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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此夜寒-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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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松庭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要不要回答他,一旁的燕婴已经回禀道:“昨日晨间。”
  “秦将军的意思呢?”顾元戎又问道。
  “自然是请将军调兵回援。”杨松庭回答道。
  高未离站起身来,低着头,蹙着眉头,抿唇对顾元戎道:“定寇关一破,若维丹鞑子仗着地势紧攻廉阳,只怕廉阳也不能久存。”
  “这也未必,我这三十万人马又不是全压在定寇关一个地方,这定寇关边余下诸州府,也有不少驻军,如果维丹人贸然攻进廉阳,恐有被围攻的危险,未免不够妥当。”顾元戎敛着眉目,低声分析道。
  而后他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但不论如何,我也不能就这么坐着等,燕婴、松庭,你们两个去跟何擎讲,收拾东西,我们速速动身,回去蹚维丹人搅出来的浑水。”
  “诺!”
  ……
  咸安御宇宫内,福寿宫内殿。
  殿中那一尊白瓷琴炉里燃着上好的水沈香,袅袅香气不断蒸腾而起,却也盖不住殿中的淡淡血腥气。
  陈子烁面无表情地站在拢着绫罗床幔的床榻边,陈薇芳倚在床榻边上,断断续续地抽泣着,付怀博站在她边儿上,由她倚在自己怀里。
  陈子烁没有兴趣假哭,也没有兴趣看她假哭,便板着脸看一边儿的御医请脉。
  一把年纪的老御医正坐在床榻边,待把完脉,便将手收了回去,一旁的侍女便将周太后的手放回锦被之中,再将撩起的床幔轻轻放回去。那老御医在地上跪着,不说话,陈子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刀锋一样的眸光沿着老御医骨头一寸一寸的挪动,好似已将他一点点儿切成了碎末,直叫老御医心惊肉跳。
  “王太医怎么不说话?莫非还要在朕面前拿乔不成?”须臾后,陈子烁开口道。
  王太医忙叩头道:“老臣不敢。”
  他沉吟了一下,慢吞吞地说道:“太后已然三四日昏迷不醒,咳血之症却越发的厉害,血迹乌黑浓重,味道腥臭,可见心肺已伤,五脏染病,六脉皆损。老臣知道陛下不喜听弯弯绕绕的话,那老臣就直说了,太后的病积累到今日,已是回天乏术,老臣说句不中听的话,太后……只怕就在这两天了。”
  陈子烁沉默片刻,咬牙道:“太后绝不能西去。”
  太后一旦归天,便是三年国丧,不能动兵革,不能见血色,民间的丧事喜事也都不能大办,可他的边关,还在和维丹人打仗,若是太后真的驾鹤西去,他的这一场仗可怎么打?维丹人都来踹他的门了,他莫非还要服软议和不成?
  “老臣……尽力。”王太医沉吟片刻,勉强道。
  却哪里想到,王太医拉着太医院里一班太医,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过提周太后延长了五日的性命,第六日晨间,御宇宫里的大钟鸣。
  陈子烁站在福寿宫的门口,有些呆愣。
  他方才才知道,定寇关破了。
  边关战败,太后殡天,这一场和维丹人的仗,可要怎么打?

  第四十八章

  “请问先生,我们莫非就要一直这样困守在这定寇关内?”纳古斯。贝格端坐在军帐之内,一边用右手手指摩挲着地图,一边笑着问道。
  维丹军队已占据定寇关多日,除了不时对廉阳派出小股兵力骚扰外,并没有真正有些许与大魏军队开战的意思,但定寇关才多大的地方,又是屯兵驻扎的要地,没什么人口耕地和集市,粮草足,钱财却不多,纳古斯。贝格只开心了几日,随即便生出了不满足之心,意欲更进一步,多吞下一片大好河山。
  薄敬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坐在纳古斯。贝格右手边,闻言,心里冷笑了一声,而后沉吟了一下,答道:“这倒也不是,只是一味孤军深入,贸然攻取廉阳,恐有被人夹击的危险,只怕不甚妥当。如若可汗想更进一步,不如先将定寇关左右沿线拿下,进而再攻廉阳,这就如吃葱油饼,唯有沿着咬出的缺口往边上啃几口,再往芯子里咬,才不会被烫着脸颊。”
  纳古斯。贝格沉吟一下,点了点头,笑道:“就按先生说的做。”
  ……
  “将军?”黄盛荣喊道。
  他顶着风沙,爬上了谷州城外的一处戈壁,这四丈余宽长的巨大戈壁被七八个手中执戈的大魏军士围在中间,而嶙峋戈壁的半腰处,顾元戎正背着风坐在一处竖起的天然石墙后,眯着眼看地图。
  听见黄盛荣喊他,顾元戎将两手抓着的羊皮地图拢在一只手上,抬头问道:“如何?”
  “探子来报,维丹人确实有自定寇关出兵的意思,不过好像不是要打廉阳,但是到底要打哪里,那探子也无从打听。”黄盛荣低声道。
  顾元戎点了点头,笑道:“辛苦他了,如今将消息从定寇关内传出来定然万分不易,你嘱咐他千万小心些,接下来这些日子,除非事情颇为紧急,否则就不要联络了。”
  黄盛荣点点头,道:“诺。”
  而后他自戈壁上跳了一下,匆忙向军营赶去,留下顾元戎回头望着茫茫塞外,默默思虑着接下来的战术。
  虽然之前与巴彦王一战,奇袭的这一只队伍几乎全军覆没,但黄盛荣自己有本事,如今出了一回头,到底在秦慕天面前显现出能力来,故而自这一战后,他便一直留在校尉的位置上,不过没跟着秦慕天,而是被调来了谷州。
  顾元戎未曾想到秦慕天会如此安排,也没人与他通过气,故而突然在谷州看见黄盛荣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黄盛荣见状,忙抱拳道:“属下调职时走得匆忙,将军当时又重伤未醒,故而未曾与将军辞行,还请将军恕罪。”
  “无妨。”顾元戎摇摇头,垂下眼眸,轻声道:“余下的兄弟们可都还好?”
  “都挺好的。”黄盛荣善解人意地拱手答道,“还请将军宽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自责,属下们不怪将军,想来故去的兄弟们也不会怨恨将军的。”
  顾元戎苦笑一声:“是吗……对了,兄弟们抚恤的银子,还没发吧?”
  “未曾发,战事一直吃紧,还不知局势如何,哪里有人有心思去管此事,更何况这仗假使再打下去,还不知要牺牲多少将士。末将听秦将军的意思,约莫要到七月,连着后来的兄弟一起算。”黄盛荣淡淡地说道。
  闻言,顾元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托人从京中带了万两银票,先时已换成了碎银,到时候还要托你给一并捎去。”
  黄盛荣吃惊道:“将军何必如此破费?”
  一万两银子,即使顾元戎是左将军,又是安宁侯,且陈子烁一年赏赐不断,这么多钱要拿出手,也几乎是在把家底往外掏。而这笔钱摊到那一千多个人头上,只有十两的样子,说多倒也不是不是太多,将将抵得上朝廷给大多军士的抚恤银子。
  ——依大魏律法,家中服兵役的男丁若战死边关,则家中免兵役十年,免劳役十年,免苛捐杂税十年,头年依官职高低,给予抚恤银十两至三十两不等。
  顾元戎摇了摇头,道:“人命用钱买不回来。家里缺了这么一个青壮年的男子,便少了一个依靠,少了一个主要的劳力,只怕日子不好过,是我对不住他们,唯有补偿一二。”
  黄盛荣不好再劝,只得作罢。
  隔了一二天,顾元戎收到肖蔷寄来的家书,上面道是这一万两银子被顾元戎取走不过四五日,陈子烁便突然以顾元戎征战辛苦这个莫名的由头,赏了千两黄金下来。
  肖蔷一惊,这一惊尚未平,转过头,贺文渊又送来了万两白银,肖蔷不能推拒皇帝的赏赐,却能辞谢贺文渊的馈赠,哪想到那一向吊儿郎当的贺大人听了肖蔷委婉的推辞,居然一本正经地说道:“这钱并非是给安宁侯府的,乃是给边关将士的。”
  而后便是一通大道理,贺文渊大人那是怎样一张利嘴,直说得与他隔着屏风坐着的肖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得晕晕乎乎收下了钱。
  可贺文渊如今是什么风评,肖蔷也清楚,这银子倘若真得收了,日后会不会害得安宁侯府牵扯上“收受贿赂”这个可大可小的万能把柄,肖蔷也不知道,故而贺文渊走后,肖蔷看着侍女捧进屏风的银票,像看着烧红了的铁板。思来想去,第二天,肖蔷便命人将银票委婉地退了回去,但心里总觉得不甚妥帖,便先写信与顾元戎说一声。
  顾元戎想了一下,觉着肖蔷做得没错,一时也这事儿也没什么要他处理的,加之军务繁忙,战事紧急,故而便将此事先在一旁放了,处理战事去了。
  ……
  “陛下,我朝以仁孝为本,以仁待民,以孝立国。如今太后殡天已有三日,陛下却将此事隐而不报,有违祖训,恐有不妥,还请陛下三思。”早朝的朝堂之上,一身肃穆玄色的言官站在国泰殿正中,面容严肃地朗声道。
  朝中言官专门负责向皇帝上谏,也对文武百官的言行举止进行监督,故而自来担任这样职务的人,都是性子极耿直的人,他们说话很少拐弯抹角,往往狠狠戳中别人的痛处,死死踩着别人的痛脚,而不自知如此不妥,总是得罪许多人。
  今日这一番指责皇帝的话,也很直接,没有半点委婉措辞,陈子烁的脸色,也就自然而然地一黑。
  不过他也不会真的与一个小小的言官赌气,陈子烁挑挑眉,自御座上仰着下巴俯视那言官,道:“爱卿说得极是。但太后发丧,即为国丧,依律当有三年丧期,举国守孝,不可有任何大动之举。可如今国家情势危急,逆贼叛乱一事刚刚尘埃落定,边关又陷入紧急之中。维丹人如狼似虎,势要破我国门,如今已都已攻下我定寇关,而数十万将士正死守边关,欲与维丹人决一死战。此时此刻,太后的丧事要办,却要商量着办。”
  他看了一眼阶下的文武百官,朗声道:“诸位爱卿可畅所欲言,凡想一舒己见者,不必先与朕禀报,只管开口。”
  逢此时刻,太后的丧事自然是不能风光大办的,文武百官不必商议,就在此事上达成了一致,他们争论的问题,其实是在这三年孝期还要不要守上。
  “回陛下,这……定寇关地处要塞,如今一被攻破,之后一线城池恐怕都难以保全,微臣以为,倒不如趁着为太后发丧一事,先与维丹人议和,日后再徐徐图之。”太仆范友阳小心翼翼地道。
  “太仆大人此话差矣。”新任的中书令常桉冷笑着反驳道,“这贼子都打进门来,杀我们的百姓,夺我们的土地,他们来打我们的脸,我们却还要陪着笑脸去议和?维丹鞑子狼子野心,如若议和,不舍下大块的肉来喂狼,这豺狼怎会甘心?”
  常桉说着,横了范友阳一眼,转头给陈子烁作揖道:“陛下,臣以为,我们若与维丹议和,就好像强盗到百姓家里抢劫,恰被县令看见,可这县令见强盗人高马大,心生惧意,不但不抓贼子,还将府衙里的银子双手奉上。这样的县令要之何用?这样的丧权辱国的朝廷又要之何用?”
  “常爱卿倒是敢说。”陈子烁冷笑道。
  陈子烁这一句话一说出来,常桉脸上还不见变化,旁人却替他捏了一把冷汗。“这样的朝廷要之何用”如此句式一出口,便足够陈子烁定下常桉的谋逆之罪,只要陈子烁想去追究,完全可以要了常桉的命。
  不过陈子烁再开口,说得却是一句:“不过朕觉得说得不错。”
  他笑眯眯地接着说道:“众位卿家都是博览群书之人,各朝史书,想来各位卿家也都拜读过。那么众位卿家就来告诉朕,被人打进家门,却还与敌人议和,上赶着去割了地,赔了钱的,有几个不是臭名远扬的昏君?他治下的王朝,哪一个不就从此走向了穷途末路?朕可不想来日在那九泉之下,听万众骂声一片,看昏君二字,写在朕的谥号前面。”
  文武百官忙跪了一片,朗声道:“臣等死罪,请陛下息怒,请陛下莫要出此不吉之言。”
  陈子烁不理他们,只是朗声说道:“传朕旨意。圣人道‘社稷为重,民次之,君为轻’。国家危急,贩夫走卒尚可为国事废家事,何况天家?朕虽心内悲痛,然唯有废弃孝道,先从国事,太后三年孝期,改为三日。待他日天下大定,再去太后灵前谢罪。”
  他俯视着文武百官,最后道:“今日就请诸位卿家记住了,只要维丹鞑子一日敢打我大魏的主意,朕就一日与维丹人僵持到底,朕就一日要打维丹。维丹敢把大魏当软柿子捏,朕就要让维丹鞑子从大魏人能到达的所有地方上消失!”

  第四十九章

  元熙八年夏,大魏与维丹休战,而在此之前,两国断断续续打了整整一年多。
  据说战争可以改变一个人,不过这种改变大都不是好的,因为好人会变成坏人,善人会变成恶人,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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