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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经那女子提醒,似乎想了什么,失口叫道,“你姑姑可是玉姨?”
女子点点头道,“难得公子还记得玉姑姑。“
扶苏道,“当年若非玉姨,扶苏早已命丧黄泉……”便是今时今日回忆起
当初的遭遇,扶苏的身子仍是止不住颤抖。他定下心神,开口问道,”你今日来寻本公子,可是有事相求?“
那女子伏倒在地,“公子素来待人仁厚,民妇今日特来向公子求助。民妇的夫君程邈得罪了陛下,被关在狱中已有数载,数日前得知陛下有意规范文字,便斗胆献上自己所整理的拙字,还请公子看看。”
扶苏来了兴致,对她道,“你可有带来?”
女子立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份竹简。
随从将竹简呈给扶苏。
扶苏展开来一看,随即对那女子道,“你只管回去等好消息吧。”
那女子大喜,连连叩首道,“公子大恩,民妇感激不尽。”
当天夜里,扶苏便仿着程邈的字体写了道奏疏送进宫里。
翌日,嬴政果然在殿上单独召见了他。
嬴政坐于殿中,手中还握着扶苏所书的竹简,见他走进殿来欲行礼,便直接摆摆手免了他的礼,让他到自己身边来,开门见山的问道,“扶苏这字朕瞧得倒新鲜。“
“儿臣觉得李斯大人的小篆虽漂亮,但书写起来极复杂,儿臣见这字去繁就简,变圆为方,改曲为直,写起来倒是简单许多,父皇觉得如何?”
嬴政提笔在竹简上写下“扶苏”二字,而后抬头道,“果然书写起来更快。不知这字是何人所创?”
扶苏道,“那人名叫程邈,因些小事被关在狱中。”
嬴政挑眉道,“原来扶苏是借献字替人求情来着?”
扶苏轻笑一声,手抚过嬴政刚才所书的二字,“父皇不喜欢这字吗?父皇勤政,每日批阅奏折不下百斤,若是用此字体书写会方便些许。”
嬴政深深望了扶苏一眼道,“原来扶苏是来向朕表孝心的……”他放下手中的笔又接着道,“既然那程邈有献字之功,朕便免了他的罪。至于这字,即是小吏所创便叫隶书吧。”
扶苏跪下谢恩。等出了宫门却被给人拦住了去路。丽姬挺着肚子带着人前呼后拥的过来,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扶苏不欲惹事,准备绕道而行,谁知却被一声悦耳的女声给叫住。
“长公子请留步。”
“丽姬夫人……”扶苏的眼睛在女人圆圆的肚子上转了一圈方才拱手道。
丽姬
轻笑一声,“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扶苏颇为为难的道,“这恐怕与礼不合。”
见扶苏不上套,丽姬又丢下一个诱饵,“公子难道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扶苏的眼神闪了闪,道,“夫人请。”
跟着丽姬来到一处僻静之地,丽姬警惕的望向四周,扶苏道,“夫人尽管放心,除了夫人的随从,这附近没有他人。”
丽姬这才缓缓开口道,“公子可记得当年刺杀您的是谁?”
扶苏道,“中车府令赵高。”
丽姬又道,“那公子可知赵高受何人指使?”
扶苏摇头。
丽姬道,“当年胡姬夫人买通左相王绾,欲当大秦王后,谁知陛下却无意立后,右相又当着满朝文武推荐公子为太子,胡姬便急了。赵高能当上胡亥公子的老师,正是当年胡姬开出的条件。”
扶苏听完,沉默片刻,方才开问道,“不知丽姬夫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事情其中的原委?”
“公子久不在后宫,可能不知丽儿当年正是胡姬身边的宫女。”
扶苏再次颔首,并未作出表示,只是对丽姬告诫道,“夫人既然身怀六甲,还是应当在宫里好好休养才是,这般乱跑,容易出事。”说完转身离去。
丽姬咬着牙哼了一声,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带着人离去。
☆、杀人灭口(一)
胡姬眼看着丽姬的肚子一日日的大起来,赵高那边却半点动静都没有,顿时慌了,夜里辗转反侧睡不好,人也没了精神。
她宫里的宫女瞧着自家夫人萎靡不振的样子,便自作主张在殿里点了些有提神醒脑功效的熏香。
胡姬闻了闻倒真觉得这股子异香有点效用,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香料?”
宫女为了讨好自家夫人,随口答道,“听说是南边进贡的香料,极其稀罕之物,陛下总共也就赏了这么一小盒。”
“哦,这么少?莫非只有本夫人宫里才有?”
小宫女抖了抖生怕惹了胡姬不悦而受皮肉之苦,连忙点头道,“奴婢以为这香料如此少量,大约除了陛下那里,也只有咱们宫里有些。”
胡姬信以为真,吩咐道,“既然是如此稀罕的东西,便给本夫人省着点用。”
小宫女连忙伏地叩首,“诺。”
翌日,胡姬在园子里散步,好巧不巧遇到同样出来透气的丽姬。
她望着丽姬大腹便便的模样,走上前皮笑肉不笑的道了句,“丽姬妹妹挺着个大肚子还出来闲逛,当真是不辞辛劳啊……”
丽姬身后的宫女见自家夫人被这么阴阳怪调的讽刺,不由气闷,刚想开口替自家主子出口气,谁知却被丽姬出手拦了下来,丽姬在圆圆的肚皮上摸了摸,笑意盈盈的道,“昨日夜里陛下过来还问丽儿给我这腹中的孩子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好,胡姬姐姐生过胡亥公子,想必对给小孩起名颇有见地?”
胡姬脸立刻拉了下来,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她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一抹笑容,“我哪有什么讲究。”说着拿出绣帕状似无意的在手中晃了晃,引得香风一阵。
“丽姬妹妹觉得这香味如何?”
丽姬道,“确实很特别。”
胡姬面上不免带了几分得色,“据说这种香料是从南边进贡来的,分量极少,这宫里除了陛下那里,恐怕只有我那才有那么一点了,妹妹若是想要,我这做姐姐的也可以分你一点。”
丽姬轻轻一笑,“丽儿谢过姐姐,不过丽儿有孕在身,还用不着这熏香。”
等胡姬前脚回了宫里,后脚就有丽姬宫里的宫女过来送东西。
那小宫女道,“我家夫人见胡姬夫人提起这南边来的香料,突然想起前几日陛下也曾赏赐
过一些,不过陛下赏给我家夫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夫人一时没注意,经胡姬夫人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我家夫人交待说既然胡姬夫人如此喜欢,我家夫人便只好忍痛割爱将香料都送给夫人。”
一番话说的胡姬颜面失尽。
等那小宫女留下放着香料的锦盒离去,胡姬一把抓起手边的银瓶就给扔了出去。
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喊饶命。
胡姬唤来两个力气大的侍从,怒道,“让你胡言乱语,给本夫人打!狠狠打!”
这棍子不停的下去,不一会儿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胡姬犹不解气,捂着胸口,连连喘息,等平复下来又令人去唤赵高前来。
宫人不敢怠慢,匆匆赶去,等来的答复却是赵大人正在为陛下办事,无法脱身。
胡姬觉得心里越发难受,晚上躺在榻上也不得安眠,好不容易入睡了却是恶梦连连,翌日醒来只觉得疲惫不堪,心里却想着还是亲自去寻赵高拿个主意才行。
胡亥带着老虎小白在园子里玩耍,难得这几天赵高被嬴政差遣去办事,没人逼自己学习,不好好玩才怪了。
过了大半年,小白早不是当年那个可以抱在怀里的小虎崽子,越发有些山中大王的模样。一跃一跳,就把胡亥远远的甩在后面。
园子里小道上,胡姬带着宫人匆匆而行,丽姬也如往常一样出来散步透气,两队人就这么狭路相逢,本来很平静的早上,却意外频发。
小白在前面跑,胡亥在后面追,追到园子里的假山边上,胡亥心想,看你再往哪跑!
岂料小白突然一跃而起,轻轻松松便跳到了假山之上。
胡亥却只能在下面干瞪眼,挥着手在乱跳,叫嚷着,“小白!小白!”
小白回头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尾巴,纵身往假山另一边跃下。
谁知这一跳却坏事了。
假山那头正站着胡姬和丽姬。
这陡然冒出一只老虎,不把人吓死才怪。
胡姬惊叫一声,身子就往前扑了过去,正巧撞到了丽姬身上。
丽姬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避让,整个人就歪向一边,肚子狠狠的撞到假山边嶙峋的怪石上。
她惨叫一声,滑落在地上,鲜血很快
染红了裙裾,犹如一朵盛开的石榴花。
所有人都吓呆了,丽姬身边的宫女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扶起自家夫人,又嚷着,“快去招御医来!”
一团混乱中,浑身是血的丽姬被送回了宫里。
等胡亥从假山后绕过来,恰巧看到自己的母亲胡姬却花容失色的跌坐在地上,肇事者小白早已不知去向。他疾步走过去扶起母亲一溜小跑的回了宫。
等嬴政处理完国事方才得知后宫出了大事,侍从告诉他,“丽姬夫人已小产,生下死胎。是男孩。”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手握成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站起身来道,“去丽姬宫里。”
侍从急忙阻拦道,“丽姬夫人刚刚小产,陛下不宜去,容易沾染秽气。”
嬴政又坐了回去,默然片刻,方才开口问道,“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这说来都是那只小白虎的错……”
嬴政闻言愣了一下,问道,“白虎不是扶苏一直在照看着?”
”是胡亥公子带着小白虎在园子里玩耍,不巧冲撞了丽姬夫人……“侍从将事情的经过向他解释了一遍。
嬴政刚要开口传唤事主,就听见殿外的侍卫通报,“胡亥公子求见。”
来的倒是快!嬴政板起脸。
胡亥跪在殿上,垂首道,“儿臣前来向父皇请罪。”
嬴政心里有气,冷声道,“你还知道错。”
胡亥的脑袋低得更低,几乎垂到地上,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带着小白去园子里玩耍,不然就不会吓着母妃,母妃也不会撞到丽姬夫人害得她小产……”
嬴政草草扫了地上的人一眼,懒得再看他,对侍从道,“让他到殿外跪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起来,也不准下人给他送吃喝。”
侍从道,“陛下这恐怕……”
“朕好好一个的孩子就这么没了,难道你还觉得朕罚得重了?”
侍从瞧见嬴政脸色不善,不敢再出言相劝,只得走到胡亥身边道,“胡亥公子,请吧。”
胡亥乖乖的跟着中常侍出了殿门,在殿外的空地上跪下。
起初还好,等几个时辰过去他便开始有些体力不支,肚子里也饿得慌。但嬴政没
下令,他也不敢动,就只能这么强忍着。
胡姬过来看了他几次,做母亲的到底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亲儿子遭罪,想去殿内向嬴政求情,却被中常侍拦了下来,小声告诉她,“陛下很生气,恐怕会连夫人也一起处置。”
胡姬只得作罢,改为立在殿外陪着胡亥,直到天黑下将下来才被宫女们劝回宫去。
只剩下胡亥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殿外,晚风一吹越发显得他单薄,一向娇生惯养的孩子哪里受得住这般折腾,摇摇晃晃的几欲昏倒在地,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胡亥眨了眨眼睛,正对上扶苏含着笑的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他的怀里。
他拽住扶苏的前襟,喊了句,“大……哥哥……”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哑,如小猫叫一般有气无力。
扶苏接过身后随从递过来的水送到胡亥唇边,他立刻捧着水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全吞了下去,差点因为喝得太急显些呛到。
扶苏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抚了抚,替他顺了气,又对身后的随从道,“把点心拿出来。”
胡亥盯着着木盒里精致的点心,咽了咽口水,想起嬴政的话没敢伸手。
扶苏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嘴边,他犹豫了一会,才张嘴咬了一小口。
“大哥哥,这样不好吧。父皇不让我吃……”他小声嘀咕道。
扶苏道,“胡亥不饿吗?有大哥,父皇不会罚你。”
胡亥听了他的保证,方才放心大胆的吃起来。大概是饿得厉害,不过一会功夫,盛糕点的盒子就空了下来。
嬴政身边的侍从走过来提醒道,“扶苏公子,陛下有令,不许给胡亥公子送吃喝。”
扶苏瞥了侍从一眼道,“中常侍大人,父皇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陛下说不许下人给胡亥送……”
“本公子是下人吗?”
这……公子若是执意那么做恐怕惹陛下不悦。
“无妨。本公子总不能眼看着幼弟被渴死饿死累死在大殿前吧?还得麻烦大人替扶苏带句话给父皇,父皇已经死了一个未出世的皇子,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