但是残留在他记忆的感觉却是那麽相像。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有些疑惑,却不知道哪儿奇怪,现在终於知道了。
纪府的资料完美无缺,根本挑不出毛病,惟有当时赏花坐船一叙的初识时,纪子伶的那三言两语,却有点破绽,当时听起来万分合理,现在想来,却是古怪得很。
那时,在他的梦里,他的身影瞬间和谁重叠,只是那人的面容更模糊,笑容却更灿烂,不若他所见的,一点笑容,温和淡定,礼貌而疏离。
楚以华感到茫然而迷惘,他有许久不曾如此……心里如此地充满了熟悉与怀念,他很惊讶,不应该会这样的。
他不知道为什麽,那样奇怪,不应该这样的……自从那之後。
纪子伶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出现,脸上带著笑容,温和地说:「不知孙兄来访,未曾远迎。」
不知来访,未曾远迎?
林卿官分明记得上次是身边叫朱流的人出来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