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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小魔爪伸向朝珠的千钧一发之际,林贝勒幡然了悟了小孩儿的意图,连忙向后退了半步,避免了全家人遍地寻珠的悲剧。
见计划没有得逞,欣晟小爷恼了,依依呀呀地愤慨着,涨红着小脸儿,委屈得不行。
贝勒爷有些哭笑不得地顺手拿了个小皮球解决了自己的窘境,末了看着自家小不点儿幽幽地感叹道:“晗儿,若是抓周的时候放了朝珠,这孩子必是要选的,那些老一辈的又该歌颂小公子生来贵气,加官进爵之类的话了,殊不知咱们小乖是看中那一大堆的圆珠子。”
做额娘的倒是不在乎那些,一边摇着小婴儿,一边道:“只要记得别放念珠上去就好,不然岂不是成了小小年纪就看破红尘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噗地笑出来。林贝勒一面理着朝服,一面叹道:“咱们这做爹娘的想了千万条路都是白搭,这小爷一个不愿意,就得全部重来。”老气横秋地陈述完毕,奉旨入宫去了。
贝勒爷到达太子殿的书房外间时,隔了微敞的门看到这样一幕画面:父子俩一坐一立似是在讨论什么,小少年带着几分惫懒倚着自家阿玛的扶手椅,说到兴头上颇为孩子气的摇了摇男子的胳膊,做阿玛的揉了下儿子的小脑袋,亲昵得紧。
林贝勒不由得有些感慨,圣上就是圣上,做起父亲来也那么游刃有余,又想到自家那个动不动就对自己张牙舞爪的小崽儿,徒然就生出几丝微甜的无奈。
在侍卫通报之后进了内室,屈身施礼,衣着龙袍的男子一如既往平和浅笑道:“林儿来啦,坐吧。”十足的闲话家常模样。
明明太子殿还侍立着,做臣子的怎么也没有坐下来的道理,贝勒爷只是谢恩却未坐下。
男子了悟地笑道:“太子他喜欢站着,你坐你的,没关系。”旁边的小少年有些窘迫地嘟嘟嘴,带着几分哀怨看了自家阿玛一眼,随即又奉命把北狄皇室送来的信件拿给自家小堂哥。
信的内容并不复杂,宗旨只有一个,便是以国君的名义告之北狄的太子在本次出使的团队中,要求给予特殊礼遇。语气倒还算是官方,只是字里行间也不难读出,若是太子的安全出了差池,两国恐怕要兵戎相见的意思。
贝勒爷读罢内容,又细细看了看书写的笔迹,整理了下思绪,抬起头来,准备回应圣上。首先提问的却是太子殿,小少年在自己旁边低声道:“小堂哥,你府上的那位可酒醒了?还无碍吧?”
见太子殿似乎不打算明说,林贝勒便也从善如流地回道:“回殿下,一切皆好。”
小少年似是松了口气,又回到自家阿玛身边,略略扬起眉宇道:“阿玛前些日子说,北狄的国君也是极疼太子的,从这信来看,却是不假。”
做阿玛的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问道:“林儿觉得呢?”
林贝勒不紧不慢地回道:“臣观此信笔迹与以往国事书信差别较大,遣词造句也不甚相同。以臣之拙见,此信恐非北狄国君授意所为。”
男子略略颔首道:“那林儿以为这般积极为我们通风报信的是哪位呢?”
青年垂首道:“臣不敢妄作猜测,但闻前些时日,北狄国君新添嫡子,举国欢庆,许与此相关。”
男子浅笑道:“还是林儿心思细腻,北狄立长不立嫡,必有此患。”言罢,看了眼旁边一直保持安静听得认认真真的小少年,“儿子,你说是吧?”
小少年的回应是一脸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道:“阿玛,您和小堂哥的话,儿子没听懂。”
这是太子殿从小在自家额娘那里养成的习惯,就算听到了完全不能理解的话,也会不时颔首听对方把话说完,然后再向对方提出自己的困惑,不会抢话也不会插话。当然这种习惯当年让太傅吃了大亏,最初启蒙授业的太傅为太子殿宣讲《论语》,一篇文章讲解下来,五岁的小娃儿频频点头,安安静静,十分乖巧。太傅心中一阵激动,暗道太子果然是天资过人,末了小孩儿也是这样一脸无辜地告之,其实自己从第二句起就不明白了。
因而此时做阿玛的也不觉意外,顺手搂过小孩儿道:“没懂是吧?阿玛说给你听。儿子,你想如果你是北狄国君,想要保护自己的小孩儿,可能会大张旗鼓地告知邻国,我们的太子已经到你们的地盘去了吗?”
小少年想了想,答道:“好像不会哎,本来对于来使也是会给予照顾的,基本不会有安全危险,这信倒是有些画蛇添足了。”皱起小眉头,继续问道,“阿玛,那这封信不是北狄国君写的?可是它是从皇室送出来的啊,谁有这么大的权势?”
男子继续启发道:“那你再想,北狄皇室中谁会这般不顾及现任太子的安全?”
小少年很努力地思索了下,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北狄皇室都是梓锋的家里人,哪里会有人希望他出事情的?”好吧,成长环境注定了太子殿对于某些事情不能理解。
做阿玛的倒也没有要抚额长叹的意思,只是浅笑着问道:“儿子,你说这事情怎么处理才好?”
太子殿站直身子,答道:“梓锋他作为来使到我们这里来,而不是以太子的身份,所以也必要给予他特殊的待遇。不过就算是一般的使臣,我们也会保护他们的安全,既是这样,就没有理会这封信的必要了。”说完还带着几分洒脱地让信件呈自由落体降在桌案上。
男子没答话,示意地看了小孩儿一眼。小少年会意地问道:“小堂哥觉得呢?”
林贝勒起身答道:“殿下此计以不变应万变,甚妥。”
男子依旧是宠溺地搂着自家小孩儿道:“儿子,你记得,日后遇事不懂了,也可这般与你小堂哥商量。”
这也许就是“看山是山”和“看山还是山”的区别吧,百转千折却还是回到本源,自家太子殿心思单纯,也没什么不好,否则要贤臣何用。
作者有话要说:某太子殿:“小风子,她们说你要写宫斗了,是真的吗?”
某作者:“小爷,你懂这个吗?”
某太子殿:“我不懂的……”
某作者:“那我不写。”
某太子殿:“我知道,你写不来!”
某作者:“我只管曝光你的事情,国际新闻不归我管!”
某太子殿:“借口,你就是写不来!”
某作者恼羞成怒:“让你爹拍你!”
一三五
淮南路远,长途跋涉,前路漫漫。马车中的时光悠绵长久,棋盘残局犹在,七八岁的小娃儿却靠着软枕会了周公,原先执在手中的白子险险地坠在水蓝色衫子的褶皱上。
马车颠了下,小人儿迷迷茫茫地睁开眼,有些困惑地四处张望下,渐渐恢复了意识似的,对倚着车壁看书男子道:“嗯……二叔?”
男子放下书,扬起嘴角道:“醒了啊,贪睡的小猫儿?”
小家伙揉揉眼睛,坐直身子,拾起车座上的白子,略略思索了下,安放于棋盘,吃了颗旁边果盘里淡青色的小葡萄,道:“二叔,到你了!”
男子伸伸胳膊,看看棋盘:“哟,这步走得不错啊,刚刚偷偷向周公请教过了?”
小娃儿被逗得笑出声来,这时车篷顶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车帘被风掀起,刚刚还清朗朗的天,不知何时聚了云,落下密密的雨丝来。
暮春的雨,密实而轻软。空气中似乎还沁着落花的香气,公主殿把小胳膊伸出窗外,微凉的雨滴在小手上汇聚起来,小孩儿小心翼翼地缩回手来,雨水顺着手掌上浅浅的纹路慢慢渗下来,映着车内刚刚点起的灯火,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莹莹如玉。小人儿歪着小脑袋,笑道:“看,亮晶晶的小河!”
男子微怔了会儿,才浅笑道:“傻丫头。”
小家伙顽皮地眯起眼,甩甩小爪子,水珠溅到男子脸上,下一秒就被抓住,搂在怀里,德亲王带着几分无奈,宠溺地捏捏小脸儿,道:“贪睡又淘气。”
受到“褒奖”的小孩儿咧嘴笑笑,又问道:“二叔,我们还有多久到淮南啊?”
男子略想了下,道:“也就这一两天了。”
小朋友蹭蹭小脑袋,问道:“二叔,你以前来过吗?”没有的话,嘉儿就可以做向导了。
男子帮小孩儿理理乱蓬蓬的头发,慢慢地道:“来过啊,不过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如松公子只有十六岁,刚刚在西苑寻到了他家的小人儿,然后二人到处游逛了整整一年,才回京成婚。
那些日子里,自然是去过诸多的地方,风花雪月一一览过,却并非名山大川,奇观异景,随兴所至而已。
那时候黄菖蒲还不是亲王福晋,整日里都习惯做男儿装扮,清新如邻家少年,好奇心旺盛,什么热闹都想参合下;那时候德亲王完全是个闲散王孙模样,还保留着少年顽劣的印迹,出门在外也不忘偶尔恶作剧下。
可想而知,这样的组合,几乎可以算作是为祸四方。
为祸之西
西苑靠近边疆,重武轻文,比武招亲也不算稀奇。偏偏生于斯,长于斯的小人儿却还对此充满兴致,站在台下,眼眸闪闪亮,看到获胜的就会赞叹句:“哇,好厉害,小哥哥,那个人功夫真好哎!”没过多久,这个功夫真好的人又被功夫更好的人取代了,然后小少年又要萌发句新的感叹。
耐着性子忍受了半晌的如松公子终于愤愤了:“菖蒲,严格说来那些根本算不得功夫!”并不是小亲王刻薄,而是,听自家小人儿一直夸别的男人,属实不爽。
黄菖蒲搔搔鼻梁,歪着头安慰道:“嗯嗯,小哥哥肯定比他们厉害的,我知道,你不用上去证明给我看,挺危险的……”莫名地就有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就这样年少气盛的青年一跃上了擂台,迅速解决掉了那个连胜三场的男子,又轻松地在三招之内击败了前来挑战的路人甲乙丙,某个未来岳父立刻精神起来,坐直身子,道:“好俊功夫啊。”
而这时小亲王看看逐渐平稳下来的观众队伍,心底里的不安才浮现出来,不会没有人上来了吧,当然自家小人儿那崇拜的小眼神还是给予了青年不少慰藉。
还好救场的新挑战者还是出现了,对方使剑,如松公子解下折扇以对,几招下来,挑战者用力过猛,被自己的剑招所伤,胳膊上添了道浅浅的划痕,略略渗出了些血丝。小亲王见状,当即把握住机会,腿一软,败下阵来。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矫揉造作。
短暂的安静后是一片哗然,有替青年惋惜的,当然更多的是不屑的,堂堂男儿居然晕血,功夫再好有什么用。
只有那个少年郎打扮的小人儿在接下来的旅途上啧啧称赞道:“小哥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比那些说书段子里的人还要厉害呐!”
牵着马的小亲王很受用地笑道:“你这么喜欢凑这个热闹,将来不会也要比武招亲吧?”
小人儿作势想了想道:“嗯,我比较喜欢对对联招亲,我出个上联,谁对上来我就嫁谁……”顿了下,又补充道,“小哥哥,你别担心,我会把下联偷偷告诉你的。”
青年翻个大大的白眼,把小人儿搂到怀里,恨恨道:“我就那么没用吗?”
为祸之南
距淮南数里之外有座小村,与外界交流不算多,民风淳朴,一半务农,另一半是猎户,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有这样一户人家世代以做玉雕为生,手艺精良。
如松公子不知从哪儿得到这个小道消息,带着自家小人儿来到了这里。一路上习惯了少年郎打扮的菖蒲却很快换回了女装,因为这个村不知何时起出现了不成文的规定,为了防止山贼的不时侵扰,全村凡是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在主业之余,每天都要**起来学些防身的功夫,且练习强度还不小。
于是村外的兄弟二人,进了村就成了兄妹二人。小公子的来意很明确,就是要订做一块兰花玉。一开始倒还挺顺利,和老工匠谈好了,大约半个月之后可以出成品。兄妹二人就在小村子里住了下来。
日子平淡得紧,左邻右舍也很快熟识了。每日小亲王在村长的组织下不甘不愿地到村头的空地上习武,菖蒲则努力融入集体生活中,也学着那些少妇们做些缝缝洗洗的工作,当然出现衫子顺流而下,生不着火,好不容易打算做饭,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