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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雪重作者:文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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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莲的呜咽声从渐起到现在已经弱不可闻了,童景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顶着父亲的怒火上前,“爹,外边传话来,皇上宣召,请即刻入宫!”

    果然童景瑜这一编造的理由让父亲停下了手中的鞭子,童屹迟疑的看着长子笃定的眼神,也不像是撒谎,便甩掉手中的鞭子,径自出了教场,准备入宫去了。

    童屹刚走,童景瑜便遣散了教场众人,大家也都各司其职,待得府兵们都散去,童景瑜才走到青莲身边,而伏在地上的青莲早已没了声息,童景瑜想也没想一把便从地上抱起青莲,大踏步的向清韵阁走去。

    想来父亲已经出府入宫,童景瑜毫无顾忌的抱着青莲进了玄英居清韵阁。服侍二公子的大丫鬟童兰看见童景瑜又抱着满身是血的青莲闯入了清韵阁,便明白自己的公子又被童将军责罚了,便熟练地吩咐众俾们准备的热水汤药,干净布衣,掩门而出,去请通晓医术的老管家童喜来清韵阁瞧瞧命途多舛的二公子,毕竟为公子上药,侍俾们都不方便。

    由于耽搁了些时间,青莲身上的血迹已经粘合了破碎的衣衫退不下来了,童景瑜勉强的试了几次,都只换来青莲闷闷的,想硬扯也不是办法,便抄起伏在床上的青莲,试了浴桶中的水温,看还合适便直接将青莲浸入水中。

    干涸的血迹遇到热水,一下就氤氲开来,不一会儿,浴桶中的水已经渐渐的变成了通明的红色,而这时浸透了的衣衫也被童景瑜小心翼翼的脱了下来。

    原本以为青莲昨天去莲园母亲那边,昨夜的伤应该很好的料理过了,谁知童景瑜现在揭掉衣服衣服看见的,是青紫交错,支离破碎的身子,想来昨天根本没有上药护理,而事实上,昨夜青莲为了不让母亲担心的确做了近乎是自虐的不当行为,无以是雪上加霜。

    虽然童景瑜为着母妹与青莲有着解不开的心结,但是看见青莲现在毫无生气的趴在自己的面前,那些后背不堪入目的伤痕依旧掩盖不住左肩狰狞的疤痕,童景瑜心就软了,想着因为自己的任性,曾给面前清雅如莲的人造成了终其一生也无法弥补的伤害,而有多少次青莲受罚是为了自己呢?

    童景瑜收回飘远的思绪,小心地开始为青莲上药,混合着淡淡药药草香的药汁渗入伤口,即使是昏迷中的青莲也疼得出声,由于给青莲上的外伤药是父亲命人特制的,其间加了研细的珍珠粉末,为的是不然伤口留下疤痕,不过比一般伤药用时更为疼痛。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童景瑜不觉叹了口气,看着青莲房中精巧的陈设,想着父亲常常唯恐护不得青莲周全,可又偏偏常施于青莲以苛责。童景瑜又仔细的抚上了那个箍紧在青莲左臂的那一个样式古朴别致的镂银点翠臂环,佛前青莲图。青莲啊,十年前你究竟有什么过往,本就知道你来到童府会成为父亲眼中特别的孩子,可是那一个特别为何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呢?童景瑜放下青莲的手,为他那破碎的身体覆上丝帛。

    童屹

    一辆并不豪华却十分精致的马车驶出童府,按理来说,童屹是货真价实的皇亲贵胄,朝廷显贵,出门是可以做十六人大轿,骑高头大马,府兵开道的,但是大将军童屹却是十分的低调,从不追求那些排场,尽管当朝太后是自己的姨母,而自己又在边疆靠保僵卫土挣过铁血军功。

    在成为将军前,由于童家是世代诗书礼乐之家,博学鸿儒者辈出,所以童屹自幼善诗书,通礼乐,即使之后在边疆杀敌浴血十年,如今又掌管着兵部,和京城禁军与巡防营兵力,看似近乎是个武夫,但因为有着深厚的家学、清朗的外貌,低调的性格,童屹早已有了儒将的雅称。

    正因为其儒雅清正,皇太后才把京城和皇宫的兵权交给这个侄儿,自从八年前童屹结束了长达十年之久的边疆战事重新回到京城,原本性格疏朗的童屹一下子就变得沉默起来,或许是因为回来后苦守十年的结发妻子和刚出生的小女儿一同离世的悲怆改变了他的性子,所以朝廷便允了童屹,堂堂封侯将军取了一个青楼琴师为妻。童屹的家事和性格的转变原本并不会引起那个站在权利顶端之人的注意,只不过是为了拉拢这一个厉害的用兵者,皇太后施个恩罢了。

    本来以为顺了这一位大将军的意,皇太后总想,童屹应该和自己更亲近一些了吧,可是童屹依旧是那种清冷的性子,不改其阴郁,不过这样也好,几年的观察试探下来,童屹这一个用兵若神的将军,不参加任何党争和派系,为人处事就事论事,不偏不倚,皇太后也就逐渐放心的把京城的兵权交给了这一个暂时能够倚重的侄儿。

    既然倚重,皇太后自然给了童屹在京城很多特权,包括禁城骑马的殊荣,不过童屹依旧是低调的只乘一辆马车前往皇宫,于宫门前下车步行,既不高头大马耀武扬威,也不豪华大轿劳师众,在皇权眼中,没有恃宠而骄的童屹依旧是很安全的棋子,这一点童屹自然也是心中清明。

    正因为童屹在朝中显赫的身份,和掌管着禁军的兵力,童景瑜才敢谎称皇宫召见,因为作为一朝重臣、近臣的父亲,当今早入宫进去报备的时候,当权者总会想到有事要找其相商,所以谎言多半不会被拆穿。原本该是童景瑜急中生智救了青莲,可却将本应该是皇太后召见说成的皇上召见,这毫厘之差生生改变了青莲之后的命运。

    帝君

    今天景瑜说皇上召见,令童屹感到十分诧异,要知道这一位嘉瑞朝的皇帝可是十二稚龄便已开朝登基,却直到现在年二十又八尚未亲政的荒唐皇帝,因为早该亲政的帝王却不临朝,不听政,好男风。由于当朝君主并没有皇权在手,又向来不问朝事,故在童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过是因为皇帝召见而入宫的。

    皇家的事情童屹自是无心多问,不过他也很清楚这一君主并非向外流传的那样无用。试想,一个先皇唯一的男嗣,未通人世母妃就已病逝,在这一风云诡谲的后宫中,要如何在父皇壮年之时躲过各种各样的明枪暗箭而苟存下来,不是早早的收起自己的锋芒,又如何有今日局面。

    这位帝君心中也很明白,如今自己虽将至而立之年,却由于太后多年的听政导致皇权旁落,手中无权无兵,大婚近十年太后也没有放权的意思,反而将整个京城的所有兵权都交给了自己不断施恩的侄子。其实嘉瑞也不是没有试探过,若不是有一击即中的良策,自己定然不会再冒风险去挑战太后。

    童屹在思量中不知不觉得就由小太监引导到了皇帝的寝宫,侍者进去通报,自己则考虑着一会儿该如何应对。不一会儿童屹就由人引入在一间花厅里见到了君主。仔细的行跪拜之礼,谢座之后童屹才抬眼望向自己的君主。

    年近而立的嘉瑞或是因为无朝事挂心,终日嬉戏,看上去甚是年轻,双眼细长,鼻梁高挺,虽然也很英俊,但是却总觉得有着和先皇一样的说不出的阴鸷的气质。此时年轻的帝王正倚靠在美人榻上,身边围绕着几个俊美的小太监,不时的递茶喂果,捶腿摇扇,好不惬意。

    这一旖旎风情看在童屹眼中也不是很难堪,他自然明白,君王要保护自己让皇太后对其安心,在大婚后难有子嗣,这男风之癖或是最好借口,只是看着嘉瑞一脸享受,不知这帝王心中何是真意。

    落座了好一会儿,嘉瑞才慵懒的说道:“童将军来的真是好巧,朕才想要召你相见,你就来了,甚合我意,甚合我意。”说罢,摆摆手,周身围绕的太监便规矩的站到一旁去了。

    听到这样的问话,童屹心中不免疑惑,只是恭谨的答对,“陛下召见,敢问有何事需要微臣效力。”

    “呵呵,童将军不需拘谨,今日招来不过闲聊数句罢了”嘉瑞含笑说道,“昨日将军为何事当街发怒啊,害的朕都不敢上前招呼呢。”嘉瑞说完这几句略略噎了口茶,侧目观察着心面如铁的将军脸色有着微微变化,“话说大公子真是出落得一表人才啊,年纪轻轻已经是二等侍卫了吧,真是好功夫,我的侍卫都当不了呢。”

    说话到此嘉瑞止了话头,信手从果盘里拈了一片蜜瓜,仔细的咀嚼着,有意无意的瞟着童屹的脸色,昨天见到的那一个绝色定是童府的人,不然怎会被童家父子抓回去,不会是出逃的小倌吧,年轻的帝王回忆着昨日有趣的见闻,等着当事人的回话。

    初见

    嘉瑞的一番话着实让童屹心惊不已,怎么昨日欺侮青莲的是皇上的人?昨日自己太过愤怒,遇事也没仔细思量,现在回想起来,的确当时调戏之人衣着华丽,相貌阴柔,而这一个游手好闲的皇帝,的确有到处微服游玩的爱好。真是不幸,自己百般保护竟是还是让青莲遇到了皇室中人,现在遇到的居然是皇帝。

    童屹略定了下心神,撩袍下跪,“微臣惶恐,小儿青莲,不思学术,竟不知冲撞了陛下,请恕罪”言辞态度极尽恭谨,可是在嘉瑞看来童屹神色语气平静如常,一点儿也没有惶恐之意。

    “青莲”嘉瑞轻轻重复了这一个名字,回想起昨日所见之人,现在想来,真正是人如其名啊,眼前不禁又浮现出那一抹素净的影子。

    那是一种纯粹的美丽,其实在青莲还没有走进首饰店的时候,隐在店中茶座上的嘉瑞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一个徘徊于街中,在人流中踟蹰的身影,抬头顾盼来往人群的眼中流露出的欢愉,兴奋,和珍惜是那样的清新的神采,直到他走进店来,嘉瑞就再也没哟移开目光去。

    其实嘉瑞不知道,昨天是青莲第一次出府上街,青莲自从十岁随母亲来到童府,便被禁足在玄英居内,除了去校场,青莲是出不了二门的。青莲在那狭小的地方成长,虽然锦衣玉食,但没有见过什么人,每天见到的都是熟悉的面孔,所以当青莲在街上看到川流不息鲜活的人群,心中难抑兴奋,想着,外边真好啊,只就这一次,看过了也就不再想了。

    作为童府的二公子,青莲自然有着自己的例份,可是因为出不去府门,通常大部分都给了身边的丫鬟侍仆,只留一小部分积攒着,想着能为母亲生辰亲自买件礼物,所以昨日早上青莲去问晨的时候便悄悄的揣了银两和发钗,晨练结束后便偷偷的束发掩面,让我看一次外面的世界吧,一次就好,青莲就这样期许着偷溜出了童府。

    嘉瑞看着青莲在首饰柜前仔细挑选,便也细细端详其眼中人来,衣着织锦衫,发束黄玉簪,一打量嘉瑞就知道这定不是一般的凡夫,可是他却低头侧目,走近了反而看不清楚颜面。

    就在嘉瑞仔细探究青莲之时,青莲买下饰品正准备离去,不知为何,此时青莲束发的玉簪突然松脱下来,一头乌亮如珠的青丝如极品贡绸般披散下来,那青丝的主人慌忙转身低头,将发丝掖在耳后,露出无措的眼神和隽秀的侧脸。正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出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看到此时,嘉瑞终于坐不住了。

    青莲俯身从地上拾起发簪,谁知店外正好有几位大户的女眷带着丫鬟们来挑首饰,男女有别,青莲想避让却由于没有站稳向后踉跄的几步,撞上了身后的嘉瑞。

    嘉瑞自然是顺手扶起了青莲,扶着瘦若无骨的手臂,衣衫丝质柔软,所以青莲的衣袖也被无意的拂起,正在嘉瑞讶异着青莲衣袖下隐约的伤痕之时,耳边就传来了一句如天籁般的话语“谢谢这位公子相扶,告辞。”

    是小倌?是伶优?嘉瑞这样忖度,由于嘉瑞被冲撞,身边的随从自然早已闪至身侧,嘉瑞松开手中的臂膀,青莲便转身离开。难怪有着这样的衣着容貌,既然是为人取乐之人,自然无可顾忌,嘉瑞侧目示意,身边的一个随从便追了上去。

    青莲抬脚还没迈步,就有人从身后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左手一下子就扭到背后,牵扯到了旧伤青莲不禁疼的闷哼出声,惊恐的转身,“你,你们想干什么!”

    扯住青莲的是嘉瑞身边的一个太监,自然很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意,青莲的面容身段,声音神色,也让这位太监想到了他是男倌,便揣摩着主子的心意调戏起来,嘉瑞其他的侍卫便震慑着众人,而那位主子则又从新回到茶座上看好戏去了。

    “小哥,你长得好俊哟”,“小哥,你的声音像唱曲的姑娘呢”调笑的话语和动作,青莲无奈现在双手被缚于身后,疼痛非常,只有不停的摇着头以躲避欺侮的双手,这一些自然不是那从不出府门的青莲可以承受的,悔恨,恐惧袭上心头,可自知是偷溜出府的青莲最后只敢轻声说道“放开我,放开我……”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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