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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瑾枢停下手,顺势捏了捏他多肉的脸颊,“渴了?”
“嗯。”
这小团子说的每句话就没超过一个字的,真真是惜字如金。倒也不是不好,整日嘴里不停休的小孩反而不招人喜欢。
纳兰瑾枢端起身旁高几上的茶,揭开盖子放在唇边试了试水温,才将茶盏递到他的嘴边。小团子低头,吧唧吧唧地喝了几口茶。
喝了茶,小团子就十分规矩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很端正内敛。纳兰瑾枢继续单手撑着下颌慵懒地看着他,良久问:“你唤作什么名字?”
小团子老老实实回答,声音里头夹着稚气,“聂卿言。”
姓聂?若是名门贵族之后八九不离十是皇室中人。
此时,慌慌张张的小厮在外厅语气急促,“小侯爷。”
纳兰瑾枢看向门外呼吸急促的小厮,漫不经心地问:“何事?”
小厮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小团子,结巴道:“小的是来找小世子的。”
小世子,果然是皇室之后。纳兰瑾枢瞥了一眼聂卿言,对着小厮问:“可是六王爷府上的?”
“正是。”
“且让他留在我这,晚些本侯亲自送他回府。”
“这……”小厮难以开口,支支吾吾了半响。
纳兰瑾枢上挑的丹凤眼斜睨了他一眼,“嗯?”
小厮连忙点头,“小的,小的知道了。”
待小厮出了去,聂卿言看着纳兰瑾枢。纳兰瑾枢对上他清明的视线,勾唇一笑,“带你去看好玩的。”
纳兰瑾枢起身,聂卿言也跟着滑下了太师椅。小胖手被纳兰瑾枢牵在手里,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看的是池里的锦鲤。
八角凉亭旁设了一口小池,小池中央伫着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不知名的花草在假山石缝里长出来,开枝散叶,添了几分生气。
水面上开着几朵紫色莲花,绿色莲叶就如一张张上好的丝绸铺在清水之上,花色的锦鲤便在这清水池中游弋。
纳兰瑾枢靠坐在亭栏边的排椅上,将聂卿言抱起,放在排椅上。两名丫鬟送上茶水和点心,外加一盅鱼食。
用白瓷盅装着的鱼食是五谷杂粮混制而成,锦鲤十分爱吃。纳兰瑾枢时常倚在亭中喂鱼,抓起一把鱼食撒进水里,一窝蜂的锦鲤就凑拢了来,争先恐后地抢着鱼食。
带着绒毛的小团子扶着亭栏看着水里抢鱼食的锦鲤,抿着的唇有一丝笑。与其他同龄的孩子大不相同,他更为内敛,更为懂规矩。
纳兰瑾枢将手上的白瓷盅递到他面前,“你也试试。”
聂卿言看了看纳兰瑾枢,小胖手从白瓷盅里抓了一点鱼食,抛向池中。水中的锦鲤为了抢鱼食,有些还跃出了水面,溅起了水花,哗啦的一阵水声,转瞬之间,池面又归于平静。
纳兰瑾枢将白瓷盅让他捧着,自己则倚在亭柱上,姿态慵懒地看着小团子一点一点地喂着鱼,浓密睫毛下的大眼睛十分专注,多肉的脸上显出几分可爱。
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厌。
夕阳西下时,纳兰瑾枢让下人备了马车,亲自将小团子送到六王爷府上。马车停在王府前,纳兰瑾枢弯腰在小团子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道:“下次再来,可要记得来找我。”
呆愣着的小团子睁大眼睛看着他,应了一声。
六王妃依旧隔三差五上侯府,下人们都说六王妃和侯爷夫人姐妹情深,从小一块长大,如今虽各自嫁为人妻,却还是像从前般亲近。
聂卿言被小厮径直带到了小侯爷的院子,是纳兰瑾枢一早就吩咐过的。戴着绒帽穿着一身白色袍子的小团子依旧惹人喜爱。
“言儿,过来。”斜倚在软榻上的纳兰瑾枢看着被小厮带到门口的小团子道。
小团子听话地过去。纳兰瑾枢拍了拍软榻上外沿的位置,“坐上来。”
有些胖的小团子好不容易才坐了上去,小靴子也是自己脱的。两名丫鬟陆续进来,送上茶水和糕点。
茶水是带了些甜味的花茶,糕点则是芙蓉糕和翠玉豆糕。软榻上放了一张矮几,茶水糕点都摆在矮几上,聂卿言十分拘谨地盘着腿坐在矮几前,开始吃糕点。纳兰瑾枢侧躺在软榻上,用右手支着头,看着小团子的一举一动。
窗外春意盎然,清风入室。靠窗而设的软榻,一紫一白,一大一小的身影,十分清明。
小团子吃了一块芙蓉糕,再拿一起块递给纳兰瑾枢,“你吃。”
纳兰瑾枢坐起来,握住他的小胖手将手上的糕点往自己嘴里送。只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再折回到小团子的嘴边。小团子张嘴吃下,满嘴都是鼓鼓的。
纳兰瑾枢用手指楷去他嘴边的碎屑,动作温柔,随后低头在他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似乎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突然有一日,一个人闯入他的领地,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就这么任其融入自己的人生。
就连王府的人也晓得,侯府的小侯爷十分喜欢小世子,有时还遣人过来接他去侯府做客。
把人接到侯府,无非是喂鱼,吃点心喝茶,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赏花,又或是什么都不做,抱着柔软的小团子小憩一会儿。小团子十分听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就拿手腕上的刺青来说。六岁大的孩子被一针一针地在手腕上刺出一个紫色鸢尾花的图案,却一滴眼泪也没流,连喊疼的声音也没有。
过后,纳兰瑾枢看着他蓄满泪水的眼眶,想必是一直都忍着。心疼地将小团子拉进自己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背,随即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轻声道:“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了。”
刻下了他独有的记号——紫色鸢尾花,就代表着那人以后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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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很腹黑
傅清尘看着手上模糊的紫色鸢尾花,眼里泛着冷光,与他而言这是一种耻辱。想都没想,手上锋利的剑尖划过手腕,一条鲜红的痕迹斜斜划过那个模糊不清的紫色图案。
他再不是那个不爱说话,内敛腼腆的小团子。如今,他唤作傅清尘,为复仇而生。
一身紫衣的人斜倚在凉亭亭柱上,手中捧着绘了鸢尾花的白瓷盅,上挑的丹凤眼看着池中花色的锦鲤。修长的五指一点一点地抓着鱼食撒向池子,动作不紧不慢。
一柄冰冷的长剑指上脖颈,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握剑的人,唇角上弯,“伤还没好,就不能好好歇着?”
傅清尘眸中泛着冷光,“交出来。”
“交什么?”丹凤眼里头携着笑意,“是交我这颗心,还是我这个人?”
脖子上的剑贴近了几分,傅清尘冷声道:“你命在我手上,劝你还是少呈口舌之能。”
纳兰瑾枢捻起白瓷盅的鱼食,撒入池中,道:“你不说要交什么,我如何晓得你想要什么?”
“少装糊涂,将易寒经交出来!”那日行刺失败,他被点了穴后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身上的易寒经不翼而飞,心里铁定是纳兰瑾枢拿走的。
纳兰瑾枢继续喂着鱼,“易寒经至阴至寒,初学者掌控不住体内阴寒之气,必定被其反噬,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命丧黄泉。这点,你该不会不懂。”
“这不用你管,把经书交出来,饶你不死。”
纳兰瑾枢道:“经书我姑且为你收着,待时机成熟再归还。”
“你以为我会信你鬼话?”
叮地一声,只不过一瞬之间,还没来得及看清,傅清尘手上的剑便从中间断开,剑尖甩出半丈开外,落地有声。傅清尘警惕性地后退,手腕却被抓住,正要反击,身子却被一股强大的力度扯了过去。
最后落入了纳兰瑾枢怀中,双手被束缚,傅清尘挣扎。纳兰瑾枢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别动,不然点穴了。”
“你……”
纳兰瑾枢握住他的右手,指腹轻轻摩挲那个划过紫色图案的深红色血痕,“你以为毁了这个,你就不是我的了?”
傅清尘咬牙切齿地想要挣脱。纳兰瑾枢唇边携着笑,缓缓阖上眼,温热的气息划过他的后颈,“言儿,我的言儿,你终究还是记得我。”
不然,他绝不会划去那个紫色的图案。
傅清尘挣脱许久挣脱不开,心里怒意有增无减,他恨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想你留在我身边。”纳兰瑾枢压低了声音,语气缓慢,“陪我,到我死。”
“那我立即杀了你!”
“我说过,凭你,杀不了我。”
傅清尘咬着牙根,偏开脸不再出声。纳兰瑾枢的武功高深莫测,以他目前的身手根本不能将他如何,就算是他师傅傅连翘也未必能打得赢他。
纳兰瑾枢握住他的右手手腕轻轻摩挲,“你有深仇血恨,我出手助你一臂之力,报仇雪恨指日可待。你说,可好?”
“哼。”傅清尘不屑轻哼,“我凭什么信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左右你人在我手上,我说了算。”纳兰瑾枢顿了顿,“还有,有一个人你一定想要见她。”
傅清尘眯起眼,“谁?”
“你娘。”
被束缚在怀里的人身子轻微一颤,良久才张了张口,“她还活着?”
“嗯。”
“她人在何处?”
指腹顺着傅清尘手腕上的血痕轻摩,纳兰瑾枢幽幽道:“你留下来,我自会安排你见她。”
“嗯。”
纳兰瑾枢满意地勾了勾唇,“这才乖。”
猛然之间,怀里的人趁其不备,如脱兔般离开,带着一阵风。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眉心疼得蹙起,在离他两尺开外,捂着右肩裂开的伤口冷声道:“别以为我会信你。”
纳兰瑾枢轻叹道:“我分明对你句句掏心挖肺,你却总不信。”
“当年,若不是因为你纳兰家与狗皇帝狼狈为奸,我父王又怎会背负冤屈,落得满门抄斩的地步!”一字一句都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
纳兰瑾枢道:“六王府满门抄斩不过是皇帝疑心太重所致,与侯府又有何干系?”
十二年前。
六王爷聂雍因谋反罪被满门抄斩。谋反罪名子虚乌有,不过是因为六王爷与永穆候走得太近,皇帝担心握有朝廷五成兵权的永穆候暗中助六王爷逼宫造反,皇帝先下手为强,在六王爷的头上安了谋反的罪名,下旨满门抄斩,永除后患。
六王妃孟芳尘乃紫阳山玄青派弟子,她携小世子聂卿言回紫阳山探访恩师,正好躲过一劫。皇帝暗中派人四处搜寻小世子与六王妃的踪迹,未果。
自那半年后,孟芳尘化作舞姬潜入宫中,意欲弑杀昏君。返回的却是狗皇帝安然无恙,孟芳尘被万箭穿心的噩耗。
后小世子聂卿言就被玄青派掌门所收容,傅清尘拜玄青派掌门大弟子傅连翘为师,改名傅清尘。傅连翘对小师妹孟芳尘用情至深,为她终生不娶,得知孟芳尘被后皇帝所杀,心中愤懑,立誓为她报仇。
可恨的是,难得等到狗皇帝出宫,行刺却以失败告终。玄青派弟子大部分成为刀下亡魂,其他弟子被收押天牢,只有傅清尘一人脱险。
“即便那件事与你侯府无关,就凭你为救狗皇帝杀了我师父,我傅清尘就与你不共戴天!”
那日纳兰瑾枢从御辇中飞出的剑,刺中的正是傅连翘。纳兰瑾枢漫不经心道:“是他技不如人,怪不得我。”
傅清尘怒瞪他,“你……”
“难道不是?”纳兰瑾枢从排椅上起来,踱了几步,“刀剑本就无情,他若躲不开,又怎能怪我。”
傅清尘袖下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纳兰瑾枢提步到他面前,丹凤眼在他苍白的脸上扫视,抬手想要抚他的脸,却被无情地挡开。
纳兰瑾枢收回手,道:“先把伤养好了,新仇旧恨,你要报随时来,只要能你杀得了我。不过,在此之前,你都得听我的。”
“妄想!”
傅清尘转身离去,被迎面走来的蓝衣男子挡住去路,那是纳兰瑾枢安排在他身边的侍卫,此人武功高强,傅清尘也不是他对手。
“让开!”傅清尘对挡在前面的蓝衣男子道。
前面的蓝衣男子让开道,紧跟傅清尘其后。
凉亭里,紫衣男子目送白衣男子渐行渐远,丹凤眼里隐含着似有似无的笑。贴身侍女画屏在亭外道:“侯爷,皇上遣人传话,让您进宫。”
纳兰瑾枢背负着手,应道:“本侯知道了。”
换上紫色官袍,纳兰瑾枢乘着帏轿进了宫。中年的皇帝疑心甚重,心里想着那日被行刺的事,这些日都坐立不安,便传来瑾阳候,亲自询问。
待纳兰瑾枢问了安,他便直驱主题,问道:“爱卿,彻查刺客一事,如今可有了眉目?”
纳兰瑾枢拱了拱手,“回皇上,经臣几日查探,刺客不过是些山贼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