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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番话后,那马便行云流水一般飞奔而去。只留莫斐怔在原地,久久动弹不得。
“我也可以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吗?”
莫斐苦笑一声,摇摇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看见温宁站在远处,已不知来了多少时候了。
“宁兄,你什么时候来的?”莫斐意外道。
温宁缓缓走来。隔得近了,才发现他表情十分不善,一双眼睛更是深不可测。
“宁兄……”
“那就是裘冲?”
听他如此出言不逊,莫斐也只好低下头,称“是”。
“你与他旧识?”
“不,今天刚刚认识的。”莫斐知温宁疑心自己,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在这里练箭,而他正好路过,顺便就指点了一下,我……”
“就因为他随便指点了一下,你全身上下就都让他摸光了?!”温宁忽然大声道。
莫斐暗中火起,瞪着眼睛看回去:“既然你都看到了,就不应疑我。”
温宁忽然上前,一把揪住了莫斐的领口,而莫斐也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今天的事情,我自会禀报。要解释,向大姑解释去吧。”
他阴测测地说完这番话后,甩开莫斐,提着佩剑大步离开。
而莫斐亦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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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从云端到地狱 。。。
回到西府后,莫斐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叶红冷那儿亲自交代。
温宁今天的表情太奇怪了,真不知他会如何编排。想到此处,莫斐主动来到了叶红冷的厢房门前,叩响了门环。
“进来吧。”
禀告之后,就得到许可进人。莫斐推开门,叶红冷正于灯下缝着一件大红的长袍,一针一线走得十分仔细。
听着莫斐的自述,叶红冷针线不停,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在他说完后,才淡淡道:“之前温宁的确来过了。”
只说来过了,却不说他到底说了什么。莫斐心下揣揣,也只好接着说“是”。
又过了一会儿,叶红冷开口道:“裘冲这个人,迟早也是我们刺探的对象。你与他相识也好,要好也罢,我都不拦着。不过有一点你须记住——”
“裘冲是这个天下最大的保皇党。”
“就算天下人都背叛了卓不群,裘冲也不会背叛他。”
莫斐心下一惊,只觉得自己大概是跪太久了,竟有些目眩。
而这时,叶红冷终于抬起头来,一双寒星似的眼睛落在莫斐身上,面上悉无笑容。
“所以,你在做事情之前须得想清楚了,你是哪边的?为什么要接近他?存着怎样的心?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想清楚了再做事,就不会错了。”
“去吧。”
说完这些话后,叶红冷不再理睬,继续低头穿针走线。而莫斐又怔怔地跪了许久,这才爬了起来,慢慢走回自己屋中。
容止和文亮早已睡下,莫斐不敢出声,小心翼翼钻进被褥后,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出去的时候,莫斐心中一百个犹豫。他既想见裘冲,却又怕见到。他甚至希望裘冲昨天那只是一句戏言,一句对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开的玩笑。他不来,自己也就无所谓纠结,大笑一声后,梦就该醒了。
然而,裘冲却还是来了。
今儿他骑了一匹矮小健硕的棕色蒙古马,马鞍上一切装饰全无。而本人也是一身利索短打,只在腰间系了一条雪白汗巾,朴素中更显英姿。只是那头古怪小辫依然留着,为他那刻意普通的衣着注人一道异色。
裘冲下了马,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给你。”
一个什物迎面飞来,莫斐伸手抄住,却看见是一把红色的小弓。弓虽不大,手感却分外沉重。木上花纹古朴简单,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东西,雕花都快磨平了。手握处烧着两个字:“贯日”。
“这玩意儿是从云南缴来的,本来想面圣,谁知圣上改玩七十石的弓了,只好作罢。这弓放在我那儿也没用,干脆就送给你吧。”
裘冲轻描淡写地说着。
莫斐听得明白,握着弓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他垂下眼睛,深深一躬道:“谢谢将军。如此贵物,莫斐实在难以消受。仅为将军存,将军若何时想取回,尽可告知。”
裘冲抱着双臂道:“你一口一个将军,听得我好不别扭。你我相称不好么?”
莫斐握紧弓,艰涩道:“……总应该……有称谓啊……”
“那就叫我西摩好了。”
“……”
“那我叫你什么好呢?你可有什么字?号?”
“哦,对了,你是奴藉,按照太祖训诫,奴藉不应有字。那我给你取一个好了。”
说罢,他口中念念有词,真个儿当回事考量起来。
“嘛……古蜀道南端风景甚美,有“东倚梓林,西枕潼水”之称……梓潼,梓潼,这字如何?”
莫斐怔怔地望着他。
裘冲终于发现了对方的异样,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不喜欢我这么叫吗?是觉得太随便了吗?”
莫斐摇摇头,轻轻道:“不……我只是很意外……”
“第一次,有了字。”
裘冲看着莫斐眼中闪烁的泪光,一时间有种冲动,想要上前帮他拭去。而那之后,他只是轻轻一笑:“梓潼,昨儿海口也夸下了,今儿弓也送给你了,是不是该表现表现你的百步穿杨了?”
莫斐微微一笑,忽然一个腾跃,身子如同柳叶一样飘出三尺外。他举起弓,从箭囊里取出一柄箭来,如同昨日裘冲一样,也不作势也不瞄准,只一箭射了出去。然后他并不等那箭中靶,紧接着又是刷刷两箭,流星赶月一般直追出去,果然都是一箭穿过一箭,钉死在了同一个地方。
裘冲正要叫好,只见莫斐又从箭囊里一次取出三柄箭来,一气架在弓上射了出去。那厢羽箭刚刚上靶,这厢莫斐又取出三柄箭来,三箭穿三箭,位子丝毫不错。虽然不至于没羽,但其精准无话可说。裘冲不由大声拍手叫好起来:“不错不错,在我军中,至少可以做个参将了。”
莫斐猛一回头,望着那人,却是一句话也无。
裘冲负手而立,微微偏着头道:“怎么了?”
“西摩……方才说……”
“我说过了,好男儿应建功立业,封侯拜相。若没有此等志向,妄为人生。我裘冲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言出必行。梓潼,你愿意到我军中效力吗?”
杀敌驱鞑,保家卫国。
莫斐怔怔地看着裘冲,眼中阴晴不定着,说话也异常艰涩:“我……我没有想过……”
“那就好好想想,我等你答案。”
裘冲忽而一拍手,笑道:“对了,你一定是担心自己什么也不懂,到军中恐闹笑话。你识字不识?”
“识一些。”
“那我明天再来,给你带几本兵法、军书。你可以先看看,等有兴趣了,再谈从军一事。”
“……嗯……”
“你不用十分勉强,若是真的不喜欢,直说便是。”
“……嗯……”
“啊,一晃眼时候不早了,走了走了。梓潼,后会有期!”
裘冲翻身上马,对莫斐一拱手,随即策马而去。不多时,他又骑马转回来。
“对了,你全名是什么,居然一直忘了问。”
莫斐只觉得眼皮一跳,不得不立刻垂下眼睛。
“柏斐。柏树的柏,斐然的斐。”
“柏斐,好名字,花名册上留一笔,等你来找我。”
裘冲大笑而去,那份潇洒世间难得,令人幽幽神往。
又过了许久,莫斐才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
叶红冷屋内。温宁单膝跪地。
“知道了。”叶红冷神色淡淡的,似乎并不为许。
“他既然报了假名,就应该知道自己乃假死人一个,早已注销了户籍。又何来建功立业、封侯拜将一说,根本就是胡闹。”
温宁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属下知道。可是这裘冲几次三番游说于他,我只怕他其心有异,坏了大事。”
“嗯。”
叶红冷答应一声后,再无声响。
温宁跪了这些时候,早已经膝软腰酸,疲惫不已。正有些无措,忽听见叶红冷幽幽道:“也是时候了,你准备些人,送他们三人上道吧。”
温宁猛得一下抬起头来,脸已经刷的白了。
“大姑!——”
“总是有此一劫的。你做这个不少日子了,总该明白的。”
“要是还开不了窍,留着无用,不如早走早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
“属下……知道……”
“那就去吧。”
“是。”
温宁退身出来,立在廊间又呆了半晌,这才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而另一边,莫斐早早洗漱完毕,偷偷拿着那小弓钻进被中,一边轻轻手抚,一边长吁短叹,心中难过,更甚昨昔。
裘冲的话他并不是没听见,更不会不喜欢。只是喜欢又有什么用,难道真去军中找他?
去了,又能做什么?他是不能见光的活死人,就算脱籍,难道去脱柏斐的籍么?
莫斐暗暗神伤,只觉得时也命也,错过了一时,错过了一世。他辗转反复,好容易才浅浅入眠,半梦半醒之间,忽觉一人偷偷摸进被窝来,一出手,就封住了他的罩门。
这一下,莫斐可全醒了。
要知道学武之人最怕罩门被封,否则全身酸软,手足无力,空有一身武艺无法施展,反而比三岁孩童更易受伤。平时莫斐都刻意掩饰自己的罩门,深怕被人知晓后拿住把柄。这人到底是谁?居然这么清楚他习武的大忌……
“谁……”
刚要说话,一张嘴就被捂住了。莫斐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正自叫苦,忽然听见身边两侧各有“唔”“唔”两声,看来容止和文亮也分别着了道。
难道是有预谋的袭击?
莫斐身子一僵,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探进中衣前襟,往下一划拉,领口大开,大片雪白耀眼的肌肤顿时果露在月光之中。
不……
莫斐拼命挣扎着,但无奈罩门已封,越挣扎越无力,不一会儿就赤条条躺在床褥之上,衣衫尽去。莫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而那盗贼又栖身上来,将自己火热的唇贴在莫斐唇上胡乱吻着。
莫斐下死力狠狠咬了一口,那盗贼痛苦的“唔”了一声,随即双手死死掐住他的双臂,指尖直入皮肉。莫斐一抬头,看见那黑布蒙面中,一双眼睛冰寒如铁,却又火红如焰,亮得如同晨星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他盯着莫斐,莫斐亦盯着他。这时,不知旁边谁呻吟了一声。他忽然醒悟般埋□子,将火热的炙铁埋放身下。
不!!!
莫斐整个身子都反弓起来,却依然躲不过炙铁的侵入。那撕裂般的痛苦如一道冷电劈空而下,莫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忽然挣脱了他的单手控制,一把抓下了盗贼面上的黑布。
五雷轰顶!莫斐看见面前的那张面孔——竟是温宁!
5
5、一伤再伤 。。。
黑布揭开那一刻,两人均是气息一窒。
温宁看着面前那近在咫尺的面孔,看着那怎么也不肯相信的眼睛,只觉得胸口仿佛撕裂一般,血都呼呼的涌了出来。
他不得不用手掩住了身下那人的眼睛,伏低头,在他耳边悄声道:“小斐,别怨我。既然做了这行,就要有牺牲的准备。这件事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来做。你逃不掉的。”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甘心让别人来糟蹋身子吗?至少我对你还会温柔。”
“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喜欢到……不想把你交给任何人……”
温宁就着那掌缘处的薄唇吻了下去,那唇是柔软的,细致的,带着丝丝的冰凉。温宁辗转求吻,越发情浓之时,忽然唇间一痛,一股血腥味弥漫了开来。
再打开眼睛,身下那人目中浓浓俱是杀意,如果不是罩门被封动弹不得,只怕现在就要力斩仇人于刀下——
就算说了那些也不管用吗?
你还是恨我,恨不能杀死我。
既然如此,那我只求一夜情长。
明日,明日我的命给你便是。
温宁再不去看他脸上神色,将身子藏入被中,细挑慢捻,恣意妄为去了。
这一夜如此漫长,只有呻喑此起彼伏。
右手边的文亮禁不住劲儿,早已大声哭了起来。而左手边的容止,脸绷得死死地,身子亦被人弯成极致。
如此看来,自己真算幸运的,十分幸运的……
至少他还给自己留了颜面,不至于让这样的丑事,暴露于他人面前。
“嗯……”
死死咬住嘴边的呻吟,他趴在被褥间,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
可是偏偏又做不到。
不管自己如何绝望,如何伤心,身体也还是会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