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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永逢立刻起身,预备下楼去问个仔细。
“逢公子,你那么急着要找那位客人,是这药帖果然有问题吗?”如意见他神情凝重,追问道。
仁永逢摇了摇头。
“情况目前还不宜断言,整件事还需要调查。可是不管这帖药有没有问题,以”仁永堂“少东的身分,我向两位姑娘发誓,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绝不敷衍了事。”
吉祥道:“那就好。请公子务必查个清楚,以解我心中的迷惑。”
仁永逢颔首。
为了这帖药究竟是不是自家的,以及里面号称十全帖,却显然偷工减料,有以低价混充高价药材的明显罪证,仁永逢决心在这即将毁了他们“仁永堂”的火药引信被点燃、爆炸开来之前,先将事实查个水落石出!
【夜之魅惑】之卷 二
“你这跷家子,总算”迷途知返“了呀?”损友其一,工部大臣次子的朗祈望,一见着仁永逢的面,立刻挖苦。
“虽说每个人都得走过那么一阵子的迷途,但都已经活到这把年纪了,还在离家出走,好像有点那个了些。”损友其二,“天下第一镖局”之子华钿青,算是相当收敛他的毒舌,评道。
“这样应该就是什么……”早到总比迟到好,迟到总比不到好“?”
挂着童叟无欺的温和笑脸,从头到脚气质不脱慵懒大少的他——萧证,现在无论聊什么话题,总不忘记要将他如胶似漆、如影随形的另一半带进来。
“我说得对不对,冬儿?”
与萧证缔结连理的邬冬生,虽然作着女人家的打扮,但只要剥开衣裳,不管是身子也好、心也好,底下藏着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少爷,那是发疹子才这么说的。”冬生赶忙纠正。
“咦?我以为我们在讨论疹子?”傻愣愣地回问。
“不是,我们是在讨论仁永逢迟来的青春。”最后一个插话进来的是靠自己白手起家,将一间卖文维生的“罡言堂”经营得有声有色的青年才俊——茅山辉打趣说道:“我还以为他和叛逆无缘呢。”
“多谢各位好友关心……哪怕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家伙,没有一个认真地把我的话听进去,本人还是非常感谢……”仁永逢冷着脸,话锋一转,气呼呼地扔下一包药,怒斥道:“才怪!你们要是帮不上忙,就快些给我滚吧!别像街头巷尾的三姑六婆般七嘴八舌,只会讲些没营养的八卦!”
“欸,你们这些人少讲两句,不然我哥要是决定把你们做了,图个耳根清静,我会站在谁那边,你们自己知道。”仁永源咂舌说道。
“有吗?这儿有七嘴八舌吗?快来数一数。”
“你那笨脑袋,恐怕连数数儿都会数错。”
“冬儿,要是咱们一起被杀了,你可一定要陪我轮回转世,不许一个人去投胎喔!”
“嘘,少爷。我们要少开口,否则真的会被逢少爷用眼神给杀了啦!”
“大家都很认真呀!”茅山辉停顿了下,邪气地笑道:“……是很认真地寻你开心就是了!”
我的好老天呀!找他们来药铺商量,根本一开始就弄错对象!仁永逢以为向这些各行各业、不同背景的友人打听消息,或许能早一步追查出这问题药包是打哪儿来的。可是看他们只想看热闹的态度……自己所托非人,不该期待这些损友能派上用场的!
他额冒青筋地以双手撑着桌面,霍地起身,正想要将所有人赶出自己的掌柜房外时,邬冬生一手伸过来,拿起药包。
“咦?这上面为什么打着”仁永堂“的字号?这明明不是”仁永堂“的药包呀!”他一发出这再单纯不过的疑惑,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转移到药包上头。
“冬儿,你怎么会认为这不是”仁永堂“的药包?”
“因为答案非常明显呀!您自己摸摸看、闻闻看。以前”仁永堂“的药帖外包的这层防水油纸会散发出一种植物油脂的香气,但眼前的这个药包只有低劣腥臭的动物油脂味道,显然不对。”
邬冬生朝仁永逢笑了笑,说:“我认识的逢少爷,怎么会让人使用这样粗糙的油纸包裹着上等药材?这样因小失大的错误,聪明如逢少爷绝对不可能犯下。”
“冬生——”仁永逢伸手抱住这曾经短暂待在自己身边的天才管家。“你回我身边来吧!无论挖你回我家,需要花多少银两,我都乐意支付!”
“欸,朋友妻不可戏!”萧证赶紧将自己的冬儿抢回来。“我答应帮你打探消息,你不许再对我的冬儿有非分之想了。”
很好。总算有进展了。
“那就帮我打探这个人——”
仁永逢从斜襟内袋里掏出了一张写着人名“鲁骏俊”的字纸。
“这是我从”珍甄苑“掌柜那儿好不容易问得的名字,听说此人在灯笼巷内大手笔地分送十全帖给姑娘们,出手阔绰大方。可是连甄掌柜也说他过去不曾见过此人,对他的身分背景一无所知。”
“喝,那肯定是他在制造假药!我去把他捉来问话!”华钿青一拍膝盖,跳起来说。
“你又不是官府,想去抓谁来呀?”朗祈望硬生生地泼了他一盆冷水,道:“此事还是由我去拜托爹爹,让官府去调查吧,贩卖假药可是重罪。”
“问题是,对方又没卖,他是拿来送人。”华钿青顶回去。“没有罪证确凿前,你爹爹的”官府“会愿意介入吗?”
“等等,这已经确定是假药了吗?”茅山辉挑眉问道。
“冬儿都说是假的了,那准错不了。”
萧证这护妻家一开口,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要他闭嘴。谁叫他的观点已经失去客观,没有公正,只有“冬儿说了算”可言。
茅山辉有些同情地望着失去众人信赖的萧证,再解释一次说:“我想知道的是这里面装的药材,而不是外头伪造的部分。逢,你做了调查没?”
仁永逢点点头,不愧是做生意的,注意到的地方比谁都精准。
“在”珍甄苑“没办法和手上的药帖仔细比对,所以我一回来马上做了检查。我发现这十全帖不只是外包伪装,甚至里面也没装什么好货。这些药材有些是用廉价、甚至根本不具药材价值的木片伪装,一些晒干的草也不是什么药草,只是野草。还有这里面添加的枣子是最便宜的一种树枣,吃了不仅不能养气增血,还会伤腹、下痢。”
“换句话说,假使这是有心散播的假药,对方的手段不只阴险,还非常毒辣。他们不只是想整”仁永堂“,而是要让你们倒店歇业。”茅山辉语气凝重地说道。
“情况真有这么严重?”朗祈望后知后觉地说。
“一般而言,做伪药有两种目的。一是乘机谋取暴利——这种人伪装包装,滥竽充数,就是想赚上一票,没别的了。另一种是商场上的阴谋算计、恶性竞争——这种时候伪药是道具,他们想以劣药逐你的良药,让你店誉全毁,不将你整倒誓不罢休。”
茅山辉双手盘在胸前,摇了摇头说:“我祈祷我们对付的是前者。可是因为这鲁骏俊并未透过这帖药骗得一分五钱,还在灯笼巷内出手阔绰地花用大把大把银两……我想这号敌人属于哪一种,已经非常清楚了。”
茅山辉的分析,让掌柜房内的温度陡降了好几度。当然,在这里面脸色最难看的就是仁永家兄弟了。他们代代祖传的药铺,可不容躲藏在暗处的敌人破坏中伤。
“等等,我记得之前不是有个报官府,说你们卖的药王帖是假的,意图陷害你们入狱的家伙……这件事该不会又是他做的吧?”朗祈望道。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个比咱们茅山辉还阴阳怪气的家伙!”华钿青不假思索地说。
茅山辉笑嘻嘻地伸手一掐华钿青的脸颊,轻轻扭动。“后面那个比喻,是多余的,小青青。”
“痛、痛、痛!窝一俗缩缩,对无喜麻(我一时说错,对不起嘛)……”
只是茅山辉手一松开,华钿青揉着发红脸颊,又嘀嘀咕咕地说:“自己阴阳怪气还不承认……”
“嗯?”茅山辉斜眼一瞄。
华钿青急忙躲在众人身后,远离了主战场。假使掐他脸颊的人是朗祈望,现在早打起来了。可是面对学识渊博,尤其是对奇门遁甲。五行八卦颇有研究的茅山辉,华钿青一个气儿都不敢多喘。万一不小心被下了什么咒语,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你们说的是”柳宗庵“的当家吧?”仁永源道。“自从上回告官整我们的事传出去之后,他们的生意便一落千丈,过没多久就高挂”整修“,现在是歇业状态。那当家掌柜的,也不知到哪儿去了。”
“有没有可能此事仍是他在背后操纵的?”
“当然有可能。”仁永逢苦笑道。“自”柳宗庵“开业起,那家伙就以各种竞争手段,处心积虑与我”仁永堂“抢生意,都持续这么多年了,我不以为他会简单退出。大家要是愿意顺便帮我打听打听他的下落,我会十分感激。”
“说什么感激!朋友有难,大伙儿一定两肋插刀,没问题。”华钿青拍着胸脯说:“”柳宗庵“的下落,交给我打听!”
“那我透过爹爹的朋友们来打听一下这鲁骏俊好了。”萧证也说。
“纸的事我在行,我从这药包下手,看是哪儿供应的材料,也许能追出买家是谁。”茅山辉自告奋勇。
“咦?欸,你们把差事都挑光了,那我要做什么?”抢慢了一步的朗祈望瞪眼道。
“你……就负责彩衣娱”友“吧!”华钿青故作好心地想了想,才糗道。
“我呸,你讨打!”
这两人怎么都打不腻啊?仁永逢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们将掌柜房当成游乐地,闹得不亦乐乎。
也许这是他们牺牲小我,想用这种方式来冲淡过度严肃的气氛?
……不。这两个家伙绝对不可能想那么多的。
仁永逢拒绝美化他们的行为,不过他很感激这些看似不可靠,其实危急之际比谁都靠得住、纷纷伸出援手的“损友”们。即使最终不见得一定帮得上忙,可是知道有人在帮助你,自己并非孤单的感觉,能使人更坚强。
“哥……”
仁永源趁着众人被华钿、朗祈的胡闹给分了心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我想到一个好点子。我去埋伏在灯笼巷内,等那家伙出现,你说好不好?”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那我们一起去。”
“不行,今晚你一定要回家。我已经跟爹娘说了,说你今儿个出差回来。你要再不露面,他们两老会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仁永源不惜“下克上”地说道:“所以我这个弟弟命令你,今夜不许外宿。找敌人的事交给我,你回家孝顺爹娘就行了。”
理亏在先,仁永逢也不好端出大哥的架子反抗,只得乖乖“承旨”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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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训练有素的总管,即使忽然看到多日没有返家的主子,在开门的瞬间,仍旧能端出最自然的表情迎接。
“逢少爷,您回来了。”
仁永逢将自己的细软交给一旁的小侍,对王总管道:“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听源说多亏了你将家里的事打点得有条不紊,他才能全心照应药铺,真是辛苦你了。”
“不。这都是属下分内的工作。”
仁永逢知道,口惠不如实至。刚好王总管到府任职也快满一年了,届时就以加薪作为犒赏吧。
“爹和娘呢?”
“夫人用过晚膳,已经回房休息。”
迟了一步。仁永逢本想去露个脸,问安,好让两老放心。现在看来似乎不去打扰他们休息,才是正确的。
“老爷那边,药王大人正在替他把脉、揉筋、拉腿,推拿筋骨。”
什么?!“你说药王在做什么?”
王总管又复述了一次,并加上几句。“少爷不在家的这阵子,药王大人日日都替老爷做这些事。小的听源少爷说,这也是治疗老爷瘫病的一种方式。”
不等王总管全部说完,仁永逢已经旋脚一转,急急赶往位于东厢的爹、娘的房间。
他知道男人不会对爹娘做出任何危害的举动,他也不是要赶过去阻止男人照料自己的爹娘,甚至要提防男人对爹娘说出任何蠢话——像是“我”娶“了你儿子之类”的,也早就来不及。
他只是想知道淳宇浪是怎样“治疗”爹爹的。这是多年以来仁永逢一直放在心底的念头,假使能让药王替爹看诊,是不是爹爹的瘫病也有机会好起来?
可是当他征询爹的意见,问爹愿不愿意让淳宇浪看一看的时候,爹爹却因为四处求医不见好转,早已心灰意冷,不想再尝到希望变成绝望的滋味,而拒绝了仁永逢的提议。
现在爹怎么会?用惊奇还不足以形容仁永逢心中的讶异。
他走进东厢时,另一个讶异在等着他。
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