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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低声道:“就去过附近……”
旁边的男子道:“小兄弟应该到远地儿去走走,尤其是西苑!那真是好地方!最适合男儿磨练性子了!”
苗小青年却神色黯了黯,道:“也不见得就那么好……”
范老大拍了拍青年的脑袋,道:“又想起你哥哥了?罢了,喝了这碗!”
小少年有些困惑,周围的人却聊起了旁的话题,眼看时辰不早,小少年可算是得以先行离场,旁边桌的李赫也结了账,跟了出来,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地走出城南,才汇合到一起。
有说有笑地近了宫门,李赫提醒道:“脸上的东西洗了去,当心侍卫拦你。”
小少年笑道:“你不提,我差点儿忘了。”摸摸身上,却怔住了,眨巴了两下眼睛,表情有些僵硬地道,“那药水好像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谷雨,你怎么偏偏赶在我论文答辩这天呢。
一四五
映了月光,粗衣小少年一路寻宝似的四处张望着,生怕漏过一个地方,旁边的少年叹口气,提醒道:“掉在路上的可能性也不大,八成是落在店里了,咱们直接回去看看,若还是没有,就先到我家住一夜,明日寻了解晊,再和他要一瓶就是了。”
小少年朝旁边的胡同口的杂物堆扫了眼,顺口道:“我就怕误了明日的早朝……”
李赫浅浅微笑了,没错,面前的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少年就是当今太子殿,就算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就算装扮了饱经风霜的模样,骨子里的东西还是变不了。
到了傍晚时的酒馆,已经打烊了,小少年有些遗憾,看来今晚是真的回不去了。待要离开时,却隐隐听到歌声,两个少年顺着声音寻到街角,白日里结识的苗小青年倚坐着,忽高忽低地唱着古怪腔调的歌,昏昏沉沉的模样,显然是醉酒了。
太傅教导太子殿诸多知识,太子殿记得最清楚的便是以天下为己任,并积极付诸实践,若有一天,小少年不管闲事了,可能是老神仙指派了朝阳自西而生。
李赫帮小少年扶住沉醉在自我世界中,南腔北调吵嚷着的青年,有些纠结地道:“怎么办?带了他回家?”
小少年想了下,摇摇头道:“他们都不知道你我相识,明日酒醒了可怎么说。不如,就近找个客栈住下。”就这样,太子殿第一次住进了皇城根儿下的客栈。
偏偏住店的过程还不顺利,掌柜的忍了个呵气告诉小少年:“都住满了,没有房间了,要不你们去别家看看吧。”
小少年刚要离开,李赫却摸出锭银子放在柜台上,淡淡地道:“掌柜的,麻烦给我们找件上房,清静点儿的,我这兄弟醉了,扰了旁人倒不好。”
掌柜的微怔了下,撑起笑脸道:“几位是一起的啊,略等等,略等等。”唤来小二哥低声嘱咐了几句,又道,“可巧了,还有件上房,这就带三位爷上楼。”
一脸迷茫的小少年在小二哥的帮助下扶了苗小青年上楼,李赫跟在后面,细细地查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觉得没什么异常,才打发了小二哥,关门上锁。
太子殿把青年放倒在床上,这会儿终于是逮到机会提问了:“不是说没房间了吗?”
李赫倒了杯茶递给小少年,道:“大抵是普通的房间住满了,那掌柜看你这身打扮也是住不起上房,还带着个醉醺醺的人,弄不好要闹腾的,就干脆说没有。”
小少年想了下,点点头:“倒也是,生意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而李赫则难得开了句玩笑:“也不算,江湖常识而已。”
虽说一喝酒就出疹子,但太子殿并未醉过,更没照顾过醉酒的人,苗小青年成功地让小少年长了见识,过了吵吵嚷嚷的阶段,就开始吐,直到什么都吐不出还在干呕。
两个少年被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青年安顿下来,精疲力尽地趴在桌上休息会儿。在小少年刚刚要会周公时,不厚道的老神仙又让青年恢复到第一阶段,大吵大嚷起来,只不过这次的内容是部分听得清楚的,青年喊道:“哥哥,唔……哥,西苑是好地方,哼,要命的地方……”
两个少年被惊醒了,对视了一眼,太子殿试探地走过去问道:“西苑,怎么了?”对方却不在回应,只是皱着眉,没过多久又打起了呼。
翌日清晨,为掩人耳目,在青年清醒过来之前,李赫便离开了,好奇心旺盛的小少年也终于了解到西苑事件的始末。
并不是一个复杂的故事,苗小青年有个哥哥在西苑服兵役,走的时候说好了五年就回乡,可是到了西苑才发现,没有门第也没有银子,这辈子就再也不要想还乡的事情了,即使苗氏兄长因为水土不服而染了病,也依旧要留在军营,在前一阵子收到了封家书里说,怕是命不久矣,只是想回来看看。苗小青年的心愿就是能攒够了钱,赎了兄长回来。
太子殿听得心里一寒,赎回来,服兵役又不是刑罚。眼看时辰也不早,再待下去恐误了早朝,便郁郁地告了辞。到达宫门口时,东方的朝阳探出了半个脑袋,蒙蒙的光辉,一副天地初始的模样,小少年心里不暖,这方土地到底是不是面上看到的这般干净。
大臣们陆陆续续地进宫门,做上朝的准备,小少年张望着,心里有些急,终于遥遥地看到了德亲王府专用的官轿,太子殿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去,拦在前方。
侍卫小伍有些错愕地道:“做什么的?哪家的孩子?快让开!”
窝在里面补眠的德亲王挑起眉梢道:“怎么了?”
小伍躬身道:“回爷的话,有个孩子拦了轿子,许,许是有冤情?”听得小少年眼角抽搐了下。
德亲王扬起了嘴角:“找我伸冤?这倒有趣!”掀开轿帘,瞥了小少年一眼,随即怔了下,“你近前来!”
小少年连忙凑过去,低声道:“二叔,是我,太一!”
男子敲了下自家侄儿的脑袋,笑道:“我说怎么眼熟呢,今儿又是唱哪一出?”
太子殿简要地说了遍事情始末,德亲王下了轿子,比了下小少年,回头吩咐道:“小伍,你回府吧,今日我换了个小侍卫陪着。”随即带着小孩儿进了宫门。
一路上也迎接了不少猜疑的眼神,小少年还适时调整出初次入宫,满目新鲜却又紧张畏惧的神情来,惹得德亲王一阵手痒,也不顾忌外人在场,恶狠狠地揉了几下小家伙的脑袋,看小太子露出一阵委屈,却又没办法抱怨的神情,某位二叔心情大好,拉着小少年直接进了后殿。于是周围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解晊并未被正式授予官职,自然也不会来参加早朝,所幸昨夜留居宫中,德亲王便吩咐侍卫去寻新科状元过来。等待药水的过程中,衣着龙袍的男子倒是先出现了,某个无良亲王拉过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少年,扬起眉宇道:“老哥,看看小德的新侍卫如何?”
面对自家阿玛的视线,小少年突然紧张起来,似乎连心跳声也放大了好多倍。
伴着朝阳而至的男子浅浅蹙了下眉,用指腹蹭了下小少年的脸颊,带着些许无奈道:“你们叔侄俩又折腾什么呢?眼看要早朝了,脸上身上都弄了什么,嗯?”
虽是被认出来了,小少年却浅浅地松了口气,解小四也说过,易容总是瞒不了至亲的,没等解释,救星就带着药水出现了,解氏少年瞧上去就是离被拉出被窝没多久,撑着朦胧的睡眼,行了礼后,面对小少年开始胡言乱语:“哦,我晓得你,你是王爷府里的侍卫……”在场其余人顿时嘴角抽搐。
太子殿于心不忍地拉拉解小四道:“别演了,阿玛认出来了。”
解晊眨巴眨巴眼睛,似是清醒了些,继续道:“哦,原是太子殿,圣上、王爷还有殿下莫见怪,小四没睡醒,认错了……”
实在没时间看少年继续唱大戏了,男子吩咐道:“脸上的东西洗了去,早朝后,你们两个到御书房来。”
余下三人互相看看,德亲王有些迟疑地问道:“是说,他们俩?”
做兄长的抿抿嘴,忍笑道:“怎么?你也想一起?”
德亲王松了口气,整整朝服,一本正经地道:“臣去外殿候朝。”迅速转移,留下两个苦瓜脸的少年面面相觑。
下了朝,圣上留下几个重臣议事,太子殿先行回御书房,一进门就看到同样奉旨前来反省的某位新科状元正悠哉悠哉地坐在外间儿的小案桌旁,啃着点心自娱自乐地下着棋。
小少年见状,笑道:“我原以为自己算是最看得开的了,没想到还是被你比下去了。”
解小四扭过头,比比对面的座位,示意太子殿来一同参与,并且解释说明道:“我打听过了,干爹只吩咐侍卫去太傅那里只请了小半个时辰的假,也没取消之后的习武,所以我料想小爷您今日这关应该并不难过,主犯都没什么事儿,我只是一从犯,自然也不必担心。”
小少年咽下糕点,落了一子,抿抿嘴道:“旁的都好说,只是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家阿玛的心思从来都不是按照常理来的。”
解晊歪着头,摆弄着手心里的棋子道:“哦?那小爷可有应对之策?”
小少年喝了口茶,一本正经地道:“唔,以不变应万变,有什么说什么。”
解小四当即被噎到了,喝了一大口茶,极其无奈地道:“小爷您可真是有什么说什么,一大早地急慌慌地召了我去,难为我想了一路应对的词儿,还盘算着到底是犯了哪桩事儿。之前嘉儿还问我,可是那个秘密安排父母官的事儿,若是的话,一定要算上她一份儿。”
太子殿闻言摇头笑笑:“这小丫头……”
解晊干脆把手中的棋子都顺回旗盒中,微扬起眉道:“小爷,有心事?”
小少年怔了下,视线离开棋盘:“就这么明显吗?”
解小四不紧不慢地道:“若是平日里,提起嘉儿,小爷您肯定会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小少年倒吸口气:“你是怎么记住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琐事的?”
解晊咧咧嘴道:“我也不是每个人的事儿都记,若是旁人家十多岁的孩子说什么做什么我才懒得去理,小爷您可不一样,您若一寻思,折腾出的事儿都小不了,值得密切关注。”
偏巧这时和群臣商议的国事告一段落,侍卫掀了帘子,男子进门来,顺口问道:“咱们的太子这次又寻思了什么,说出来朕也听听。”
两个少年起身,太子殿吮了下嘴唇,开门见山地道:“阿玛,儿子想去趟西苑。”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其实是某小爷游记。
一四六
皇城根儿的百姓总喜欢谈论些国事家事天下事,近期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太子殿亲去西苑军营体验行伍生活。街头巷尾,诸多版本。有说太子小爷武艺高强,在边境屡建奇功的;有说太子殿不能适应军旅生活,在西苑私建了处别院,根本就没住在军营;更有像模像样地分析此事的内在用意者,圣上此举是在警示西苑的将军行事要有所收敛……众说纷纭,各执一词。
但众多“评论家”们没想到的是话题的主人公这会儿还在去西苑的路上,这已经是旅程的第三天下午了,棋也下过了,书也看不进去,窗外是沙土飞扬,也没有想看的景致。李赫坐在马车外和赶车的侍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解小四颇为自娱自乐地摆弄着随身携带的易容用具。
小少年百无聊赖地倚着车壁,阖上眼,还是不习惯携带大部队出门,总感觉行进速度也慢了许多。摇摇晃晃的简直是在催眠,想起出行前的经历,小少年面色微红,明明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觉得随着马车的不时颠簸,身后有些火辣辣的。下意识叹了口气,自家阿玛怕是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四处游历惹火了,硬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来教训……
三天前的御书房内,听了太子殿的惊人之语,在未及换下龙袍的男子做出反应前,新科状元先小小地啊了一声,然后又抿住唇,一脸无辜地继续旁观。
小少年有些紧张地注视着自家阿玛的神情,男子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极为顺手地揉了下小孩儿的脑袋,自顾自地走到里间桌边坐下,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道:“让朕猜猜看,这次又是西苑的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