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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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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刚碰上门,手心骤然一空,门已被大力打开。齐云喘着气站在门外,愣愣地看着门内的那个人。
  眸光相对,一时竟无言。
  齐云目光梭巡在顾微言面上:“师父,你、你好了……”
  一股大力涌来,猝不及防跌入一个怀抱。这个怀抱他并不陌生,北方小镇、湖畔洞穴,他都曾这样拥抱过他,只是从未有一次这般紧,这般眷恋。
  顾微言想要挣扎,齐云大手压着他的后脑,喃喃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声音沉沉的,莫名揪动人心。
  顾微言停止了动作,疑惑道:“怎么了?”
  齐云将头埋在他肩颈处,感受他的温度,闭上了眼睛:“没事,只是……太过高兴……”
  谷之瑶捂着脖子,在一旁悻悻地“哼”了一声。齐云松开顾微言,向她道谢。
  “无需谢我,反正我也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洛横舟呢?”顾微言问。
  “他有事先走了。”谷之瑶淡淡道,示意身后的仆人递上了一封信。纸上寥寥几句话:
  “云儿,洛叔叔有要事先行离开。我已嘱托谷教主送你们出海,回去后好好照顾言儿。”
  “是洛叔叔的笔迹。”齐云看向谷之瑶,“洛叔叔说过有什么要事吗?”
  谷之瑶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
  洛横舟确实经常这样,不发一言而来,匆匆而去。
  谷之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齐云二人,催道:“你们两个人醒了就赶紧从我岛上离开!”
  阳光和煦,海鸥低鸣。广袤无边的大海上,一艘帆船逐渐远去,消失在海天交接处。徐徐的海风扬起衣摆,男人高大的身影沐浴在旭光中。
  “他们走了哦。现在,你是我的了!”女孩抬头,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
  洛横舟望向远方,浅棕色的瞳仁平静如水,一身磊落气息。
  谷之瑶玩着手中的虫笛,问他:“真不告诉他们?”
  洛横舟眼角笑纹加深:“不说了,免得他们心中难安。”叹息了一声:“我欠言儿一个承诺。他一生离苦,惟愿此生再无忧无怖,一世安稳。”
  谷之瑶不懂他话中的深意,脚尖无聊地踢了踢前面的小石头,随口问道:“什么承诺?”
  洛横舟久久没有回她,谷之瑶抬头,男人不加修饰的额发被海风吹得凌乱,面容刚毅沧桑,一双眼睛失神地看着苍茫大海,已陷入回忆中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忆往昔

  那一年,洛横舟背着顾微言离开了栖身了整整三年的崖山。
  顾微言伏在洛横舟背上,气息微弱,受罚后的身体简单匆忙地治疗后,便立刻被逐出了苍梧派。
  “对不起……”他的道歉飘在洛横舟耳边,轻得几乎听不见。
  “该说对不起的是洛叔叔……”洛横舟背着顾微言走在漫长的山道上,眼眶涨涩,三年前他抱着还是孩子的顾微言走在一样的山道上,承诺会给他一个安身之所,再无流离之苦,七年后却仓皇被驱。
  他带着顾微言在崖山下的小镇上住下,顾微言身上带伤,受不住颠簸,洛横舟也不打算带他离开这里。
  他回了一趟苍梧派,去找张翰。张翰独自坐在屋内,他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身死,另一个被逐出师门。老来身边无一人陪伴,偌大的凌云峰自此空荡寂寥,再无生气。
  洛横舟站在门外,张翰的声音传来,苍老粗粝。他让洛横舟把齐云带走,孩子整日牵挂师父,不愿意留在凌云峰。停了良久,又告诉洛横舟思风崖上有他当年为了采药而搭建的屋子,不在苍梧派的范围内,可以安顿下来。至于顾微言,他不愿意再相见了。
  洛横舟带着齐云告辞,张翰没有应他,良久,才传来一声叹息。
  洛横舟牵着齐云的小手下山。齐云问他:“洛叔叔,我们是去找师父么?”
  “是的,从今以后,就是我们三个一起生活了。”洛横舟摸摸他的脑袋,这样告诉他。
  齐云小脑袋思考了一会,懂事地点点头,没有多问。
  洛横舟喜欢齐云这个孩子,望向孩子漆黑而明亮的眼睛,问他:“云儿会不会讨厌师父?”
  齐云摇摇头:“不会。”
  “你师父他,小时候吃了许多苦,所以性子冷淡,不太好相处。但是,他其实不是有意的,对待喜欢的人,也会笨拙地对他好。”
  齐云明白。师父对待师祖爷爷和梓青师叔就很温柔,哪怕嘴上冷淡,有时候说的话常让师祖爷爷气得跳脚,却会在夜深人静帮助师祖爷爷整理典籍、药材,也会为梓青师叔研制缓解腿疾的药……哪怕是对他,也曾有过那么一丝温情。生辰时也为他煮过面,摔了痛了,也曾为他包扎过。
  他只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让师父不够喜欢他。
  “洛叔叔,师父小时候是不是被坏人欺负?”
  洛横舟面色古怪,不知该如何告诉这个孩子,良久模糊地应了一声。
  “洛叔叔,你教我武功吧!”
  “云儿为什么想要学武?”
  “这样就可以不让师父被坏人欺负啦!只要我保护好师父,他一定会喜欢云儿,也会对云儿好!”
  洛横舟笑了,将齐云一把举了起来,朗声道:“好!由你保护师父,洛叔叔就放心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映着斜阳,逐渐在山道上远去。
  洛横舟带着顾微言和齐云在思风崖住下了。他修缮了原先破败的屋子,又新添了两间瓦房,围了一个院子,一个家的模样便逐渐出来了。
  顾微言从洛横舟口中得知了张翰的意思,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没有哭,脸上的神情却比哭还要难过。
  洛横舟去握他的手:“没有关系,洛叔叔和云儿会陪着你。”
  顾微言将脸埋在洛横舟胸前,涩然地闭上眼,他总是这样,留不住对他的好的人。到头来,依然是伶仃一人。
  “洛叔叔,别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少年紧紧地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洛横舟知道,他有多害怕,对自己的依赖就有多深。
  于是他郑重地应下了。
  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这份依赖里隐藏着少年怎样的一份情感。
  林花谢了春红,又一年匆匆来临。洛横舟教齐云习武,顾微言钻研医学,日子便那么一天天过去了,只是那一份变了味道的情感随着时间慢慢发酵,谁也无法预料,谁也无法控制。
  洛横舟对顾微言太好,这是一种竭尽所能的付出,这种付出介于长辈与情人之间,已然模糊了界限,到头来连洛横舟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以一种什么心态在对待顾微言。
  他很喜欢顾微言,却又透过他寻找着记忆深处的影子,过去与现在,回忆与现实,模糊了他的心,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
  那一个祭夜,他喝了酒,又梦到了陆依晴,依稀是她少女时期的样子,嘴角的梨涡盛满了甜蜜与天真。他想告诉她,让她放心,自己会把言儿好好地带大,还想告诉她,他……很想念她……鬼使神差,吻上了她的唇。
  真实的触感让他陡然间从醉梦中清醒,身下是顾微言瘦弱单薄的身体,他的瞳中盈满水雾,是一种羞涩的憧憬。
  洛横舟如遭电殛,僵硬地放开了他。他侧坐在床沿,头痛欲裂,语无伦次地向顾微言解释道歉。
  顾微言坐在床头,泛红的脸颊逐渐褪尽血色,漆黑的头发垂在脸侧,掩住了他的神色。年幼时那段黑暗丑陋的经历让他极其厌恶与人身体接触,唯有洛横舟。他沉溺于洛横舟的温暖的怀抱,沉溺于他明朗的眉眼,沉溺于他每一个爽朗坦荡的笑,每一句简单醇厚的问候。对外界的抗拒和疏离让他越来越无法抗拒这个温暖的来源,倘若用这样一种方法可以留住这一份温暖,他完全无法拒绝。
  然而洛横舟跟他说,他弄错了。
  跟他说对不起。
  顾微言有些茫然,洛横舟弄错了,弄错谁了?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
  他呆呆地坐着,眼神茫然无措,犹如舒展开来的一只刺猬,纵使有万千根刺防备,却傻乎乎地向人露出柔软肚子。
  洛横舟没有想到,自己竟成了这只傻刺猬毫无防备时射向他肚子的一枝利箭。
  顾微言想明白了:“你对我好,就是因为我娘?”
  洛横舟脸埋入粗糙的手掌中:“不、不全是,我也很喜欢言儿,想要照顾你……”他说不下去,也不敢看顾微言。
  人的感情从来也不是那样简单纯粹的,丝丝缕缕分得那般清楚透彻。洛横舟一个五大三粗的武人,从来都没想过要去分清楚。猝不及防之下,只觉得深深的羞愧。
  哪知顾微言揉了揉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对洛横舟说:“没有关系。不管是因为谁,也没有关系。”他渴望这一份温暖和关怀,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洛横舟仍然对他好,只要仍然能在一起,他都能接受。
  哪怕他仍然做自己的洛叔叔。
  少年人傻得可怜可爱,他以为感情能收放自如,踏出去了还能再收回来。
  然而朝夕相对,又怎么能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洛横舟无法坦然地面对彼此,一想到自己下意识地在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就觉得罪恶感顿生。两人被这样一种怪异而难解的感情折磨得心力交瘁。
  终于在一个雨夜,洛横舟悄悄地离开了。
  顾微言望着黢黑的夜空,这样一个没有星月的暗夜,那人的身影消失得彻彻底底。
  连最后一个爱他的人都离开了。
  他听到自己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的心死了。
  从此,他成了一个没有心的人。
  洛横舟离开的第三年,顾微言医术超绝的盛名渐渐被传开,向他求医的人日益渐盛。同他造诣极高的医术一同盛传的,是他的自私刻薄、冷酷无情。
  他们从来不曾想过,命运有时候会残忍到什么地步,又会如何残忍地改变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眉间雪(一)

  今年南方的雪来得特别早,还没进入腊月,天上已经稀稀落落飘起了雪花。轻柔的雪如玉蝶蹁跹,随着风打着旋飘落,不多时,地上便积起了稀薄的雪色。
  一辆马车从官道上慢悠悠地驶来,天寒地冻,拉车的马粗大的鼻孔中直冒白雾,驾驶着车的青年,一身青灰色的冬衣,勾勒出矫健的身形,他头上戴着斗笠,压得极地,乍一看去,只能看到俊挺的鼻梁,刚毅的下巴。
  那辆马车一路小跑,逐渐慢下来,最终在一处小城镇中停了下来。青年将马系在了客栈门前,从马车里接出一个人。那人头戴帷帽,身形单薄,望不见他什么模样,唯有从青年同他模糊的交谈声中,听到青年唤他“师父”。
  戴着帷帽的那人微微点了头,青年脸上便露出了一个微笑,拉着他进入了客栈。
  顾微言推开房间的窗户,一片白墙黛瓦,瓦楞上积着几点薄雪,直至远方变成一道浅浅的烟灰色。江南的小镇,哪怕是冬日,依然秀气而干净,如一尊剔透的青花瓷,一幅细致的水墨画。
  齐云从后面拥住了他,同他一起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这个时候,北方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他们北上临川,途经这座江南小镇,突然有了暂住一段日子的念头。
  齐云不愿意在寒冷的冬天再带着顾微言奔波,更多的是他想好好地度过这最后的一点时间,就像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他与他,简单而平和,承平而安宁。
  顾微言难得的没有表示异议,他似乎也与齐云一样,不约而同地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注定是一场鲜血淋漓的伤害,便让这伤害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罢!
  齐云租下了小镇边缘的一个小院落。这座院落远离热闹的小镇中心,独自安静地守着一条潺潺的河。
  他们两个和普通的百姓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流连在街头巷角,河畔桥头,日子静谧安宁得像是一场永远也不愿醒来的梦。
  除夕夜,齐云置办了一桌火锅。红泥小火垆,绿蚁新醅酒,真真切切地在他眼前。透过鼎沸的火炉,氤氲的白雾,他依稀看到了爹娘和哥哥的笑颜,也看到了师父和梓青,还看到了……洛横舟……这些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从记忆深处一一浮现,最后终于散去,面对他的,是青年含笑的俊朗眉眼。
  齐云拉他出了门,除夕的夜晚,一场大雪刚停,空气清新洁净如被洗过。他们沿着街边走着,两边都挂着成串的红灯笼,将四周映得红彤彤、暖洋洋的。有穿得厚实的顽皮孩子奔前跑后,家家户户敞着门,欢声笑语充满了这座小镇。
  齐云侧头去看顾微言,他正一错不错地注视着那几个奔跑打闹的孩子,灯笼柔和的光芒,将他脸侧映出一点柔粉,双眸也是亮晶晶的。
  那两个追赶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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