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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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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渉远远瞥见,心里便“咯噔”一声——京城果真出事了。
  他随手拉过一个拖着板车的老伯:“大伯,这是怎么了?”
  “小伙子进京的吧?”大伯挺热情:“我跟你说啊,这城门半个月前就已经关了,然后就再没开过,什么原因也没人给个交代!还好我这一车的白菜耐放啊,你看那边牛二家的生猪……”
  江渉没理会大伯的一通唠叨,匆匆道了声谢转身便走。银红照还有条密道连接京城东郊,一切还不是没有希望。
  他牵过疲惫的骏马,抬头望了眼城墙上的天空,山雨欲来、黑云压阵——这是真的要变天了。
  ……
  江渉从密道进城,到达镇北侯府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他见到林乐源的时候,有一瞬间没认出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是落了下来,大殿中只有一盏孤灯燃烧。林乐源背对着他独自凭栏而立,他微微仰着头,似乎在仰望漆黑的夜空。寒风裹挟着雨水从窗外扑面打来,吹着他的发丝和衣袖猎猎纷飞。
  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柳公的诗暮的跳入江渉脑海,让他有一瞬间的错愕。
  他印象中的林乐源始终是和善可亲的,白嫩嫩的脸蛋,大大的杏仁眼,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行事做派时常带着一点轻佻。
  可此时他的背影挺的笔直,在暴风雨中凭栏而立,不动如山,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肃杀之意。
  江渉猛的顿住脚步,腰间短刀“呛”的一声瞬间出鞘。
  “你怎么来了?”林乐源转过身来,诧异的问了一句。他瞟了眼江渉手上的利刃,没有理会他的敌意,自顾自的笑了一笑,那笑容极为复杂,似乎有嘲讽也有无奈,就如一团燃尽了的死灰。
  江渉一瞬间有种错觉,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温郁之。
  “新皇已经定了……”林乐源这样说道:“是三皇子。二皇子死了,太子被软禁了,我们都输了,你也来晚了。”
  *****
  康嘉帝昏迷不醒是在半个月前。
  那日他午睡起来便觉头晕,一把挥开了上来搀扶的黄公公,一个人左摇右摆的走了两步,然后“哐当”一声,一头栽在了玉阶上。
  六十六岁的老人,仙丹吃了半辈子,终于是吃出了问题。
  老皇帝虽然几十年不上朝,可只要龙椅上还有人,那便是在京城插了根定海神针。如今他一倒下,各路魑魅魍魉便全都开始作祟。
  最先跳起来的是二皇子。
  皇帝昏迷后的第一日的早朝,左督御史辛宏便带头上书,提出让二皇子与太子共同监国,二皇子幕僚纷纷附议。勤政殿上鸡飞狗跳的吵了两个时辰,均被戴相以一句“不合礼法”堵了回去。可毕竟皇帝只是昏了,不是崩了,太子也不能就这么大马金刀的坐上龙椅,于是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
  第二日,二皇子还没出声,三皇子便开始作妖。
  这三年来三皇子可谓是要多低调有多低调,亲王的封号丢了,他没吵没闹,上朝时安静的站在哥哥后面当个摆设,下朝了呆在府中念经礼佛。一副不问世事的乖巧模样,沉默的都快让人快忘了京中还有这么一个皇子。
  蛰伏三年,养精蓄锐,如今是要利剑出鞘了。
  只见当日蔡震领头,带着三十二位朝中官员声势浩大的联名上书,依次罗列出了三皇子这些年来的“十大功绩”,说的仿佛不让他理政简直是有违天和。
  这“十大功绩”砸下来,还没等太子开口,二皇子先火了。
  他与三皇子乌眼鸡似的斗了十几年,新仇旧恨可谓是车载斗量。这弟弟好不容易消停了三年,谁想原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反正掐了这么多年,有几层面皮也都撕破了,于是干脆也不含蓄了,当即就把三年前的春闱舞弊案翻了出来一通嘲讽奚落,末了,还轻飘飘的丢出一句:“三弟生母容妃地位低微。”
  他这句话一出来,勤政殿上先是一静,紧接着,“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其实若要论起身世,如今三个皇子可谓是半斤八两,谁都不是嫡出。可就是这庶出……也是有说法的。
  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母亲皆是贵妃,可二皇子的生母淑妃曾是严皇后的贴身侍女,他幼时更是在严皇后膝下呆了整整七年。他虽是丫鬟所出,却是由皇后抚养长大……身份,自然是比三皇子要高上那么一些。
  不过问题就在于,若是按照他的说法,贵妃所生的三皇子都是“地位低微”,那宫女所生的太子……岂不是要低到泥里去了?
  于是这下好了,太子一系也不干了,纷纷撸袖子加入战团。三方人马你来我往,骂作一团。一时间勤政殿上简直是开了个菜场,掐的乌烟瘴气。
  这一掐,就掐了整整五日。直到五日后镇北侯带了二百轻骑进京述职。
  皇子夺嫡的乱战,这才算是真正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前因后果

  
  “你和我说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昏暗的大殿之中,江渉依旧握着短刀,戒备的看着林乐源。
  “说来话长……”林乐源径直走到太师椅上坐下。他揉了揉眉心,面容说不出的苍白疲惫:“干脆由你来问吧,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也好。”江渉思虑片刻,抛出了第一个问题:“镇北侯进京你知不知情?”
  “知情,”林乐源毫不隐瞒:“就是我传信让我爹回京的。”
  “为什么?”江渉紧接着问道。
  “那二百随从。”林乐源答道:“二百人虽然不多,可我爹带的那二百轻骑,无一不是精挑细选,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就算不能进城,放在京郊,也是一只奇兵。”
  “你没说实话。”江渉盯着他的眼睛,断然说道。
  “好吧……”林乐源叹了口气:“我要发动兵变。”
  江渉倒吸口凉气:“你就一定得走这一步棋?”
  “御林军只有两成听命太子,九门提督还是二皇子的人。”林乐源抬起头来,笑容似嘲似讽:“老皇帝估计是醒不过来了。至于太子……指望那烂泥糊不上墙的废物?一国储君,勤政殿上都快打起来了他都不敢吭气!”
  “你知道么?”林乐源狠狠的一掌拍在扶手上:“当时混战了一夜,鲜血把城郊的草都染红了,喊杀声城里都听的一清二楚。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我都已经带人控制了二皇子府……”
  “你逼杀了二皇子?”江渉皱眉。
  “是,我逼杀了二皇子。”林乐源大方的承认了:“只是不曾想到头来全是为他人做嫁。”
  “军中出了叛徒?”江渉联系到自己在北境的遭遇,已是有了大致猜测。
  “你怎么知道?”林乐源诧异看了他一眼,随即便相通了其中关节,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是了,你突然从北境赶回来……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江渉并没有说出林乐轩的事,紧接着逼问。他盯着林乐源,手中短刀握的更紧了。自古夺嫡成王败寇,太子兵变失败,林乐源却能安然坐在这里与自己闲谈……江渉已经无法相信他了。
  “后来那几天,京中简直是一片混乱。探子、官兵、巡捕、亲卫……总而言之一切能出动的力量都被调动了出来,皇帝昏迷不醒,大家也都撕破了脸,上一刻还效忠的人下一刻就能倒戈。”林乐源这样说着:“然后宫里黄公公突然死了,毒杀。原本一碗给皇帝的汤药,他试了试温度。药匙刚沾到嘴唇人就没了。”
  江渉打了个哆嗦,突然就想到了苗人炼蛊,夺位可不也就是这样么?各方力量相互厮杀,最后只有一人能登上大位。
  林乐源短短几句话,背后又是有多少的血雨腥风?
  “下毒的小太监咬舌自尽前供出了太子和戴相。”林乐源扭过头去看着漆黑的雨夜,声音听不出起伏。
  “真的……是戴相?”江渉也是一愣,君为臣纲,他怎么也不相信戴相那种读了一辈子诗书礼仪的人会去弑君。
  “假的。挑唆太子下毒的是严相。”林乐源说:“老匹夫见势头不对就倒戈了,三皇子正缺个把太子踩死的由头,这是他送给三皇子的见面礼。”
  如此毒辣的手段……江渉打了个寒战。那一瞬间他心中闪过许多念头,有关于太子,关于严相,关于戴相,还有……关于温郁之的。
  严家倒向了三皇子,那温郁之与严相的侄女……在心里隐秘的一角,江渉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点窃喜。
  这点窃喜刚一冒出来,他赶忙狠狠的咬了口自己的舌尖。他感受着嘴里的血腥味,自我唾弃的骂了一句混帐。
  舌尖上的疼痛刺激的他江渉醒许多。他握紧手中短刀逼视着林乐源:“严相倒戈了,那你又是站在哪边?”
  “我爹的副将吕赫铭软禁了我爹和我大哥。”林乐源将脸埋在了掌心,他沉默了许久才接着开口,声音带着点哭腔:“江渉,我家有二十三口人,我最小的侄女今年才两岁……我没有别的选择,我……”
  “所以你他娘的也倒戈了?!”江渉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愤怒,他忍不住冲林乐源吼了出来:“你家现在也不是二十三口了,你二哥五天前就死了!”
  林乐源猛地抬起头来盯着江渉。
  江渉握着刀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他胸膛起伏,只觉得胸腔中燃了一把熊熊烈火,一腔不甘与怒意来回冲撞。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气林乐源的背叛还是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当我为什么会回京城?”江渉控制不住的咆哮:“我快马加鞭的赶了整整五日,就是为了回来听你说一声‘晚了’的?”
  “我他娘的又有什么办法?!”林乐源也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一把将茶几上的杯盏扫落在地,红着眼睛冲江渉吼:“我爹是我出卖的?皇帝是我杀的?老师是我陷害的?啊?!”
  他狠狠一脚将椅子踹了出去,声嘶力竭:“我也不过是想保全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他和江渉隔着五六步瞪视着对方,眼睛通红,胸膛起伏,两人都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任厢从偏殿闪身出来,他两步掠到林乐源身前,一把将人搂到了怀里安抚。
  林乐源将脸埋在任厢怀中,过了好半响,他终是平静了下来。声音闷闷的传了过来:“江渉,我不想和你吵,你走吧。”
  “等等!”任厢却突然开口:“要走可以,先说清楚乐源他二哥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意思?”江渉刚平息的一点怒火又被任厢的一句话挑了起来。他兀自站着浑身颤抖,抬手将手中短刀狠狠的插在了红木家具上:“你怀疑我杀
  了他?!”
  “怀疑你难道有错?”任厢也梗着脖子与江渉对峙。
  “够了!”林乐源开口喝斥。他深吸口气弯下腰去将踢倒的椅子扶正:“你想知道温郁之的消息么?”
  江渉的气一下子全消了,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目光满是忐忑。
  “他六日前在扬州的府邸被三皇子的人拿下了,昨日被秘密押解回京,如今就在刑部大牢。”林乐源干脆的回答:“他这三年都不在京城,这半月来的夺嫡也没有参与,性命无虑。”
  江渉一直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
  “可三年前的春闱舞弊案……”林乐源沉默片刻:“你知道的,三皇子恨他入骨。”
  “那他……”江渉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双手死死的按在桌沿上,指尖泛白。
  “应该是流徙。”林乐源看了江渉一眼:“小晏还在三皇子手上,你别干蠢事。”
  “我……”江渉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好半响,他才小声说道:“我想见见他……”
  林乐源叹了口气:“我尽力安排吧,但不一定能成。”
  *****
  江渉见到温郁之的时候,是四日之后。他打扮成跑腿小厮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跟在沈沁夫人身后探监。
  刑部大牢里面阴暗潮湿,走廊两侧燃着几盏昏暗的油灯,映出一片鬼影曈曈,似乎有经年累月的含冤亡魂在不甘的徘徊呐喊。牢房里条件很差,又湿又冷,囚犯全都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瑟瑟发抖,时而有一两个疯癫之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尖笑。
  江渉低着头跟着狱卒快步走过一间间牢房,他眼睛飞快的瞟过一个个犯人,指甲掐进掌心,心中又是疼痛又是紧张,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简直要跳出心口。
  牢头走到沈沁的牢房门口,“清零哐啷”的打开大锁,他对沈夫人说道:“一盏茶的时间。”
  江渉转身,便看到了隔壁牢房的温郁之。
  那人头发散乱的披着,一身破旧的单衣皱巴巴的,再不复江渉记忆中的温雅模样。他脸颊消瘦,眼眶深陷,可目中神采依旧清明。
  他似乎一直在盯着江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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