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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众人喜迎少教主出关,庭中尽是美人与美酒。美人在酒池中戏酒,而喝酒的人在酒池外赏美人。
莺歌燕舞,好一个糜烂的场面。
小教主提着一把剑走了进来,红衣雪肤,众人竟看呆了,全然不觉手中的酒盏已经倾倒淌湿了衣襟。
他刚沐浴完,身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粉色,湿透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还未束起。
手中的剑光凛然,那人竟比剑还要冷上几分。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好一个美人,好一阵杀气。
小教主提着剑走到左右护法面前,沉声问道,教主呢?
左右护法相视了一眼从座上站起,而后左护法对小教主说,跟我来。
他们离开了酒会,悄然来到小教主闭关的石室前。小教主眼神微动,问道,他在里面?
右护法点了点头,在一侧的石壁上找到了一个机关,那机关开启的方法及其诡异。在打开之后,石门旁边愕然开出了一扇半人高的小门。
左右护法先行弯下腰走了进去,而小教主跟在了他们身后。
进了门之后便能直起腰杆,可惜暗道内漆黑无光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左护法娴熟地在墙上摸了一把,顿时整条暗道都亮了起来。
暗道内足有一丈宽,两侧每相隔五步远便有一盏灯,灯座是雕刻得惟妙惟肖的异鸟,而那灯便是被那异鸟叼在嘴中的。
暗道有些绕,走了许久才看到里边一扇雕着细致花纹的石门。
左护法推开那石门,而后恭敬地说了一声,教主。
教主便是待在了这里面,他背对着门伏在一口寒冰雕出的棺材上,问了一声,来了?
你说我五年内若是能打赢你,我便能离开。小教主从左护法身后走出,冷冷地说。
教主忽然笑了起来,我忽然后悔了,你就算是赢了我也不能离开,过来看看,也许看一眼你就不想走了。
看什么?小教主警惕地问道,他蹙着眉没有上前一步。
教主从那寒冰棺旁离开,而他站起的那一刻,小教主便看清了棺材里躺着的人。
那是他爹,是神医谷里能起死回生的谷主。
小教主瞪大了双目跑上前去,跪倒在了寒冰棺前,他艳丽至极的五官顿时变得冰冷无比,问道,我爹怎么了。
死了。教主说。
死了?这两字猝不及防地像一把利剑刺进了小教主的心头。
他逆天受孕怀上了你,在你上凌顶峰的第一年他便去了。教主阴阴笑了一声,又说,这么说来,还是你害死他的。
不可能。小教主说。
教主捏起他的下巴,眼神凶恶地说,但的确是你害死了他,所以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擎北教。
小教主双眼直直盯着寒冰棺里躺着的人,明明只像是睡着了一般,怎么就死了?他说道,你说谎。
对你,我不必费尽心思来说谎。教主嗤笑道。
小教主看得浑身都颤抖起来,他说,我不信,我要杀了你,定是你害死了我爹!
可是小教主还未拔剑,教主便将小教主手中的剑抽走了,那冰冷无情的剑锋就那么抹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用你的剑来取我性命,是我赎了我对你的罪,但你的罪却无处可赎,这一世必将在悔恨中度过。教主心想着,渐渐闭上了眼睛。
这样,你便再也离不开擎北教了。
后来江湖中传出了擎北教易主的消息,少教主接手了擎北教,而原教主死因无人得知。
自那日之后,小教主终于登上了教主之位,时常一袭红衣,外人传言其喜怒无常,行事狠辣无比。
传言当然并不属实。
而教主果真如前教主心中所想那般,再也离不开擎北教。
教主他躺在软榻上,身段妖娆的女子为他递来了一盏酒,他将那酒一饮而尽,心想着,罢了,那就做一个恶人随性而过吧,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久退江湖的擎北教将剑锋指向了整个江湖。
就在江湖中各门各派惶惶不安的时候,教主他觉得他似乎忘记了些什么,心里空空的,但究竟是忘了什么呢。
☆、十八岁的时候
鹅毛大雪飘摇而下,大片江山皆被冰雪封了个透,寒风习习,那股冰冷的劲似要穿进骨子里。
这一年,摇风派叛出武林盟,剑指抚岚水榭。他们将抚岚水榭围了个遍,众人皆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或许只有摇风派知道,他们本只想讨个说法,却被逼到绝境不得不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教主枕着一袭狐裘,手里捧着一碗温酒,他挑了挑眉,哦?摇风派,说起来本座幼时还造访过摇风派一回,江湖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我们何不去凑凑热闹?
教主当然不是说说而已,当天便带着两名黑衣人与两名随身婢女往抚岚水榭去了。
一路上就跟玩乐似的,狐裘小酒一样也没有落下。每到一个地方便会在那停留个半天,将那处有名的小吃零嘴都买了一些。
教主过得自在,婢女与那黑衣暗卫自然也乐得清闲。于是他们就这么吃吃喝喝地过了大半个月才到抚岚水榭。
城里的客栈几乎都是客满的,听掌柜说近日来了许多江湖中人,似乎都是往那什么抚岚水榭去的,更有些人竟将整间客栈都包了下来。
掌柜满脸抱歉地说着话,他也想将这么好看的客人留下来,可惜实在是挤不出空房间了。
教主表示理解,毕竟像他这样来凑热闹的还是占大多数,于是他带着婢女与暗卫在城中找了一圈,最后住在了城郊的一间客栈中。
婢女收拾好一切之后拿着药包去为教主熬药,走时带了整整一竹箱的药,算了算时间,应该也够用。
教主从上位之后便开始喝这药,从未停过,最长一次没有用药也仅隔了五日。隔一日不用药并没有什么关系,时间长了便会浑身虚弱无力,严重时还会咳出血来。
教主自知此事瞒不了多久,他便没有隐瞒,故而全教乃至江湖中有些人也听闻擎北教教主身患重病。
婢女在教主身边侍候了挺长一段时间,她心知教主畏寒,特地又在床榻上铺了两件狐裘。
教主躺在床上后仍然觉得有些凉,便叫婢女热碗酒来。
婢女将酒端来之后,细声说道,教主,奴婢这就去将手炉拿来。
教主小口小口地喝着酒,朝婢女脸上轻轻呼出了一口酒气,眉目微微弯着,说道,不必了,本座出去走走,不必跟来。说完他披上了一件狐裘,自顾自走了。
婢女答应了一声,眉目低敛乖顺。
江边的画船传来阵阵丝竹之音,酒色熏人,江面被盏盏花灯照得通亮,薄纱间有女子探出身来招揽恩客。
教主刚登上画船便有几位女子围了上来,那些个女子站在教主身边,那容貌皆被比得失色。
爷想要哪几位姑娘作陪呢?一女子问。
教主被狐裘微微挡着的唇微微勾了起来,眉目也随即弯了弯,说道,不必送姑娘过来,给我一坛你们这最好的酒。
教主品着酒,含笑地看着外边一位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被几位姑娘围着,那人面不改色地坐着一动不动的,似一尊雕像一般。教主心想,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白长得这么英俊了。
那人察觉到教主的目光,倏然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那一刻两人的眼神便对上了。
那人的面目有些似曾相识,这一幕也似曾发生过一般,教主回了那人一笑后便收回了目光,端起酒来小饮了一口。
教主是没有在看那人了,那人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教主,眼神淡淡的不含任何情欲,却很是专注。
武林盟如同被掏空的虫巢一般,外面看着光鲜无比,内里却腐朽不堪,盟中的掌权者已经许久没有换过了,如今落得个连盟主都没有的境地。
摇风派联合几个门派一起一举攻破了抚岚水榭,将几位武林盟的长老围困在了里面,整个场面混乱无比。
长老们在抚岚水榭中日子过得糜烂不堪,在被围困当天竟还与女子在房里嬉戏。
见者皆不禁感叹道,这江湖怕是要变天了。
长老们被劫持在抚岚水榭内,摇风派联合数派声讨长老恶行,要求除去这几人为武林除害,并要求更换武林盟掌权者,选出武林盟主。
不等盟中派人过来,那几位纵情声色的长老便被斩于刀下了,鲜血洒了一地,将铺了满地的白雪都染得殷红。
武林盟为给武林一个交代,不得不撤下了几位掌事,并声称下月便举行武林大会以招盟主。
教主站起身,狐裘未系从肩上滑了下去,婢女连忙上前为他将其系好了。
教主微微垂着眼眸,唇角勾了起来,有趣有趣,也不知盟主之位会落在谁家。
婢女抬头问道,教主希望那盟主之后会落在何家?
教主意味不明地看向面前众人,说道,你问太多了。嘴上这么说着,教主心里却想,或许是个武功高强的正直大侠吧,总之不会是我这般罪大恶极的人。
未来当上盟主的武功高强的正直大侠此时正在看着教主,眼神沉静得如同一潭深水,淡淡的,眼里却只有那么一个人。
在武林大会开始当天,教主也到了场,只不过他是来当一名看客的。
他坐在楼上远远地朝下看去,只稍一垂眸便可将场中幕幕看得清晰。
在十余场过后,一位劲装男子踏着轻功如蹑云逐月一般落在了场中,只稍一抬臂,那把剑便抵住了来者的攻击。
男子武功极高,并且像是暗藏了几层内力一般,并没有全然使出。
教主不由地被那武功给吸引住了,将手中的酒放回了桌上,只顾着朝那男子看去了。
男子有时所使的招数及其简单,却能轻易化解对方的招式,并使对方速速落于不利之境。
教主先是认出了这人便是当日在画船上所遇到的木头般的男子,后不由愣住了。
他愣住是因为他认出了这剑招,分明是当年在凌顶峰上大师兄所练的剑招。他觉得那人长相熟悉,是因为那便是他的大师兄啊,这怎能忘记。
大师兄变了许多,五官深刻英俊,那剑眉星目如同画中人物一般,这可惜神情未免太过于淡漠了。
教主不由想起大师兄在画船上那雷打不动的严肃模样,扑哧笑出了声。
跟在他身边的婢女伸手为他将卷在颈部的一角狐裘翻了出来,随口说道,教主怎这般欢喜?
教主微微挑起的眼尾如同狐狸一般,他心情犹好地说,看见了一位友人。
这回又是夜晚,夜色沉寂如墨。
教主拎着一坛酒打开了大师兄的窗。
美人嘴边噙着笑,细瘦的下巴尖被裹在了狐裘中,连声音都似乎含着笑一般,师兄,上次竟未认出你来,这回我来领罪了。
大师兄本握剑的手缓缓松了开,一时间看呆了。
怎么,不欢迎我?教主从窗外跳进了房里,将那坛酒放在了桌上,尔后拍开了封泥,就如同多年前一般。
酒香从坛里飘出,浓郁热烈的味道蹿到了房里的每一个角落里。
大师兄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他道,怎会不欢迎。
教主将酒倒了出来,将那酒觞递给了大师兄,凤眼微微挑起有些勾人,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桂花酿了,你也不必说我喝不了酒,这回我可是特地来找你喝酒的。
大师兄接过酒,无意中触到了教主冰冷的手指,心下一惊,眼神从教主的脸上移了开,尔后他看到教主那葱白的五指也是白得如雪一般。他运起内力将手中的酒热了热与教主手中冰冷的酒对调了一下,沉声说道,你用这杯。
教主一愣,随即笑道,好。
大师兄喝着酒,低声说道,不知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教主垂下眼,嘴角弧度不变,道,逍遥自在。
两人相对无言,推杯换盏地将一大坛酒几近饮尽。
杯中酒已见底,大师兄将酒杯放下,说道,酒快喝完了。
教主说,喝完这最后一杯我便要走了。说完他提起酒坛将坛中所剩不多的酒倾倒进两人杯中。
大师兄将那酒一饮而尽,酒刚入腹便觉一阵晕厥,不过多时便倒在桌上失去了意识。
教主将袖中暗藏的粉末抖落在地,解下身上的狐裘披在了大师兄身上,而后倾下身轻轻地将唇贴在了大师兄唇角边。
在教主离开后,那原本失去了意识的人却睁开了眼。
他抬手拢了拢身上仍带着教主温度的狐裘,然后将手移到了唇角边,一声叹息。
后来大师兄登上了盟主之位,武林盟又复以前繁盛之貌。
擎北教近年的动静越来越大,竟意图染指内疆武林。大师兄在着手调查时得知,擎北教现任教主原名风枕秋。
☆、十九岁的时候
窗外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连徐徐吹来的风都放着卷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