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吃过了。怎么不再用些,吃得这样少,身子又怎会壮呢?”童禄道,见青莲不做声摇了摇头也不再逼迫,收拾碗筷,兀自说道:“如今城里饭菜难得,既然没吃完,就留着下顿再吃吧,不然真是造孽了。”
“那,现在府中还有别人吗?”青莲问道,童禄也不转身,一边收拾,一边道:“就咱们两人咯,不用怕,如今京城晚上戒严,再说毛贼也不会敢打童府的主意,那个童喜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既然用完了我送你回去,老爷前日就和我说了你要回家,我就照着屋子原来的样子收拾了,你可还住得习惯?”
说着童禄挽起青莲的手臂往外走,“看我老糊涂的,怎么会不习惯呢?我们青莲终于回家了啊。”终于回家了,青莲心中有泛上一丝释然的轻松,家,我居然还能留在这里,真好啊。
“苍天开眼了,瞧,雨终于停了,停了!”走出雨廊,童禄发觉缠绵了京城快二个多月的雨终于停了。童禄显然很兴奋,踏着庭院中的枯枝烂叶手舞足蹈。青莲则怔怔望着天,漆黑的夜幕一角掩藏着淡淡白影,那一点朦胧的月光仿佛是在彻底绝望的前一刻升腾起来的希望。
眼前此景让青莲心中也落下一块石,皓月再现,风雨就要停歇了吧。是因为自己留在了这片土地,还是皇帝亲身祭天谢罪终于感动了神灵?青莲不愿多想,因为只要脑海中泛上一切有关嘉瑞的事物,青莲都会莫名的心躁。不管情势如何,雨停了最好,因为青莲心中早已决定,等这次因为自己先期的风波平息后,一定会离开这片土地。
童禄送青莲到清韵阁,还不放心的关照:“孩子,热水在暖炉上,用的时候小心着些,早点儿睡,老爷今夜不会回府,明天记得多睡一会儿。明早我会过来侍候的,记住啊,别再乱跑了,知道没?”以前即使清韵阁中用童利们伺候着,但是日常上的事还是青莲自己的动手的,因此童禄如此关照。
“放心,我不会了,今夜还回敬祠堂?不如在我这儿歇一晚吧。”青莲乖顺地听着童禄罗嗦完然后发问,童禄年纪大了,青莲不忍心看他一人在府中来回奔走。童禄佝偻着的背脊明显僵直了一下,顿了一会儿才道:“当然是要回去啊,今天老主人的灵牌才第一天供在神龛上,我总要回去陪陪的。”
童禄见青莲神色黯然垂下了头,心中不忍,叹息一声伸手揉揉青莲的头发,“孩子,别多想,快睡吧,明早记得去给你阿公上柱香。”青莲默然的点点头,童禄也就转身离去,青莲心中怅惘,疑惑着自己还有资格去给阿公敬香吗?
一夜无梦,青莲到底是累了,回到童府,家的感觉让他心安心定,夜半也没有被咳醒,一觉睡到日白。洗漱完青莲和往常一样去了玄英居推门而入敬候请安,不过果然如童禄所言童屹一夜未归,心中不辨滋味。
想起童禄,青莲意识到昨夜答应过不要乱跑的,于是青莲急忙赶回清韵阁,谁知在玄英居的院门处遇到了寻来的童禄。青莲有些惭愧,童禄倒不以为杵,心中感念着这个孩子记挂着父亲的那份孝义,略说了两句便带着青莲一同用了粥,然而后二人去了敬祠堂。
跪在童思明的灵位前,青莲再也无法伪装自己的坚强,这些日子也来所受的委屈和心中的苦闷,连同那份深深的愧疚感化作眼泪倾泻而出。青莲记得阿公教诲自己要坚强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一个人要怎么坚强才算够呢?童禄见青莲哭得伤心绝,心中难过,但是却未曾上去劝一句,因为童禄知道,青莲胸中郁结太深,若能真正发泄出来才好。
直到青莲哭得都没了声,童禄才扶起青莲,青莲颤抖着将佛香供在灵位前,最后又郑重地磕了三个头。童禄担心青莲过度悲伤反而伤了身子,于是把人劝出了敬祠堂,沉默了一会儿青莲便开口要出府瞧瞧。
和童禄相伴出门青莲心中感慨,曾经自己是多么希望可以不再被父亲禁在府中,只要自己想出门就可以出去走走瞧瞧。但是等这种日子真的到来的时候,青莲此刻却已然分辨不清这是否就是最初所要的生活?
童禄带着青莲先去一品斋还了昨日的童景瑜带回来的食盒,童禄说君子远庖厨,于是青莲就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候,看着街上稀稀落落的人群。原来京城最大的酒楼如今早已被官府征用,是定做三餐发放救济粥粮的地方,也不知昨日瑜哥哥是怎样带回来那些精致的菜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青莲抬头仰望,天还是阴沉沉的,不过少了雨意总算是给人少许干爽感觉,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拨云见日。
童禄进去有好一会儿了,青莲独自在一品斋门外徘徊,四处瞧瞧外面的世界,虽然提不起兴致,但对外面的世界仍是觉得新奇。看着那些素不相识的行人陌生却鲜活的面孔,青莲不但不觉得单调无趣,反而觉得生活丰满的起来。青莲难得心情平复,四处张望着体味着生活,突然感觉到手腕一紧,似是被来人扣住。
当青莲还没有认清楚何人侵犯时人就被人一把拽走,青莲被带到了街上转角处。努力平复肩臂被撕扯的疼痛,当青莲抬头一看,然后大惊,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然而背后是一人多高的矮墙,青莲根本退无可退。如果可以选择青莲宁可永远不要见到这些人,然而青莲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机会,只好僵硬着说道:“你,你们又来做什么!”
国相
青莲右手抱臂靠在墙上,警惕地看着眼前一群人,尽管自己已然接受身上背负着的命运,但是当青莲决定暂时留在胤国时,就再也不想见任何有关的月国的人。不过往往事与愿违,叶定诚一行人的出现,让青莲不得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如今是一个舍弃国家的祭司。
知道又如何,这些强加在身上的东西,青莲从没有一刻愿意过,所以当看着眼前跪倒的一群人,青莲不再手足无措,是上天逼我的,而我并没有逼你们,这一切又与我何干?周围跪了一圈人把青莲围在正当中,敬称“主上”,恭谨跪倒。青莲知道自己走不脱,只好靠墙而立,心想到时有人寻来,眼前这群人自然会散去。
叶定诚等人跪下请安,等了一会儿见青莲没有发话,也没有傻愣愣的继续跪着,都各自起身,围着青莲。青莲扬起头与他们对视,毫不退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把自己拖到这暗处来说,可见这些也不是好人。
青莲盯着叶定诚,以为他又要从提那日城楼所言之事,但是现在青莲心中无惧,因为决定已成,任谁也不能改变。谁知叶定诚并没有像青莲想的那样开口,而是向后让了一步,躬身请出了身后之人。
来者面目白净,目若寒星,眉眼干净利落,可惜左颊眼角下有一处一寸来长的伤疤,虽然生得一副好容貌,但总让人有一种肃伐之感。低声嘱咐了叶定诚一声那人便抬眼瞧上青莲,眼神凌厉,气势逼人的目光让青莲不自然的侧过头去避开。
青莲侧目一言不发,而那人也不急着说话请命,反而再次跪倒在青莲面前,端正地叩了三个头后方开口道:“臣月国左相,颜铭,叩见祭司大人。”言毕也不等青莲开口,自己起身站定,鹰隼一般的目光锁定在青莲身上。
被颜铭这样盛气逼人地瞧着,青莲浑身不自在,只回敬一句:“我不认识你,也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祭司,抱歉,我还有事,先行一步。”青莲避开面前的颜铭,不愿再作无谓的纠缠,意离开。
谁知颜铭一个眼神,旁边闪出连个人一左一右钳制住青莲,让人不再能动得了分毫。“光天化日,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青莲受制斥道。青莲一副怒容,但是颜铭却面不改色地看着青莲,青莲挣扎不脱,只好骂道:“你们这群恶贼!放开我!”
“主上,请您尊重颜相国,他可是……”叶定诚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颜铭摆摆手制止,好整以暇地说道:“我月国尊贵的祭司,您说,我要做什么!不过是请您听从我月国君主的召唤,仅此而已。”说完这句,便闭口不言,等待青莲的答复,只是在他的示意下,禁锢青莲的手收的更紧了。
青莲的手被反剪着,肩臂扯着生疼,见纠缠无望,青莲猛地一抬头,再次开口:“大胆,你们有什么资格逼我!”青莲此言凛冽,声音清澈冰冷如冬日寒江,额冕上神玉闪过一星耀眼的光亮。青莲与生俱来的那份尊贵血脉此时所散发的气息让周遭的人顿时一愣,也乘此机会青莲挣脱了束缚,只是还是无法逃离。
颜铭失神转瞬即逝,对着青莲冷笑一声:“祭司,您还不承认么,您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一句让青莲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只一句话就让别人揪住了破绽,而颜铭就有这样的睿智,从来都可以让人无所遁形,不然也不会被选中。
颜铭是月国左相,不过三十而立的年纪却却辅佐过月国两代帝王,被赐国姓“颜”,享无上尊荣,但是只有他知道这一个颜字中蕴含着多少无奈与悲苦。颜铭眼角处的疤痕,是在一次风雨祭祀中留下的,那时月国皇室仅剩颜汝这一在位国君,在又一轮风暴侵袭中不得已点自小相伴的成长的许铭,赐国姓“颜”,并且亲封祭司。那一年他们青葱年少,不过十六岁而已,本是花季年华,却要背负上整个国家,颜铭又该去恨谁夺走了属于他们的幸福岁月。
在那场风雨的洗礼下,作为他最信任把国家和百姓托付给自己的人,颜铭纵身跳下了悬崖,以身祭月,希望可平息神怒。第二日颜汝在海边失声痛哭,追溯亡灵,谁知却有人将漂浮在海上的颜铭救了上来。颜铭虽然摔断了四肢,甚至还破了相,但是却留下了性命,颜汝在风雨中抱紧颜铭,二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恍然,但是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相守是短暂的,一年以后当国君提前大婚诞下麟儿颜臻后,作为一国之主颜汝无法坐视自己的国家和子民整日浸在风暴中。颜汝亲身登崖祭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祭礼平息了月神的愤怒。而此颜铭守着颜汝的国家和他的孩子一路至今,颜汝死后月国的风暴不过才平息了几年,如今又是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国家危若累卵,在风暴中摇摇坠,存亡的千钧之刻,颜铭不得已亲自前来敌国,势必带回当年纯月神子的后人。因为颜铭比谁都清楚颜氏身上继承着谁都无法替代的血脉,只有青莲回到月国,才能救回当年颜汝拼死守护的国家,才能救回颜汝祭献那一夜依依不舍的孩子,不论如何,颜铭他必须做到!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那日叶定诚在城头相遇青莲本就是在等月国的信使,谁知月国来人竟然是左相,看到颜铭,叶定诚心中大定,想着睿智的国相总能带回属于月国的祭司。叶定诚把自己所知青莲的一切全部告诉了颜铭,颜铭沉默许久,最终定下今日势必要见青莲一面,若是祭司本人都没有回国的意愿,那么月国还有什么希望呢?
颜铭让人守在童府门外,等青莲出府便可见面筹谋,谁知一早就等到了机会。不见则已,见了之后青莲的反应让颜铭很生气,头戴国之宝重,身为神灵庇佑,却一丝没有还报之心,这让那些苦苦挣扎于月国的百姓情何以堪。
“尊贵的祭司,您难道一辈子不回去月国,将您母亲抛弃在他乡在风暴中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颜铭冷冷地问道。此言一出青莲果然沉默,紧锁眉头,落下目光,但不过片刻,青莲语气坚定的说:“月国我一定要去的,因为我娘亲在那里。但却不是现在,而且我并不是你们的什么祭司!”
“说的倒轻巧,您倒不担心自己的母亲客死异乡,真是不孝。呵,您本就是当年纯月神子不洁的证据,灾难随着的您的降世而接踵而来,生而罪孽,因此您注定无法逃避。我尊贵的祭司,不要以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无人知晓,带着月国通灵神玉却不知检点,您本就已经失去了祭司应有的清白,此乃重罪,月国也不是你想回,就能回的去的!”
颜铭这一番话句句剜心刺骨,让青莲面色变得煞白,紧紧地咬着嘴唇竟无法辩驳一句,最后青莲从牙缝中挤出几个零落的字节:“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报复
“想怎么样?我尊贵的祭司,可别再这样说,臣下不敢,只是月国子民和您的母亲都在风雨中翘首期盼您尽快回归,为祖国带来安宁和平静。”颜铭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他相信以林素月为要挟,青莲一定会动心,然而所得结果却大大出于他的意料。
“不,我不回去!”青莲此句掷地有声,让所有在场的月国来者一阵惊愕,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