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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臣-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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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人白水莲,为人美艳却乖张,传说他在床上有着能让人极尽销魂的本事,天下不少风流才子以能与他共度春宵为傲,常常千金买一笑,却鲜少有人能入他的眼。
  然而……
  不及闵兰。我漠然地得出这个结论,就独自喝起了酒,也没去在意他向我投来的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第二天,戏班走了,白水莲却没走。
  我每看一场戏,他便要出现在那戏楼里,用那魅惑勾人的眼神盯我盯上好久。我于他而言,是个神秘而难得的猎物。
  没过多久,我就做了他的入幕之宾。我那时想着,只要和他相好一次,他便不会对我如此在意了。
  谁知,我还是错了。
  我回了京城,他尾随在我身后也来了京城。
  看着他那副风尘仆仆、又骄傲霸道的模样,我长叹一声,认命了。
  是夜,他褪去全身衣物,裸着白润美丽的身子攀爬在我身上,扬着下巴娇嗔道:“有了我,爷还要别人吗?”
  我抱着他苦笑一声,俯身在他颈边轻轻啄吻,留下一串湿润的痕迹。
  “不再要了。”
  他的确有那种本事,能让人在床上,极尽销魂。
  第二日,我便放走了自己所有的男宠,每人给了些银子,嘱咐他们回乡好好过日子。这其中也有不愿的,都被白水莲强硬地赶走了。最后一个不愿的,就是风尘味少些的春生。我没开口让他走,他便在白水莲眼下坦然起来。
  白水莲见我没有让他走的意思,闹个半晌也就妥协了,只是威胁我不准再上他的床。我含含糊糊地应着,抱着他倒在床上折腾了起来。
  爹嫌白水莲不干净,又是低贱的戏子,从没给过我们好脸色。
  日子要是一直这么过着,倒也合心意。如果白水莲没有见到闵兰的话。
  他终是见到了闵兰,在为他的美丽吃惊下,慢慢咬紧了牙。他当着闵兰的面质问我,养着那样一个和他相似的小倌,是不是对他抱着别样的心思。
  我否认,他不听。
  我便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解释。他的眼圈很快红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又碍于自己的骄傲不肯开口,红唇嗫嚅了几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闵兰,转身欲走。
  闵兰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抵住他的肩,低低地笑出了声:“……嫂。”
  只这一声,两人冰释前嫌。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一年。
  两年。
  到第三年,白水莲忽然变得神神叨叨起来。在翰林院待得晚了,他会疑心我是不是去了花街柳巷;几日忙于公事不行房了,他就疑心我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娈童;在床上几个神情不太对了,他会觉得我在敷衍他;挑不出我过失的时候,他便一个人坐在院里,拔拔草,栽栽花,然后自怨自艾。
  “玉烟,你还年轻,我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一个午后,他窝在我怀里晒着太阳,口中喃喃地说道。我怜惜地抚上他那张完全瞧不出岁月的脸庞,笑道:“水莲,你也很年轻呐。”
  他闻言就着我的手指吻了上来,湿润的舌尖滑过我手心的纹路,又转而覆在我嘴角辗转,纵情了半天,语气里含着一丝落寞:“我马上就要老了。”
  “二十八怎么会老呢?”我淡然笑道,“等到八十二,再说老不迟。”
  他的身子一僵,好半天,又道:“玉烟,我很脏。”
  我愣了一下,朝他笑笑,正欲开口便又听他道:“在遇到你之前,我和好多人……和好多人都行过房。”
  “那是以前的事,我并不在意的,”我无奈地抱着自己的爱人,“再说,我也和很多人……”
  “那不一样!”他激动起来,随即安静下来,眸子里满是水意,“我很脏,玉烟,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你。”
  “这叫什么话!”我板起脸凶了他一下,继而温声道,“你这样的美人肯垂青我这等凡夫俗子,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会有配不上之说?”
  他听罢静静地在我怀里躺了一会儿,唇边漾起一个静默的微笑,缓缓合上了双眼。我看着他依然美艳的睡脸,抚摸着他柔顺的青丝,心中那分异样的感觉愈发升温。水莲,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很久以后我才想明白,这时的白水莲就像当初和闵玉在一起的我,总是怕对方允诺的永远会有一天灰飞烟灭,怕两人不能长相厮守,怕自己总有一天会挽留不住对方的心。有所不同的是,温吞的我永远把这些话藏在肚里,而被宠惯了的他憋不住自己的任何心事。
  没有给他安心,没有给他安稳,这些都是我的错。
  白水莲仍在一天天闹着。
  我的脾气好,我性子老实,不代表我能一直忍下去。
  “够了,白水莲,不要无理取闹!”终于有一天,我朝他发了脾气。
  “无理取闹?”他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愣愣地说,“是啊,我无理取闹。”
  我不再理他,拂袖欲走。
  “玉烟,我是不是应该去死?”他抓着我的衣袖,曾经勾魂摄魄的眼睛变得暗淡无光,“如果现在我死了,就没有日后衰老的痕迹,不用让你为难地面对一个老叟,这样活在你心里的我永远都是最美的。
  我仍在生气,也没在意他说了些什么,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起身去翰林院。
  日暮时我回了府,听到他溺水的消息。当我再次见到他时,他已成了一具肿得五官都看不清楚的浮尸。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自己通身冰凉的感觉。
  很痛,很冷。只有这两种感觉,不停地在心中翻搅。
  白水莲的死,似乎是我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后来闵玉死的时候,我都只是在心中滴了几滴血,脸上并无表情。
  我整日待在府里,不停地给自己灌酒,任谁也劝不动、说不得。爹不在京城,更是无人管我。闵兰无法,只得派人在门前守着我,生怕我做出什么傻事来。天公也真是配合,连续几天的倾盆大雨浇在我心头,凉得透彻。喝完了就哭,哭完了就喝,喝到最后,连自己也分不清眼中流出来的是泪还是酒。
  那日我依然喝着酒,一双温厚的手从我背后缓缓抚了上来,一边拍一边轻声道:“烟儿……”
  是春生吧?是他就好,我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人来宣泄我的情绪,承受我的悲痛。
  待我清醒过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床榻上一片凌乱的痕迹,还有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我走出房门,绕了几个回廊到正堂,只见闵兰正坐在那里喝着茶。“昨晚,皇兄回来了。”看到我出来,他放下茶盏道。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来了?”闵兰叹气道:“我看你那个样子实在是要不得,又不肯听话,生怕你把身子毁了,就想着皇兄毕竟和你是挚友,他的话你多少是能听进一些的。”又打量了我几眼,道:“感觉好些了么?”
  我点点头:“他人呢?”“他今晨就走了。”闵兰说着,神色又含了几分寂寥。
  闵玉,是你吗?
  想到方才床榻上的那片鲜红,我心头蓦地一痛。
  闵兰给我倒了一杯茶递过来。我接过茶一饮而尽,低头道:“对不起,嫣儿。”
  闵兰一愣,不知所云地看着我。
  “让别人误会我对你……很困扰吧?”我朝他苦笑。
  他只是摇头:“无妨。”
  几日的大雨过后,雾蒙蒙的早晨仍飘着毛毛细雨。我醒了酒,撑着伞到护城河边,远远地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烟儿。”他低声道。
  “……痛不痛?”我轻声问。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些年不见,他的模样更加英武,更加挺拔,俊美得令人窒息,然而我心中早已没了少年时的悸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我爱你。”他说。
  我久久地望着他,把伞递过去,淡然道:“我只愿你不要去做那些作死的事情。”
  从他离开的那日我便知道,自己一心念着的这个人,竟想当江山之主。所以才早早地离开,所以才娶了宣大总督的女儿。
  谈何容易?
  然而我与这江山相比,太轻薄,太可笑。我甚至连可以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伞落在地上,我知道闵玉一直在身后凝视着我湿透的背影。
  这便是我和闵玉的最后一次见面。直到他被处以极刑的那天,我都没去看他。
  可闵兰去了。
  闵兰回来的时候,就像白水莲死时的我一般,不停地给自己灌着酒。灌到高兴了,他便手舞足蹈地对我描述当时的情形:“他临刑前说……说……”闵兰断断续续地笑了一会儿,道:“他说……嫣儿……哈哈……嫣儿……”
  嫣儿。
  烟儿。
  我垂下眼眸,把酣睡过去的闵兰抱到房里,盖好了被褥。
  ……
  头七的时候我梦到白水莲,他坐在奈何桥上唱着戏,绝色的容颜依然令人倾倒,双腿在空中摇晃着,只是不见了那光裸的脚踝。他的表情有痛苦,有喜悦,仿佛就要在那里一直等下去。
  爹回来了。
  爹死了。
  娘在江湖不知所踪,妹妹在深宫不得相见,我已孑然一身。
  守孝三年,我娶了长公主知赏。
  成亲的当晚,她自己揭下了盖头,二话不说地朝我咬过来,直到把我的手臂咬出了一圈血痕,仍是不松口,凶悍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恐慌。
  我冷冷地看着她:“咬够了没有?”
  她不说话,继续咬。我扇了她一巴掌,把她从我手臂上打落下来,就势压在了床上。她狠狠地瞪着我,挣扎了几下后,认命般闭上了双眼。
  我松开手,没再看她一眼,独自在偏房睡了一宿。
  第二日我在街上闲逛,粗眼瞥到一个少年书生顺着墙边独自走着,失魂落魄的样子瞧着相当好笑。是来参加会试的吧?我看了一会儿他那张清秀的小脸,倒也觉得赏心悦目,于是上前搭起讪来。
  “这位兄台,怎么考取了功名,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拍拍他的肩道。
  少年书生一愣,不知所措道:“阁下是……”
  我便笑道:“敝姓蓝,名玉烟,字景郁。”
  我们就这么攀谈起来。没想到,我的年纪虽比他大上许多,聊得倒是投机,二人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如此我才得知他名为宋灵图,是应考的书生不假,却也早就落榜了。他在家乡的村里有个很要好的先生,那先生年纪轻轻却是怀才不遇,再加上家穷没有路上的盘缠,便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宋灵图身上,倾尽所有教授于他,又用自己仅剩的钱将他送去考试。谁知宋灵图临考前夜忽然染了风寒,第二天连卷面上的墨字都看不清晰,于是名落孙山。他觉得自己没脸回去见先生,于是只得硬着头皮上京来,想在这里寻个谋生的差事做了,三年后再做打算。
  “简单!”我拍了拍掌道,“灵图的肚里装着真才实学,即便名落孙山又能如何?”
  宋灵图苦笑道:“只再等三年而已。”
  “不必,只要有贵人为你举荐即可。”我厚着脸皮对他道,“比如,你面前的这位。”
  他打量了我几眼,惊讶道:“您是……”
  我笑得没心没肺:“礼部尚书,蓝玉烟。”
  宋灵图便这么入了朝,果然一展才华,连升数级。年底我又举荐了他家乡那位的年轻先生,两人同在朝里一道谋职,算是圆满了。
  宋灵图和郑容渊相会的那日,窗外白雪皑皑,几点腊梅开得妖异。
  只有花,没有叶。
  很久以后我坐在这里,尸位素餐,常常捧了一杯热茶,面上虽笑,心如死海。
  闵玉,还有我的水莲,都再也回不来了。
  ………番外 白水莲篇 完………                    
  作者有话要说:  


☆、21

    国葬过后,我又过上了一段平静日子。
  林照溪因为我和闵兰的举荐,一路高升,做到了大理寺少卿。
  知赏在宫内守孝数日,失踪了。我提心吊胆了好久,生怕她一个激动跑到凤仪宫把张太后砍了,后来才接到信,说是跟着来京禀事的监察御史跑到了江南,游历各州散散心。
  季勋、白修静与瓦剌部绰罗斯氏初步交涉成功,在皇上的默许下签了一则开放两处通商口和互不侵犯的条约,即将班师。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雅歌在尚书府隐秘地生下一子,没有对外面露出半点风声。然而此时皇上已有半个月没上朝,我多次求见不成,有些着急,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对。
  “有太夫人的消息了吗?”一下朝,我急急地回来问胡伯。
  胡伯踌躇半晌,犹豫道:“回老爷,太夫人一向行事诡谲,到哪儿都探不到她的行踪,江湖茫茫,可谓难寻哪。”
  我叹了口气。
  自从上一次辞官不成后,我就一直派人打探着娘的消息,想把她寻回来。
  娘不是神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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