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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思明和童屹倾着身子坐着,内心如焚,二人为了嘉瑞夺政,文武事上花了大力气,从昨夜忙到现在才随着皇帝进宫。除了童屹知道一些昨夜皇宫遭遇刺客的事情以外,童思明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此间翻覆的动静,所以二人乍闻青莲牵扯到如此事情之中,现在又见不到童景瑜,如何不急?
不一会儿,王义捧着一部大书出来,这就是收录天下各方重宝的《珍宝图鉴》,很快,载有月国千古神器的那一页就被翻到。然后慧敏只看了一眼,就让王义连同孝纯带来的额冕送到朝臣中传看。王义有一时的犹豫,他分明看到了慧敏晶亮眼眸深处所掩藏的悲哀,但是却不得不将破开伤口的利器送到别人的手上,来维护最后那份不容侵犯的骄傲。
这是一幅很花心思的工笔画作,画中一个白衣男子临水倚竹,青丝飞扬,淡然出尘。若不是面上洋溢着如三月春风的微笑,悲悯若苍月浩瀚,真的就要让人以为这人羽化登仙,飘飘随风化去了。精致的容颜让人叹绝,而衬着额上的那一翠玉额冕,显得优雅高贵。
笔者极其用心,在小小的画纸上倾心描摹出那额冕的每一道镂纹,千古神器,连同纯月神子被一起记载了下来。这幅画是梓烨帝于月国水边竹林邂逅颜澜时所见的情景,惊鸿一瞥,便视为神人,造就那一世孽缘。在不得颜澜的几年里,相思熬成这幅画,梓烨帝让人编入了珍宝图鉴,让这两件珍宝为后人所瞻仰。
若不是这画是梓烨帝亲手画的,慧敏早就毁去了,若不是这是制死颜澜后人童青莲最后的机会,慧敏也不会让任何梓烨帝尘封的旧事摆到明面上让人指点品评。这份恨早已将慧敏侵蚀,一旦恨意燃起,即使是一同毁灭,也绝不姑息。
画传到童家父子手上,只匆匆看过一眼,便传了下去,事已至此,还能如何。画中的只是陌生人,童思明想着那个灵慧的孩子,虽然相像,但是青莲眼中的神采才有当年林子墨的风范。童屹用手婆娑着那一额冕,痛惜着自己曾经失去的爱恋。为什么这些年来这样的恨青莲,原来这父子二人竟是如此相貌。
这一本《珍宝图鉴》是宫中唯一的存本了,正是因为梓烨帝的亲笔画,其他所有的摹本都已被毁去。额冕和画册缓慢的在朝臣手中传递,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为颜澜的倾世风华所惊叹。
画传过李涵均手上,看着颜澜淡淡的笑颜,他觉得似曾相识,这样的容颜风华不似尘间所有,但是自己却不知在何时见过。而严守方抚摸着那一方额冕,对着画有些失神,真的是这样吗?
颜澜由生到死,严守方看到了其绝大多数的命运,那是一种折翼仙鹤陷入泥沼绝望的挣扎,这位老臣一直看在眼里。纵使严守方想不通最后颜澜为什么要弃京城百姓而去,但是颜澜眼中那种悲悯的神色一直撼动着位老臣。严守方一抬眼,童家父子落寞悲戚的神色分毫不差的落入眼中,世上绝不会有如此相像的二人,除非……
就在严守方沉思的时候,之前的传令有了回复,延尉司主事郑爽压着一身枷锁的叶定诚前来,还有几个昨夜一路跟着童景瑜的几个侍卫。内侍府带着布悌和之前与李涵均合审的卷宗随后便到,但是前去太医院传召青莲的人还没有回来,有些让嘉瑞失望。
宁书房的气氛有些压抑,慧敏一心想知道昨夜真相,于是便先开口询问。昨夜混乱,纵使前来收编的童景瑜传旨后再没有出现,后来延尉司对刺客收缴做的还是很漂亮的。郑爽功不可没,尽管没有上命,对于刺客也做了简单的处理,只是所得结果太过骇人。
郑爽见慧敏发问,从怀中掏出一卷锦帛恭谨地呈上,“回皇上,皇太后,这是臣下昨夜从这一刺客身上搜出来的,是当年先帝礼邀月国祭司来国祈福的国书,请过目。还有这一刺客自称是月国护国都尉,定要前来面见圣上。”
郑爽这番说辞让宁书房中朝臣的目光不自觉的都看向了叶定诚,而慧敏和嘉瑞看着那封国书,双双变色。这是当年梓烨帝诱骗颜澜最好的证据,说得好好的,不过是二国互相增进友谊的交流和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两国同求,却不知月国瑰宝最后折在了胤国的土地之上。或许一开始梓烨并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方执念会让原本美好的君子相知相交变成后来的折辱折磨,甚至沿祸至今。
叶定诚虽然衣衫污渍斑斑,囚锁加身,但是仍然一副傲然的神色。在郑爽等人下跪请安,布悌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之时,叶定诚依然昂首挺立,和胤国的最高统治者对视着。既然现在被捉住了,自己就是以一个月国使臣的身份在与胤国对话,梓烨帝引诱颜澜祭司,最后将他凌虐至死,实在是欺人太甚,这次一定要带回纯月神子的后人,拯救月国。
叶定诚慨然道:“胤国皇帝,我们月国虽然偏安一隅,但也是有着月神赋予我们的骄傲和自尊。您的国家害死了我国最尊贵的纯月神子,又加重兵侵我月国国土,实在让我们难以忍受。这次入宫行刺,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要找回神子的后人以救月国于水火。要知道颜澜祭司是月神的化身,你们害死了他,一定是会有报应的!主上是如今唯一一个继承着月神血脉的人了,若是他在胤国有任何闪失,我敢肯定,这片土地将再无宁日!”
将死
“大胆!你有什么立场在这里大放厥词!不过是一届囚徒而已!”慧敏喝斥一声,叶定诚的话没有丝毫礼,一番驳斥让胤国颜面无存,慧敏一贯高傲,怎不动怒!一侍卫往叶定诚膝弯处狠踢一脚,迫他跪在地上,似乎这样就可以算作臣服。
但是叶定诚虎目炯炯,依旧毫不畏惧的说道:“你们无需狡辩,当年的国书就是最好的证据!为什么要封锁月胤边界,以为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知道纯月神子被你们弄死在这片肮脏的土地上了么?”
“月神庇佑啊,颜澜祭司虽然被你们害死了,但是天可怜见,依旧让他延续着月神的血脉。只是你们这些人丧心病狂,都对主上做了些什么啊,难道又想故技重施,将他折磨至死吗!”叶定诚义愤填膺地申诉着,想着昨夜看到的青莲满身伤痕血迹斑斑,心痛地揪起来了。
“这里岂容你放肆!”这次是嘉瑞出言制止了叶定诚话,怕再说下去,青莲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说一句,月国自古便守望着这片土地,是圣洁封禅之地,你们这样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请记住,得不到月神庇佑的国家不会安泰,若被祭司怨恨的君主,永远不会幸福!”
叶定诚这句说完再不多言,但却让嘉瑞心中一阵惊凉,幸福,果然父王被颜澜怨恨了。那自己呢,昨夜采撷的那一莲香芬芳,青莲会怎样看待自己呢?嘉瑞心中千转百折,想着青莲昨夜在自己身下动情的一刻。
叶定诚不说话,还有很多人的可以为青莲的身份作证,布悌按着王廉的意思,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自己伺候童乐史一个多月来,看到的那以额冕箍在左臂之上从不离身,还有编造的青莲拜月等不寻常的神秘举动。内侍府审问青莲的日志记录写着,童青莲一口咬定这一翠玉宝器是童府之物。延尉司的侍卫则见证了昨夜叶定诚刺杀皇帝不成,哭喊着称青莲作主上凄惶的一幕。
所有的一切都将矛头指向童家,指向青莲,人证物证不容置喙,只等着青莲过来认罪伏诛了。嘉瑞无力回天,童屹和童思明已经双双跪倒了地上,而所有坐着的大臣,包括严守方和李涵均都冷汗淋漓。
此间都是朝中重臣,即使当年没有亲眼见证到那一段倾动风雨的孽缘,但总有些耳闻。如今情势不再是审问案子,而是陷入了宫闱秘闻的漩涡,很多时候,往往知道的太多只会带来灾祸,所以在场的臣众如坐针毡。
“童屹,这额冕之事你作何解释?哀家倒是想听听你还有什么话说!”此时真相大白,伤人七分,慧敏也是自伤三分,心上深深的伤口再次被剥得鲜血淋漓。没有办法慧敏才将梓烨帝当年的事作饵,只有这样,才能把当年的帮凶送入地狱。
“臣无话可说。”此一句出口童屹便是默认了青莲的身份。童屹看了一眼跪在身侧的童思明,心中沉痛。强留住素月和青莲,最终还是没能躲过连累家人的结果,只是不知道景瑜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宁书房中一片寂静,每一个人的目光都是静静的,不知是在等待这什么,亦或是怀想着什么,每个人眼前只剩下那一抹翠色,和与之相辉映的容颜。嘉瑞默默的站着,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收拾这样的乱局,在不知情的朝臣眼中,颜澜还是害死先帝,弄出倾城之乱的凶手,祸国殃民,罪不容诛。
因此和颜澜扯上关系的人,又该有怎样的下场。嘉瑞心中反复盘算,不想让事情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终于开口道:“二位童爱卿,身为朝中肱骨,却和昔日胤国罪人牵扯上关系,即便无心,也实在不应该纵容。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们二位先暂且卸职,拘谨在皇庭内监之中,等候查明。来人,将童思明和童屹二人先带下去。”
先这样吧,没有送去掌管刑狱的都察院、刑部或是大理寺,也没有说让谁审问,皇庭内监只是处理皇家内务事的内惩之地。卸职关押雷声虽然大,但是却只是个幌子,好让童家父子暂且避过今日刨根问底的追究。很快就有侍卫领着带路,童思明和童屹在门口稍作停留,因为童景瑜等人前来宁书房觐见。
童景瑜显然有些失魂落魄,差点撞倒了童屹的身上,接着相扶之机童思明凑在孙子面前急急耳语一句:“景瑜,事露,务必撇清!”。童景瑜恍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心中之愤又该怎样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已是死局,倒是要看看皇帝对青莲有几分真心,当看到宁书房中跪着的叶定诚还有拿在皇后手中的额冕,童景瑜作此决定。
在请安之后,慧敏直截了当地就问:“童景瑜,你父亲和祖父都已被治罪收监,昨夜你们童家勾结刺客,你可认罪!”童景瑜没有想到慧敏逼问的这么急,而跟着进来的太医院老医正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心中有鬼,吓得又跪了下去。
童景瑜傲然抬起头,一道的目光迎上嘉瑞,高声道:“臣有秘事上奏,还请各位大臣回避!”童景瑜这话说得十分逾矩,他只不过是一个个小小的延尉司都尉,凭什么去命令像严守方那样的朝中重臣?
回避?难道童景瑜知道了什么,要揭露梓烨帝曾经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慧敏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就在这时,侍立在慧敏身后的孝纯皇后,忽然软倒在地上,一手紧紧抓住翠玉额冕,而那本《珍宝图鉴》则摔落在地上。
孝纯闹这一出戏让原本沉寂的宁书房乱了起来,借着这个由头,原本如坐针毡的一众朝臣们纷纷欠身,说是惊扰了皇后娘娘凤驾,罪过,要辞去。慧敏想着童家已然定罪,都是朝中众臣亲眼见证过的事情,不再会有改变,也不强留。
朝虫着皇后的离去而四散,一时间宁书房仿佛空了空落了很多,几乎所有的人都走了。不过严守方依旧在一旁坐在绣墩上不语,叶定诚静静的跪在地上等待神灵对此间刽子手的惩罚,而童景瑜则张扬着那份无法掩饰的怒意。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嘉瑞开口,如今童家入罪的局面,嘉瑞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一直以来竭力帮扶的童景瑜。但是嘉瑞还是很担心青莲,忍不住问道:“他,还好吗?”
“回皇上的话,青莲,不好!很不好!”童景瑜斩钉截铁的回答,语气中带着悲凉的讽意。“皇上,臣把太医院的医正带过来了,不知皇上如何处置。太医们诊断,青莲利刃刺透肺腑,刑罚加身,毁伤经络。又加上情事催逼,掏空精血,元神耗尽。槁木将枯,死灰难复,已经回天乏力,青莲断然活不过今夜!”
问情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童景瑜这样说,嘉瑞急急向前走了两步,竟让被桌脚拌了个趔趄,玉冠倾倒一边,失了帝王威仪。青莲要死了,笑话,怎么会这样,“情事催逼”,难道是我害死了青莲。嘉瑞不敢相信,跌跌撞撞地来到童景瑜面前,扳住他的肩,质问:“为什么会这样,朕不是让你宣召要倾整个太医院之力的吗?”
“皇上,臣也想知道为什么!在青莲弥留之际,有句话一直在问陛下。”童景瑜冷冷的开口,当知道青莲就要死的时候恨不得一步也不离开青莲身侧,谁知却被嘉瑞招来。青莲就要死了,是死啊,阴阳两隔,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看不到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