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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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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是自言自语的,月熙也没指望雀苑回答,不想半晌耳边却传来少女软软糯糯的童音,“然而除此之外,我和父皇却也不知道别的活法了。”
  
  
  
  直到入夜望祁睿赴膳,月熙还在想著雀苑傍晚时的那句话,不知道别的活法,所以只能如此辛苦,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反而想不到自己,要时刻紧绷著精神,从不知道如何休息寻乐,要提防所有内臣外戚,所以只能孤家寡人,该同情?或是可怜?他却都不需要。
  
  “父皇!”
  
  思绪被一声有些担忧的清亮嗓音打断,有些茫然的抬头,正对上望祁睿略显疲态的眸子,有些日子没见了,那人似乎瘦了些,原先还有些微胖,现下倒是精壮了,眼睑下似有青印,怕是有几日没休息好了,眼中透出了些自己也未曾发觉的担忧,月熙侧身下拜,“臣妾参见皇上。”
  
  摆手免了月熙与雀苑的拜礼,望祁睿撩袍坐於主座,下令传膳後便闭目养神起来,德全贴心的上前帮皇上按摩著肩颈,接到月熙和雀苑一大一小两个询问的眼神後干咳两声,见皇上无意阻止也就开口解释,这两天开科选士,这次的文举皇上十分看重,是以接连几日皆忙到深夜才勉强在天青殿里和衣躺一小会。
  
  等到膳菜放齐,望祁睿一睁眼便看到一大一小两人不认同的眼神,被这两人的默契惹得勾起唇角,止住二人就要出口的劝谏,径自夹起筷子吃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一顿饭月熙吃的食不知味,心理别扭著担心著望祁睿的身体,却又因为之前的不快有些开不了口,恼恨著微微蹩眉,自己该是恨他的,但心底却越来越容易被他牵动,担心,甚至同情,这本不是他该有的情绪,然而却控制不住自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到底该怎麽办?
  
  这边月熙在径自纠结闹心,雀苑却没那麽多顾虑,虽然後宫不得干政,也没办法让望祁睿别去管那些个进士举人,但总能拿捏著女儿的特权撒娇似的劝上两句,再说上几句乖巧话,望祁睿听著自然也是贴心的。
  
  晚膳用毕,雀苑告退拜辞,望祁睿挥退侍从,侧眼看著月熙,淡道,“车骑将军率部与西勍大军在青州对峙已近月余,前几日粮草送达,他特遣人递上谢恩的折子,里面夹了封信是给你的,拿去看看吧。”
  
  月熙神情一动,慌忙伸手接过信来,只见薄薄的三两页信纸落在手中,还附著一个拆开的信封。
  
  “你看过了?”月熙接过信纸展开。
  
  “恩。”望祁睿并不打算否认,坦然应了便不再多语。
  
  月熙低头,信上所说并不多,报个平安,叮嘱月熙在宫中切不可任性妄为,嘱托代为照顾老将军,寥寥数语,没什麽多余的内容,却让月熙衷心笑了出来,看这铁画银钩的刚硬笔法,这字里行间的耿直气势,可不是那个英武的少爷模样,弯著眉眼抬头,想要挤兑几句,却正碰上望祁睿冰冷锐利的眸子。
  
  刹那间,月熙脸上的笑容僵在当场,有些被捉住丑态的无措感,左右躲闪著望祁睿的视线,慌乱的想要解释几句,却无从开口,哼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倒是望祁睿率先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向前走了两步,声音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淡漠威严,“皇後歇著吧,朕回泰乾宫了。”
  
  偏偏这傲然挺拔的背影凝住了月熙的眼,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已脱口而出,“等等。”
  
  望祁睿回头,恰捉住了月熙来不及掩藏的一抹无措慌张,先是一顿,後也不开口,只是眯起眼来回审视起来。
  
  月熙被他盯的浑身发毛,皇上锐利的视线让他无所循行,来回躲避著那人探究的眼神,还得找话来圆那一时冲动的脱口而出,不由急的满头大汗,“呃……我……臣妾是想,这麽晚了,皇上何不留宿凤仪宫。”
  
  话刚说完,月熙就直想抽自己嘴巴,这才过一更天的,算哪门子晚。
  
  望祁睿听到这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也怔忪了一刻,扫了眼外面的天色,再回头看看月熙懊恼不已的样子,忽似想到了什麽,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转头继续向门扉走去。
  
  月熙眼见望祁睿要走,不由得又有些慌张,想说些什麽,却终究口拙,绞著帕子左右为难,只得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看著望祁睿离去的背影。
  
  伸手推开门扉,门外候著的宫女内监赶忙下拜,望祁睿不予理会,径自唤来德全,吩咐道,“去天青殿把案子上的那叠折子抱过来,朕今晚呆在凤仪宫了。”
  
  说罢转身,看到月熙一副憋闷的样子,不由失笑,走回内殿坐下,由著宫女添茶换果,心情颇好的挑起话头,“皇後先陪朕聊聊?”
  
  月熙本正闷著,但转念一想这不正随了自己的意,便也顺著皇上的话回到,“皇上想聊什麽?”
  
  望祁睿靠在椅背上,倒真有些累了似的闭目养神,“朕听说你想让雀苑过继给你?”
  
  月熙闻言心下一凛,侧头看见望祁睿没有动怒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雀苑和你说的?”
  
  望祁睿冷哼一声,“小丫头护你的紧,能说些什麽,不是他,是谁你也别管,就说有没有这回事。”
  
  月熙想著该又是皇上安排在凤仪宫的那些个暗桩钉子,今天怕是逃不过,考虑了下便也没有隐瞒,“今儿个雀苑来看我,我见他穿的还是月前的袍子,心里膈应,想是那些不长眼的奴才又克扣了,我无心後宫,你也没什麽动作,想著我多少算个皇後,接过来也好照应些不是,总不能让孩子就这麽被人欺负下去。”说到最後,总是不愤,难免带了些埋怨的语气。
  
  望祁睿却只当没听到,又问,“那他怎麽回的?”
  
  月熙见他如此无动於衷,心里更是堵得慌,话头也生硬了起来,“你自有人监听,哪里还不知道?这会却来问我?”
  
  “朕是问你雀苑怎麽回的。”
  
  皇上表情姿势未变,只是声音徒然低了一度,平日凌厉威严的气势显出一丝,月熙浑身一震,冷汗便直接滑了下来,“雀苑……他自然是辞了,说是要照顾母妃。”
  
  “恩。”收了气势,望祁睿依然未动,就这麽坐著闭目养神,似睡似醒。
  
  月熙几乎没怎麽见过望祁睿真正面对百官时的帝王神态,这一下被吓得不轻,连喝几口茶才缓过神来,喃喃的不知要说什麽。
  
  长久的沈默之後,望祁睿突然出声,淡淡的语气若有似无,“月熙啊,你说,一个明君最重要的是什麽?”
  
  “明君?”月熙愣了一下,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仔细考虑再三,斟酌著开口,“让百姓安康,四海升平,无人敢欺的君主应当算得上是明君吧。”
  
  “那要如何才能做到这些?”
  
  又想了下,“用贤臣远小人,励精图治而非耽於享乐,文武双全有大智慧者。”
  
  “恩,”闭目勾了勾唇角,望祁睿继续问,“那麽如何分别贤臣与小人?如何算是励精图治?怎样又是有大智慧?”
  
  “唔……”月熙一时语塞,“皇上如此算得上励精图治吧,大智慧太过虚无,一时说不上,而贤臣当是有能力能办的好事的,小人该是那些只知贪妄欺民媚主的人吧。”
  
  “呵呵,”好像听到了什麽有趣的事一般,望祁睿轻笑两声,坐直身子扫了月熙一眼,“但事情往往并非如此简单,有大能力的臣子或许偏生爱财媚主,刚直不阿的臣子却总办不成事,忠贞得力的下人恰巧宠溺著欺压良民的儿子,难得两个一心侍主能力才情均是上上之选的干将,偏偏两人极不对盘,使绊子陷害,斗的你死我活,月熙啊,这可如何是好?”
  
  “这……”睁著眼睛答不上话,月熙从未想过这些,岚邱岳和望祁睿都将他保护的太好,远未知世间的种种无奈窘迫。
  
  望祁睿见他答不上来,也不为难,径自说起,“有大能力的便安排在没什麽油水的管事位置上,让刚直不阿的人从旁当个副手之类,如此只需偶尔提点下,便不会翻出什麽大浪来,小贪小摸只要范围允许也不必太过追究。得力手下的儿子或可安排个一官半职,命人似真似假的弄出些大事来,到时一个重判轻罚,可博得父亲更加卖命,事後派人盯著儿子,若真再犯了大案事情,想父亲也无法继续包庇了吧。干将之争只需从中平衡,刚好可以借彼此之手打压提拔,朝中势力不可由一人坐大,功高盖主这道理,你也该是懂的。”
  
  月熙认真想起,仍然似懂非懂,侧身问,“怎麽跟我说这些?”
  
  望祁睿正坐著,屁股只沾椅子半分,腰板挺得笔直,完全符合规制的坐姿让人挑不出半处错误,自是一派帝王的雍容气度,“朕只想告诉你,坐这个位置,或说坐好这个位置,不在於什麽都管事无巨细,而在於该管的要管,该放的要放。”
  
  “皇上的意思是?”
  
  “後宫的事,有些朕不方便管,有些朕无法管,祖宗理法,朝前後院,不能凭心而断,你不想管,朕不勉强,但雀苑的事,你逾矩了,皇後上面终究还有朕,雀苑辞谢,既是为了她母妃,也是为了保你。孩子早慧,知道这宫内琐事,有些事无法,睁只眼闭只眼未尝不好。”望祁睿这次到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对著月熙说到这些,平静的注视著月熙的眸子,反倒使得月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作家的话:
……
嘲笑我那段朝政处理什麽的人都叉出去……=”=#
我就这毫无内涵的大脑回路怎样……【馆长脸
其实原因是月熙啥都不懂说的太复杂他更听不明白……【强扭的解释太过僵硬了吧喂!
但是说实话真实的管理国家比这复杂太多倍,国际关系金融人口民生和官员之间的党派利益甚至是领导人的个人魅力都是相互交错盘横在一起的一张大网,相互关联又相互影响,这事自古到今都是十分复杂的一件事。
所以有些网上对於什麽事情想当然尔,或者是从点看面的做法我向来是不齿的,吾辈没那大脑,观不了全局,至少懂得藏拙,却不会网上乱吠秀下限。
进来也看了些关於时政观察国内局势评论分析的文章,一知半解,却仍旧觉得此前自己设想的种种都太过天真,“只要XXX不就好了嘛~”“连XXX都不干没救了!”之类……殊不知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里说了很多和文章毫无关系的废话真是抱歉了……OTL……其原因只是被网上那些无脑天然呆叫嚣憋屈太久的借机发泄而已……勉强您阅读实在是咳咳……不好意思了……OTL
如果不才在下我以上种种话唠发牢骚言论造成您身心不适……深表歉意……




☆、第二十二章

  但这整段下来,月熙总也觉得不甘,哪会全无办法,总能有些法子使得雀苑好过些,正想说些什麽,门外德全公公回禀,说是折子取来了。
  
  望祁睿顺势罢口,命其奉上来,随即翻开一本开始阅览,看到一半开口对月熙道,“你去梳洗吧,别候著朕了。”
  
  月熙顿住思绪,转头看见案上几十本奏折,不禁蹩眉,“今日早些休息吧,近来皇上看著脸色都不好了。”
  
  随意挥了挥手,望祁睿敷衍,“知道了,下去吧。”
  
  被堵回了话,月熙也无法再说什麽,闷闷的伏了伏,退到内室沐浴去。
  
  洗漱完毕,换上香粉蒸过的蚕丝中衣外褂,月熙靠在榻上任由侍女用描金熏炉小心烘干长发,等到全部收拾妥当,已过亥时,扶著塞了布团微见隆起的小腹走出外间,只见望祁睿仍坐在案前,维持著一个时辰前的坐姿,一分未变,倒是先前的一沓折子消下去了一小半,德全特意多支了两盏灯,此时正在案侧研墨伺候。
  
  月熙见状立刻皱起眉头,提声劝道,“折子哪有批完的时候,再怎麽天大的事也比不过皇上的身子,二更的锺都敲过了,皇上也该歇歇了。”
  
  望祁睿正看著入神,闻言也没多做理会,敷衍似地恩了一声。
  
  月熙哪里听不出他这应付的语气,柳眉一竖,“皇上!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了我大焕著想吧!皇上若为这一两本奏折而出了闪失岂非捡芝麻丢西瓜了?!”
  
  望祁睿刚巧合上手中的折子,转头看见月熙满脸愤懑不平,恨铁不成钢似的表情,反倒有些兴味,此时的月熙不再是前几月那冷淡疏离的模样,也不是之前那充满恨意的模样,反倒像是入宫前,那年的正月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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