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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卫兵回答,只听有人大喊:“失火啦!西营失火啦!”
江平明赶快往西边望去,果然看见一点火光。这时又有个衣着破烂的人跑过来冲他们喊:“救火人手不够,将军叫大伙一起去救火啊!”
卫兵们赶紧商量着分作两队,一队继续留守,另一队前去帮忙,却被江平明拦下:“大雪天失火本就可疑,况且义军人数如今少说也有数十万之众,怎可能人手不够、要调用太子身边的守卫去灭火?诸位且莫轻举妄动,以免给人留下可乘之机!”
众人听了皆觉有理,守卫长正欲质问那个跑来叫大伙帮忙的人,却发现那人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地上也没有留下他离开的脚印。
“此中必有诈!大家戒备!”守卫长叫道,众人开始在营帐周围搜寻起那人的踪迹来。江平明站在帐门口,心跳得厉害,若方才大伙要是中了那个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恐怕帐内的两个孩子小命又将不保。然而那人见他们未中计,想必其计划未能得逞,还会使出什么新的手段……思及此,他愈发惊慌起来,连忙唤来两个守卫,请他们速去请秦犷回来。
那两个守卫得令便拔腿朝西营跑去,此时只闻得远处嘈杂声渐渐减弱,火光也消失了,果然不是什么大火。江平明惟恐方才那人未走远,会在暗中伏击去传信的守卫,伫足帐门口,一直目送那两个守卫而去,并盼着秦犷快点回来。
雪越下越大,和着风一起往江平明脸上打去,吹得江平明浑身发抖。为了不让孩子们着凉,他干脆迈出帐外,掩上门帘,等待秦犷。
“平明!你们没事吧!”
江平明闻声望去,只见一行人影朝这边跑了过来,顿时松了口气。
待秦犷行至帐前,守卫们都各自回岗,由守卫帐简要叙述了方才的奇怪遭遇。秦犷眼神一凛:“难道有大叶贼子混进了军中?”
“我听说今晚有几个新人入伙,会不会就在那几个人之中?”江平明忧虑道。
“这不太可能呀,今晚就来了五人,我一直与那五人一起,没见他们其中有谁单独离开过!”秦犷皱眉。
“话说回来,西营失火是怎么回事?”江平明又问。
“这个好像是有巡逻兵在点火把时不小心有火星溅到了帐帘上,很快就烧起来了……”秦犷答道。
“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今天下了一天的雪,帐子上积雪甚厚,怎可能一点火星就让整个帐子烧起来?而且火势并不大,方才那人却叫我们前去帮忙救火,想必是那贼人先放了火,再设计调离我们这儿的人……”
秦犷闻言细思,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便让江平明赶紧进帐,再作计议。
此时西营的骚动也已平息,周围都静了下来,只听得呼呼的风声。江平明正欲转身进帐,却感到后颈一凉,像是有雪落入衣领中——
“危险!你快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秦犷反应过来,只见江平明扑身上来,拼命将他推了出去,自己却闷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这时又闻得“嗖”地一声,秦犷急急侧开头去,只感觉一个冷物擦着他耳边飞过,回头一看,一枚泛着黑色冷光的镖插在他身后的雪地里。
“平明——狗贼休想害人!”秦犷暴怒,抬头大吼一声,抽出腰间佩刀,纵身跳上帐顶,与方才射出飞镖的人打斗起来。
卫兵们闻声才发现竟然有人埋伏于帐顶,急忙将帐子团团围住,一部分人去助秦犷,另一些人去搀起江平明。
秦犷心系江平明的安危,巴不得几刀就结果这贼人性命,然而却发现此贼功夫了得,不得已与他缠斗了十好几个回合。借着卫兵手中火把的光,秦犷在挑下贼人面罩后,赫然发现此人便是那日在城门前与他叫阵的叛徒岑子东。
“狗贼,你竟如此下作!”秦犷怒不可遏,使出十二分力气,挥刀劈向那人,正巧帐顶积雪帮了忙,那人没稳住身,脚下一滑,被秦犷推落了帐子。秦犷将岑子东按倒在地,以刀插在他脸边的雪中。岑子东见状急忙求饶:
“秦将军请听罪臣一言!”
“你乃叛国通敌之犯,有何面目再自称‘臣’!”秦犷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勒得岑子东喘不上气,满脸通红。
“小人当初降于大叶乃是迫不得已……因小人家中八十的老父老母都在大叶人手中,小人不得不……咳、咳……”
未等岑子东辩解完,后边传来卫兵的叫声:“江公子吐血啦!”
秦犷闻言大惊,手中一松,给了岑子东可乘之机。岑子东一个鹞子翻身,抽身欲跑,却被秦犷发现,大步追上去,一刀劈得他身首分家,血溅营帐。
秦犷顾不上尸体,急忙跑回帐中,只见江平明被人抬至被褥上俯身而卧,面色青白,已陷入昏迷,左肩头正涌出黑血。身边围着一圈手足无措的卫兵。天骄和喜娘也被这么大的动静惊醒,趴在江平明身边哭天喊地。
秦犷见状,晓得他是为了救自己而被岑子东的暗镖所伤,流出黑血,大概是镖上涂了毒。他急忙命人去叫军医。那军医原是个乡野郎中,还没见过被有毒的暗器所伤的病例,自己也惊慌了好一会儿才判断镖上的毒大概是蛇毒,忙让秦犷把镖拔出,自己撕了布条将伤口周围绑紧了,哆哆嗦嗦地去挤伤口的毒血。
秦犷见他手脚不利索,忙推开他,俯身上去用嘴吸江平明的伤口,并将毒血一口一口吐了出来。
这画面被闻讯赶来的朱明义等人看在眼里,吓得连忙上前阻拦:
“将军您这么做太危险,自己也可能中毒啊!”
秦犷不顾众人劝阻,硬是吸到江平明伤口的血不再是黑色为止,才接过军医递来的水漱了口,急切地唤着江平明,然而身下的人仍然昏迷不醒,毫无反应,身子也变得越来越冷。
军中缺粮少药,郎中能做的也就是凑了点仅存的常用解毒药煎了给江平明喝。在等待药汤煎好的时间里,秦犷寸步不离地守在江平明身边,恨不得以头抢地。如果他能更警觉些,比江平明更早发现有人埋伏,江平明就不会为此受伤了。之前明明发过誓不会再让他受一点伤害,这回却又是自己连累了他。
好不容易等药煎好,江平明一直未醒,大伙只能扒开他的嘴,一勺勺将药硬灌进他嘴里。
“大夫,他何时才能醒来?”秦犷焦急地问郎中。
“这……这个真不好说,看江公子这个情况,此毒毒性甚强,那贼人使出此等毒镖,想必是希望一镖即能至人于死地……”郎中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你说他会死?!”秦犷激动得失去理智,一把抓住郎中猛摇,可怜的郎中被吓得话都说不出了。
“将军,你先放手,这也不是郎中的错!”朱明义上前将二人分开,又问郎中:“你方才说这是蛇毒,那么是否有药可解?”
郎中答道:“小人不才,只能从江公子的中毒情况猜测此毒大概是蛇毒,若真是蛇毒,解药也需从同一种蛇身上提炼,现在无法确定这是什么蛇的毒,因此我也无能为力……不过通常而言,制蛇毒者都会同时制取解药……”
秦犷闻言一个激灵:“岑子东!”于是便迫不及待地冲出帐外,跑到岑子东的尸体处,在他身上来回翻找。然而直至他把那无头尸体全身都扒了个净光,就连鞋袜都脱掉了,也未能找得任何东西,只有那人尚未使出的几枚毒镖。
“姓岑的,你这个王八糕子!”秦犷气极,又挥起刀,将尸体砍得血肉模糊。
朱明义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暗自叫苦:又是江平明出事……这姓江的真真是个灾星。心里埋怨,可是又不好发作,便问郎中:“那……若寻不到解药,人还有多久可活?”
郎中直打怵,话音都带着颤:“不、不好说……若毒性攻心,则几个钟头后可能就……”
这下没人再敢出声了。秦犷几欲发狂,仰天大叫:“不可能!”又一头冲回帐子里,跪在江平明身前,痛哭流涕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平明,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这模样可吓坏了天骄和喜娘,两人也哇哇大哭,朱明义见状十分头疼,急忙命人将孩子抱去自己的帐中,免得再受刺激。
秦犷哭了会儿,突然跳起来道:“岑子东身上没解药,他的毒镖是从城里带出来的,大叶人一定有解药!”说罢大声下令,让义军全军集合,连夜攻城。
“将军不要意气用事!现在雪这么大,又已入夜,大伙这些天也没吃饱过,哪能说攻城就攻城呢!即使要攻,也得先制定个计划不是!免得陪了夫人又折兵!”将领们纷纷劝道。
秦犷双目赤红,模样如钟魁降临,煞是骇人。他着了魔似地摇头,看向众人:“好,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无论如何我也要拿到解药来!不然平明没有多少时间了!”
☆、第 38 章
然而未等秦犷有所行动,外头突然传来骚乱之声。营帐的帘子猛地被掀开,一个兵士跌跌撞撞地跑来报告,说大叶人突然出兵攻过来了!
众人闻言皆惊,不过这个消息也算是在他们意料之中。毕竟两军对垒已久,双方都在等待一个突袭的时机,只是今夜已发生诸多闹剧,大叶人挑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来……
秦犷他们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在大叶人的计划之中。西营放火、岑子东行刺,都是为了扰乱义军军心,然后大叶人趁机出兵围攻过来,必然比平时出兵更有胜算。然而此时再想对策已来不及,义军只有正面迎击了。
秦犷嘱咐守卫看好江平明,就身先士卒冲了出去。朱明义则带人去保护太子。
雪夜的宁静彻底被两方的人声马蹄打破,火光交错,刀剑锵锵作响。雪仍然下个不停,落在人与马身上,双方甚至难以分辨眼前人是敌方还是己方,为了性命只有拼死一战。
两军厮杀正酣之际,一人骑着高大的战马,手举金刀从城门口直奔过来,高叫道:“秦犷何在?出来和本王战个痛快!”
秦犷闻言,定睛一瞧,只见马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几度纠缠过的八王子央金。秦犷将手指放入口中,对天吹响了口哨,他的坐骑白马咴咴嘶鸣着奔了过来。秦犷翻身上马,大声道:“狗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罢就迎了上去,二人二马缠斗起来。
今夜的突袭正是央金主使。他深知秦犷的厉害,料想岑子东此去肯定凶多吉少,但就算杀不死秦犷,也定会在义军中制造混乱,不如趁这个机会发动奇袭,取得主动权。
二人交手,打得分外激烈。秦犷满怀国仇家恨,然而在几番交手后他心里也暗暗佩服起这个大叶小蛮子的身手来。二人棋逢敌手,杀得难解难分,各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对方击倒。
义军毕竟人数上略占优势,半晌过后大叶军队颓势已现,然而此时城门忽然再开,又有一队人马冲了出来——这回是央金的五哥萨图带队前来助阵。萨图见与央金打斗之人正是秦犷,心里怒骂岑子东办事不力,对身后的军队高声下令:“袭击营帐!若见了孩童,格杀勿论!”
秦犷闻言心里一沉,下意识地回首看营帐,结果被央金看中时机,一刀砍在右肩上,只听锵地一声,央金的力度之大,硬是拔秦犷的护甲砍穿,刀刃直入血肉之中。秦犷忍痛挣开,一心只想调头回营,却被开穿了他心思的央金死死缠住,无暇脱身。
那边萨图见到义军人马皆已参战,而近住的一个帐子外却仍有一圈兵士死守,以为那个帐里就是前朝太子,乐得策马直冲过去,对着守卫们举锤便砸,混乱中不知是谁的刀剑劈断了帐子的支柱,帐子上整张篷布哗啦啦地掉了下去,把里头的人给盖住了不说,帐子里本就点着蜡烛,那蓬布遇上烛火就烧着了,吓得里头的军医挣扎起来,大叫救命。
秦犷闻得军医的呼声,只见他的帐子已被砍倒,好似还有火苗从下边蹿出,急得大叫:“看好平明!”
央金闻声一愣:“什么?!你说江沙在那帐里?”
秦犷顾不上再与他纠缠,格开他的攻击,拼命往帐子处奔去。央金一抬头,见萨图正狞笑着抡起双锤,急忙大叫:“五哥等等!”也随秦犷冲了过去。
萨图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叫手下人把帐布划开,只见一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觉得甚怪,便一把将其拽起,借着雪地反射的微光一瞧,发现此人好像就是先前朝廷一直悬赏的江沙,便不由分说地举锤欲砸——
“不要!”只听两个声音同时想起,而央金竟比秦犷快了一步,飞身向萨图扑去。萨图未来得及看清来人,以为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下意识挥锤一击,结果正中来人头部。那人闷哼一声,便随着江平明一同倒在了地上。
“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