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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刀画骨-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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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扎好伤口,雁潮让澜清扶起风渡,给他输送些内力,看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两个人均抹了汗,才放了心。
    看着昏睡的风渡,澜清考虑再三,才慢慢出口:“雁潮,你怎么看那个红衣弯刀人?”
    “师父,你不要瞎想,绝对不是七绝,他现在跟个大孩子一样,而且他早就内力全失,肯定是小桥故弄玄虚。”
    澜清怪异的看了雁潮一眼:“你就那么相信他,你可知道魔教的功夫诡异千变?”
    “不会的,师父,他内力全在我体内,他疯魔差点死了也是真的,请你不要再说了。”
    “雁潮你不用激动,我只是怕你吃亏。”
    “师父,我现在回去,你看好三师兄。”
    雁潮几乎逃一般回到了自己的竹篱笆小院儿。
    此时正当中午,天气已经微微炎热,毒辣辣的日头晒的雁潮脸通红,他推开竹篱笆时手有些抖。
    他一眼就看见了七绝。
    七绝正在墙角那里搭黄瓜架子,衣服袖子高高挽起,两只胳膊在阳光下白莹若春雪,光腻如羊脂,嫩绿的瓜秧子握在手里,有种空山新雨的清隽之感,当下心头一热,叫了声媳妇。
    七绝眼皮子都不抬,甩手扔了青竹竿,转身回屋里。
    雁潮忙跟着回屋。
    七绝倒了一杯茶,站在桌边慢慢喝,雁潮蹭到跟前,腆着脸道:“媳妇赏我口茶喝。”
    七绝噔的撂下杯子,茶水泼洒在桌子上,他走进厨房,拿出一捆青菜扔进盆子里。
    雁潮忙抢着端盆子“媳妇,我来,我来做饭。”
    七绝扔下盆子,转身就回到睡房里。
    雁潮讪讪的跟着进去,一眼就看到自己挂在墙上的掬艳,他一进屋就感觉到刀上强大的杀意。
    雁潮一把就摘下墙上的刀,浓重的血腥味从刀身透出来,雁潮顿觉手指涩而黏腻,竟然没有勇气拔出这刀。
    七绝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刀,只听见一声铮鸣,掬艳出鞘,艳光四射,刀身上分明就是因为饱饮人血而鲜红无匹。
    雁潮心头一沉。一时心中寒冷绝望,竟似魔怔没了知觉也似。
    “雁潮,掬艳是利刃,挥刀斩乱麻,你砍不断的我替你砍。”
    眼前的人雪肤秀眉,雪里桃花般美艳,但是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再没有往日的娇憨天真,七绝王的孤寒峭拔,尹凤书的淡漠内敛,小柒的骄傲刚烈在着这人平静如水的容颜上淋漓尽致的展现。
    “你,你是谁?”雁潮呼吸粗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我便是我,七绝,你雁潮一个人的绝。”
    “不,不是的,你不是,你不是。”
    “雁潮,你说过的,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嫌弃,现在难道就改变了?”七绝冷冷的凝视雁潮,在这样的逼视下雁潮觉得自己无所遁形,气势就这么矮下去。
    七绝见雁潮脸色苍白,不禁柔声道:“雁潮,我便是我,虽然我记起往事,但我更记得今朝,我还是你的绝。”
    雁潮此时像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浑身冷汗淋漓,他涩声道:“为什么要骗我?”
    七绝沉默片刻,道:“没有骗你,成为那样的七绝也是我的愿望,如果没有你的那场走火入魔,我想我是不会逼自己把所有的往事都挖出来,但是雁潮,因为所有的都记起了,就更加明确自己的心意。”
    雁潮忽然就想明白了,病莫名其妙的好了,兰舟及时雨般的秘笈,都是他安排好的,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很强大,强大的几乎可以主宰一切,自己还傻傻的像个老母鸡一样护着他,真是自以为是的可怜。





     第六章 刻骨画相思
     更新时间:2013…12…23 8:36:57 本章字数:4856

    “是你带人袭击的月溯和风渡?”雁潮的眼里有一点乞怜,希望他不要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睍莼璩晓
    “是。”
    “为什么?因为我吗?因为我和我师父上床?因为我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你就杀了月溯和二十几个无为观的门人,我的绝不会这么狠毒,不会。”
    七绝沉声道:“你早不是无为观的人了,不用管他们的事,反过来你师父要杀我们的人,你又怎样?”
    雁潮霍然抬头凝视七绝:“我没有想过那么多,但是我在无为观住了十年,那是我的家,师兄是我的亲人,你下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我,你杀的是我的家人呀。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性情,小柒,怪不得许多人都痛恨你,原来你作事如此专断狠辣,我和我师父的事情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了,你为什么不质问,你问呀,你问。”
    “我不问,我会杀,不管他澜清是怎么接近你利用你,我都会把你带回到我身边。雁潮,天于不取,反受其害,你断不了,我替你断。”
    “怎么断,难道你还想杀我师父不成?”
    “我们两个积怨已久,我不杀他他也会杀我,总该有个了断。”
    雁潮摇头道:“七绝,你错的离谱,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我师父他说让我和你开开心心过。”
    “他那样的伪君子说话你也信?
    “我信,七绝,为了你我背叛师门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一个字,一心只为我着想,可我却变相的害了师兄,我禽兽不如。”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雁潮,我不能让他算计你。”
    “绝,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对无为观出手吗?”
    “雁潮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不是无间地狱对无为观出手,是双方的大战迫在眉睫,我们只求自保。”
    “很多江湖事我不知道,但是我早说过我会劝服澜清不再对付无间地狱。”
    “怎么劝服,难道就是你肉身布施,从此他澜清放下屠刀,江湖一片风调雨顺?”
    “七绝,不要说得这么不堪。”
    “你们做的更不堪。”
    “你果然是知道的,那你为什么不去捉歼,不阻止?”雁潮终是年轻气盛,可以抓着别人的短处不放,被别人抓着短处反而就恼羞成怒。
    “我在赌,赌你的心,赌你的心里到底放下的是谁?”
    雁潮转身走出房间,站在桂树底下。他已经不愿再开口多说,心里生出一片苍冷的青苔把原先的明山净水覆盖,到了这种地步,七绝还是不信他,不信他心里只有他。是,他是跟师父做了那种事,可是危急关头他又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去死。这几天身在师父身边,心却备受煎熬,怕他一个人受苦,觉得对不起他,可是他不仅骗自己,还要赌自己的心?
    心中生出的无力感让雁潮倦怠,他对随后跟来的七绝低声道:“我欠师父的太多,还都还不清。”
    “那就干脆不还。”好个七绝王,他才是真正的无赖之王,雁潮的这种小无赖在他那里真不算什么。
    “算了,我和你说这些,你又怎么懂?”
    七绝上前拥住雁潮,像平常一样温顺的把头放在雁潮胸前:“雁潮,不要为了无谓的人破坏我们的感情。”
    几乎是习惯使然,雁潮忍不住把手放在他头发上揣摩,入手的青丝滑如丝缎,人生风雨路三千都未曾给染上风霜,可是他出口的话又那么冰冷,似要把人逼落悬崖还要砸上巨石。
    这个世界上最柔软的是人心,最坚硬的也是人心,最看不透的是人心,最经不起算计的更是人心,无论你对他多好,多爱,但你不是他,你费尽心思给他做的,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当年的雁孤鸿不懂这个道理,现在七绝仍然不懂,凡是男人,凡是强者,总希望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凡是男人,凡是强者,总希望能在爱人眼前证明这一点。
    两个人身上都披上了一层厚厚冷冷的外壳,却又不甘心,拼命的抱紧,想要对方感觉到自己胸膛里心的火热,时光,就在徒劳的证明时从指缝里一寸寸流走。
    “师父,就是他,是他一刀取了大师兄的性命。”
    大门被推开,澜清搀扶着受伤的风渡站在门口,澜清望着相拥的二人,眸子里一片凌乱的凄楚。
    他幽幽道:“雁潮,我只是想来和你告别,我们要回山了,月溯等人尸骨无存,总得回去做个衣冠冢让他们入土为安。”
    雁潮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着他话里的含义,大师兄死了,没有尸首,再也回不来了,想到月溯,雁潮猛然推开七绝,他颤声对风渡道:“三师兄,真是他杀的大师兄。”
    “小畜生,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每次见你你都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你到底变成个什么东西?”风渡因为失血苍白的脸上泛起愤怒的红潮,此时他恨雁潮甚至超过了杀死月溯的凶手。
    “算了,风渡,为师今日不是来寻仇的。”澜清对着七绝道:“我今日暂且放过你,我徒儿的仇势必要报的,我不能再放你为祸武林。”
    “这么多年了你一点也没变,还是假惺惺的让人想吐,这仇报不报又岂是你说的算,我冥色教的灭教之仇我可是要和你算的。”
    “你们魔教为祸武林,人人得而诛之,我后悔当日没有斩草除根,今ri你又害我几个徒儿,要报仇冲我来,不要对孩子下手。”
    “好啊,那你接招。”七绝说完身子凌空飞起,手中弯刀化作月光霞影,把澜清周身罩住。
    可澜清是风,谁能抓住风的飘忽。映日剑极其优美的出手,自然的如同一缕清风吹去云朵,出剑的部位却刁钻,里面蕴藉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七绝瞳孔收缩,这看似完美的一招他却已经发现了破绽,掬艳再出手时要的就是澜清的命。
    雁潮在旁边看的分明,他欺身如电,拔出风渡的惊风剑,身子一转,剑化漫天星雨,迎着掬艳刀光而去。
    掬艳刀是红的,七绝手却是冷的,他似被雁潮的剑光灼痛了眼睛,琉璃浅眸刹那寂然。
    同样的招式,不同的兵器,刀花和剑花相撞,化作匹练飞虹,盈满天空。七绝刀意已老,他回刀收式,冷冷道:“你是想与我为敌?”
    “绝,让他走,他是我师父。”
    “哼,休想,你是我教的,看你怎么护的了他?”
    七绝刀光再起,一柄刀竟然挥出三个不同方向的刀气分别取雁潮肩胛、左股和后背,雁潮正面迎敌一剑奔着七绝的咽喉而去。因为熟知对方的招式所以两个人的拆解就更加困难,雁潮本就不是七绝的对手,但是七绝却为对他出杀招,结果二人一时间难分难解。七绝忽然变招,一刀挥出,森寒的刀气立刻逼人而来,雁潮迫的连连后退,可七绝目标却不在他,刀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转变,击向澜清的心脏。
    艳红的刀光把澜清全身罩住,他几乎领略到死亡的滋味。
    “师父。”雁潮飞身扑到澜清身上,同时手中的惊风剑脱手而冲,奔着七绝的面门而去。
    纤细的青丝被剑风撩起隔断,丝丝缕缕在空中飞散,剑尖撩着左脸一削而过,从眼下直到嘴角,已是长长一道。
    雁潮的状况却更惨,,掬艳劈过后背,深可入骨,一时血肉横翻,血花飞溅,雁潮只觉一阵灼热剧痛,人已经生生晕死过去。
    “你,风渡,走!”澜清抱了雁潮,一手携着风渡,飘身远纵,仓皇而去。
    七绝面如净水,脸上却血红一片,站在春日暖阳下,他却像行在冰雪莽原里,进退不得,一身锐意的寒冷。
    被刀剑之气击落的树叶和石榴花蕾簌簌往下落,有不少落在了七绝散开的发上,他抬手摸了一朵插在发间,恍惚间这只手就是雁潮的,温暖情深的吻还如蝴蝶在发上扑朔,他说“这样才像个媳妇。”
    手指上染着脸上的血,他虚虚的在空中抓着:“雁潮,我爱你!”
    绊绊带着人赶到时看见七绝倒在树下,满脸是血嘴角却挂着笑。
    七绝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焦急的面孔,什么也没有说。
    绊绊看他面无表情,心中大骇,他忙叫道:“柒哥,我是绊绊,你还认得我吗?你不会是又傻了吧?”
    七绝蹙了蹙眉,还是什么都没说。
    “柒哥,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别吓我。”绊绊大眼里泪水滚滚落下,丰厚性感的嘴唇也咧的大大的,随时都能嚎啕出声。
    “起来,你要压死我。”
    “柒哥,你没事,我是谁,你知道吗?”
    “小绊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啰嗦?”
    “啊,柒哥,你真的好了,你认识我,柒哥,你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叫我了,绊绊都快等老了。”
    “扶我起来。”
    绊绊把七绝扶起来,七绝倚着大迎枕头,冷冷看着绊绊,道:“你来的到巧。”
    这样一句干巴巴冰冷冷的话听得绊绊却差点又落下泪来,这样的说话腔调才是他熟悉的柒哥。
    “柒哥,得到消息你夜袭了无为观带领的杂牌军,我马上就赶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雁潮呢?”
    七绝淡淡道:“走了,回他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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