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越丘之红-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忆沉吟了一会,道:「我们交换衣服吧,我替你上场。你换上我的衣服后,去一个我们都熟悉,但离家远些的地方躲起来,不要被人发现。切记不要接近镇的出口,也不要回家。如果我赢了,在见新郎之前我会想办法去找你,我们再把身份交换回来。」
  柳妹惊道:「你我体型不同,你就算披着头纱也装不像吧!」
  柳忆指了指地上的积水,里面倒映着并排站立的兄妹两人。妹妹的发髻顶端刚好到他头顶那么高。柳妹恍然大悟:「原来今早你替我梳这么高的发髻,目的就是这个吗?」
  于是,哥哥在妹妹的帮助下稍微修整一下头发,披上头纱后,上半身就跟妹妹差不多了。接下来,两人拿了些布条去捆紧他的腰腹和手臂,使其变得更纤细,展现女性的身型。妹妹身材在女子当中算是高挑,而平时的柳忆看起来并不非常高大,但外衣下的胸膛却颇为结实,穿上长衣后使人难以断定其身型。现在穿上做了手脚的女装后,倒是装得出奇地像。因为是亲兄妹,虽然比妹妹多了分阳刚之气,但脸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送走妹妹后,他重新回到比赛场地。场子的中间设置了一块用轴竖起来的可转动木板,有点像裱画的托底,一面向外对着比试者,另一面对着一个临时摆好的帘子,在那后面坐着的无疑是今天的新郎了。木板颇长,两面都已铺上宣纸,当新郎在朝着自己的一面写上题目后,刚才的少年会帮忙将那面转向比试者,让她们看完后再把空白的一面转回来,供她们写字作答。
  比试者只有寥寥数人,大堂里面甚是冷清,门外围观之人却没有减少。
  柳忆和其他姑娘并排坐着,隔着木板前面屏息等待对面的新郎出题。明明是和熙春风,路过此室都不免为笔尖相击所带之风阻隔,犹如一场肉眼看不见的多人剑舞。
  只觉木板微微震颤,只一会儿功夫就写完了。少年转动木板,上面写着一句上联:「一醉坠落千层窖」。
  尚算容易对的上联,柳忆一看,却没立刻书写,装作迟疑了一会儿。他暗中留意着身旁其他人,果然如自己所料:女孩子羞于露脸,刚才第一关出于无奈而必须完全揭开头纱,环视四周;可如今只须写字,所以她们都只用左手微微撩起头纱,能看到纸张就好,旁人基本上都瞧不见她们的脸孔。不用揭纱,这样自己的男相就不容易被发现了。柳忆心下稍宽,挥笔对了句下联:「一醒腾升百里香」。
  如此一对,其中故事的画面就清晰呈现在观者眼前了:上联讲述一人独饮,字面意思是醉倒在酒窖里,其中还含意识坠落于梦乡之意;下联则叙述该人一觉醒来,遥遥闻到不知名的香气。是姑娘照顾此人时遗下的香气正逐渐散去,又或是正在为那人烧饭传来的阵阵米饭香气。有识之士一看,大都拍手称好,只道他俩要是真的成亲,倒真是一对璧人。
  木板翻过来后,左丘远揭帘一看,便猜出纸上哪一句是柳忆对的,因为其他人的答案似乎比不上这一句。只不过他以为坐在场上的是柳忆之妹,其兄则在场里某个角落作答教。自己出了平凡的一题,柳忆自也对出相当的答案。 「不俗不俗,且看我再出一联。」他心想。待少年把写过字的纸撕掉,左丘远提笔,在后面的白纸上又写了新的上联:「宵风清云檐上立」。
  柳忆对:「晨露朝阳瓦下淌」。
  上联以静写动,本来反覆翻滚的风云凝聚在屋檐之上,沉重阴暗;下联却是以动写静,本该凝于叶上的露水和不断绝的阳光,在柳忆笔下成了会流淌之物,源源不绝为该互人家送上朝气。动静互补,情与景相映生辉,语意突出,比刚才对得更好了。外人眼中看来,主人家性子孤高冷傲,作此下联的姑娘则友善可亲;如此竟显得新郎不够大方热情了。不过有些人心里想的是:这姑娘感觉胸无半点羞怯之情,似乎心胸广阔,倒似是一位柔情的男子,奔放地追求对面的「姑娘」般,场面煞是有趣。旁观之人窃窃私语,全被左丘远听在耳内。
  左丘远心下有些气恼,不知是否因为觉得自己好像被倒过来调笑了,又或者是因柳忆对上来了,当下不出对子,写了那么一句:「垂手搁琴,蒿草摇曳拨弦;墙上悬剑,非尘土所能玷;饶是风烛烈焰欠身烧,待得春晓,艳火皆凋。」
  众人一瞧,都不明白这出的是哪门子题目。
  柳忆一瞧,却暗暗抽了口气。主人家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恃才傲物;自己能对得上来,只不过是因为对方出题手下留情,游戏难度总是要循序渐进的。虽然柳忆已经很小心地维持表现才能与掩藏身份之间的平衡,但毕竟是第一趟跟身份高贵之人打交道,于是不慎锋芒太露了。为了补救,他写了个平平稳稳的回答,以安对方之心:「君不见落蓬摇落足下,为雨所沾;吾不忘飞羽沉重,踌躇不前;明日攀瓦探巢眺小径,满地斑斓,步履蹒跚。」
  在大雨淅沥的春夜,左丘远潇洒而去,没有察觉自己身后有无名的蓬草飘摇落地,陷于泥泞之中。同样在这个时分,柳忆自家屋檐上的雏鸟遭受风雨之害,想必在瑟缩惊徨。这使他念念不忘,彻夜不得安宁。直到翌晨,大雨方歇,柳忆费劲爬到屋顶,打算照看巢中的鸟儿;不经意瞥见门前蜿蜒的小径,只见遍地都是饱受风雨□□的残花,佳人的足迹固然没有遗下,就连蓬草的残骇都消失了。想到此处,柳忆不禁默然,一整天再也无法稳妥地步行,当然更无法沿着另一人昨夜的足迹找寻什么了。
  虚构故事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二人眼前播放着。
  简单来说,柳忆的意思就是表明柳妹乃区区民女,一向只是妄图高攀主人家,并无冒犯之意。
  这个大堂的地面仿佛从一开始就已延展成映画剧的高台,柳忆与左丘远两人做着对手戏,合唱着词曲。两人一手扶着自己的面具,一手既出,恍惚间精光一闪,来者却是长剑之锋;刀光流窜,剑影重重,每句零星的音乐,散落在火花四绽的交击下。只不过这并非比武,因为左丘远往前一步,柳忆则后退一步;你转过一个拐角,我就张臂迎接。
  第二关,是歌,是剑,更是舞。
  是次考验中,「柳妹」以及另外一位姑娘被选中,获得胜利。别说与人吟诗作对,柳忆平日沉默寡言,也鲜少与邻人交谈。岂料今日须由自己猜度别人的心思,以诗为题,施展浑身解数承接半段的词曲和对子。那种能让自己歇尽全力抒怀的兴奋与激昂,正如沸腾着沿灯芯攀升的火苗;情感漩涡的吸引力,使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有那么一个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他几乎想把自己所有才情都推向那无底之洞,纵使他知道这并不是必须的。那种对再进一步的渴望,把疯狂绷紧的心悬在半空,半上不下。左丘远再下一笔,他的满足就再提升一个层次,期待着升华至极致的时刻降临。
  可是,不知不觉全心投入游戏的他还没过够瘾,因为这次轮不到自己出题。
  他发现自己按捺不住让木板另一边的那人回应自己的强烈欲望。两行诗歌,已使柳忆为之心醉。
  纸上的墨迹,缓缓地引领他穿过一扇一扇的门,带到恬静雅致之处,席地而坐。可靠近树荫后,他不禁侧耳倾听枝叶间稚嫩的鸣叫声;待得听清楚了,便更想亲眼欣赏它的羽毛,将柔软的它轻轻捧在手心。
  如此一来,柳忆兀自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之中,一心只想尽快揭开主人家神秘的面纱,差点把本来的目的忘记了。

  第五章 门后寝

  第二关完结后,又是一节休息时间。柳忆到别处办了点事后,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回到大堂坐着等候。只见与自己一同过关的另一位姑娘早已到达,安然静立窗棂旁。柳忆不禁留上了心:刚才只顾答题,没有仔细留意这姑娘写了什么答案,但既然能与自己一同通关,想必主人家也对她的文采颇有兴趣。现在已没时间观察她了。只是她表现得如此淡定自若,总不免让柳忆心下有些揣揣不安。此人到底是敌是友?还是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别跟这人扯上关系就行。刚才留意了那么久,也没发现什么线索,现在只好见机行事,找机会退出比赛,迟些再跟妹妹解释。毕竟参赛者只剩两人,要偷偷离去并非易事。
  没有明确的目标,使他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为他指引方向之物,渐渐开始渗杂某种原始的欲望。
  当时已近黄昏,外头湿润的街道路面被夕阳照得黄澄澄的,遥看还以为是满地碎金。一阵风又吹来,搅动夜幕下微凉的空气,驱散了途人的烦闷局促。柳忆边感受着凉意,边想:如果这不是一场比试,这般景致倒会多几个观赏者。
  两人被带到一个可称得上是空旷的大房间里。大堂的观众不被允许内进,只好留在大堂等候公布赛果,有的则因无法观赛而大感没趣,启程返家去了。柳忆在头纱和自己之间的缝隙一瞥,只看到放置在正中间的两张木椅以及墙角悬着的一柄剑。
  少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示意他们分别坐在椅上,然后说了句「比试开始」就转身出去,轻轻扣上了门。
  柳忆摇头苦笑,心道:是哪家的孩子如此古灵精怪呢,这回竟要我们自己猜题目是什么!
  首先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是:这不是场限时的比试,而且没有明确的规则,看来形式颇为自由,所以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很大程度上影响比试的内容。这样的话,必须三思而后行。
  他很想揭开头纱环视房间,因为方才也只是仅仅能从下面的缝隙看到剑身,因此他才知道有剑在,也就是说视野太狭窄了。难保房间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在。如果现在揭开面纱,自己男子的长相便会曝露于另一位姑娘眼中;如果现在不揭,她大概会觉得自己奇怪,因为此时正常的举动一定是选择揭开来!现在的自己没有理由不揭,房间中的情况是两个女孩子独处,照理是不会因害羞而正襟危坐﹑不欲露脸的。
  空气好像凝住了似的,使柳忆的血脉好像堵住了般无法跳动。奇异的寂静正一点一点地挤压着他的心脏,催促他赶快做出决定。
  现在该怎么办?
  这种问题没有思考的余地。答案只有一个。
  柳忆果断地抓住了自己的头纱,准备扯下。
  正在此时,他的肩头被一只手压住了。在鼓起勇气把抉择付诸实行的瞬间被人阻止,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柳忆一下子紧张得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来。这位姑娘准备干什么?
  只觉那人稳稳地往自己肩头拍了两下,什么话也没说,就这般绕过柳忆,往门口走去。随后「喀嚓」清脆的一声,门再次被扣上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房间现在只有他一人!刚才的少年也许很快会重新进来处理这个场面,所以他立刻揭开头纱,趁这之前记下房间的景观。出乎意料地,房间里竟连基本的家具都没有,里面只有椅子和剑,没有其他东西。这三件物事放得很近,仿佛蜷缩成一团﹑被周遭孤立遗弃的小动物一样。
  柳忆的注意力落在这柄造工精良的剑上,然后好像察觉到些什么了。
  结合刚才三关的比试情况来看,这场招亲的确有着可疑之处。第二关的对联环节中,那断似诗非诗﹑似词非词的句子,乍看是写给所有比试者的题目,实则明摆着是写给特定一个人的警告。柳忆的写作风格那时大概已被主人家认清并归类,因此主人家已能认出哪几句出自同一比试者笔下。这么看来,自己至少从第二关开始已被盯上。那种怀有明确目标的表现,从诗句题目中感情投放的集中性和方向性方面可见一斑。
  柳忆心里犯起一阵恶寒,因为那野兽锐利无比的目光在回忆中蓦地灼伤了自己的神经。盯紧猎物﹑毫不松懈的态势,且不时按耐不住流露出来的亢奋,以及热身似地张开的獠牙……是了,这就是主人家脾性上的真面目,那鬃毛的触感已经传达到柳忆的指尖了。
  第二关后,比试者只剩两人,而第三关如常进行,这说明主人家到最后只会选其中一人为最终的胜利者。两人被安排进入同一房间,主人家也没有提供任何指示,所以如果就最终目标来看,姑勿论使用的方式,前提是只要褫夺对方继续比试的权利,就能了结比赛。
  所以,该柄剑就是主人家提供的一个办法。谁先察觉到剑的作用,就可立刻拔剑刺死自己的对手,从而确立自己胜者的地位。
  恐怕那位与柳忆一起被留下的姑娘比柳忆更快揭开头纱看到了剑,先他一步想到上述的推论,于是猜想这是场以柳忆为首要目标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