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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泪-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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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说了粮草必达东晴关,那就一定会送到。
  就算缺粮、就算要他们啃草皮树根等著粮草从後方补来前线,他们也愿意呃著肚子等,只要他们的人没有倒下,就绝对不让夷东人的马蹄踏入东晴关半步。
  宁死,也要坚守。
  
  *     *     *




英雄泪(72)

  (72)
  夏枯草挥汗走在最前方,过於疲累的身体抗议这种连著两日两夜不眠赶路的负荷,两条腿几乎麻得感觉不到痛楚,就连用手去掐大腿肉也只有平日十分之一痛觉,肩膀上挂著装著白米的粮袋,麻绳的痕迹早穿透衣料狠狠地烙印在两肩的皮肤,由於体力的消耗,觉得背上的那袋粮像是被施了妖法,随著日子一天沉过一天,分担重量的腰骨,也疼得让人恨不得能平躺地上,哪怕地上满是刮人的碎石子也成。
  放眼望去,五百人的运粮队伍无一人不是如此,草履衣衫破得比路边行乞的乞丐还惨,从头到脚被草叶树枝划出的伤口斑斑条条地多得难以数清,有的伤口已结了巴,有得还沾著细细的血珠子,可见是才刚被划出的伤口子。
  五百个人的体力全到了极限,喘气成了这五百个汉子唯一的语言,一边喘气,一边回头看看後头的兄弟,抿嘴点头用这样无声的动作给彼此打气。
  坚持,一定要坚持下去,非把背上的粮送入东晴关不可。
  共同的信念,支撑著这五百个人疲累至极的身体,继续一步接著一步朝前方跨出。只要每跨出一步,便能让关内的缺粮窘境多一分生机。
  突然间,所有的人听见夏枯草沙哑却兴奋的嘶吼:「看到了,东晴关就在前头。」
  夏枯草的声音低哑得只有他背後的十几个人听见,可这让人亢奋的消息却像激起涟漪,被听见的人回头向队伍的後方传去。一个传一个,听到消息後每个人脸上都是激动和兴奋,就连队伍最末的伏汕听了消息後也难掩波动的情绪,仰首压抑险些要夺眶冲出的男儿泪。
  随著队伍继续前行,五百个人陆续看到了夏枯草方才看见的景象;随著队伍继续前行,东晴关的高墙和关门渐序地落入眼底。
  最後不到半个时辰的路,在大夥儿兴奋的情绪下用不到一半的时间走完,本以为只能靠著意志勉强走路的双腿,不知为何竟自个儿跑了起来,好多人跟著大夥儿跑著跑著,忍不住低头看著自己的两条腿,显然是给自己吓著,不晓得这能跑能奔的力气是从哪冒出来的,只知道整队的人都在跑,自己就像被催眠似地也跟著。
  终於,五百个人站在了东晴关的关门前面,城墙上站岗的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潮吓傻了眼,瞧这群人身上破破烂烂,还以为是哪来的土匪流氓,直到夏枯草扬起官印和铭黄诏书,直到还能拉著嗓子大声说话的人陆续喊著「送粮、送粮」,城墙上的士兵才回过神来,激动地大吼大叫,欢庆的声音很快地被传信的小兵送入各位将军以及皇帝的帐里。
  经守门将领验过夏枯草手中的印信放人入关後,闻风而来的人们对著进入关内的五百人高声欢呼,像在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军,激动地挥舞他们的双手。而被夹道欢迎的那五百人也被这景象感动,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深刻明白,自己担负的是多麽重要的责任;背上的那袋粮,是多麽重要的东西。
  无论这一路上被利草刮出多少道伤口子、无论这一路上他们的体力消耗得如何厉害、无论这一路上他们曾多少次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
  直到这一刻,一切痛苦全都化作了值得。
  为了这些同样为了国家百姓、为了家园不受战火摧残的同胞,这一段路,他们走得值得。
  五百袋米粮很快地被稽疋带著人手一一接下,每接过一袋,稽疋便对那人弯腰鞠躬道谢。五百次行礼、五百句道谢,让这些汉子在知悉稽疋的身分後错愕不已。
  堂堂将军,竟对只是粮仓小兵的他们,行礼道谢?
  五百袋米,被分批送入各方粮帐,让明晚即将断炊的锅灶,又有了升火的机会。
  带领这五百人送粮入关的夏枯草被请入王帐谒见君王,方要跪下面君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著他的肘弯,将他托起。
  「朕受不起夏卿一跪,快快请起,来人,赐坐。」
  立在一旁负责护卫帝王安全的长风忙搬了张椅子至於帐内中央,对著夏枯草感激颔首:「夏大人请坐。」
  夏枯草本欲婉拒,却听见皇帝开口说道:「这一跪本该是朕跪爱卿,可按祖宗规制朕受命於天,除上天和祖宗外不得另跪他人。夏卿若坚持不坐,朕也只好破例了。」
  看著皇上笑著说话,边说边撩起衣袍便要跪下,夏枯草瞠目结舌吓得连魂都飞了大半,顾不得什麽君臣之别抓著皇上的手肘,仗著自个儿比平常人高出一截的身材猛把人往上一提,这才让君王跪臣这等荒唐又吓死一堆人的举动没有发生。
  「你你你──」
  夏枯草被这一吓,吓出怒气,有些口不择人沙哑开口:「你不是皇帝吧?你这哪来的杂苗敢冒充皇帝?是死死死、死罪的你明白不?皇帝就是那种高高在上很很很、很有威威威、威严,还还还、还很会砍人脑袋的,怎怎怎、怎麽会有有有、有你这德性?你快别闹了,真正的皇帝在哪?你你你、你趁皇帝老子回来前快快快、快走,不然得掉、掉脑袋的。」
  夏枯草结结巴巴好容易才把一句话给说完,只是才刚说完就惹来帐内二人放声大笑。
  刚才搬椅子给他坐的那位青年笑得最是夸张,腰弯得几乎要把整张脸黏在腿上,一会儿後还直起身来用力大拍他的手臂,狂笑:「啊哈哈哈夏大人请相信吧!眼前这位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皇上,没掺水的正牌皇上。」
  「真是皇上?」
  「对,噗哈哈哈──」
  而那个被证明是正牌皇上的男子,正收了笑对著他点头。
  「……」
  夏枯草整个人僵了,见过大风大浪,曾经人人闻风丧胆的白术帮大盗夏枯草,整根草──全僵了。
  
  
  *     *     *
  
  
  傍晚时分前方探子回报,道夷东大军後日便会抵达东晴关。
  列丹毓递上另一份密函,道:「丹郡和花子君有消息回传,说布置已妥,等您下令便启动计画。」
  楚云溪展开密函,迥异於楚勤的笔迹跃於纸面──属於花子君的笔迹。
  「子君……」忍不住低喃某人的名。
  要用多少苦练,才能将打小练起的笔迹整个毁去,不留半点痕迹?
  可是他明白,不管是练字还是逼自己学做奸细,无论过程有多苦,花子君也只愿做花子君,不愿再做楚勤。从他脸上的疤、从他重新苦练的笔迹,都让看的人,清楚明白。
  『这一仗,让弟帮你。』
  花子君的话言犹在耳,本以为筹划多年的一仗将因缺粮而被毁灭,却又因为夏枯草的出现路转峰回重现生机。终於……终於能有足够的备置打这一仗……
  替百姓、替已逝的老将军、替自己、替所爱的人,甚至替那天下太平的大梦,打这场必须打的仗。
  「传朕谕令,列丹郡、花子君从今晚起,按计画行事。」
  「微臣接旨。」
  列丹毓退出王帐,准备联系埋於前线,由四弟与花子君指挥,已等待多日蓄势待发的三千名死士。
  「启禀陛下,夏大人到。」帐外传来长风扬声通传的声音。
  「快请。」
  王帐被人重重挥起,可见揭帐而入的人气得不轻。「小的夏枯草,第、二、次晋见皇帝陛下。」
  第二次三个字压得又重又沉,还伴著尬尬的磨牙声。
  先前全身僵硬几乎魂飞魄散地被王帐内的年轻人拖出帐外梳洗用膳,才知道这年轻人名叫长风,是负责贴身护卫皇帝的人,军阶嘛居然是仅次於大将军一职,与将军同等级却又有独立职责的副校。当然啦这些当官的人才知道的事情还是那个叫长风的年轻人,一边帮他刷背一边解释给他听的,要不他一个大老粗,又是个被关了好多年与世隔绝的囚犯哪晓得这些五四三?
  好不容易在澡桶里回过神後,夏枯草忍不住揪著长风的衣领追问,头一个问题自然是那个皇帝老子到底是真是假?再三确认後夏枯草忍不住咬牙骂了句,不愧是君臣。
  陈固堂堂宰相跪他,现在倒好,连皇帝老子也一见面就差点对著他跪。祖奶奶的,这分明要他折寿折到死,他不怕死是一回事,给人跪到折寿短命那又是一回事。於是他又忍不住问了长风第二个问题,现在的大官都这德性吗?不会吧?
  可惜,长风用种同情悲悯的目光盯著他瞧,直把他瞧得头皮发麻才叹了口气说──
  「唉……哪天你要能见著咱家列大将军或是皇后娘娘,那才真叫做精彩……」
  「蛤?」
  长风的话他是越听越糊涂,这关大将军什麽事?又跟後宫的皇后娘娘有何干系?
  夏枯草的疑惑长风没给他解,瞧瞧已把满身脏污的人刷了个乾净,接著扔了套乾净的衣裤给洗刷乾净的人,等他衣服换好後又领著夏枯草去吃了顿饱,最後才按皇上的吩咐把人带入王帐。
  一天之中第二次踏入王帐,见到果不其然还是同一张脸的皇帝陛下,夏枯草死心相信这人真正就是那天下第一人,也是第一个把他整到魂飞魄散的人。
  「来,来这儿坐。」
  楚云溪含笑对著夏枯草招手,帐内左侧的桌子上早放了一盅酒和两只碗。夏枯草庆幸自个儿已见识过一回──不,连同陈固那里算是两回──这种高贵的人却不见颐指气使气焰嚣张的模样,反倒像是要跟你说说心里话的哥儿们。
  「属下遵命。」
  开始有点习惯眼前的情况,夏枯草心底虽仍有些惶恐,却也依命落了座,手脚麻利地抢来酒盅,先在皇上面前的那只碗里斟满了酒後,才在自己的碗里注入半碗的量。
  「为何不斟满?」楚云溪好奇询问。
  夏枯草抱拳歉道:「属下明天破晓前还得动身返回栺实,请陛下恕臣只能饮半碗烈酒之罪。」
  楚云溪点点头,微笑:「夏卿果然是另有计画。」
  当稽疋回报送来的米粮数量时,楚云溪当下很是意外,意外送来的量竟是如此之少。然而却又如稽疋所言,送来的量刚刚好是全军两日的用量,补上了本要断炊的窘境,於是溪断定这个夏枯草很不一般,方才听了他的话,更是确定。
  「不知夏卿是用什麽方法送粮入关?可否与朕说明一二?」
  夏枯草端起酒碗轻啜一口,表情甚是严肃,问:「敢问陛下,可知夏某来历?」
  「朕不知,宰相只道有人可解粮危,奏请朕准允其赐下官印好让那人方便行事。」
  楚云溪的话,让夏枯草呆滞张大了嘴,「就这样?您就用了完全不知来历的人?」
  楚云溪端起酒碗,缓饮两口後,道了两句谁都听过的俗谚:「疑人勿用,用人勿疑。」
  八个字,只要识过几个大字的人都曾听过,可真能做到的,万千之中又有几人?
  可眼前的帝王却做到了,用了他这个穷凶恶极的大盗,去干送粮这种依但不成便将毁去几十万大军性命的事儿。
  只因用人不疑,用了宰相便深信他力荐担保的夏枯草;只因疑人不用,陈固若有怀疑绝不会择用此人,同样地皇帝若对陈固有疑也不会让他担当宰相此一重任。
  帝王如此、宰相如此,於是授命,给了他得以便宜行事的权力,半句也不过问,这个人究竟是何背景?这个人究竟有无能耐?这个人是否真能解去缺粮之危?
  这样的深信,夏枯草听到後忍不住红了眼白,眼眶内不受控制涌出热泪。他想,若是连一个像他这样杀人无数早就罪该万死的匪寇都值得这般信任,连像他这样的人皇帝都能半句话不问便愿任用……
  倘若当年也有这样的皇帝、有这样的官吏,四十多年前响北夏家的十七口命,也不会含冤惨死。
  直到此刻他才深深明白,明白伏汕的改变、明白卫洙卫枸脸上总藏不住的喜悦。本不理解的事,此刻终於理解,何以最恨官吏的兄弟却愿为了宰相大人成为粮官;何以本是小混混镇日只求温饱的卫家小兄弟俩,为了追随那位曾有一面之缘的列大将军,眸子里透著想成大器的渴望。
  原来,在他与这个世间隔绝的这些年里,发生许多许多他来不及闻问的事情;原来,在这些年里,让他亦恨亦苦的世道竟已改变,变成让最低贱的人都能怀抱梦想的,他曾经连奢望也不敢的世道。
  这回允诺送粮,本只为了两个理由。
  一是宰相答应重启调查响北夏家的冤案;另一个则是他本以为早已死光的白术帮兄弟,居然有一人仍存。
  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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