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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带着嚣张的气焰离去。
留下一屋子的士兵。
沈尚冷着一张脸,开口:“淑妃与侍卫私通已是证据确凿,来人,把淑妃和皇子拿下,压入天牢。”
秦雨诗却骤然站起身来,冷冷呵斥道:“不用你们动手,我们自己走。”
说罢从胡公公手中拽过文秦,温柔地揉了揉文秦受伤的手指,笑着说:“秦儿跟母妃走。”
文秦点了点头,随后又侧头看了看沈尚,那目光有些迷茫……还有淡淡的疏离。
天牢比想象中的还要阴暗。
漆黑的牢房中,秦雨诗紧紧抱着文秦,呼吸略微有些不稳,只是文秦察觉不到。
文秦安静地握着秦雨诗冰凉的手,开口问:“母妃……我真的不是父皇的孩子吗?”
秦雨诗听了这话,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母妃倒真的希望……你不是他的孩子……”
文秦听出了那语气中的痛苦与挣扎,微微仰头,月光照亮了母妃的半边脸颊,以往冷漠坚毅的表情这一刻竟然有些不愿示人的脆弱。
下一刻,秦雨诗倒是笑了笑,有些追忆地讲起了往事。
“秦儿……这些年,母妃从未对别人讲过这些话……可是今日,却想说给你听……”
文秦点了点头,窝在秦雨诗的怀中。
想了许久,秦雨诗才开口:“……那年……我十八岁,已经是晚嫁的年纪,却不满家中安排的亲事,负气出走。仗着我是秦氏一族的掌上明珠,抛下身后的一团糟乱,去了向往已久的东极山。”
“在闺阁的时候就已听闻,东极山的朝阳落日是全天下最美的……那是我那些日子最美好的幻想,只想有朝一日能亲眼得见。”
“而那一日……我不光见到了最美的朝阳落日……还见到了一个让我动心的男子。”
“猝不及防地就那么撞入了我的视线,不同平素所见的那些王孙贵胄,他脸上挂着温润儒雅的笑意……”
说到这里,秦雨诗笑了一笑:“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文秦能够想象出那一副景象,俊雅的男子与妙龄的少女初见在朝日的美景之下,那场景,无法言喻……
继续开口,秦雨诗的语气里满是怀念,那是她最自在耀眼的年华,教她如何不怀念。
“那些日子我留在东极山下的小镇,我与他相谈甚欢,颇有相逢恨晚的感慨,那时我便觉得……那就是爱情了罢……”
文秦听出母妃口中黯然下来的情绪,知道之后发生的一切,才是母妃最耿耿于怀的。
“他向我许下誓言,许我一生一世……他说他要同师门辞别,同我一起回到家中……与我约定了日子……”
“只是那一日……没等来他……却等来了年轻气盛的文崇……”
父皇对于母妃的一见钟情,无往知道,却不曾知晓这一桩往事。
“文崇对我倒是以礼相待,只是我等人不到,满心焦急,又如何能与他说笑下去,我匆匆离去,却不想这一次的相遇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本想当日便找去他的师门,又怕是他临时有变,贸然前去不好,只好先按捺下心急等待……没想到这一等,我却等来一道圣旨……”
“爹娘带着圣旨满心欢喜找来,竟是文崇下了旨意要纳我为妃子,我虽然平素安静,却是倔强的心性,不然也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只是这是圣旨……纵然我抗旨不尊,还有他文崇以族人性命要挟……”
文秦安静地听着,听着母妃变得痛苦,还有略微不稳的呼吸。
“我的爱恋和自由都被文崇打碎……他把我困于深宫之中……我恨他……可是他却对我那样好……”
文秦握紧了母妃颤抖的手,传递过去些微的温度,想让她安心。
秦雨诗苦笑着继续说道:“这话我只说一遍……因为我怕我再没机会说了……”
“……我也爱他……我明白当初年少的爱恋,不过是对于感情的懵懂……我爱他……可是明白的太晚……”
父皇再爱母妃,也有后宫佳丽三千,母妃的感情最纯净直接,容不得一丝杂质,而这么多年的恨,更是让她无法释然。
文秦知道母妃的倔强,纵使爱上了父皇,她也不会放下一丝防备,那是她最后的骄傲。
“我以为,就这样一辈子也好……可是他却疑我……宁愿相信别人的诬陷……”
秦雨诗的声音并不激愤,只是那里的苍凉之意,却心冷了。
文秦不懂,看着母妃的疲惫心痛,不解为何要因执着倔强让自己如此痛苦。
母妃却不再讲下去,只是紧紧抱紧了他,换了个舒服的位置。
望向牢狱那四方的天窗,窗外是漆黑的夜,清冷的月光。
秦雨诗陷入回忆,面容柔和地像还未出阁前的少女,声音里满是缅怀:“真想再看一遍……那东极山的朝阳日落,那美景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文秦总觉得心中不安,抬头看去,却被母妃嘴角溢出的血迹吓了一跳。
“母妃!”
秦雨诗苦笑着:“那贱人早就给我下了毒药,这一路下来……母妃也压不住这毒性了。”
文秦终于知道心中不安何在,原来母妃为他讲出这些往事,不过是因为再也没有机会了,她一个人藏在心中这么多年,怨也好爱也好,都只有自己知晓,太过寂寞……
文秦的眼眶中升腾起氤氲的水汽,没了平素的镇静:“母妃,那你为何不在刚刚告诉父皇。”
秦雨诗笑了笑:“我早就习惯……不再向他说些什么了,况且……这毒是没有解药的。”
文秦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秦雨诗温柔地为他拭去。
“秦儿,母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母妃被这深宫困了半辈子,不想你也被困在这里……抛开过去,去开始重新的生活……”
说罢,将文秦搂入怀中,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似在怀念这最后的片刻……
有血滴落到衣襟,文秦抬头看去,却发现颊畔抵上了一把冰冷的匕首。
那是秦雨诗暗藏的匕首,那执着匕首的手在颤抖,声音里浓重的哀伤和痛苦:“你这张脸……太过像我……毁了它……离开这里……”
匕首就像之前割开手指的那把一样,泛着清冷的寒光,无往没有害怕,任由锥心的痛在脸颊上蔓延。
母妃唇角的血液滴落在脸颊,混入自己的血液,分辨不出……
一刀还未划完,秦雨诗便失了力气倒在草席之上……
试着抬起手想要摸摸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却已经抬不起来手臂……
文秦读懂了母妃眼中的不舍……于是他笑着裂开了嘴,示意自己会过的很好。
最后……秦雨诗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此生虽不完满,却也有憾无悔……
…………
无往倏地从梦中醒来,脸颊上冰凉,伸出手摸去,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信赖 理解
〃沈尚曾与无往分析过归国之后的困难,无往已经做好了打算,却不想,现实更加艰难。
文崇除了无往之外,还有五个孩子。
大皇子文清,二皇子文连,小皇子文勋,大公主文芸,小公主文琉璃。
小皇子因是良妃所生,宠爱皆失,而大皇子和二皇子素有野心,司虚国在整片大陆的七个国家中,排在第二位,国富民强,土地丰饶,谁不想据为己有。原本无往不归国,他们二人之中必有一人登基,平素里便互相敌对的二人早在宫中安插了不少眼线互相监视。
无往回宫的夜里,无论再如何低调隐秘,都被两位皇子的眼线得知。
文崇知道两位皇子的野心,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
只是文崇认定无往是自己的孩子,别人却不这么以为。
龙形胎记被毁,面容也残损,还是被意图谋反的沈家之人带回,又如何能让两位皇子咽下心中怨气。
这一日文崇刚上了早朝,二皇子文连便按捺不住,前来偏殿挑衅。
无往正在向沈尚了解如今国中的势力分布。
门外有公公的阻拦声,却丝毫不起作用。
“哎哟,我的二皇子哎,这没皇上的吩咐,您真的不能进去。”
“让开!给我把这狗奴才拉到一边。”
“是。”有侍卫兵械的声音,随后门被踹开。
无往冷眼扫过去,让文连竟有些怯场,可是想了想自己身后的护卫,便有了底气,直起身来。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不过凭这逆臣之子保荐,便想一口咬定自己是司虚国的皇子,你这是做梦!”
一旁的沈尚笑着走向文连,看似尊卑却姿态随意地开口:“二皇子许久未见,还是如此不懂宫中礼节。”
文连知道沈尚的厉害,立刻倒退了两步,一旁的两个护卫马上护在身前。
“沈尚,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替父皇除了沈家,就什么都不怕,父皇还不是照样把你发配边疆!如果查出这个皇子是假冒的,就没人保得了你!”
无往本想当做耳旁风听过,却被话中那一句弄得微微一愣,沈尚……除了沈家?
沈尚微微侧头看了看无往,发现无往的脸上并无喜怒表现,想来也没注意听,便放下心来,脸上的笑意更浓:“我一人无牵无挂,如果有些尊贵之人陪衬着,即便去了阎王殿,又何尝不可?”
文连听出沈尚笑语中的威胁,竟然一瞬间方寸大乱。
无往冷笑:“司虚国皇子如此有头无脑,不留在府中暗自谋划如何除了我,却来这里嚣张叫板,想来两位皇子争斗如此之久还未分出高下,都是草包无用之辈。”
“你!……”文连气的不能言语,却被身后跑来的小厮打断。
“爷,皇上那边要下早朝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恨恨地一甩衣袖,文连虽然胆怯,却还是撂下狠话:“就让你先多活两天,早晚有你好看。”
这一番交阵,虽然是文连败下阵去,但是无往还是无法放松。
那两位皇子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可是那身后支持的势力,都不容小觑。
沈尚关好房门,摊开桌上卷轴,还想继续讲解下去,却见无往侧了头,一双漆黑的眼眸淡淡地注视着自己。
沉默蔓延,最终无往还是什么都没问,如今二人之间,也只剩利用关系,多问又有何用。
是夜,文崇邀着无往一起用膳,沈尚却带着令牌出了宫,有些事情,只能他来出面。
无往安静地看着父皇为他添菜,一脸的慈爱。
无往默默吃着饭,这亲情,曾是无往幼年最迫切期盼的,看着文崇四十壮年却已经不满沧桑地脸庞,回想起那夜他决然的转身,说心不冷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一刻,又有些温暖。
在其他兄弟质疑自己陷害自己的时候,他的父皇却相信他,护他周全。
怀中玉坠是离天亲手交还给他的,无往原本只想借助司虚国的兵力牵制元卿九。
如今……却有些其他的东西在萌生。
无往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淡淡开口:“父皇不怕我是个骗子?”
文崇听了这话,脸色忽然黯淡下来,有些伤痛:“我疑心过一次,失去了雨诗,这一次,我不会再疑心……”
无往听着这话,有感动,却无法安心。
文崇继续说:“况且……你同雨诗长得那么相像,沈尚他又如此力保你……”
“父皇很信任沈尚?”
无往有些试探地问出口。对于沈尚的疑问,去问沈尚?无往没有想过,况且沈尚有心瞒他,是不会说的,但不代表他不能问别人。
文崇叹了口气:“别人可能会骗我,但是沈尚不会……我能看出秦儿你与沈尚之间的隔阂,只是沈尚对于害死你母妃令你失踪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不惜出卖血亲害的沈家灭族,他其实很痛苦……虽然沈家是罪有应得,可是他仍旧一面承受着害死族人的罪孽,一面承受害你生死未卜的折磨……”
“我放他远走,只是想着远离皇城后,他能够看开,可是他仍旧无法释怀……这一次他回来时脸上释然的笑意,让我明白他是真的找到你了……”
无往有些茫然地看着桌上的美食,目光却透过那里,不知望向何方。
夜里沈尚没有回来,第二日清晨,无往才见到他的人。
沈尚脸上挂着连夜奔忙的疲惫,却在看到他的一刻露出一抹开心的笑意。
“这么早就醒了?何不多睡一会儿,不过既然醒了也好,我这里又探查出一些消息,正好与你商讨。”
无往却面色复杂地看着沈尚,缓缓开口:“你不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