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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瑞瞥了瞥嘴,这才再次开口:“我虽不了解方寒意此人,但就从我一入封地,他就敢独自一人现身军营,扔下一些让人知晓他情报能力的话后,又大摇大摆地离开,就足以可见,此人是何等的自负。”
沈风烨不解:“自负又如何?但凡有点能力或者有点势力的,都会有点自负,这又有什么问题?”
“自负当然没有问题,可是,自负的人有自负的人的弱点。他们会习惯性只听从自己的判断,以俯视的角度看人,这就是为什么他敢在一开始就在我面前现身的原因,他了解我所有的背景,我在他面前等同于透明,再加之,我之前只是一个宫里的小小侍卫,并无实战经验,亦无显著能力,所以,他从最初开始,就是以凌驾于我之上的姿态来面对我的。”
宋瑞小抿了一口酒:“而此后我又几次三番地‘示弱’,驻地后久不出兵,在他看来,我便是底气不足;首次出兵便是倾巢而出,更是一种以人数壮胆的行为,再加之,好不容易倾巢而动,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烧了几把辣椒薰了熏人……所以,可想而知,我在他眼里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我明白了,你这就是扮猪吃老虎。”沈风烨的语气含着赞许,却是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而宋瑞对此自动选择了无视。
“也不算扮猪吃老虎,其实,这也是在你告诉我方寒意一众匪徒的详细情况之后,我才考虑将计就计的。何况,我这趟剿匪,就是本着伤亡最低来的。”看到沈风烨不理解的眼神,宋瑞浅笑:“你觉得皇上手里的兵有多少?经得起几损耗?”
沈风烨这才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不管你这边出现什么状况,叶恒那个老东西至今对此事不置一词。不管你是赢是输,他都是坐等着最后来算总账,到时尽可能将这批并从皇兄的手里折损掉!”沈风烨越说越气,最终愤愤地一拳砸在桌上。
宋瑞探过身子,安抚性地拍了拍沈风烨的肩:“你也不要生气,毕竟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更何况,我尽量不损一兵一卒解决这次的事情,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暂时这些兵在我手里听我调遣……”
沈风烨自然知道,这个宋瑞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其实心里的计较比谁都多,也就不在这件事上再过多话,自己能帮上忙的时候宋瑞也自然不会跟自己客气,故而换了话题:“那你明天真的打算上山?”
“哈?不真的难道还是假的?我之前这么多的铺垫安排,不就是为了明天的和谈吗?”宋瑞好似觉得沈风烨在说废话一般,摇头晃脑地回了这么一句后,嬉皮笑脸地举起杯跟沈风烨碰了一下,将杯中酒饮尽。
沈风烨却不能赞同:“开什么玩笑,哪有一个主帅独自一人前去别人的主营和谈的?”
宋瑞摇了摇食指:“不是一个人。”
“好好好,不是一个人,还有吴晖。可那小子能顶什么用?别忘了你们是去别人的阵营,那基本就是任人鱼肉的状态!”沈风烨皱眉吼道。
宋瑞做了个安抚的动作,示意沈风烨冷静:“把心放在肚子里,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风烨烦躁地站起身踱着步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那好,我就问你一句,你要是被扣下了,怎么办?你不是说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告诉我啊!”
宋瑞长叹了口气,自己都想不起来上一次看到沈风烨这么暴躁是什么时候了,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把他惹急眼了:“你听我说,我敢发誓方寒意不敢扣我,两万大军由你领着在这儿候着,他若真敢扣我,他就算能从重重兵防下逃出,也得掉层皮不可。”
“也许人家就是不在意,哪怕掉层皮,能灭了朝廷派来的统帅,这是何等的荣耀?或者说是对朝廷何等的挑衅?这些你想过没有?”
“阿烨!”眼看沈风烨越吼越高,宋瑞不得已提高了音量,同时分心注意了下帐外,没感觉到有人停留或靠近,才再次开口,“我之前说过,方寒意有这一万五的人马,而他每月只有三天出来打家劫舍,而每次劫的那些钱财,根本不够他们维持这些人的开销,我想你也注意到了,整个临山的山匪,从穿着到兵器,却对都是一等一的货色,若不是这次连着有两个官员遭了难,以他们劫的那点钱财,根本不可能引得朝廷兴师动众地出兵剿匪。”
沈风烨还是一副不服气的姿态,喘着粗气坐在一旁:“那又如何?就算人家除了打家劫舍还干其他的买卖,这跟会不会扣押你或者灭你的口,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吗?”
宋瑞抚额:“你怎么还没明白呢?既然他们有其他营生远远超过打家劫舍所得来的钱财,为何还要冒着被朝廷追剿的危险干这种‘买卖’,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他们需要有这样的行为为他们真正的买卖做掩饰。既然需要做掩饰,他们就不可能为了一个剿匪的行动,而损兵折将吃大亏!”
沈风烨停止了之前的烦躁,微微张着嘴,呆愣愣地看着宋瑞。宋瑞无可奈何地看着沈风烨:“你呀,非要什么事情都说得这么明白才行。”
沈风烨摇着头叹了口气:“平时我又过问过你几次?还不是因为这次牵扯到你的性命,我怕……”
宋瑞没有接话,他也没有问沈风烨怕的是什么,怕他会死?怕御林军会输?还是怕无法跟沈风烨交代?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不管他怕的是什么,有些事,走到这一步,就只有继续往前走,后退反而是悬崖,往前走也许能发现柳暗花明的另一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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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瑞跟平日里差不多时辰起的床,照旧完成了每日的例行操练,不慌不忙地吃过他的早午饭,这才打着饱嗝让吴晖牵马去。
一路上,吴晖的叨叨就不曾停止过:“骑尉,今天可是要和谈的,你也太不当回事了,小的我还一宿没睡得着呢,今早那么早就过去喊你起床了,可你愣是睡了个回笼觉,还照例完成操练,这还不够,愣是要吃晚饭才出发……”
宋瑞再次一个饱嗝打断了吴晖:“我说小晖子啊,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唠叨,以后老了可怎么办?再说了,我们这是深入敌营啊,万一对方不待见我们,根本不招待吃饭,再或者,对方一刀咔嚓了我们,我好歹也能做个饱死鬼不成?”
“呸呸呸,各路神仙菩萨,宋骑尉刚刚是童言无忌,你别听他的,别听他的……”
宋瑞在一旁看得好笑,一鞭子抽在吴晖的马上:“你才童言无忌呢,老子比你还大上几岁呢!神神叨叨的……”
眼看着吴晖的马受惊之下窜出去老远,宋瑞也不急着追赶,却见他们连人带马在一个拐歪过后被突然出现的人拦下:“两位,我家寨主恭候多时了。”
宋瑞稍稍快赶了两步,笑着翻身下马:“有劳这位小哥了。”
那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同时伸手牵过两人马匹的缰绳,那动作不言而喻:马留下,人上山。
吴晖略有不满,宋瑞跟他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着那人笑了笑:“那就有劳小哥好草料喂着,我这马儿挑食,不是什么草料都吃的。”
可半天,那人却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原处,既不看他们两,也不看手里的马,只是定定地看着山下的来路。
宋瑞一点儿也没有背冷落的觉悟,耸了耸肩,带着吴晖向上走去,此后几乎每一层山路饶过,便会有人出现,为他们引路,而最后守在寨门外的两人,更是连二人身上的兵器都尽数收走。
宋瑞大喇喇地张着手臂,任由一人搜身,还不忘对两人调侃:“幸好我跟小晖子是男人,不然这一番摸下来,恐怕二位壮士不想娶也得娶了。”
第四十章
宋瑞大喇喇地张着手臂,任由一人搜身,还不忘对两人调侃:“幸好我跟小晖子是男人,不然这一番摸下来,恐怕二位壮士不想娶也得娶了。”
“看样子,宋骑尉还是个风流公子,没有女人连男人也调戏。”
宋瑞闻言抬头,正看到向外走来的尔蓝,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这话也不对,像尔蓝姑娘这样的呛辣椒,宋某可是一点也不敢招惹。”
尔蓝拉长着脸,冷哼道:“是你招惹不起!”看了一眼搜身的那两人,见那二人点头,复道,“寨主有请二位。”
宋瑞笑着拱手示意,随后领着吴晖向里走,在从尔蓝面前走过时,装作窃窃私语般,凑到吴晖耳边道:“招惹个母老虎回去会家宅不宁,这么看来,还真心招惹不起。”只是,说是耳语,大家离得那么近,尔蓝又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听不见?
尔蓝气得怒喝一声:“狗官!说什么呢?”
宋瑞诚惶诚恐地回过脸来,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尔蓝姑娘是在问我吗?”
“你……”
尔蓝完全没想到这宋瑞脸皮厚到这般境界,一下子反而不知该如何回嘴。吴晖在一旁闷头憋笑,虽无笑声传出,但是那抖得跟筛糠似的肩膀却是实实在在出卖了他。
“既然尔蓝姑娘没有赐教了,那是否可以麻烦尔蓝姑娘带我们二人去见你们寨主了?”
尔蓝冲着宋瑞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大步流星走到二人前头,稍一停顿,这才慢下步子在前头带路。
宋瑞咧嘴笑开,同时打量起整个山寨的布局,方才一路行来几乎没有任何建筑,只是隐蔽地设置着岗哨,但就那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布局,就可见整个山寨兵防安排的严谨程度。
而最后一道防护就是刚才二人被搜身的寨门,整体造型让人完全联想不到里面是个山寨,倒更像是谁家庄园别院的大门,只不过,门上无半点匾额题字。
至于进门之后,就更加可见里面建筑的简洁明了,所有房屋依山而建,回廊布景更是遵循原始山间风貌的基础上稍微作了一点改动。
前面的尔蓝倏地停下脚步,宋瑞也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抬头望去。
落草居?
宋瑞玩味地挑起眉毛,这“落草”二字究竟是指他自己落草为寇了呢,还是指门庭冷落,荒芜生草了呢?
“宋骑尉既已来了,怎的不进来坐?”方寒意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宋瑞看着紧闭的门,理了理衣襟:“既然是客,自当遵从主人安排。”
随着宋瑞话落,屋子的大门被人从里面以内功扇开,宋瑞冲着尔蓝点头一笑,毫不犹豫拾级进屋,吴晖小声喊了声:“骑尉……”见宋瑞全当未曾听见,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本以为尔蓝也会跟进来,没想到尔蓝只是替他们带上屋门,便在门外守着了。
屋内,方寒意一身水青色长袍,坐于茶案之后,案几上摆着一套茶具,而方寒意本人正不慌不忙地向茶壶里注水,一沸之后便以揭'1'取了一小丝盐加入其中,其后静候二沸,取出一勺茶水,用茶著在茶壶中围绕搅动,当出现水涡时,才用茶则'2'量取一定量的茶末,从漩涡中心投下,再用茶箸搅动。
眼见茶汤势若奔腾溅沫时,复将先前舀出的那勺水倒了进去,壶内停止了沸腾,最终烫花孕育出来,方寒意才总算将茶壶从火上取下,向宋瑞与吴晖二人面前的茶碗中斟了茶。
“二位请。”
宋瑞两手沿大腿前移至膝盖,腰部顺势前倾,低头,但头、颈与背部呈平弧形,稍作停顿后,慢慢将上身直起,恢复坐姿,方才执起茶碗细抿一品。
方寒意看到宋瑞这番谢茶礼的动作,原本慵懒如丝的桃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想不到,宋骑尉竟是懂茶之人。”
宋瑞一品过后放下茶碗:“哪里,不过是外祖父喜茶,强逼着宋某多少懂些礼仪。实不相瞒,方寨主煎的这手茶,在宋某嘴里还真心喝不出个好歹来。”
方寒意稍稍调整了下坐姿,随意地斜靠在椅背上,单手执起茶碗:“宋骑尉倒是直言不讳。”
宋瑞亦笑:“没有最起码的诚信,今日又如何敢来方寨主的营地赴会?”
方寒意打量着宋瑞,不曾开口。
宋瑞好似完全不在意对方探究的目光,左右看了看屋内的陈设:“看来方寨主这日子过得倒是外奢内检啊。”
“哦?何以见得?”
“呵,山寨内人人的穿着配备皆属上乘,可你这堂堂一寨之主,屋内的摆设却难有能拿得出手的,不是外奢内检是什么?”
“唔,你也可以说我是打肿脸充胖子。”方寒意笑意不改,身若无骨一般顺着椅背侧滑下来,一手撑在扶手上,一手托着茶碗。
宋瑞盯着方寒意那双晶亮的眸子:“寨主可不是会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方寒意大笑着将茶碗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