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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宫里的侍从赶紧跑过来将地上的竹简拾起,唯唯诺诺的对他道:“赵大人,你可来了……公子他……”
赵高心中一紧,声调也高了几分,紧张的道,“公子怎么了?”
“公子在发脾气,已经一整天都不曾吃喝了。”
赵高迈着急切的步伐步入殿中,果然看见殿内一片狼藉,胡亥正在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之间。
他走过去,躬下/身,“臣赵高参见胡亥公子。”
胡亥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他今年不过十二三岁,带着孩童的稚气又初显几分少年的俊朗模样,继承了父母的容貌的优点,是个格外漂亮的男孩。
此刻他瞥着嘴,饱含委屈的一双大眼里泪花滚滚,看的赵高心都快要碎了。
“老师……”胡亥站起身来,蹲的
太久脚下发麻险先摔倒,幸亏赵高动作快一把扶住他。
“公子你有何委屈不妨对臣道来。”
“大哥扶苏回朝,父皇又有了新宠羽公子,已经许久不曾来看过我。”
“公子,陛下自出巡回来一直忙于国政,只是一时疏忽才未能前来探望公子。”赵高安慰道。
胡亥瞪着那双哭得通红的兔子眼,怀疑的道:“可是我听说父皇还和那位羽公子一同用膳……”
赵高突然沉下脸,“公子你是大秦的皇子,羽不过是陛下的新宠,他如何与你比之?再说以色侍人,如何长久?”
胡亥揉揉眼睛,神色已渐渐平复下来。
赵高见状也放下心来。
只是那个羽公子,总要给他点教训才行。赵高在心里默默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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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公子,请留步!”
扶苏一脸疑惑的回头。
赵高已走到他面前,他在这花园里守株待兔三天,就为了能巧遇这位羽公子。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的见到这位皇帝陛下的新宠,只觉得这人脸格外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开口道:“在下中车府令赵高。”
“赵高?不认识。”扶苏摇摇头,转身欲走。
“羽公子,请留步。”赵高急忙喊住他,“赵某有一事不解,还望公子解答。”
扶苏收回迈出的步伐,一脸疑惑的望向他。
“公子能在陛下近前侍候,想必定有过人之处?”
“什么过人之处?阿羽是孤儿,从小在山中长大,不懂你说的是何意。”
原来是山野粗鄙之人,赵高心里带着轻蔑,嘴里仍是循循善诱道,“羽公子,陛下爱才,身边多是有才之士,或善武或善文,赵某就是因有驾得一手好车才得陛下信任,被封为中车府令……”
“赵高说的没错……阿羽,你有何才能今日不妨显露一手。”
赵高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来人打断。
他回头一看,正是头戴通天冠,身披黑色冕服的嬴政。身后还跟着头戴高山冠,身着绿色袍服的廷尉李斯。
这身打扮想必是刚刚下朝。
赵高心下一惊,连忙跪下行礼,“臣赵高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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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摆摆手,让他平身。
扶苏却似乎毫不知礼,见了嬴政立刻跳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袖子道,“赵政大哥……这位大人拉着我说了半天,阿羽也没明白他要做什么
……”
嬴政将袖子抽回,望了眼赵高,伸手缕了缕被扶苏弄皱的衣袖,方才开口道,“这是朕的中车府令赵高,他在武技、车技、文书上皆有所
成,还是朕第十八子胡亥的授业之师。”
“这般厉害?”扶苏一脸兴味的将赵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赵高见他与嬴政如此相处,不由暗暗心惊,原本以为不过是山野之人不足为惧,现在看来只怕自己太过草率。心中虽在计较,脸上却一脸
感恩戴德的道,“陛下圣明,若非陛下恩典臣如何有今日之成就?”
嬴政哈哈一笑,道,“赵高,你也别和朕谦虚了,今日你就同阿羽比试比试。”
赵高得令,又对扶苏行了一礼道,“不知羽公子可愿同赵某比划一下?”
扶苏望了一眼嬴政,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扭过头不理人。
嬴政见他如此,对他道,“阿羽今日若能胜过赵高,朕便许你一件事如何?”
扶苏闻言,立刻掉过头,双眼发光。
嬴政补充道,“除了放你离开,其他的事都可商量。”
扶苏立刻瘪了嘴,眼睛也黯淡下来。不过他还是对赵高道,“阿羽长于山野除了些蛮力,其他的都不懂……还望中车府令大人不要见怪。”
这是要比武技了!赵高心中窃喜,对自己修习多年的武技格外自信,并不把扶苏自谦的话听进耳中。
悲剧往往就是这么发生的。
等赵高刚刚摆好架势,扶苏已窜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前襟使力往后一甩,赵高便被抛出老远,嗵的一声落下,脸部着地。
嬴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
跟在他身后充当背景兼看戏的李斯瞪着一双眼死死盯着扶苏,打死都不信这么个瘦弱的小少年能这么轻易的就把赵高给解决了。
赵高趴在地上,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输掉了,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抬起那张已鼻青脸肿的脸,对扶苏道,“再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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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大哥……”扶苏为难的望了一眼嬴政。
“继续。”嬴政肯定的道。
赵高有了之前的经验,牢牢护住自己的胸,不给扶苏可乘之机。岂料扶苏并不按章出牌,直接一跃而起,跳到他身后,再来一个回旋踢,
赵高防不胜防,再次面部朝下摔倒地上,扬起灰尘无数。
李斯悄悄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怎么中车府令老是摔倒啊?
“再来!”赵高咬着牙,勉强支撑着爬起来,原本鼻青脸肿的脸如今已是惨不忍睹。
扶苏叹了口气,“这是何苦呢?”
赵高大吼一声,“再来!”
扶苏这次只是缓缓的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手指在他眉心状似轻轻地一点,赵高再次倒下,还好这次是仰面而倒,不然再让他这么撞一次脸,赵高以后就不用在嬴政跟前混了,有辱圣颜呢!
扶苏拍拍手,嚷了句,“不好玩!”又跳回嬴政身边。
嬴政面上一脸平淡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李斯瞧在眼里,不由得想,今天之后谁还敢瞧不起这少年。
赵高倒在地上,心中还惊惧不已。刚才羽公子靠近来的时候,他分明的感到一股骇然的杀气,本以为自己大难临头,必死无疑,没想到还能保住一口气。
扶苏望着那只手,眼睛里一片深沉。
差一点呢,只要再用一点力我就能杀了他。
玉姨,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那一日,并不远……
☆、真假扶苏(三)
嬴政端坐在大殿中,神色里隐隐带了些怒气。今日个朝议的事情,实在让他烦不胜烦。
说来不过是老生常谈。天下初定之时,朝中便有大臣提出要分封诸侯,但被嬴政一口拒绝,不曾想时隔两年又有人不死心的提了出来,还是以左相王绾为首。
”六国之中燕、齐、楚等地地处偏远,难以管制,陛下当立诸皇子为王,前去镇守这些偏远之地。“左相王绾立在殿中颇有些苦口婆心的劝道。
嬴政压下心中的不耐,依然不动声色。
那位从离宫返回的青年,长公子”扶苏“也适时站了出来,躬身行了一礼,徐徐而道,“父皇,儿臣觉得王丞相说得极是,天下初定,六国人心未安,尚须安抚,唯有分封诸王镇守偏远之地,才能保我大秦安危。儿臣身为大秦长公子,虽无才无德,但也愿尽绵薄之为大秦镇守边远。“
青年一脸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模样引得朝中诸臣纷纷附和。
“长公子说的极是。”
这朝议颇有些一边倒的意思。
这时李斯站出来,拱手道,”臣觉得不妥,周之所以亡国,就是因为分封诸王,导致大国吞并小国,周天子又无法插手,使得天下大乱,数百年征战不断,我大秦岂可重蹈覆侧,再行分封?“
嬴政听了李斯所奏,脸上方才稍有缓和。
然而李斯刚退回去,立刻有大臣跳出来反驳他,大赞分封诸王的好处。
嬴政观察许久发现朝内大臣除李斯外竟无一人敢反驳王绾之言。
他一掌拍在龙案上,人已经站起来。面上毫无表情令人望之心惊,龙目在大殿上一扫,不发一言便拂袖而去。
诸位官员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都走了,宦官只好吼了句退朝。
百官鱼贯而出,李斯望了眼左相王绾,不免生出些同情之心,这位大人的官运怕是到了头。
李斯在嬴政身边数载,对这位皇帝的心性也算了解。皇帝素来独断专行。上次嬴政这般震怒还是二十年前,当时的相国吕不韦手握大权把持朝政,嬴政隐忍数载一举将吕不韦及其同党一网打尽,吕不韦走投无路之下自尽而亡。
如今王绾的下场只怕离吕不韦不远了。
嬴政径直回了寝宫,身上的尚怒气未散。寝宫中的
当值的宫女侍从皆小心谨慎深怕一着不慎惹得龙颜大怒,以致小命不保。
扶苏察觉到异样,不过仍是如往常般一脸笑意的走到嬴政面前,唤了句,“赵政大哥……”
嬴政的目光在扶苏脸上扫了扫,若是常人早吓得俯倒在地,偏偏眼前这位不只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全无反应,依然笑的天真烂漫。他出口的话也跟着柔和下来,“阿羽,朕问你,若是你有许多家产,还有许多儿子,你会怎么分给你的儿子?”
扶苏歪着脑袋,望着嬴政道,“赵政大哥好讨厌哦,阿羽还这么小,还没有成亲,更没有儿子,这个问题想都没想过,怎么回答呢……”
嬴政被他故作天真的样子煞道,“将来总是要成亲的,你说说你如何打算。“
“一定要说的话,这家产若是都分给儿子,岂不是越分越少?若我那儿子是个上进的便还好,还尚能维持他那一份家业,若是不长进的岂不是坐吃山空不好不好……”他摇头晃脑的道,“要是我谁也不分,挑出个有才干的儿子好好培养,将来把家业交给他打理也能发扬光大。”
他说了半天,也不见嬴政给个反应。再一看,才发现嬴政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眼睛里异样的光芒闪过。
嬴政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道;“这世上能看懂朕的人怕只有你了,扶苏!”
扶苏一惊,抽回被嬴政握住的手,连连退开几步,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不愧是父皇,什么都瞒不过您。“扶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凉意。
嬴政轻笑一声,“怎么,不装阿羽了?这才是真正的你吧。”
扶苏朝他走过去,与他对视,一双幽黑的眼深不见底,“父皇若想我是阿羽,我便是阿羽,不过此刻父皇恐怕是想我是扶苏吧。”
嬴政脸上的笑意更胜,难得有个人如此深知他意,这个扶苏果然有些意思。
“父皇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自己的亲儿子又岂会错认?”嬴政答得理所当然。
扶苏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父皇若我没记错,当初我在这咸阳宫的偏殿里一住十三载,可从未见过您的御驾路过。”
嬴政面色一僵,面对扶苏咄咄逼人的话,耐着性子道,“朕当年确实对你有所忽视,朕以后会对你好,弥补你这些年所受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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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嘴边挂着抹笑,只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父皇,你到底有何打算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儿臣实在不喜欢这宫里话说都藏着掖着的习惯。”
嬴政的手突然伸到扶苏胸前,扯开前襟,手往里探了进去。
那里挂着块玉牌,上面刻着山有扶苏,乃是和氏璧余料所制。
嬴政有力一扯,那玉牌就落入他手中。
“果然如此。我就说父皇早不戳穿晚不戳穿儿臣的身份,原来是为了这玩意。左右不是我的东西,今日也就当物归原主吧。”扶苏说完转身离开。
嬴政并未多加阻拦,等扶苏消失在殿中,他才缓缓坐到榻上,手里摸索着那块玉牌上的纹饰。
终于又回来了。
他闭上眼,耳边仿佛有人在唱“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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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议。
嬴政不待诸大臣奏报,便单刀直入的问道:“扶苏何在?”
青年略觉诧异,但依然一派从容的站出来跪倒在大殿中央,“儿臣扶苏在此。”
嬴政脸上带着些许感怀,状似无意的说了句,“当年你出生之时,朕特命人为你打造一块玉牌,如今你可带在身上?”
青年怔了一下,面色有些僵硬,目光瞥过立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