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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染风尘-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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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轻痕把过他的脉,清楚他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稍有不慎,便要魂落黄泉。心底比谁人都要慌张无措,面上却只能强撑淡定。
“教主,他还有没有救,”师烟话语中带了哭音,“是不是师烟去迟了……”
“勿慌,”官轻痕冷静道,“锦鲤去拿救他命的东西,不久便会来到。趁此之前,本座要同你交代几件事。”
师烟挂著两道泪痕,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官轻痕在篝火旁慢慢坐下,把雅同心的头枕在自己双腿上,将他落在脸庞上的凌乱黑发拂开。
深深凝视著俊逸英朗的脸庞,手指无意识轻轻划过高挺鼻梁,划到紧抿不屈的薄唇上,出神的停留好久。
“教主……”
“待他续命後,你带他回归大雅,从此脱离莫谷教,再不准回来。”抬手制止大惊失色的少女,“本座并非刻意赶你出教,而是拯救奸细的这个罪名,必须有人承担。你只是教内无足轻重一名教徒,你的出走不会引起教内动荡或上下离心,这是为了莫谷,想必你亦能理解。”
“……”咬著唇,师烟不敢接话。
“若没有叛教觉悟,当日你也不会接过本座给你的避蛊丸──证明在教义与夏离间,你权衡再三,终究还是选择夏离。”
轻轻抚摸手心下略显冰凉的面部肌肤,官轻痕淡淡道:“本座实际与你同谋,身为一教之首,一言九鼎,坦荡无愧,本不该逃避共担此罪。然而本座尚有未履行的责任,一走了之,是对更多教众和前任教主的愧疚。”
“因此,本座对你的第二个要求是,无论夏离清醒後如何逼问,你要一口咬定,救他的人是你,你冒了九死一生的风险,把他从莫谷中成功救出。一切功劳都是你的,一个字也不准牵扯到本座身上。”
“……是,师烟明白。”教主有教主的义务,哪怕再如何情丝纠缠,刻骨铭心,也无法像自己这样说走就走的洒脱。
师烟忽然懂得了,给自己药丸时,教主的数次欲言又止。
“最後,……”官轻痕滞停好久,深思熟虑良久的话语只在舌尖打转,久久难於吐出。只是垂著首,目光一动不动凝望著雅同心;抚摸男子脸颊的手,慢慢移到自己藏於衣衫下那开始有了弧度的小腹上。
停顿有顷,才艰难道:
“本座希望你能与夏离成亲,至少,他能借由你,惦记起他曾经在莫谷……生活过的日子……”
唰的烧红脸颊,师烟一边慌乱摇头,一边申辩:“教主,夏离不会愿意同我成亲的,夏离心里唯有教主──”
官轻痕斩钉截铁道:“与其将他让给其他人,本座宁可成全你,因为你对他的真心,本座全数看在眼里,交给你,亦能放心。你俩……你俩若有子嗣,当令它远离战火,平安长大。”他说到“子嗣”二字时,身躯轻不可闻的颤了一下,师烟留意到教主放在小腹上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她诧异的想看个究竟,自家教主却住了口。稍微背过身去,阻挡了她的视线。
在气氛顿然凝固,两人各有心事的时候,锦鲤气喘吁吁出现在洞口,脸色极其难看。
他手里空空如也,没有寄命蛊。
“教主。”锦鲤挣扎著开口,“琉璃盏内属於夏离的那个寄命蛊,早已身亡,他……他当日不是用的自己心血滴浇蛊上,只怕用的是障眼法,插入的,是他护心蛊的血。”
*************
寄命蛊,教内只有四大护法和功勋显著的人才能享有的吊命之蛊,生死关头可以妙手回春,拯救与之连命的主人一口气息。
师烟惊疑未定,看向教主怀里的夏离,身为外族、资历尚浅的夏离竟然也有寄命蛊防身──教主对夏离的偏爱,不,不应说是偏爱,应说是,果然很早以前就情根深种了吧……?
锦鲤踏入洞中,心情犹如打翻五味瓶,说不上来是什麽滋味。
轻声道:“教主,他骗了我们。”
“从一开始,夏离就是心怀算计,存心不良加入莫谷。”少年生平第一次有了给彻底愚弄的感觉,“亏我们如此看重他,给他身份地位,留他後路,救他脱困……原来自始至终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夏离把真诚待他的我们,都看成是大雅铁蹄下必然的牺牲品──教主,值得吗,如此煞费苦心,救这个立场鲜明的中原男人?”
官轻痕好久不语,几番想开口说话,却给腹内剧烈震荡的胎息,活活逼了回去。
原本轻抚在小腹上的手,由於心情猛然受到冲击,变为死死攥住衣衫,脸色唰的变成惨白。
──夏离,夏离,你竟是从一开始,便与我步步算计,你到底算到了哪一步,又拿了多少筹码来算计?
──与我耳鬓厮磨,与我甜言蜜语,种种都是做戏……
“教主,我们不能放过他,夏离太过分了,他将莫谷看成可以玩弄股掌的戏谑之物麽……”
锦鲤还想再说,却发觉教主已双颊失去血色,身形摇摇欲坠。大惊之下住了口,在官轻痕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喘时,赶上前扶住教主微微後仰的身子。
一接到手,顿时觉得不对,眼角余光看见官轻痕由於身子後仰,而略微显形的腹部。
这下少年彻底懵了,教主身形清瘦颀长,骨架匀称修丽,怎会、怎会身上不见长肉,却唯独腹部有了凸出之感?
官轻痕抓住他手臂,急速喘了几口气,压抑声音:“稍後、本座再同你解释,呃……不要让师烟察觉。”
“锦鲤给教主渡真气。”心内焦灼,手掌按住官轻痕背部,就要传渡内力,官轻痕咬牙制止他,“去洞外把风,把师烟一同带出去。”
“可是……”心里顿时不安,难道教主要……
“本座腹中已有夏离骨肉,无法眼睁睁看孩子的父亲死在眼前。”清丽容颜染上一丝悲凉,官轻痕笑得分外苦涩,“锦鲤,如今他负不负我,都已经不重要。我会用自己那只寄命蛊,辅以全身修为,换取他一线生存之机。”
“自他离开莫谷,回返中原後,本座便与他终生不再相见。倘再见面,便是战火连绵,生死一决。”

第三十七章 诀别
人声消散,山洞复恢复宁静。篝火熊熊燃烧,分毫增添不了人心中暖意。
官轻痕抱著昏迷不醒的人,痴痴凝望火焰良久,思绪空白片刻。纷至沓来的情绪如走马灯,一一掠过心头,教这初尝情之一字滋味的苗疆教主,又悲、又怨;纵再想回复从前片叶不沾身的潇洒,终於还是无力抗拒,沦落到身不由己。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暗暗自嘲,官轻痕苦笑不已。心知怀中人伤势不能再拖,收敛心神,运起全身功力,缓慢注入软倒自己怀中的黑发男子体内。真气一丝一缕从他身上抽离,徐徐灌入雅同心四肢百骸,温暖的气息顷刻由五脏六腑传至冰凉指尖,眼见男子一点点恢复血色。
咬破手指,右手结印,画出几道诡异符印,半空飘荡一星淡绿光芒,缓缓朝官轻痕心口移去。官轻痕低头目视那点淡绿,突然间钻入自己心头,顿时一阵剧痛袭来,他身子一晃,“嗯……”
钻心的疼痛,猝不及防的漫卷而来,银白发男子身子簌簌发抖,痛得难以忍受,双手不自觉死死攥住衣袖,紧抿的唇瓣渗出一丝血丝。
那蛊在他心尖肆意汲取养料,毫不顾忌给主人带来的噬心痛楚。官轻痕额冒冷汗,秀美的眸子一片迷离,勉力撑持,不让自己因这骤然的疼痛失去意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他竭尽全力,抵抗寄命蛊在心间的噬咬折磨时,他腹中那个与寻常胎儿大为迥异的孩子,像感受到来自母体的痛楚一般,竟然惊惶的闹腾起来!
“啊──”对孩子的忽然起哄,毫无防备,官轻痕陡然一僵,失声低吟,“嗯、嗯啊……”
分明是还未成形的胎儿,居然像长齐了手脚一般,左冲右突,在他肚腹里折腾。一波波刺痛从腹下传递上来,官轻痕白了脸,咬住唇角的牙关又用上几分力。忍不住腹中那股翻滚的疼痛,抖抖索索:“呃,不,不要闹,……”
他此刻处境极其不利,一面给雅同心输送毕生功力,一面要承受寄命蛊噬心之痛;而他的胎儿,竟会挑这个危急时刻来凑热闹,折腾自己的爹亲!
──果然、是魔胎麽,男人逆天孕子,而且是为了敌方的王爷……
晶莹细汗,慢慢爬满雪白衣衫,润泽的唇瓣,早已给咬破到血肉模糊。
双重痛楚的煎熬下,官轻痕眼前阵阵发黑。他凭借著最後一丝力量,把吸饱心血的寄命蛊自心口处吸出,颤抖手指撬开雅同心嘴唇,用仅余真气把寄命蛊渡入他口中,分解融化到血脉中去。
勉力做完这些,已是体虚气空,而孩子犹自挣腾不休。官轻痕再熬不住腹中骚动,捂住微隆小腹,喘息著朝雅同心身上栽倒过去。
“哈、哈嗯……”
黑发男人的面色已由死白慢慢变为正常血色,呼吸也渐渐有了均匀、绵长之态。自鬼门关走一遭,终究还是给官轻痕拉了回来。
官轻痕倒在他身上,感受到从男人胸膛处传来温暖而有力的心跳,一如那几个夜晚,雅同心抱著他,两人寸缕不著的相互依偎,他从男人身上感受到的温柔情意……
肚中胎儿似乎给来自父亲的安全感安抚了下来,渐渐停止对爹亲的胡搅蛮缠。
官轻痕倚靠著男人臂弯,知道他已脱离险关,但还听不见自己说话,於是放心轻喃:“夏离,……雅同心,”手心按腹,低低问道,“若你我二人间,不是如此立场,你会为了我,为了我腹中孩儿,留下来吗?”
回应他的,自然只有沈默。
两人身子相贴,气息交错,缓缓吐息中,官轻痕有种两人已经融为一体的错觉。
他抓过雅同心宽厚手掌,放到自己微凸小腹上,露出一抹似苦笑似快慰的笑容:“你摸摸它。它长得很快,才一个月,已经有三个多月的力道和大小。大概再过两个月,就要呱呱落地。你猜它会是什麽模样,像你还是像我?”
“虽然我仍然不大清楚,这个孩子是如何在我腹中孕育,但它已是你我最後的纪念。哪怕为了怀念这段镜花水月的时光,我也甘愿赌注一场,再如何艰难亦要将它产下。”轻笑起来,“唯独希望,至少不要在战场上再与你相遇,莫让你见到我身怀六甲、却心狠手辣对待你国子民的样子……”
雅同心的黑发落了一缕下来,垂落在官轻痕颊边,如同两人曾在小屋中共处的那次一般,漆黑如墨的黑色长发,与剔透晶莹的银发勾连在一起。官轻痕想起上次自己是怎样微皱眉峰,手指轻挑著解开两人纠缠的发丝。
他痴痴凝视著鬓边互相缠绕的青丝,黑白相间,错落得分外美丽。看得太过专注,一时间,根本移不开眼神。
“我听说,你们中原有个习俗,夫妻若能同心结发,便可白首千年。”
喃喃细语,柔和声线里,满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情愫。指尖凝力,微一勾动,纠缠一处的发便翩然落下,飘飞入官轻痕手中。
官轻痕闭了眸,手心紧紧攥住那两缕轻柔若羽毛的发丝。
“趁此刻你未醒,我亦仍在梦中。便允我结发吧。”
恩爱两不疑,相要以终老。
**************
雅同心捂著阵阵剧痛的脑袋,眼冒金星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辆疾驰不停的马车内,旁边是焦急不安的师烟泫然欲泣的脸。
“我……没有死……?”
声音沙哑,喉咙干涩,像吃了满嘴的大漠风沙。雅同心忍不住呛咳,一边咳,一边吐出一些黑血来,胸口的窒闷感却是大大好转。
他记得自己在蛊罐中同漫天遍野罩上来的蛊虫拼死搏斗,护心蛊亦护在他身前搏命保他,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掌,给众多毒物咬得奄奄一息,再无力气。昏死过去前,他想著此生愧对雅少慕和南尧月了。
──岂知再度苏醒,他不仅没有在阎罗殿上,活动活动四肢,虽稍许僵硬,但仍能自主控制,体内也感觉不到毒素流转。竟然除了虚弱外,别无异状。
师烟一个猛子扑过来,抱住他大哭:“臭夏离,坏夏离,你昏了三天三夜终於醒了,我好担心,我好担心!”
“师烟,是你救的我?”
抬起疲弱的手,轻抚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女脑袋。
谨记著教主的交待,不许吐实;师烟一滞,埋著头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虚:“当、当然是我救你,不然还有谁!”
“又让你为我冒这麽大风险,如此牺牲,”雅同心歉意道,“夏离真是过意不去……”
“不用你过意不去,反正我做都做了,都是我甘愿的。”真正甘愿为你付出一切的那个人,笨夏离,你根本不知道……
觉得再给他说一两句,自己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师烟赶忙转移话题:“你现在感觉如何?力气恢复了麽?还有哪里不舒服?”
雅同心活动活动筋骨,有点余毒过後的疲软,大体还好。
“无妨,应是无碍了。师烟,我们现在是在何处?”
“回中原。”
“回中原?”大吃一惊,雅同心挣扎著就要起身,师烟猛力按住他,不准他乱动,“躺好啦!”
“这是在回大雅的路途上?”
“莫谷已经容不下你,不回大雅,难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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