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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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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钧扬切齿而笑:“好一个生死不论,且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说罢长刀微震,发出铿锵鸣声,显然是内力灌注其上,整把刀如雪,如光,如电,亦如万钧雷霆当头劈向齐云。
  齐云执剑相对,真气浩瀚如海波翻涌,每一剑都至简、至拙、至稳,干脆利落毫无多余的动作,将孟钧扬的刀一一接住,使之不能再进半分。
  孟钧扬双目圆睁,狂喝一声,刀锋如一把匹练划开空气,奔突的刀气激起一蓬鲜血。两人倏然分开。齐云肩胛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鲜血淋漓顺着剑身滑落。脸上竟是痛快已极的神色,体内真气灏然流转,长庚剑苍然吟响,剑未到而气已吞。
  孟钧扬忙举刀相迎,却被震得连退两步,手臂青筋暴起,隐隐做抖。
  齐云揉身上前,剑势连绵如春江水涨,层层浪涌转瞬变至海天风雨。只听“哐呛”一声孟钧扬长刀已折,刀头直直插入一侧树干,兀自震动不休。孟钧扬只觉胸口一凉,不敢相信地低头,长剑已然入胸。
  齐云将剑抽出,孟钧扬的血泼墨似地迅速染透了胸口的衣襟,终是不敢置信地沉沉倒下。
  鲜血泼洒,残肢满地,齐云将剑归鞘,神色已从凛然转复平顺,按住鲜血淋漓的伤口,草草地裹了一下。
  这才将顾微言带了下来,低声道:“抱歉,师父,看来得马上离开这里。”
  顾微言面色苍白,眉毛微蹙,目光从齐云脸上扫过,停在他肩头渗血的部位,却轻轻将目光撇开,薄唇抿着应了一声。
  齐云不由得微露苦笑。
  两人在夜色中迤逦前进了半个时辰,忽然看到前方火光闪烁,隐隐有刀剑兵刃打斗的声音。
  忽有一道碧色身影腾空跃来,步履仓皇间与齐云照了个对面。
  “齐云哥!”清脆的声音带着惊喜,转而看到身后的顾微言,面色一沉,“是你!”
  手中长鞭乍然作响,已携着风声抽来。
  齐云长剑挑开长鞭,沉声道:“雪琪,住手!”
  耿雪琪柳眉倒竖,恨恨盯着顾微言,厉声道:“断臂之恨,夺命之仇,今日一并还来吧!”手中长鞭一震,使了一招“千里复还”,直取顾微言喉咙。
  斜下里忽伸出一只手来,两指稳稳夹住了鞭稍。
  耿雪琪忽觉手上一痛,不由得松开手去,鞭子已被齐云夺取。齐云长剑翻转一剑解决了追至跟前的山贼。
  眼睛一扫,已然看清场上局势。穿着杏色衣袍的赫然便是许久未见的严奕靖,在铁中亘等人的协助下奋力突围。
  洛横舟重剑横扫,击退了一波敌人,看到了齐云,喝道:“云儿带着言儿和耿小姐先走!”
  耿雪琪焦急喊道:“表哥!”正欲上前,忽觉胳膊一紧,耳畔听到齐云当机立断的一声:“走!”已身不由己,被带着离去。
  齐云带着顾微言和耿雪琪两人,一路疾奔。耿雪琪频频回头,看到严奕靖等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厮杀声也渐渐模糊开去,终于擦干了眼泪。她轻功不如齐云,好在被齐云带着,勉强跟上。
  此时天边隐隐泛出了鱼肚白,耿雪琪听着齐云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定睛一瞧,不由得喊道:“齐云哥,你受伤了!”
  血水渗出,早已染红了半个臂膀。齐云面色泛白,越发显得双目黢黑,动了动苍白的唇:“不碍事。”脚下却一个踉跄。
  耿雪琪刚擦干的眼泪又不由得涌了出来,六神无主道:“这可如何是好?”她从小在庄中长大,饱受众人呵护,头一次遇到如此艰险的时刻,顿时慌乱起来。
  齐云强撑着,哑声道:“雪琪别慌,先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勉强抬腿走了几步,身子一晃,倒了下去。他肩膀受伤,带着两人疾奔半夜,失血严重,早已到了强弩之末。
  耿雪琪抱着齐云,一叠声喊道:“齐云哥!齐云哥!”齐云却紧闭着眼,再没有半分回应。
  斜下里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纤瘦的指尖在齐云鼻下探了探,淡淡的声音响起:“人还没死。”
  “你!”耿雪琪气极,看着顾微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恨不得拿起鞭子抽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顾微言却不看她,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干净的布条,给齐云重新包扎好伤口,架着他起来。
  齐云身材颀长,浑身都是紧实的肌肉,重量着实不轻,顾微言勉强架着他站直,看耿雪琪仍呆在那里,不由喝道:“来帮忙。”
  他声音素来冷清,此时一喝,便如一瓢雪水当头灌下,耿雪琪咬了咬牙,上前扶住齐云,两个人带着昏迷的齐云又走了许久。秋阳斑驳,空谷幽寂,不一会儿便听到隆隆的水声,到了一个深潭边。
  两人将齐云放在潭边的青石上,喘了好一阵粗气。
  顾微言细细地喘着气,额头汗如浆出,脸白得如一捧雪,比之昏迷的齐云,有过之而不及。
  耿雪琪冷冷打量着顾微言,脸上露出又恨又妒的神色,“嚯”地站了起来,袖中的匕首抵在顾微言的脖子上。
  顾微言被迫抬起下颌,同样冷冷地注视着耿雪琪。
  “你杀了我二叔,害得我爹失去一只手,现在该是和你算账的时候了。”
  “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耿雪琪恨极了顾微言这种轻描淡写的冷漠样子,心中大怒,手一紧,薄刃便划出了一道细痕,血珠子密密地冒了出来,转瞬连成了一道血线,衬着瓷白的肌肤,显得格外艳丽。
  “你杀不了我。”顾微言眼帘微抬,目光扫过一旁的齐云:“他肩膀严重撕裂,血流不止,杀了我,他也活不了。”
  耿雪琪心中一颤,望向一旁面色苍白的齐云,不由得一阵气苦,恨声道:“我且留着你一条命,此事没完,我便永远不会放过你!”
  顾微言满眼的厌烦,只道:“随你。”倏然起身,径自走向潭边,拔了几株止血草,捣烂了敷在齐云伤口上。
  过了半日,齐云微微转醒,哑声道:“水……”耿雪琪搂着齐云,听闻后连忙用叶子盛了潭水喂与他喝,柔声道:“齐云哥,好些了吗?”
  齐云含糊应了一声,又道:“师父……”
  耿雪琪满腔的喜悦像是被一桶雪水泼了个干干净净,咬着牙不出声。
  齐云勉力转过脑袋,搜寻着顾微言的身影。
  脸颊忽然被微凉的指尖轻轻按住,“别动。”
  闻得这熟悉的嗓音,齐云放下心来,又模模糊糊地昏睡过去。
  昏迷中的齐云眉峰峻挺,嘴角带出坚毅的弧线,整张脸是刀削斧凿般的深刻硬朗,偏生长着一双狭长凤目,闭目时的眼线深刻冷厉,然而当他睁开眼睛,眼中盛满温情时,又是那样的让人沉溺,仿佛满天的繁星都落入他眼中。
  耿雪琪盯着齐云的脸不语,将搂着他身体的手又紧了紧,眼中是既温柔又伤心的神色。那一年柳絮纷飞,花开满城。第一次相见,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遇到随着严奕靖前来的少年,静默在一旁,仿佛是一把入了鞘的剑,锋锐内藏,又如高山上的孤松,寥落萧索。
  后院场上,他与严奕靖切磋剑法。剑出鞘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锋芒毕露,剑光如雪,繁华满空,然而每一招便是一场幻灭,即至长剑归鞘,便是繁华转头已成空的凋零。
  多年以后,午夜梦回,她仍能在深深浅浅的斑驳回忆中拾起这一幕,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二八年华,情窦初开,恍然间醒悟,自此情根深种,一发不可收拾。偶尔小女儿心思起了,会想着日后若有机会,定将用自己的点滴温柔抚去他眉间的萧索,让那双深邃的凤目中绽出最璀璨的华彩。
  然而点亮那双眼睛的,却是一个男人。
  竟然是一个男人。偏生又是如此自私、刻薄、冷血!
  聚义厅内,他喊那人“师父”,眼中柔情万千,如华星朗月骤然落入眼中。
  她果然没有猜错,那双眼中若是盈满温情,该是多么醉人,多么让人沉溺,却偏偏对着的不是她。
  不是她。
  一念间已心字成灰。
  然而仍然不甘心,不愿放手,央求表哥带着自己偷偷出来找他,只希望能追随他的脚步,偷偷幻想着若能陪着他常常久久地在一起,是否能得到他一丝柔情。
  “齐云哥……”一声饱含着苦涩与希冀的叹息从唇边溢出。
  顾微言将手指从齐云脸上收回,顿了顿,漠然地坐在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  

  ☆、定风波(三)

  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一夜,齐云身体素来强健,体内真气流转,使得他肩膀的伤口比之常人更快地愈合。
  他睁开涩然的眼睛,试图撑起身体,动静惊动了一旁的耿雪琪。耿雪琪惊喜万分:“齐云哥,你总算醒了。”把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齐云见到自己伤口被包扎妥当,隐隐传来清凉的药味,眼神微暖,视线一扫,便见不远处一剪素白的背影,闭了闭眼,再睁开是眼中已是湛然,径自坐直,哑声道:“雪琪,辛苦你了。”
  耿雪琪抿嘴一笑,关切道:“你饿不饿,渴不渴?”说罢将摆在一旁的叶子掀开,是几条烤好的鱼与几颗浆果。
  齐云颔首,接过食物,囫囵填饱了肚子,问道:“我睡了多久?”
  耿雪琪道:“一天一夜啦,你睡了那么久,我真怕、真怕……”说着眼眶已红了起来。
  齐云心中叹息,不由得拍了拍这小丫头的脑袋,温言道:“雪琪不怕。”他脸上犹有重伤未愈的憔悴,但面色沉着,眼神坚毅,让耿雪琪真正放下心来,只觉得他安全可靠,刹那间便无惧无恐。
  齐云盘腿运行了一周天的真气,当下觉得精神充沛不少,心下计较,道:“此地不宜久留,出了括苍山,才能真正无虞。”说罢便起身,身形挺拔如孤竹苍松,走向那一个萧疏背影。
  双目汇聚,顾微言面色如雪,眸光清空萧散,淡淡道:“看来你已大好。”
  齐云目光温暖:“多亏师父……妙手回春。”
  顾微言不置可否,淡淡应了一声。
  齐云目光一凝,手指抚上顾微言的脖颈:“你受伤了?”那里一道结了痂的细痕,布在雪玉一般的肌肤上,更衬得殷红赤血。
  顾微言似笑非笑。他神情一向寡淡,此时眼中虽然只带着一丝讥笑,却陡然有极尽春晓之色。
  齐云转眼便已了然,眸光一沉,片刻后无可奈何道:“你又何必与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顾微言不理会他,神色已然回复平淡无波的冰雪之态,起身敛衽。
  耿雪琪将东西收拾好,上前催促道:“齐云哥,走吧!”但见齐云目光冷然地注视着自己,心中一跳,头皮发麻,不由得停驻当场。她喜欢齐云,喜欢他冷毅心性下的宽容,萧瑟眉目间的温情,但面对他这样冷酷的神色,沉沉的压迫,只觉得怵然。
  那让人心中透寒的目光只一瞬便消逝,再定睛一瞧,那双狭长凤目中浮着淡淡的无奈,让人觉得方才种种似做了一场梦,然而背脊的冷汗却已然淌下。耳边响起沉沉的嗓音:“雪琪,不许任性。”
  耿雪琪看了看齐云,又看了看顾微言,已然明白,如同吞了黄连般心中发苦,舌根发涩,胸口起伏了半晌,才气息急促道:“我没有。我……”
  泪珠盈在眼眶,却不想再说下去。她心中明白,齐云当她是一个任性的小丫头,然而他又怎能明白自己眼见亲人受到伤害时的痛苦忿恨,更可笑的是自己父亲一只手臂便是眼前之人亲自斩下。他对齐云没有恨,却有怨,怨他的无情,怨他的决绝。明明怨得厉害,却也更爱。爱与怨如丝如缕,编织如茧,她的心便是那茧中的蝶,饱受煎熬。
  而她对顾微言却恨得厉害。倘若不是他,二叔有怎么会死得这般凄惨,爹又怎么会失去一只手臂,齐云哥又怎么会离她越来越远。这个男人明明心如铁石,自私刻薄,又怎么配的上齐云哥的一腔深情。
  她心中既恨且妒,却不明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齐云之如她,又何尝不是顾微言之如齐云。
  耿雪琪咬住唇,强压住内心酸楚,愤愤地走在后头。
  齐云深知她心中愤懑,知道三言两语劝不了她,不由得摇摇头,任由她去了。
  他们三人在山中又盘桓了一日有余,终于出了括苍山。一路上倒是没有遇上半个人影,太太平平地下了山,走上了官道。
  潮州城濒海,城内城中景物虽不若江南精巧绮绣,也不似北方雄浑大气,但自有一番热闹活泼自由自在的风情。城内景象繁荣,贩夫走卒的高声喝卖,如织人流的大声交谈,交织成一曲欢快活泼、生活气息浓厚的曲子。
  云来客栈是潮州最大的客栈,位于城中心,远远看去,便瞧见客栈高高的檐角。
  此时已是中午十分,前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可见生意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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