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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而不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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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斐见抵抗不成,只好乖乖任裘冲帮自己解了纱布,上药,再次缠好。他虽然已经尽量坐直了身体,但裘冲依然闻到阵阵暗香从他身上袭来,胸口的火苗又热了几分。
  等两只手都缠完了,裘冲呼了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正要说话,忽然发现原来这个雅间里只剩下自己和莫斐,其余人等俱消失不见。
  “诶?难道我坐在这里不动也能走失了随从?”裘冲吃惊道。
  “将军,刚刚他们一个个都过来跟您告辞过了好吧……”莫斐幽幽从旁道,“虽然不是角儿,但也不至于流落到路人甲的程度吧。”
  “这个……本将军做事,一向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果然是国之栋梁民之佑神啊,实在让人钦佩得紧。无妨无妨,只要将军还记得回去的路,怎么专心致志,心无旁骛都无妨……”
  又被抢白了不是?裘冲心下懊恼,却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正正喉咙转移话题道:“我的这些手下,戍边戍得鸟都快生锈了,所以有些性急也是应该的,你们只怕也见怪不怪了。”
  莫斐却不答话,待裘冲转头看向他后,才抿着嘴一笑,幽幽道:“那将军呢?将军的鸟有没有生锈?”
  裘冲只觉得胸口那团火苗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莫斐却慢慢靠了过来,只能看见他的一双薄唇一开一合的,却听不见声音。
  你说什么?裘冲张张嘴想问,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过来,脸庞擦过自己的脸庞,鬓角摩挲着自己的鬓角,而后薄唇轻触着自己的耳廓,仿若吻礼。
  裘冲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想去搂他的细腰,而这时,他终于反应过来那人在他耳边轻吐的那一句话——
  “只可惜奴才不能亲手鉴定了,只因为奴才的手被恶狗咬伤了呢。”
  裘冲张开的双臂放放不下来,搂搂不上去,只能这么僵着。而莫斐已经轻笑着退开身去,心满意足地走掉了。裘冲虽然神威无敌,颐指气使,却也无法做出非要上一个受伤的清倌这种事来……他一手撑着头,斜望着某人离开的背影,戳着身下某个支帐篷的东西,幽幽叹气道:“兄弟,这次只好委屈你了。谁叫人家被狗咬伤了呢?本将军觉得嘛,下次再咬一定要先咬嘴,把那牙尖嘴利的舌头先封上了,再考虑别的。就是要让那人看看,我裘冲并不是好惹的……”
  只是,这一番负气却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知道他不愿见,见了也只是徒增伤感,却还是忍不住跑来了。
  明明知道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耿直少年,却还是忍不住想见他。
  这到底是人在为难人?
  还是期待着什么戏码?
  裘冲望着四面残颓的酒席,而自己面前的却依然纹丝不动。不由讪讪地笑出声来。
  此时新月如钩,钩不走一缕魂魄。夜凉如水,凉不去一身燥气。
  又有谁,能解此中滋味?
  




26

26、各种执念 。。。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是发文和回帖无能星人。
简单回复一句:看到将军党日益增长的强大力量,我开始隐隐约约觉得,可能你们喜欢的,和我喜欢的,不是同一人。
不过我会尊重读者意见的。
 
  对于镇国将军频繁出现在离合酒肆的情报,上官很快便发来了指示:密切联系,留意刺探。
  果然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人情世故皆可利器。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得到他些许关注么?
  这么些天来,他一句话没有,一个照面没有,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想什么,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
  宁愿一天到晚去对着几棵花树发呆,也不想过来看看这个会动、会笑、会撒娇的真人……到底是王爷啊,懂得进退维谷,深谱求而不得之精髓啊。
  莫斐缓缓掩了那纸条,取下油灯的灯罩,再划燃了火石点上,将那纸条放在火上烧了。一股青烟散去后,就什么也不剩了。
  他来到窗前,那里有一个大花瓶,里面插着数支樱花。那是他刚刚回到离合酒肆的时候,上官巴巴送到他房间里让他看的。他还记得当时一推开门,就像吃了一大碗青杏似的,又甜、又酸、又涩,又苦,真真满腔肺腑无处诉说。莫斐略定了定神,看见窗台上又落了一些花瓣,于是解下腰上的香袋,将那些花瓣拢好,仔细收到香袋里,再系好,挂在腰上。他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一份执念,别人未必在意,可是却又日复一日的如同强迫症一样继续着,就是停不下来。
  收好落花后,莫斐便依着窗发呆。他的阁楼靠近后院围墙,青色的围墙外隔着一条石子路便是黎江,看着那江涛翻滚,莫斐心中又伤痕似地划过另一人……他连忙收了心神不敢再想,这时候他才发现围墙外的石子路上站着两个人,而这两个人赫然就是郝英雄和容止。
  诶?容止来了?
  莫斐心下顿时欢喜起来,正要出声呼喊,忽然看见容止捂着脸,而英雄则将双手按在他肩膀处,轻声诉说着什么。他们两个人靠得这么近,这么亲密,这么……
  是错觉么?为何觉得他们好般配?
  般配到连看的人都忍不住嫉妒起来了。
  两人靠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又分作了两个人。容止拿出一个小包袱来,英雄默默收下了。之后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容止便转身匆匆离去了,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回头又或者怎样,而英雄却目送着他直至消失不见后,忽然抬起眼睛看着这边一眼,莫斐顿时惊得藏到了墙壁后面——
  可是,为什么我要躲?
  就因为他发现了?
  那应该是他们躲我,而不是我躲他们才对。
  莫斐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索性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一大碗凉茶咕嘟咕嘟喝着,而这时,英雄已经从门口处走了进来,脚下不带一点声音。
  “你都看见了?”英雄的声音挺平淡的,听不出来一点愧疚。
  是啊,他也没什么好愧疚的。
  莫斐心中冷笑着,颜色上却丝毫不露:“是啊,看见了呢。好亲密的一对,连看的人都觉得十分美好。”
  英雄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皱着眉头道:“你在说什么?真搞不懂。”
  莫斐只不道破,反而意指其他:“容止是主人身边的人,自然是替主人跑腿来了。可是他不上来见我,却和伍爷在后门处秘密相会耳鬓厮磨的,小斐才真是搞不懂呢。”
  英雄忽然道:“容止不是主人派来的,他是自己跑出来的。”
  “哦?”莫斐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着,“如此说来就更有意思了。”
  “想见的人见不到,容止也是十分辛苦的。”英雄黯淡道。
  “难道我们不都一样么?想见的人却见不到……”莫斐的笑容也渐渐凄凉起来,“不过你们还好啊,不也偷偷见过面了么,哪里像我,如同瘟神一样,走哪哪不待见,见谁谁避之唯恐不及……”
  “住口!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英雄哪儿来得那么大的火气,忽然厉声喝止。莫斐在他面前最是随意,何尝见过他发火?不由整个人被镇在了当场,再说话不能。
  而英雄毕竟老好先生一个,一怒之下立刻气馁,弓着背可怜巴巴道:“大当家,我错了,我不该顶撞你,你责罚我吧……”
  “开什么玩笑!”莫斐没想到居然被英雄抢白,顿时勃然大怒,扇子在桌上敲得砰砰的,“你们俩在楼下鬼鬼祟祟的时候,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个大当家在?亏我还把你们当兄弟,当同伴,不过是被你们联合起来戏耍而已!”
  一番话说得莫斐越发气闷起来。其实他对英雄、容止二人十分依赖,总觉得自己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委屈,都能够回到这边,得到些许温暖,些许安慰。可是当这两人的秘密暴露后,他忽然有一种自己被背叛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大哥抢走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偶,失落的情绪完全控制不住。而偏偏,偏偏……
  这两个人,都是他最珍视的宝物。
  
  这时候,一个包袱轻轻推到了自己面前。
  莫斐本不欲看,但看了一眼后就留了神——那是容止刚刚塞给英雄的,他为什么这时候拿出来?
  “这不是我的东西。”莫斐抬起头来,瞪着眼睛看向英雄。
  “是你的。容止让我给你的。”
  英雄静静道:“你说的也没错,容止这个人的确有些不洒脱。虽然我说他可以直接交给你,但他却说,一旦见了面,又有好几日不得舒心,所以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他又说,你以前受过重伤,身子骨本来是虚的,现在又夜夜笙歌,酒寒伤身,只怕年纪轻轻就把身子掏空了。他还说,小斐这人十分傲骨,就算替你担心这些你也未必领情。所以让我把里面的东西偷偷加在每日饭食里,只看着你喝下去才好。”
  “这……已经是他给的第三包了……”
  “……你还愿不愿意用,但凭自己高兴吧……”
  英雄一躬到底,退着步关门出去了。莫斐呆了半晌,这才缓缓伸出手去,解开了那包袱。
  小斐,你烧得这么难受,好歹吃点药吧。
  不苦的,你尝尝,这药是甜的。
  莫斐只觉得自己的双手都颤抖起来,他看见那包袱里是一包上好的冰片,辛香扑鼻,如冰如晶。
  
  那天晚上,裘冲依旧来了,而莫斐依旧从旁陪着。
  只是莫斐一整晚都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如游魂一般。裘冲有心说他两句,但看着他一副凄迷黯淡的样子,却又几次住了口。
  哪怕,只是坐坐就好……
  哪怕,只是见见就好……
  裘冲此刻也是满腹心事,只不知与何人说起,烦闷间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而这时,旁边一桌讨论的十分热闹,声音也传到了这边。
  “军爷时常在朝堂上走动,定是知道不少紧要的大事,也给我们讲讲最近的新鲜事吧。”一个小倌恪守职责,开始刺探军情了。
  那些武官们喝醉了酒,嘴上便没把门儿的了,见小倌们问得诚恳,真恨不能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要说最近咱国内的大事,当然要算当今皇上秘密失踪后又安全返回了……”
  “快别显摆了,这事儿早天下皆知,小奴也知道皇上是着了别人的道啊。”小倌捂嘴笑道。
  “那你知道是着了谁的道吗?”
  一席话落,连莫斐都不由听住了。那武官又洋洋得意道:“逃不了是桂王、彰王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
  “我家将军被十八道金令紧急催回你当是为啥?就是为了勤王护驾。皇上一失踪,这桂王、彰王势力便做大了。要不是福王从中周旋干扰,只怕这天下早已易主。所以皇上回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向桂王、彰王清算清算,而第二件事情嘛,自然就是要重新排兵布阵了。”
  那边又有一人接嘴道:“这福王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一副公子哥儿样,没想到真到国家危难之际,倒也是靠得住的人。八年前四皇子之乱不也是福王带兵勤王,救了当今圣上吗?这么说来,皇上把虎符给他,也算是充分信任了吧。”
  居然连虎符都给了?
  莫斐只觉得胸中一阵骚动,几乎要站起来大声尖叫——要知道虎符能调天下军马,上官若得了它,无疑整个天下已囊括怀中。
  这时,之前的那个武官又反驳道:“要我说,皇上对将军的信任最高。将军一回京,皇上就把御林军和京师一并给了他,这可是核心中的核心啊。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
  “就是嘛。那上官不过宠臣一个,哪里及得将军智勇双全,贵为军神。若不是如此,皇上又怎会在今儿提出,要把和硕公主嫁给将军,而自己将纳将军的妹妹为妃……”
  皇上要娶裘冲的妹妹为妻……
  而裘冲要娶和硕公主……
  莫斐猛地看向裘冲,而他的目光也正好落在自己身上。裘冲面上一晒,不由出声呼喝道:“国家大事岂是尔等在此烟花之地议论的,快快与我住口罢!”
  不让说岂不是就是默认了?莫斐只觉得裘冲十分好笑,真的十分十分好笑,好笑到……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而裘冲则十分尴尬,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对着桌案低声道:“其实还没有定。皇上就那么一提,跟开玩笑似的,做不得真……我……我也跟他说还要再考量考量……”
  “将军有必要跟一个奴才解释么?”
  莫斐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根刺一样扎人心底。裘冲正要发怒,却见莫斐率先站了起来,对他福了福,说道“奴才今儿的确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说罢,也不待裘冲许是不许,就一扭头飞快地走了出去。
  “诶诶?怎么这么没规矩,把我们将军晾在这里就算完事了……”属下颇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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