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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熠本来就是为林习而来,见皇帝这么知他心意,心中欣喜,连忙行礼告退。
这大概是他在宫中行得最开心最认真的一个礼了。
林习昨天被他欺负了好几次,而且后来自己说得累了睡着,他指不定还偷亲了几次呢。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出来,始终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以防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这里可是皇宫,若是被人看到,那他就再也不用见人了。
姜熠哪里不知他的心思,挥手让后面跟着的奴才退下,他一把拉过他的手紧紧握着,就往东宫而去。
林习挣扎了一会儿,没什么用,不过见姜熠也知道避开宫中侍卫,他倒也安心了。
两人回到东宫,没有停留,姜熠便带着他直奔忆郎轩。
燕云在暗房里跪了一夜,今晨燕霜才终于把他劝说起身,这会儿准备去替姜熠熬药,忽然远远瞧见他和林习手拉着手往后院去了,自然是吃了一惊,不及细想,他已经挪动脚步跟了过去。
姜熠带着林习穿花拂柳,一直到了忆郎轩门口,让他暂且闭上眼睛,姜熠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
心里腹诽着他不知又在做什么怪,林习还是老老实实闭着眼睛,看他给自己什么惊喜,若是只惊无喜,那他就等着一顿拳打脚踢好了,自己下手可从不含糊。这一点他早就领教过了,想必还没忘。
“好了,林习,你睁眼看看。”
提前进去将自己昨天弄乱的石桌收拾整齐,姜熠一身明黄绣袍飘逸,站在青叶纷飞的梅树下,小声呼唤着自己的爱人。
林习听着他的声音有些远了,试探着睁开眼睛,一下就愣在了当场。
是他看错了吗?否则明明身在京都,为何青梅堂会出现在眼前呢?那一株茂密繁盛的青梅果树,一架小巧精致的绿藤秋千,几间简洁干净的屋舍,还有那一片齐整平坦的药圃,如果再支起几个药架子,不时走过几个看看药熬好了没有的伙计,这完完全全就是柳镇上的那个青梅堂后院,不差分毫。
除了那个清俊英挺,眉目含笑地站在青梅树下的人。
林习还记得,第一年回到江南的时候,林重有一次把他叫过去,问他临走之前要去皇宫找谁。当时正因为姜熠失约,心中埋怨讨厌,随口就对林重说,病了几日,他也忘了要去找谁。
可是真正能忘吗?那个总是在青梅树下帮自己推秋千的人,那个累了让自己枕在他腿上的人,那个平时都是眉头深锁,只有自己才能逗笑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就把一颗少年的真心交付,你让自己如何能忘?
后来林重让他和楼新月成亲,偷跑不成之后他索性对林重摊牌,自己一生只爱男儿郎。可是没有人知道,那时他偷偷在心中说的话——是一生只爱青梅树下等他的那人啊!
八年之约将至,他已经是快满十八岁的少年,从江南一路迢递到京城,他就可以以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和姿态出现在那人面前,像当初一般坐在秋千上,随意翘着腿,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对刚刚放下书卷赶来的他说一句: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然后他会帮自己推着秋千,听自己啰里啰嗦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偶尔笑一笑,偶尔皱皱眉,风吹起他的长发,落在自己肩上,与自己的相互纠缠,无法分离,一瞬便是永恒。
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别过八年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好像这一辈子,他们就应该这样,亲亲密密地在一起过。
可是林重似乎察觉了自己在思念着远隔千里的人,他虽然把自己赶出了家门,却时时刻刻都有人看着自己,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于是,就这么一直拖啊拖,一直又再过了两年,他终于等到了有船从京城过来。
见到与他有几分眉眼相似的姜炀,不是没有一丝失望,但是他只知道自己的姓名,天南海北,定然无处寻找。所以收拾心情,他努力让自己和姜炀扯上关系,希望能听到一些他的消息,可是姜炀从来都不提皇宫的事,若不是那一日百花节上,姜炀故意打翻台子引起老头子的注意,自己当真不知还要再等多久。
所以,当老头子说不来京城替皇帝看病的时候,他故意装作要来京城看热闹的样子,让姜炀带他同来。果然,姜炀答应了。那一晚,他在脑中幻想了无数次和他重逢的场景,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要不要来个深情的拥抱,会不会流泪。。。。。。灯花落尽,一夜辗转难眠。
可是,当北宸殿里,一步步向他走近,看着曾经青涩瘦弱的少年长成如此伟岸丰毅威严赫赫的模样,自己突然有些害怕了。
他是一朝太子,自己不过乡野大夫,他的身边,应该早有佳人在侧了吧,说不定东宫之中,已是群莺乱舞,百花争艳。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与他有着青梅之约的旧时人,有什么自信他仍然待自己之心如初,仍然坚守着那一个约定呢?
姜熠看着愣怔在那里,双眼通红的林习,心中也是一阵疼痛。都怪自己不早早把话说清,让他胡思乱想了那么久,暗探东宫没有看到青梅秋千,他一定偷偷流了更多的泪吧。
“莫哭,是我不好,不该把这里藏得严严实实,让你没有找到。”急忙走到他身边,将这个无时无刻不牵动自己内心的小人儿拥入怀中,将下巴抵在他额上,柔声安慰着他。
“来,我带你进去,十年了,除了我,你是第二个踏进这里的人。”牵着他软软的手,姜熠走得小心,像是怕吓到此刻有些呆傻的林习一样。
闻言,林习心中更是一阵酸涩的甜蜜。自己该早早回来找他的,就算是跳进横江游到京城,也该早早回来的,因为这样,这座院子和这个人,就都不会寂寞这么久了。
“药圃。。。。。。”林习被姜熠扶着坐到秋千上,他站在身后替他一下一下地推着,午后的熏风正好,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飘来,林习看着对面那一派欣欣向荣的药草,忽然开口。
姜熠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当年自己一时兴起,也只是让他种下青梅,搭个秋千,为何这里会有个像模像样的药圃呢?
“那个时候,你枕在我腿上睡去的时候,我总能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后来。。。。。。”姜熠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涩,“后来我去太医院找了好久,终于找到这些跟你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很像的药草,就在这里种了些。这样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你等你的时候,就好像你也在旁边一样,我。。。。。。我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少年时的爱恋,虽然浓郁芬芳却也浅尝辄止,从未说过如此情话,如今说来,有些尴尬的姜熠默默垂首,却被林习的突然转身吓到,不由抬头后退了些。
“你过来!”林习眼睛仍然红红的,含了点点水光,分外惹人怜惜。
姜熠听话地靠近了些,就被他一下拉住了胳膊,径直拽了下来,嘴唇堪堪落在他的上面。感觉到少年微微颤抖却满含爱意的亲吻,姜熠心中也是情意深深。
“我以后都陪着你,去哪里都陪着你,你嫌我烦我都陪着你。”
温热的触感突然消失,姜熠的心还不及失落就又是满满的感动。将少年紧紧拥在怀里,他炙热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胸膛缠绵,他纤细的手臂正用力环抱自己的身躯,十年的等待之苦骤然烟消云散,他的一生从此完满。
作者有话要说:
☆、执念深如许,该当如何解?
燕云站在门外,看着院中紧紧相拥的两人,他微微握紧了拳头不知该如何想法。
下一刻,他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不由自主地就跟着那人跑起来。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过去,长发纠结在脸上微微有些刺痛。
“燕霜,你放手!”
终于看清了那人是谁,莫愁湖前燕云一把甩开燕霜的手,不知他为何将自己拉走。
“师兄,”燕霜也不解释,反而斜倚在湖前的一株桂树上,看着湖面涟漪轻轻开口,表情一如他平日那般慵懒,“你看这莫愁湖比之燕山后山的碧玉潭如何?”
“自然是碧玉潭浓绿清澈,你问这个做什么?”燕云不懂他的意思。
燕霜忽然转过头来,目光骤然变得深邃,他紧紧盯着燕云,像是要把他深深印在眼里一样,然后幽幽开口:
“燕霜一直记得,碧玉潭前,师兄说要照顾燕霜一生一世,绝不让我有半点烦忧。”提及当年同在燕山的日子,燕霜有些动容,“可是现在,我日日为师兄烦忧,想问师兄,做不到答应我的事,燕霜该如何惩罚师兄?”
燕云脸上突然升起一抹红晕,他没有想到燕霜竟然还记得当年的事。
那时燕霜初到燕山,性格懒散的他常被其他师兄弟欺负,他一个人又敌不过那么多人,倒是日日受伤。碧玉潭有疗伤功效,能促进伤口愈合。燕云见他可怜,便常常带他去那里,也曾呵斥那些欺负他的师兄弟,让他们收敛些。
燕霜后来,便一直跟在他身边,两人同进同出,同食同宿,虽然还是那种散漫性子,但燕霜学武却极为用功,每日练习都要超出正常额度,有一次又是疲劳练武,被陪练的武师打得吐血,燕霜赶去,将他带走扔到碧玉潭里泡着,站在边上冷了脸斥责他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是少年一句话就让燕霜动容,几乎要红了眼眶。
“我是为了将来能好好保护师兄才这么用功的,若是师兄再骂我,我就一头扎在这碧潭中淹死算了。”
少年看似随意玩笑的态度,说出的话却真挚温暖,让燕云心中体会从没有过的温情款款,于是他才情不自禁地将满身伤痕的少年抱在怀中,许下了那番诺言。
可是后来,受命下山保护太子,并任首领之职的燕云,谨记众位师父教导,一心扑在太子安危、家国天下上,几乎忘了自己的事情,对燕霜几个,也只剩下师兄弟的情份,完全没有时间想从前的事,也没有注意到燕霜的心情。
“师兄,燕霜知道,你为了太子中毒一事自责至今,始终不让自己从那件事中走出来。可是太子如今已不是当时的少年,他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不须你事事为他操心。师父下山之前说让你禀承燕山祖训,保护太子安宁,守得晟轩永固,可是也没有让你执念如此,忘了自己啊!”
燕霜这些年一直默默陪在燕云身边,对他的心事了如指掌,只是一直不忍说破。可是现在,看着他为了太子日渐迷失自己,燕霜心痛难过,无法再等下去,或者当局者迷,就像他之前对太子说的那番话一样,爱一个人,不能永远无止尽地等待下去,勇敢一些,说不定柳暗花明,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燕霜又岂是蠢笨之人,只是那件事对他刺激颇深,他又严于律己,一直拿那些家国天下的大道理来束缚自己,才越走越偏。燕霜的话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让他有一瞬的清明,却也仍须时间消化。
“没关系,只要师兄明白自己的心,明白燕霜的心,我可以等,等师兄真正放过自己,重新变回那个温柔多情的师兄。”
看不得燕云皱眉,燕霜走上前去,轻轻将他拥入怀中,在他耳边低声细语,生怕伤了他看似坚强勇敢实则敏感脆弱的心。
伏在燕霜坚实温厚的肩膀,燕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曾经还需要自己护在身后的柔弱少年,什么时候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大了呢?而自己竟然错过了这段悠悠岁月,当真遗憾,当真不该。
一湖接天碧莲,在清凉秋风中摇曳,尽情宣泄着最后的清香。
自从两人说开了话,姜熠林习好得就跟一个人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林习仍住在偏殿替皇帝调理身体,姜熠也还日日要去朝堂,但是只要有闲暇时间,两人必定身在一处。
不过几日,他们已经相携转遍了整个皇宫,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两人的羞人情话和甜蜜拥吻。
用林习的话来说,当年那个因为严肃认真而可爱的姜熠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他,除了无赖还是无赖。
姜熠对此一点也不反驳,实际上若不是林习拼死反抗,他还想更无赖一点,最好无赖到底,否则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因为看得见吃不着经脉爆裂而死。
不过,虽然在林习面前确实有些腻人和无赖,但是在他人面前,姜熠还是那个威风八面一呼百应的太子殿下。
日子过得悠闲而美好,直到阮乘风进宫,两人才意识到好像忘记一件事情。
“阮哥哥,你怎么来了?”
东宫,后花园那株“年份不对”的青梅树下,姜熠在旁边替他剥桔子,林习靠在躺椅上小憩,口中还不断跟姜熠说着什么,姜熠偶尔插一句嘴,气氛温馨十足。
忽然瞥到阮乘风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林习一下从椅子上跳起,直奔他而去。
姜熠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