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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上帝……”寐罗夸张地捂住嘴巴，看着尼亚怒气冲冲地捡起那个罐子，灰色眼睛立刻以光速扫射过来寻找罪魁祸首。当看到寐罗那明显是欲盖弥彰的表情时，尼亚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这个见了鬼的男人！自从早上遇到他开始没有一点好事！！就连出来吃午餐都会被他用罐子砸到头——尼亚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认出正是刚才他在机场里捡起来递给那个男人的咖啡，早知如此就该把这个破烂扔了！！……
他再抬起头，寐罗已经一路小跑过来，朝尼亚点头哈腰地笑了，“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纯属巧合、纯属巧合！！……你的头不要紧吧？”
“你……我真不明白世界上怎么还有你这种人！”尼亚恨恨到，看着寐罗抢过自己手里的罐子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深刻感到骂人骂不出口真是种悲哀。
“怎么会没有？”寐罗转头朝他笑笑，“那我是什么？！”
两个人在那里互相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该走开还是继续站着。尼亚觉得就这么走掉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而寐罗似乎也觉得现在溜之大吉有点不道德。他想了想，朝尼亚再次露出灿烂的微笑——寐罗一直认为自己的笑容具有极大杀伤力和感染力，他只希望现在这个特点能帮上自己的忙：“那个，尼亚……是吧？我请你吃午餐好啦，你一定还没吃饭吧？？”
作者：貓貓愛 2007…6…17 15：56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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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来就是为了吃午餐！”尼亚咬牙切齿地说着，决定听从寐罗的建议。况且他给他的小费已经足够吃些中等价格的东西。怎么能便宜了这个家伙呢？他愤愤地想。
“哦，那么你同意了吗？”寐罗耸耸肩，“那你找个地方吧，别太贵就行。”
“为什么不？我该把你吃得一分不剩才对得起自己！”尼亚自顾自地朝前面走去，挑了一家价格不菲的法国餐厅。他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走了几步发觉后面没有人跟上来。尼亚回过头，看到寐罗站在门外对着华丽的招牌发呆。
他压下心里又冒出的怒火，在已经迎上来的侍应生面前硬生生转身出去。
“你不是要请我吃午饭吗？”尼亚推门出去，一脸阴沉地看着寐罗。
“哦……是这样没错，但是……”寐罗撇撇嘴，下巴朝旁边的招牌上几款菜品的价格扬了扬。“你这一顿午饭下来，我一早的努力都要化为泡影了。”
“那也跟我无关。既然你说过要请我吃午饭，还要顾忌花多少钱吗？？”尼亚冷哼一声，“再说你不觉得你这一上午做的事情不花多点钱实在是说不过去吗？”
“我？我做了什么？”寐罗瞪大眼睛看着尼亚，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我不过是跑去机场把你的手机还给你，把你们及时送回公司，只不过刚才扔咖啡罐的时候不巧砸到了你的头——当然如果你为此而不高兴的话，那也拿个罐子来砸我一下好了。”
尼亚再一次有想打人的冲动。
在他扭头而去的同时，手臂突然被寐罗一把拉住了。他甩了甩，没甩开。愤怒地望向后面那个仍然满脸笑容的男人，寐罗已经强拉着他大步流星地走进餐厅。“走吧，我请客。”
“……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你给我放手！！”尼亚喊道。
“哦，别这么大呼小叫的，尼亚。”寐罗非常自然地叫出他的名字，让尼亚轻微一愣。“在这么安静的餐厅里发怒实在是个罪过啊……来，坐这里吧。”他把尼亚按在角落里的座位上，自己则在对面坐下来。然后转头对旁边的侍应生说到，“来份最贵的套餐。”
“只要一份吗？”女孩子微笑着询问。
“没错，一份就够了。”
“哦，好的。那么需要什么酒水吗？”
“一罐啤酒。”寐罗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叼出一根。
“抱歉，这里不能吸烟，先生。”
“哦，是吗？”他有些不快地皱皱眉，拿下烟。“好吧，我知道了。”
尼亚看着对面支起下巴有些无所事事的男人，感到些微的不可思议。最贵的套餐——何止一上午，他这一天都算白干了。而他就这么甘心地被别人吃掉一天的薪水吗？？
“你看着我干什么？”寐罗挑挑眉毛，“怎么，不够吗？不够再要别的。”
“你不是嫌这里价格太贵吗？”尼亚反问。
“贵是贵，但是我觉得值得。”寐罗笑眯眯地说，“虽然我不在这里吃东西，但感受一下气氛也好。像你们这种人来这里吃饭应该是家常便饭吧？”
“偶尔而已，我们大多数都是在公司里解决。”尼亚暂时放下对那个男人的敌视，他已经生气生得有点疲倦了。在公司里一直绷紧的精神早已倦怠，他出来吃午餐只是想趁机放松一下自己而已。
“听起来工作很紧张的样子。”寐罗接过送来的啤酒，倒了半杯。“你喝酒吗？”
“不，我不喝酒。”尼亚揉了揉有些涨痛的太阳穴，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你怎么能喝酒呢？下午还要开车的不是吗？？”
“哦，没关系。那没关系！”寐罗摇摇头，“偶尔喝一点没关系，又不会醉。”
“如果计程车司机都是你这种想法那简直是没法管理交通问题了！”尼亚抢过寐罗手里的酒杯，“不想出事的话你最好少给我碰这类东西！放手！！”
“喂喂，我喝酒也碍你的事了吗？”寐罗大惊小怪地看着尼亚一脸严肃的表情，伸手想要夺回啤酒。“只是一点没关系的！啤酒酒精度很低……”
“正是因为你们这种该死的想法才会每天没完没了地发生车祸！！”尼亚忽然发怒了，他又拿过另外半罐啤酒，连手里的酒杯一起递回旁边侍应生的托盘里。“这个拿回去。”
“……你太过分了吧？！”寐罗终于有些发恼了。“你怎么这么蛮横不讲理？你吃你的，我喝我的，你管我怎么样？？不会喝酒就讨厌人喝酒吗？真是幼稚的酸葡萄心理！！”
“你才幼稚！”尼亚眼神冰冷地看着寐罗，“我没必要去讨厌什么会喝酒的男人。我只是讨厌你们这种心存侥幸的幼稚想法，作为一个普通公民，你的道德感太差劲了。”
寐罗一言不发地看着尼亚，冷笑一声。他起身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扔到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连声“再见”都没有。
『真是可恶到家的男人。』两个人同时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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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寐罗努力让自己把那个使人如此不快的男人扔到脑后。
『我真是跟自己过不去，请那个道貌岸然的混蛋吃饭还不如施舍乞丐。』他愤愤想着，一边查看剩下的零钱。『妈的！在那种地方吃饭简直就像抢钱一样，噎死他算了！』
他怒气冲冲地开始了下午的工作，以致好几个客人几乎要在半途下车——他们以为自己非常不幸地遇到了黑社会打劫的家伙，一度吓得不轻。寐罗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些人都是迫不及待地在停车后落荒而逃、甚至连找的钱都不要，感到非常困惑。直到他在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满脸阴沉才恍然大悟。自然而然地，他立刻迁怒于尼亚。都是因为那个混蛋！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寐罗回到家懒洋洋地爬上床，心里还在不停地为中午那顿午餐滴血。这么算下来，他真是太吃亏了——就算尼亚多给了他不少小费，他也搭进去足足一天的工钱。如果以后再遇到那个男人，一定要抢他个一分不剩。寐罗恨恨想着。
然而下一秒他又似乎看到尼亚冷笑着说，『作为一个普通公民，你的道德感真是太差劲了。』就算我有道德感也不必对你这种人展露出来！寐罗翻了个身，觉得都要散架了。大概生气过度也会让人感到疲累吧？？虽然在此之前没有这方面的体验……
他懒得洗澡，也懒得吃饭，就这么躺着沉沉睡了过去。
几天后，当寐罗即将把尼亚连同发生过的事全部从记忆里清除出去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本来接他电话就已经很不情愿，何况还是在半夜三更。寐罗揉着眼睛看看床头的夜光钟，三点一刻。他真恨不得把尼亚立刻从电话那边揪过来狠揍一通。
“我已经请你吃过饭了，你还想怎么样？！”寐罗口齿不清地朝话筒怒吼，“还是你又在哪里丢了电话？？那只能说明你人品太差劲了！！”
“好吧寐罗我跟你道歉，如果你因为那天的事情而生气。”那边尼亚的声音难得妥协，让寐罗的怒火小了一些。“只是我现在很需要你帮忙，我可以给你足够的补偿费。”
“……补偿费？别以为你有了钱就能为所欲为！妈的，因为有钱所以就能大半夜地把人吵醒还大言不惭地说给我多少多少钱吗？？你少做梦了！……”
“寐罗！我是真的有事求你，请你听我说一句好吗？？”尼亚打断他的抱怨，听到寐罗确实安静下来才再次开口，“我现在在市区外，找不到车回去……你可以来接我一下吗？”他说了自己所在的地点，然后等着寐罗的回答。
寐罗拎着电话本来昏昏欲睡，听到尼亚这么说的时候火气猛地窜了上来，“干吗？！我成了你的专车司机吗？？你自己不会走回来？！只是郊区而已，车程两个小时，你自己慢慢走也能走回来！！……行了我明天还要工作，没时间和你废话。就这样，再见！”
尼亚听到那边猛地传来很大的挂断声，对着话筒发了很久的呆才苦笑一声，轻轻放好。
车程两个小时？走回去？？……天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回去。早知会被抢得这么干净就不应该急着在半夜赶回去，即使在候机室待到早晨也好啊。被扔在这个荒凉得吓人的地方，前后没有一点人气，连一辆过路车都没有。当然尼亚也不是没想过走回去，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路痴，难免不会搞错方向。如果越走越远怎么办？？……
尼亚前后第几百次张望了一阵，只能拖着沉重的身体挑了个自认为应该是市区的方向慢吞吞朝前走去。他觉得自己应该庆幸还被留了一条命在，虽然不可避免地挨了顿揍。
寐罗不来也罢。他想，省得被那个家伙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笑到直不起腰。
尼亚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实在走不动了。他在路边坐下来，习惯性地按压着阵阵刺痛的太阳穴，感到要昏过去了。『不能昏倒在这里。』他咬着牙想，伸手到怀里找止痛片。还好那些强盗没把药一起抢走，尼亚吃了两片，蜷缩起身体闭上眼睛缓解神经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要昏迷的尼亚突然被什么人一把拉起。
他呆了呆，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寐罗那双猫一样的瞳孔，正研究性地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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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尼亚有些惊讶，他以为寐罗肯定不会来的。明明那个男人在电话里已经把自己拒绝得那么干脆——连一点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上车再说。”寐罗把他推到驾驶席旁边的座位上，然后自己从另一边上了车。
车厢里一片安静。他坐在那里系好安全带，没有急着开车，而是先点了根烟猛吸两口，沉默好一会儿才转头看着尼亚。“怎么了，你？……被抢了？？”
尼亚点点头，疲倦地闭上眼睛，仰头靠在座椅上。“很抱歉，这么晚还要打扰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非常乏累，一点都不像几天前朝寐罗瞪眼的那个高级职员。
“你知道就好。”寐罗冷哼着，眼睛投向车外。“怎么不叫别人？那个红头发的男人肯定会救火一样地赶来接你回去……就算我留了电话给你，也不是为了这种时候被叫出来！”
“……真的很抱歉，寐罗。”尼亚第一次当面叫他的名字，感觉有些不太习惯。“我的手机和钱包都被抢走了，身上只有几个硬币，所以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因为从来记不住别人的电话号码，只有口袋里你给我的纸条，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打电话给谁……”他勉强睁开眼睛，非常歉然地看着寐罗那张不屑一顾的侧脸。
寐罗瞪着车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扭过头，毫无预料地对上尼亚凝视着自己的灰色瞳孔，微微一愣。面前男人的一脸歉意让寐罗没办法再说出抱怨的话，何况电话号码的确是自己留下的。他摇摇头，把烟从车窗外扔出去，然后摇紧窗子。“算了，回去吧。”
“谢谢你，寐罗。”尼亚低声说。
寐罗开了一会儿，才想起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