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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药劫(药王之妾二)作者:李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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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说,源大力阻止,甚至立刻命令他们“分手”。结果……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家伙放弃隐居生活,追着我下山,还住进了我家里?我想了又想,想破了头,还是想不懂我走错了哪一步。”
  仁永逢说完,再给自己添了杯酒,一口气干了它,发洩沮丧的心情。
  “更荒谬的是,源还一副站在他那边的样子,完全听从那家伙的吩咐。好像他才是大哥,源是小弟,我……成了不该管事、不用插嘴的娘儿们!”
  任谁也猜不出,他拒绝返家的真正主因,便是在此。
  十日前,未经知会,也毫无和他商量一句,淳宇浪大剌剌地现身在药铺里,宣称自己已经用十全帖下聘,仁永逢是他的爱妾,他们理所当然该住在一起,所以他就来接他了。
  姑且不论自己几时和他“私订终身”,最让仁永逢难以理解的是,他竟说——
  “你家就是我家,你不能住我那儿,我就去你家住。”
  不只是拜访、打招呼,竟还打算登堂入室地住下来?
  仁永逢起初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向爹娘解释,自己是怎么多了个夫君,而且对方打算住进来。
  继而一想,何须提及那荒谬且不可能成真的“婚约”?只要将淳宇浪当成是来访的友人,安排让他在他们家中住上一日、两日,相信爹娘不会反对的。
  假使淳宇浪打算住更久,那就以“仁永堂”专聘药师的名义,提供他住宿,或替他在京城另觅住所也行。
  仁永逢还在高兴,自己想出了这么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是谁知这两样提议,那家伙竟给他打了回票。
  “什么友人?什么专聘药师?我是堂堂正正来迎亲的。”
  “我爹娘都是拘谨的老实人,听不懂你的玩笑话,他们会当真的。天底下有哪个爹、哪个娘,会让自己未娶亲的长子,去当别人的老婆?你是不是想让我爹娘双双被你吓出一身病?”
  “有我在,你爹娘的身体会比过去硬朗百倍、千倍。”
  这场牛头不对马嘴、鹬蚌相争不肯让步的争吵,谁晓得竟会结束在弟弟仁永源的“调停”之下。
  “哥、淳宇哥,你们俩都别争了,我有法子可以让爹娘答应淳宇哥住进我们家。”
  “源小弟,我可不当什么药师,也不是区区的朋友。”
  “我知道,交给我吧!”
  逢非常担心源这样乱打包票,事后会出问题,好心叫源不要插手管这件事,但是淳宇浪马上替源说好话。
  “源小弟早已经脱离你的脐带,你就别再像个婆婆妈妈一样的啰嗦,放手让他做他的事吧!”
  “就是说呀,哥。长子的你已经替这个家操心这么多年,轮到我分担一点你的辛苦了。你放心,我会让爹娘接纳淳宇哥,让你们可以夫唱夫随的。”
  听到这两人一搭一唱讲出来的这一番话,仁永逢气炸了。
  根据他们的说法,无论是身为长子的尊严、店铺的地位,甚至连自己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似乎都不被需要了——难道自己只配当个“以夫为夫”的小妾?这就是他们想讲的意思吗?
  所以那一晚源带着淳宇浪返家,会见爹娘的时候,逢则根本不想知道弟弟打算怎样说服爹娘,迳自收拾了一包细软,离开家门。
  “……这么说来,你不知道源公子是怎样说服你爹娘,让他留下的?”如意瞪大眼睛问。
  “没兴趣知道。”悻悻然地回道。
  “呵呵,下次我来问看看,真好奇会是什么答案。”如意笑嘻嘻地说。
  “先生!”不帮他出气也就算了,逢一瞪眼,觉得这情况根本是众叛亲离。
  “别气、别气,谁无好奇心呢?”如意言归正传地说。“我听你说的这一些,不觉得源有排挤你的意思。说不定一切只是你在结果出炉前,就急于下定论所导致的误会。回去之后,我认为你还是好好地和他谈一谈吧?”
  逢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任何人替源讲好话,自己只会越顽固不听。可是从入院口中说出来的话语,他就会老实地听进去。
  可能在我心目中,如意的话语和“娘亲”有等值的地位?
  究竟是旁观者清,或当局者才了解,只有不再逃避,才能看到真相正慢吞吞地浮上表面。
  “不过,实在太好了,听起来你愁眉苦脸的原因,比我想像的单纯。我本来一直在想着要怎样开导你。谁叫你一副活着了无生趣的样子,害我提心吊胆,整天和丫鬟们盯着你,就怕你寻短。”
  寻短?仁永逢摇了摇头,他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从那帮禽兽手里获救脱身之后,他曾发誓自己绝不会向老天爷服输,他会接下老天爷丢给他的每一次严苛挑战——因为活生生在炼狱里走了一遭后,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事是挺不过的。
  哪怕现在我肚子里有条劳什子夫妻虫,我都不会退下舞台!
  仁永逢忽然想起,自己可以向见多识广的如意打听,大草原的哪个部族有这样奇怪的风俗?假使连如意都没听过这样的风俗,他想这夫妻蛊的玩意儿,是淳宇浪杜撰出来骗他的可能性居高。
  “如意——”
  “先生!先生!来人呀,快帮帮先生!”
  急吼吼的叫声,由远而近、由外面传到了里面,打断了仁永逢开口欲询问的动作。
  “绿绣,去看看谁那么吵?”
  “是。”
  不一会儿,绿绣又神色慌张地奔回屋内禀报。
  “是隔邻的吉祥先生!好像是送客人到底下的时候,走没两步人一晕,摔下楼了。摔得头破血流的,她家清丫鬟才会在外面鸡毛子吼叫。”
  吉祥是另一特等房“醉兰房”的花魁,和如意年龄相仿又是同期,是她在这“珍甄苑”里少数称得上“姊妹淘”的姑娘。
  “逢公子,我有点儿担心,我可以去瞧瞧吗?”如意脸色微微发白地说。
  “我陪你一起去,也许我帮得上忙。”好歹他也是药铺少东。
  在这种情况,多个帮手准没错,眼泛泪光的如意,哽咽地说:“多谢逢公子,妾身先代替吉祥谢谢您。”
  “救人要紧,咱们快过去吧!”
  +++++
  不幸中的大幸,虽然额头 上肿了个大包,有一阵子得忍耐头痛之苦,但“醉兰房”的吉祥并无大碍。
  “啊哈哈哈……”
  听到仁永逢建议为了谨慎起见,最好不要乱动到她的头,于是众人只好拆下一片门板当成搬运架,将她抬回了房间的这件事,当事人竟无所谓地捧腹大笑起来。
  在“珍甄苑”里,五间特等兰房都有各自的名称,像如意的“文兰”,吉祥则是“醉兰”。这兰字前面挂什么,由店主——掌柜来决定。至于那一字怎么取,通常是以她们的“特色”来命名。
  眼下五位兰级姑娘,分别有擅长饮酒的“醉”,文静内敛的“文”,擅长舞蹈的“舞”,懂得演奏琵琶的“音”,以及下得一手好棋的“棋”。
  吉祥的千杯不醉和她豪迈不输男儿的性格,让她有许多商贾常客。他们常会利用她擅长饮酒的能力,替自己挡酒或是灌别人的酒,谋取获利。她也乐于运用自己的才华,助常客们一“杯”之力。
  喜爱助人的她,在“珍甄苑”这大家子的眼里,是一位有着活宝级地位、人见人爱的姑娘。
  “我没能醒着看到这一幕实在太可惜了!一定很好笑吧?如意。”
  “好笑?好笑在哪里了?大家可是为你担心得要命呢!”
  平素温文娴雅的如意先生,竟也会气急败坏地骂人?仁永逢心想,她们的交情一定很好。
  “欸,怪清丫鬟嚷嚷得太大声了,其实摔下去也没有多高,就那几台阶而已,怎会有什么事?瞧我,全身骨头一根也没断呀!”
  “真断了还得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配合得天衣无缝,有如在说相声。
  “好了、好了,甭装出那副凶巴巴的模样,你担心本姑娘担心得眼泪都不知流了多少缸是吧?我都看出来了。谢谢你,我的好姊妹。”放软了声音,哄着好友说。
  “什……谁会为你这鲁钝到掉下台阶的人掉泪!”鼻子一抽,如意边讲,还边擦了擦眼角。
  “你说谁鲁钝呀?”
  “你呀!还有谁?普通人谁会连下个楼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想是你又左张右望、看左看右,就是不看脚底下的路,或顾着讲话忘了注意台阶,才一下子滚下去的,是不是?”
  “不是。”欸地一叹,吉祥揪紧了两道很有英气的眉毛。“最近身子总觉得怪怪的,有时呼吸不过,有时眼前一黑,还有坐着的时候,地面就像是海浪在起伏般,总之就是很不顺。”
  “什么?!怎么没听你提过?那有没有找大夫来看或捉帖药来吃?”
  “大夫我没找,不过……”吉祥忽地瞥了瞥仁永逢,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想说什么你就说呀,别急死人了!”
  “好,我说。可是你不要事后怪我,是你要我说的。”先小人后君子,吉祥这才道:“可能是我多心吧,我身子的这些毛病,就是吃了药才冒出来的,所以我实在不想再冒险去捉什么药了。”
  “药能治病,怎么会害人生病?会害人生病的药,就不是药,而是毒了。”
  “你别拣我语病,我是真的有这种感觉嘛!怪也要怪我自己,明明身体好端端的没什么毛病,还学人家赶流行,喝什么十全补汤。可能是补过头,补出病来了。”
  “哪有这种事!什么叫补过头?我没听过。是哪家铺子捉的药,这么没效果?”如意气愤难消地说。“越喝身子越糟的话,还不如别喝了!”
  “嗯……是呀……”吉祥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说呀,是哪一家?我一定要大大地帮那家铺子宣传,让大家知道那是一间专卖劣药的店!”
  “嗯……欸……”
  “你到底在哼哼唉唉个什么?为什么不讲?”火了。
  “哎哟,我的好如意姊儿,你要我怎么当着人家药铺少东的面,讲他们家药帖的坏话呢?你这么希望我得罪你的常客吗?”爆了。
  “咦?”如意一愣,跟着满脸通红,嗫嚅地说:“是……是”仁永堂“的药呀?”
  “对!”没好气地,吉祥一瞪眼。
  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尴尬的沈默。
  仁永逢早在吉祥支吾其词的时候,就猜到会不会是这么一回事了。
  “吉祥先生,不好意思,您那帖药已经全部喝完了吗?有没有剩下来的药方单,或是你手上还有剩下的药渣,能让我看看吗?”
  其实她们俩多虑了,听到这件事,仁永逢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冷静。毕竟卖劣药对一间药铺来说,是攸关存亡、声誉,兹事体大的事,不能够等闲视之,更不容许乱发脾气而模糊了重点。
  “呃?……有。因为喝了五、六帖之后,越来越不舒服,剩了最后一帖,我就没喝了。”吉祥掉头吩咐道:“清丫头,把最后剩的那帖药拿来。”
  丫鬟从斗柜里翻出了药包,送到他们面前。
  仁永逢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下包装药用的油纸,以及油纸外面以墨字书题的“仁永堂”三字。接着将药包打开来看,将一样样的药材摊开,拿起一片药凑到鼻端嗅了下,再入口含舔一会儿,然后将药片吐了出来。
  “再请教您一件事,这帖药是您亲自到”仁永堂“铺子买的吗?”
  “不,这是一位新客人送给我的。如意,大伙儿在谈论的那位新客你还没招待过吗?”
  “没有。这几日我没收逢公子以外的客人,所以……”
  “那就难怪了。”吉祥说道。“假如你见过了那位新客人,你也会收到同样的这帖药。听说那位新客人,最近在灯笼巷这一带,拼命广发”仁永堂“的药帖给各大红牌姑娘们。”
  “蛤啊?人好好没事儿,干么送药给姑娘?”
  “你真傻,这行饭都吃几年了,还问这种入门丫鬟都懂的问题。”吉祥取笑她道:“当然是想炫耀自己的本事喽!你说,近来京城最抢手的货、最难入手的货是什么?金子?不是。翡翠?不是。大家争先恐后挤着、排队去抢的,就是”仁永堂“的药王”十全帖“。人人都说这药帖有病治病、没病强身,有延年益寿之效。一时间大家都抢着”补身“,蔚为一股风潮呢!”
  “这我有耳闻。”
  “……所以他才发药帖呀!说实话,这一招的确很聪明,不只姑娘们看到那些药帖眼睛都亮了,连我自己也是,见”药“眼开。”
  “能否请教一下,那位客人的大名?或是我要去哪儿才能找到他?”
  “这个恐怕只有甄掌柜的才清楚了。”
  仁永逢立刻起身,预备下楼去问个仔细。
  “逢公子,你那么急着要找那位客人,是这药帖果然有问题吗?”如意见他神情凝重,追问道。
  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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