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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刃拧眉,沉吟半响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是能还得少爷清白,那少爷是不是会原谅鹤云霄?”
“不会”几乎没有半点迟疑,项倾城便拧了眉宇:“我信不过他”昨日他会为了别人的言语而质疑自己,难保明日不会,项倾城已经怕了,他现在只想还自己一个清白而已,而后做了该做的事,就带着小大象兄弟他们去科尔沁找项燕……
放下骨汤,轻轻叹了口气,项倾城这才又道:“你去把鲁齐叫来,我有分寸的”
站在原地,云刃细细端详了项倾城面上的神色半响,确定他并无异样,这才点头,朝外走去。
云刃将鲁齐带来的时候,鲁齐行动还是不便,得靠人扶着才能勉强步行。项倾城靠在榻上一脸沉吟之色,虽是他自己提出的要见鲁齐,但这会子看着云刃将人带来,心里还是免不了要起芥蒂,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压下了自己发作的冲动。
鲁齐被云刃安到一旁的椅上坐下,此时见得项倾城靠在床头,蹩了眉宇的样子看着自己,想着上次与项倾城的相见,鲁齐这会子反倒有些紧张起来:“项……项将军……”
“我早已不是南晋将军,你不必这般唤我”鲁齐才刚刚开了口,项倾城便突然打断,温润华美的声音,比起往昔少了几许柔和多了几分凛冽,却是叫人忍不住屏气静听:“我让你来,只有一事想问,当日洛城一战到底是不是你出卖于我?勾结李穆?”
“不是!”听项倾城问话,鲁齐立马开口:“那日我带人才刚潜入洛城就被李穆的人马拿下,往后之事实在不知,但我军军中却有细作一直与李穆等人联系,而洛城一战我也怀疑是此人早与李穆联系,才会害得我们功败垂成”害怕项倾城不相信自己,鲁齐的一只手不由得紧紧握成拳头,又急忙续道:“我于蜀军逃脱之时曾潜入过李穆的营帐,在里面发现了我朝的通行令箭,就是因为盗取这令箭的关系,才会使得我成了如今的样子”
“什么令箭?”
听他开口,鲁齐想了想又道:“这等令箭不像是行军之用,但与军行令箭又很是相似,我曾仔细看过,令箭上的青龙盘珠乃是我朝正二品官员才有的象征”
“正二品?”如此官阶可一点也不小,而在南晋军中,能勾得着这正二品官阶的人却不超过两个——司马萧逸与北堂傲天,一想到这里,项倾城心里顿时明了:“这令箭可在你的身上?”
“没有”鲁齐摇头:“此物太过重要,且逃逸之时我受伤太重,因为担心不小心掉落此物,所以我将它埋在了树林里”
拧眉细想片刻,也不知项倾城是在想些什么,就听的鲁齐又道:“那日我才刚藏好了令箭,结果就被李穆的人抓了回去,那抓我之人与项将军极为相识,起初我也以为那人就是项将军,可后来才发现不是”
“像我?”这突然的消息,让项倾城狐疑了眸色。
鲁齐点头:“很像,不但样子像就连身形和说话的声音都很像,若不仔细细看,根本就辨别不出来”
“此人是谁?”云刃站在一旁,听了这话忍不住插嘴追问。
鲁齐摇头:“不知道,只不过他与李穆的关系很是要好,功夫远在我之上”
听了这话,项倾城一下就眯了双眼冷声而问:“既然他功夫远在你之上那你又是如何逃脱而没有死于非命?”他似乎忍不住又想发作了。
听他这浓浓的质问之气,与初见之时如出一辙,怕他生气,鲁齐连忙解释:“许是因为他们看我伤势过重,疏忽了对我的看管才给了我逃逸的机会,我这条手,就是在逃跑的时候被人一刀砍了下来”
鲁齐不说还好,一说这下项倾城的神色更加冷冽了:“你到底是逃了几次又被抓了几次?既然那人功夫这般厉害,竟还会容许你接二连三的逃逸?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末将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死无葬身之地!”被项倾城的气息逼的紧了,鲁齐却是慌不折路急忙发了毒誓,只求换得项倾城的半点相信。
瞧着鲁齐这惊弓之鸟的摸样,项倾城微微一愣,忽而就想起了自己当初遭遇别人盘问质疑的时候,半响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罢了,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自会核实,你回去吧”他不想变得像那些人一样去质疑谁,可是却又忍不住的总会多想,这会子能压下心里的逼问和猜忌,感觉好像费了不小的力气一般。
☆、第一百四十三章:满月礼,不知道
鲁齐的话,到底可不可信?是不是实话,项倾城此时心里都没有去多想,只是要证明鲁齐所言非虚的话,那就必须找到鲁齐说的那个令箭。
项倾城虽不是南晋人,却也知道一些,朝里面但凡正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一面属于自己的调行令,见令如见人,而此令可以使唤的也只有心腹亲信而已,鲁齐说的这个令箭到底是不是这个调行令,项倾城想要确定,就只有先将它寻了回来。
“不如让我去将这东西拿回来?”
“不用”小床边,看着那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的两个孩子,项倾城身手捏了捏大象的手,结果就被他软嘟嘟的小手轻轻抓住了食指,剪影的眸看着这两孩子的睡颜,项倾城面上的神色显然温和了许多:“等我身体好了我亲自去,顺便再去蜀军会会李穆他们”
云刃站在一旁,听他这话,忍不住拧起了眉:“可少爷你的身体不是才刚好吗?要是遇上什么情况那……”
“没事的,我整日呆在屋里,被你们的骨汤炖鸡吃的整个人都长了几圈,腰上的伤早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整整一个月他都被关在屋里,天天的炖鸡骨汤加补品,想不长个几圈都难,但也随他怎么长,再胖也就跟过去还没受孕之时差不多了。
破腹取子与自然平产的差别,大概就是恢复的情况不同,自然平产仅仅只是一个月下来,可能有的人连走路都还会发软,股间还会时不时的传来疼痛,但破腹取子则不会,只要伤势养得好,愈合之后倒也没有什么问题,要说这最大的问题估计就是若还想在怀胎产子,就须得两三年的时间过后才可。
这几日,项倾城倒是可以出门转转,只不过被大雪覆盖的天地,到处都是一片银色,空气又冷又冻,项倾城顶多也就是在小厨房和主厅之间来回,倒也不怎么在外逗留,被人精心调养的身子看起来精神明显的好了很多,若是不说估计该要不相信,屋里的那一对哥儿,会是他这看来纤弱的身子,所产下的双生子。
紫苑推门进来,瞧着这两人都守在小木床边上,嘴角挂了笑就直径上前将小象抱了起来:“这两象崽子还睡呢,我们都把东西弄好了,现在该这两象崽子忙乎了”今天是他们给两哥儿般满月礼的时候,原本这满月礼是在几日前就应该办了,只是考虑着项倾城的身体康复情况,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与紫苑一起将两哥儿都抱了出来,主厅里,穆顺早已等在一旁,看着紫苑与项倾城怀里抱着的两小人,笑了笑,便拿着一把小刀走了上前,一边笑道:“剃了满月头,再用红鸡蛋来滚两下,包你这两哥儿将来将来能成名就、升官发财”
看着穆顺的动作,再听着穆顺口中的话,项倾城拧了拧眉:“什么升官发财的,我倒宁愿他们将来向你们一样,不走官路逍遥自在的多好”
穆顺与紫苑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又道:“那成”说完,在将两哥儿剃下头发装入那红色的小福袋里,非别给这两兄弟带上,而后又另外拿了个圆滚滚的小石头在这两兄弟的胸前分别点了三下。
项倾城看得糊涂,忍不住开口问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紫苑站在一旁笑了笑:“这是我们的风俗,用圆石在孩子胸前点三下,叫做胆,是希望孩子以后可以胆大一些,你既然希望这两孩子将来走水路,那这胆量就不可缺乏”其实有的时候,水路比官路还要难走,要说唯一的好处那就是水路自由一点。
给这两个哥儿将满月头剃了,几人又围成一团,将两孩子的衣服脱了,放入那装满热水的水盆,给这两哥儿洗澡。
被人放到水里,大象倒是依旧闭着双眼,一副享受的样子,两只软嘟嘟的小手轻轻握成拳头,那一双小腿是不是提动一下,就任由大人们随便摆弄,瞧着大象这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众人只觉好笑,项倾城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大象的鼻头,那只大象一个激灵就睁开了双眼,直愣愣的朝项倾城看去。
相比兄长,小象就没这么老实,从被人脱了衣服放到水里,就一直在哼哼唧唧,那皱成一团的小脸就没松开过,显然对于洗澡这事他是心有不满,项倾城瞧他这受罪般的样子浮水给他身上清晰两下,然后一伸手摸了摸小象的象头,结果这小子当场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众人失笑,正准备拿帕子给这两人擦拭身体之时,穆顺垂眸一看,楞了一楞:“不好……”
穆顺声音都还没落下,结果就听见那哗啦啦的水声在水盆里面响了起来,众人低头一看,顿时全都哭笑不得。
“这小象崽子居然就这么……”嘘嘘了。
云刃好笑,忙擦汗手,起身朝外走去:“我再去烧些热水,重新给他们冲一下”
“这混小子,怎么越来越淘了?”瞧着这小象一边哇哇的哭,一边在这水盆里嘘嘘,项倾城就满是无奈。
众人除了叹气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两一比较之下,只感觉这大象不愧是当哥的,从出生到现在都特别的让人省心。
好不容易云刃烧了水来,把这两哥儿重新洗过,这才拿了早前被好的狗头帽和虎头鞋给这两小人换上,许是之前被折腾得久了,才一穿上衣服,两小家伙就又开始呼呼大睡。
睡着孩子是最可爱的时候,一旦睡的熟了就任人搓揉,只要不弄疼了,就基本没什么大事,给两家伙一番忙碌下来,已是晚膳之时,众人围坐桌前,两小孩子的小木床也被放到一旁方便照看,项倾城卧床许久,这会子身子康复,倒也是第一次这般与大伙围桌吃饭。
穆顺看他精神饱满,拿了酒壶就给他满了一杯,云刃坐在一旁,蹩了蹩眉:“少爷身子刚好,喝酒会不会……”
“你放心,没事的”云刃才刚开口,穆顺便打断了他的话音:“倾城的身子恢复的很不错,喝点酒不打紧的”
听的穆顺的话,项倾城拿了酒杯递到鼻尖闻了闻,半响却是眸色一沉,微微拧了眉宇:“竹叶青?”
“这不是竹叶青,不过里面确实含了少量的竹叶青而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穆顺续道:“这是我用五种酒调和而成的,即可保证酒的香味,喝了之久又不会上头,可以不用顾虑太多的”说着分别给络思情和紫苑等人都满上了杯子。
项倾城端着酒杯,也不喝下,只是细细闻着里面那熟悉的味道,半响这才将之一口饮下……
——这酒已经热过,可以喝下,竹叶青,跟你身上的衣服一样,酒香清纯一点也不辣,你可以尝尝,要是不喜欢,我在给你换茶——
一口下腹,舌苔却尝不出这酒原有的香味,只有一股淡淡的闷涩划过咽喉,咽下的同时,脑子里面想到的却是那一日,他第一次喝这竹叶青的画面……
第一次知道,原来这酒,不但可以清纯香甜,原来……也可以这样苦如黄连……
第一次细细品尝的酒,也许就如那教自己喝酒的人一样,恐怕是再也忘不掉这酒的气味,可是……却又尝不出他原来的香醇……
办了大小象的满月礼,看着情况,项倾城跟鲁齐问清楚他当日埋下令箭的地方,骑了马,就亲自去寻,鲁齐伤势还未痊愈,依旧留在渔村里面,云刃原本是想跟着他去,但是被强倾城拒绝,理由是要他保护大家,说到底他的心里对鲁齐还是不太放心。
连着下了多日的大雪,虽然已经有了停歇的情况,但这空气依旧还是冷冽如斯,项倾城身披白色的毛绒狐裘,骑在马背上的摸样,显得格外飒爽,只是相比于过去,他一声风华轻灵的气息却又多了几许沉稳。
御马而出的他,直径来到鲁齐埋藏令箭的这地,这片林子距离蜀军的昌州及近,石凹下就可以清晰的看见蜀军巡视的身影,错开的步子直径走到这林子的岔路口,看见了鲁齐曾说过的石碑,错步上前蹲下,当真是在这石碑底下挖出了那用衣角包裹住的东西。
拧了拧眉,项倾城打开一看,果真是他所知的调行令,调行令与行军令箭极为相似,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他的青龙盘珠。
南晋军中能拥有这东西并对自己存有敌意之人,屈指数来只有一人,想着这人是谁,项倾城的眸色不由得冷了许多。
以前总觉得自己对很多事都可以不去计较,可是从发生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