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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礼一听连忙凑过去,小声地对少年说道:“四少爷,咱还是别多事,赶紧回府吧,这半路搭车的,也不知道他好人坏人……”
说话间,青年男子已然上了车,与此同时端礼小书童开始充满戒备地瞪着对方。
解晊倒是悠哉悠哉地摆着折扇,露齿一笑道:“兄台,这车也不是白坐的,一会儿可得连我们的车钱一起出了……”
男子皱起眉,微微拔出身边的佩剑,晃过一道白光,压低声音道:“少废话!实话告诉你们爷是朝廷通缉的钦犯,待会儿老实把银子都留下,否则,哼哼。”
端礼立刻倒吸一口气,顿时眼泪就出来了,紧紧拉住自家四少爷,语无伦次地说道:“就说是坏人,四,四少爷,您,您快走,我,我们要命不要钱……”
少年则直接被紧张过度的小书童扯得差点儿跌出马车去,解小四一脸无奈地拉着某个钦犯借力坐回车座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二哥,解二爷,请问您要玩到什么时候?”
青年则手足无措地安慰小少年道:“呀呀,端礼,你别哭了,怎么连二少爷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啊,你看,我是来吓小四的,倒把你给弄哭了……”
解小四这会儿却还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幽幽地道:“二哥,你这易容也只能骗骗端礼吧,脸上抹的什么?泥巴吗?啧啧,待会儿下了车可别说我认识你!”
总算是哄好了小孩儿的解家二少皱眉道:“小四,你真没良心,数月以来你我鱼雁传书,屡次救你于危难之中……”
少年却完全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直截了当地问道:“现在府里什么情况啊,娘回来了没有?”
解二少一边“卸妆”一边答道:“哪有那么快,娘每年生辰前都要去进香持斋半个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解小四这会儿却抱住包袱道:“那我不要回去了,我等娘回府了,我再回去!”
青年敲了少年的脑袋一下:“你以为我愿意来接你啊,爹说了,要是我不能把你带回去,就派家丁来绑你回去,你自己看着办……”
少年哀怨地看过去,眼睛里甚至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委屈至极地说了句:“二哥,小四不想挨打……”
于是解家二少的心顿时碎了一地,揉揉少年的脑袋道:“小四乖,二哥答应你,一过二十下,我就冲进去好不好?”
解小四瞪圆了眼睛,亮晶晶一下子全没了,愤愤地道:“啥?二十下你才进来!我已经被拍扁了吧!”
解昳也很不平地捏了下小孩儿的脸,道:“还不是你自己呆,在京城折腾就罢了,还被人告状告到爹这里来,爹当时脸都黑了……”看看自家四弟愈发凄然的表情,青年抿抿嘴,补了句,“这事儿得掌握好时机,我冲早了也没用!回头再激怒了爹,还是你吃亏!”
少年叹口气:“那倒也是,不过这次你得记住一冲进来就直接抱住爹啊,别像上次那样去抢板子,结果爹回手拿了藤条,抽得我差点儿吐血……”
某二少点头道:“放心放心,吃一堑长一智……”
一旁的端礼左看看右看看,默默地咬咬嘴唇,呜,我什么都没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菖蒲节到,更新下~
一二三
进了城,马车一下子慢下来,窗外也没了风,闷得紧。
解昳猛摆了几下折扇,掀开车帘道:“师傅,你看看能不能穿小道,稍微快些!闷死了!”
还没等车夫应声,少年一把拽回自家二哥,嘱咐车夫道:“不用,不用,您不用急,慢慢走就好,我们正好赏赏景……”
解家二爷挑眉道:“小四,你感官系统有问题吧,这么热的天,赏什么景啊?”
少年擦擦汗,半倚在车座上,闭上眼,淡淡地说了句:“我就是想多养精蓄锐一会儿,回家之后还有场硬仗等着我呢……”
青年顿时没话说了,就连一旁的小书童也一脸同情地嘟囔了句:“四少爷真可怜……”
无论车夫怎么磨蹭,刚过申时,马车还是抵达了淮南巡抚的府邸。
一行三人下了车,解小四揉揉眼睛,伸了伸胳膊道:“还不错,比我想得好多了,我还以为这时候就已经有很多家丁站在门口,我一出现就押我进去呢!”
解昳带着几分得意地笑笑:“这你就要感谢我了,要不是我主动提出去接你……哎!破孩子!居然无视我!”
一进府门,“耳目众多”的管家很快就迎了出来,亲热地拉住少年的手,问候道:“四少爷,你回来啦,瘦了,吃了不少苦吧,老爷吩咐了您一回来就去祠堂找他……”
解小四怔了一下,这话题也转换得太快了吧,呜,少爷我很快就要吃更多苦了,眨巴眨巴眼睛又确认了下:“不是书房,是祠堂?”得到确认后,少年的脸色进一步难看了,回过头问自家二哥,“这,这到底是多大的场面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解小四一路走过来,总觉得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几个要好的小丫鬟似乎还做出不忍目睹的表情来。
推开平日里鲜少进入的祠堂大门,夏日里还是觉得颇为阴凉,抿抿嘴,少年还是自动自觉地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当然膝下是一个厚厚的蒲垫。垂着脑袋,闭上眼,看上去倒是一副认真反省的模样,事实上,江湖摇钱树正在默默和自家列祖列宗“交易”着:“小四知道,大热天的您们其实也不愿意看无聊的训子戏码,那就保佑小四顺利过关,拜托拜托……”
这时门被推开了,不用回头也知道脚步声属于自己爹爹,少年挺着了脊背,跪得端正了许多。
淮南巡抚并没有理会自家儿子,而是直接点了香,插好之后,又开始了例行的套话,“振霖无能,不能光耀门楣,反而养出不肖子孙令祖宗蒙羞……”之类云云,若是旁人家的小孩儿受了这么重的话,这会儿早就该或痛哭流涕,或恍然不安了吧。偏偏解小四对于这段从小听到大,倒背如流的话很没有感觉,这会儿依旧跪在自家爹爹身后,半垂着眼睑,等着自家爹爹俯首下去,也跟着磕头,唱大戏一般。
终于例行的忏悔告一段落,解巡抚站起身来,少年连忙做出认真反省状。可惜巡抚大人似乎根本不吃少年这一套,直接吩咐家丁请来了家法板子。随后屏退了众人,比了下角落的案桌道:“搬过来,裤子褪了,趴上去!”
解小四甚为无奈地在心底里叹了一大口气,本来自家爹爹也是那种以理服人的儒雅之士,都怪自己幼年时过于牙尖嘴利,无理也要辩三分,弄得自家爹爹说不过自己,后来一律变成了先拍一顿,挨过打之后没力气狡辩了,巡抚大人再来说理。自作孽啊自作孽。
想归想,还是一刻不敢耽搁地搬过案桌来,解了带子,褪到膝弯,觉得这屋子里似乎过于阴冷了,一点儿也不像是夏天。偏偏在趴下去之前,少年的小毛病又出现了,鼓起腮帮猛吹了几下案桌桌面上薄薄的落尘。
解巡抚眼角抽搐了几下,喝道:“磨蹭什么!趴下!”在少年趴好之后,还吹毛求疵地按了按少年的腰道,“撅好了!不准乱动,否则就打断你的腿!”
解小四一直也想不明白乱动和打断腿之间的逻辑关系是什么,但这会儿也还是握紧桌腿,经验告诉自己,自己爹爹绝不会因为自己躲了就饶了自己,反而会落到腰上,背上,打得毫无章法。
男子扬起板子,毫不犹豫地抽下去,少年饶是有了准备,还是向前冲了一下,膝盖也磕在桌腿上,顿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想法却是,自家爹爹果然宝刀未老啊,圣上的尺子从来都是敲下来,拍下来的,自家爹爹的板子从来都是当藤条使的。撑着桌子恢复成原样,下一板子又马上落了下来,于是少年又被拍下去了。
大概是为了惩罚少年的乱动,接下来的几下板子下得又快又急,生生地让白皙的皮肤迅速红肿起来。少年紧抠住桌角,暗暗提醒着自己,再挨五下就开始认错求饶吧,总得为自家二哥冲进来救人做些铺垫。
结果才又挨了两下,少年就觉得板子是砸在骨头上的感觉,本就红肿起来的臀部颜色持续加深中。疏于练习的下场就是抗打击能力明显下降,少年深深吸了口气,试探地哼唧了下,含糊地求道:“爹……爹,小四知错了……”
很明显没有效果,板子依旧如常落下,于是少年继续:“爹,小四不敢了!您轻一点儿!啊!”配合着板子的落下,少年发出惨叫,仿佛是受了什么酷刑一般。同时还绷紧皮肉,不肯再撅起来。
结局就是巡抚扯着少年的衣襟把少年往上拽了拽,按住腰部,呵斥道:“好好受着!我让你去人家衙门里胡闹!胆子大了去了!你还知道疼!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到处耍心眼儿!”更好发力地把板子都落在臀峰上,于是一道紫色的肿痕涌现出来。
少年顿时哭得岔了声,颇为幽怨,解昳,你还不进来,你说话不算数,呜……
终于救世主出现了,解家二少推开祠堂的门,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嚷着:“爹,爹,别打了!别打了!”动作熟练地抱住自家爹爹,然后又毫无意外地被踢了一脚。
解巡抚瞪眼:“混账东西,谁让你进来的!”
青年暗暗叹息,完了,又进来早了……但还是认真负责地求情道:“爹,过几天就是娘的生日了,您手下留情啊……呀呀,小四晕过去了!”
于是解小四应声“晕”了过去。
解巡抚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戏码,恨得牙痒,又扬起板子使劲儿盖了两下。
于是“晕”过去的少年咬牙忍耐了下,还是叫了出来。
人在挨打的时候很难保持清晰的头脑,即使是状元郎也不例外,这会儿少年莫明其妙地想起了小时候被爹按在这里打,娘站在门外哭得差点儿晕过去,却不能进来救自己,那次是谁救的自己呢,二哥吗?娘,小四很疼,真的,小四这次没骗您……
见计划失败,解昳连忙冲过去挡在自家爹爹和自家四弟之间,求道:“爹,真的不能再打了!”
见男子似乎也差不多消气了,青年连忙小心地扶起自家小四来,少年龇牙咧嘴,眼泪汪汪,颇为可怜,随即一小包点心从怀里掉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抱抱小四……
一二四
淮南巡抚府邸,盛夏之夜,繁星满空,从东侧的门进来,绕过石榴花花园,走上二十来步,就可以抵达新科状元的小窝了。
此刻负了伤的少年正趴在床上,身上搭着一条薄被,搂着枕头,翻着手中的一叠纸,随即歪着头对旁边的小少年笑道:“小睿儿,你这字仿的是越来越像了!”
解家四少的专属小书童眉眼弯弯地回道:“熟能生巧嘛,少爷给了我这么多锻炼机会,怎么可能没有进步。”
解小四咬咬牙,把小书童替自己完成的课业放在一旁,哼唧了两声,道:“破孩子!你这调调都是哪里学来的,总是拐弯抹角地欺负可怜善良的我!最近府里还有什么新动态没来得及和我汇报的?”
小少年搔搔鼻梁,若说恶人先告状,自家少爷怕是排得上第一号,一本正经地答道:“最新的动态倒是有一个,据说三少爷今日食欲大增,在晚膳之后还到厨房去要了不少的吃的来,大鱼大肉的,甚为丰盛啊,弄得厨房一时之间都有些措手不及,纷纷觉得三少爷今日举止异常……”
话未说完,状元郎就把头埋在枕头里小声地笑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吸吸鼻子道:“三哥就是三哥,永远呆得这么可爱,料想这些大鱼大肉也快到了吧,小睿儿,你忙你的去吧。”
小书童答应了一声,轻车熟路地在自家少爷枕头边摸走了两小块点心,又在自家少爷的枕头砸过来之前,溜出了内室。
没过多久,不出少年所料,窗外传来蹑手蹑脚,却又不时碰翻花盆,废弃瓦片之类的声音,自家三哥偷偷地敲敲门,做贼似的悄声问道:“小四,睡了吗?”
少年在屋内忍笑朗声应道:“还没呢,三哥,进来吧!”
于是十五六岁的小青年捧着一大堆食物费力地移动进来,还不忘腾出一只手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告诫道:“嘘!小四,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