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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项倾城拧了拧眉:“荆溪,一会……”他有点想去看看冷心袔的情况,可转念一想到韩子丹,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一个外人,去做什么?
韩子丹对他的好,也不过都是为了冷心袔,若是没有冷心袔的话,也许……这韩子丹根本就不会理他一下,只因为……他是蜀国人……
韩子丹和冷心袔便也罢了,可如今竟连鹤云霄都在质疑自己……
心口堵了许久的石头,一直找不到放下的理由,不知怎的,连这膳食也变得苦涩起来。
“荆溪……”垂下的眸,看着端在手上的碗,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烛光底下被透出剪影重叠着他的眼影,低喃般了喊了荆溪的名字,好半响,项倾城才又道:“我是蜀国人,我也不是你爹,我根本就没有比你大多少,你……”
“那又怎么样?”项倾城话音还没说完,荆溪却看着他十分理所当然的道:“不管你是蜀国人还是南晋人还是其他国的人,你一样也是我爹啊,为什么你是蜀国人就不能是我爹了呢?你是我爹也是蜀国人这两者根本就没有冲突啊?还是你不想要我了?”荆溪脑子里面想的永远都是那么简单,项倾城可以是他爹也可以是蜀国人,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冲突,他也不觉得这是个冲突。
可是荆溪这话,却说的项倾城心口发疼,低哑着嗓子的喃喃低语:“要是鹤云霄跟你想的一样,该多好……”倒现在他都不知道,鹤云霄对自己的质疑,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叛变,因为自己是蜀国人,还是其他什么……
话音落下,荆溪楞在原地,还没开口,门外边突然传来怀竹的声音:“项将军”
扭头看向门边的人,项倾城收敛心绪,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问道:“有事?”
“元帅请项倾城即刻前往大殿,有军事相议”
“军事?”他记得,自己当初推掉了这些,鹤云霄与北堂傲天都允了,这个时候的非常时期,人人都道他嫌疑难洗,本该就是他避嫌的时候,可为什么北堂傲天却又突然要他去相议军事?
拧了拧眉,项倾城的眸里浮现了几许狐疑之色,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怀竹站在门边,见他不动,忍不住又催促起来:“项将军……请吧”
放下手里的碗筷,项倾城到底还是站起身来,荆溪看他要去,忙端了骨汤递到他的眼前:“爹,你先喝碗热汤再去吧,刚才你都没怎么吃”
拿过一旁的裘狐披在身上,将自己的腰腹遮盖起来,项倾城这才端过荆溪手里的骨汤一口喝下,放下汤碗的时候,胃里一阵翻涌,让他差点就这么呕了出来,荆溪见了,忙伸手给他拍着后背:“怎么样?好点没有?”
“没事了”深深两个呼吸,压下胸口的不适,项倾城这才转身朝门外走去。
怀竹站在门边,看着他身穿裘狐的样子,心里狐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正想着现下时日虽然较冷,但也不至于到穿着裘狐的时候……可待他回神之时,眼前的人却早已远去。
来到大殿的时候,这里坐着的人除了鹤云霄与司马萧逸,另外还有北堂傲天与胡逸云,余下再无他人。
往昔这样的军会,项倾城都没有什么感觉,可这次,从门外一直走到中央,他浑身上下却止不住的发冷,好似被人丢在冰窖一般,全身找不到一处是温暖的,两手忍不住只得抓紧了裹在自己身上的裘狐,好像这样,就能换的几分暖意一般。
从项倾城来到门口一直到走入大殿中央,鹤云霄斜斜靠在椅上,都闭了自己的双眼,未曾看过他一眼,北堂傲天面色略沉,看着他的样子也是双眉紧拧,伸手拿过一旁的令箭,丢掷与项倾城的脚边,北堂傲天便沉声开口:“项倾城,你说你没有勾结李穆叛离我军,本帅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说的话”
垂眸看了一眼脚边的令箭,项倾城拧了眉宇却并不作答。
“本帅给你五千兵马,你若能攻下洛城取得李穆首级,本帅就信你无辜!”否则便是杀无赦。
没有想到北堂傲天将自己叫来居然会说这话,项倾城一时有些愣住,心里止不住的想,以他现在的情况不被收押看管已属难得,怎还可能带兵杀敌?可北堂傲天的话这里却无人有异,便是那鹤云霄都不见得有何反对之态,心里一时间摸不准,这北堂傲天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可扭头再次看向一旁的鹤云霄,见他依旧还是闭眼不理自己的样子,项倾城的眉宇拧得更紧。
藏在裘狐底下的手,忍不住摸向自己的小腹,以他如今的状况,哪能上阵杀敌?可若是不去,北堂傲天必然不会轻饶于他……
“云刃呢?”半响项倾城还是开了口,可这话确实不是应下北堂傲天的话,而是询问这个人。
“待你凯旋归来自然能见他”也就是这次战役,若项倾城弄了什么幺蛾子,云刃与那络思情都必死无疑。
这一下,项倾城算是明白过来了,心里的怒火,蹭一下串了出来,扭头看向那说话的司马萧逸,项倾城咬了咬牙:“九殿下当真是好本事,居然以云刃他们的性命相挟,这一战,岂不是容不得我不应?!”
“呵,你多心了,云刃之事是由北堂元帅下令,在洗脱嫌疑之前,自然需要严加看管”面对着项倾城的愠怒,不知何时这司马萧逸竟也学得这般笑靥而对。
拧眉看向二人,北堂傲天又再开口:“项倾城,这一役,你接是不接?”
“我接!”没有半点的迟疑的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冷眼着眼前的人,项倾城又道:“但我有个条件,除去那五千兵马,我还另外再要一支骑兵!”他不能保证这一战自己当真能全身而退,因为他若是应了,那他要面对的,就不止是蜀军李穆……另外还有一个最难以提防的……
这话,到底还是让那闭眼假寐的鹤云霄了反应,转身看他,项倾城的眉宇硬是紧紧拧成了川:“不知鹤将军可愿借出你的火骑兵一用?”鹤云霄要是真的懂的自己,就应该知道,他借这火骑兵,是在告诉鹤云霄,北堂傲天给他兵马,他信不过,他只相信鹤云霄鹤,只相信他的人可是……
“两日前,我已派了火骑兵任务,现在他们都不在军中”那人睁眼,碧蓝的眸,透着几许疏远的寒烈之气淡淡的看着项倾城,口中说出的话没有半点迟疑,好似真有其事一般,可项倾城却听得心头一紧阵阵酸涩之意顿时翻涌袭来,好似有什么东西被人撕开,那东西……就叫信任……
“我明白了……”轻叹着吐了这话,强行压下心里翻涌的苦涩,背过身去,项倾城不再看他。
今日之前,他还能在相信着,可是现在他的相信却是被那鹤云霄的一句话生生撕成了两半……这一次,若能活着回来,他一定要离开这地方。
☆、第一百二十六章:束腹布,求助信
不知道司马萧逸他们是怎么跟北堂傲天说的,居然能劝服北堂傲天让他答应自己带兵攻打鹤城,不过既然他们已做了打算,除非是项倾城不顾云刃的生死,否则这一役,他当真是不得推脱。
幽静的夜,晚风轻轻刮过倚梅居外的树叶,项倾城坐在屋里,手里拿着的帕子,正仔细的擦拭着他那件银色的战衣,剪影眸相比往昔却是多了几许晦暗之色。才刚擦完了战衣上的鳞片,一旁却突然响起那开门的声响,项倾城扭头一看,只见得,那许久未曾见过的女人,此时关了房门紧紧贴在门边的样子,正看着自己。
“思情?”看清楚那站在自己门边的女人是谁,项倾城一时愣住:“你你不是被他们看管着吗?”
络思情见着他如此摸样,错步上前直径来到他的跟前,那一双看着项倾城的眸子,满满的有着惊喜和担忧:“是鹤云霄让他们放我出来……”看他因为这个回答而顿显意外之色,咬了咬唇,络思情负而又道:“我听他们说,你要带兵去攻打洛城”
“恩”鹤云霄为什么会把络思情放出来,他不知道也猜不到。
得到这个确定的回答,络思情焦急了:“你不是还有着身孕,怎能答应他们皮甲上阵呢?”
络思情口中突出的话叫项倾城惊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
“你与鹤云霄的事,我很早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
“你!——”络思情的这话好似平地炸出了声雷响似的,震得项倾城睁大了双眸,有些不知所措的直看着她,张了张口似乎欲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拧了拧眉,络思情垂眸看向他的腰腹,许是他衣裳特意穿的宽大了些,所以这会子到也瞧不出有什么异样,可络思情仍是一脸的不放心:“这一次鹤云霄他知道吗?”云刃跟她说的时候,她也是楞了一愣,不过比起最初已然要镇定了许多。
被络思情的话打断了他的翻涌的思绪,错开了自己的眸,项倾城垂下眼帘:“……不知道”他还没说。
“你……不告诉他?”
“他现在不相信我,我不知道若是说了会怎样”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事,他居然得不到鹤云霄的半点相信。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低低的叹息透着毫不掩饰的迷茫,一想到近日来鹤云霄对自己这忽而的转变,他就无奈又闷涩,完全摸不明白了。
看得项倾城如此摸样,络思情咬紧了唇,垂开的眸,看向那放在桌上的战衣,又复问道:“你真的,非出战不可吗?”
“非战不可”纤细的五指摸着战衣上那闪亮的鳞片,项倾城蹩了眉宇:“若我不去,恐怕云刃会死于非命,他是六哥留给我,我不能让他出事”陪伴身侧的云刃,带着项燕身上的几许气息,这会项倾城有种感觉,项燕……一直在自己身边。
听项倾城提到这个名字,络思情眸色一亮,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而后沉吟片刻,却是举步走向一旁,拉开了衣柜在里面也不知道是找些什么。
项倾城看着她的动作,虽不知道她在做些却也并不过问,片刻,络思情却是从柜子里面拿了一床床单出来,哗啦两下就给撕成了布条,见此项倾城眸色不解:“思情,你这是做什么?”
“你即非战不可,那至少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个法子,用束缚裹身,不但可以稳住胎儿,还可以减少些危险”话说间,络思情已经将那床单撕得差不多了。
看着她手里的动作,项倾城眸色狐疑:“真的?可是这样……不会伤着他吗?”他对那些事都不懂,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什么危险。
“不会的”整理好了手上撕出来的布料,络思情错步来到他的身前:“你……你把上衣脱了,我给你缠上”
一听这话,项倾城当下就红了脸颊,络思情也是略显局促,但到底还是强作无事。
迟疑了半响,项倾城这才身手解下了自己的衣袋,烧红了双颊的样子,心里只有种恨不得找到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外衣脱下,那纤细的身影穿着裘衣的样子便可清晰的瞧着他那隆起的腰腹,这一次项倾城却没有勇气在脱下去了。
一是男女授受不亲,另外就是……他这男身孕育的身子,这些日子来到底还是没让谁人瞧过一眼,更别说是□着的。
络思情也好不到那里去,好好的大家闺秀及时见过那个男人□的臂膀了?可就算这样,一想着项倾城若是在战场上出了意外极有可能会牵累性命,也在顾不得许多,只得丢开矜持:“不用脱了,你……你把衣服撩起来就好”这算是退步了吧。
得这话,项倾城心里多少还是松了口气,两手微微颤抖的样子,撩起了自己的衣衫,而当他那突出的腰腹显与眼前之时,络思情心里还是楞了一下,只觉得他这肚子似乎比一般四月份的孩子还要来的大一些。
拿了手里的布,给他缠上,络思情也不敢看他的样子,只是手里用力,将束布缠紧。
项倾城皱了皱眉,感觉着那缠在腰上的东西让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些重量,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便并不住了自己的呼吸,好半响,络思情这才给他缠好了束布,放下他的裘衣问道:“怎么样,难受吗?”
“还好……”缠紧的腰腹,刚开始时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不由自住的让项倾城连说话都变得小心起来。
拿过衣服给他穿上,看着项倾城那被缠得有些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穿上衣服,项倾城弯腰在桌边坐下,抬头看向络思情又突然道了一句:“待这次若能从洛城回来,我……我想离开南晋”
“我跟你一起走”似乎这话络思情已经等了许久,此时听得项倾城道来,她的眸低隐隐显了几许笑意:“南晋终究不是我们长留之地,特别是从这次的事情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