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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笑的这般苦涩……”
鹅黄身影映入眼帘,我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是轻声叹息,轻摇着头却不说话。那人见了,却是皱了下眉头,抿起了嘴巴,急急放下了手中的物件,来到我的身旁。一双无骨白皙的修长手掌抚上我的手背,好听的声音已经急切开口道:“你……又在瞎想着些什么?”
抬起头,对上的却是那人好看的眉眼,皱的让人心疼。
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摸上那人的额头,轻抚眉头,才笑道:“怎的自我醒来,连想些东西都要你们管来管去。”好笑的开口,此时似乎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已不再是过去的自己,失去了武功,自己只能靠着眼前的人活着。
废物……
恐怕只是拖累……
却怎么也不敢想,这之后又会怎样……
那人看着我,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渐渐皱起,我急忙按住,急道:“别皱了,我什么都没想,不过是闲来没事做而已。”
片刻的沉默,那人轻咬着嘴唇,我却急急的将手探去,示意他莫要如此。他却抿着嘴,不肯松口,我无奈只好叹气,这声叹气却恰到好处,让他急忙松了口。
“你莫要叹气,你也知道自己身子最是忌气。”
他急切安抚,我却只是心间苦笑。
恐怕自己连个废物都不如吧……
只是此番心思却不愿眼前这人知道,唯有浅笑,捋着对方掺染了白发的青丝,淡然道:“这头青丝却是因我变成了这般……”
心思辗转,我话到此处,却是再也说不下去,抿起了嘴,眼睛微微发热,却是半滴泪也流不出,那逆天的修为早将七情六尽数逆转,如何还能为此哭泣……
想说对不起,却是不能成语。
那人也是看出了我的尴尬,我的无助,他急急站起身,却按住了我也想起来的身子,只听他说道:“你这人总是这般多样心思,我去叫人过来。”
我张嘴唤,却被对方微红眼眶,满眼哀怨的神态定在当场。
唯有无可奈何,眼看着那人一溜烟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那人身后跟来了另外两人,天青色长衫的儒者以及黑色长袍的武者。三人直直走来,却不肯在我身旁落座,满脸严肃,紧盯着我。
我唯有干笑,摸摸脸颊,却不见三人缓和气氛,只好陪笑道:“怎么都过来了,我不过是……”
“想些有的没有的,不是么?”天青色的身影截断了我的话,一向平静的脸上有着明显的责怪与不赞同。
我暗自吐舌,笑道:“怎么会,轻侯,你莫听凤宁胡说,他就是爱夸大。”转头看到鹅黄身影已经竖起了眉毛,我轻笑着,低下了头。
头顶上传来了“啧”的一声,接着身旁感到一阵压力,再抬头却看到黑色身影坐了下来,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那一霎那,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在瘦弱无助的儿时,只有彼此相依为命的日子,那个人就是这般,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这般在自己身旁。
尽管之后发生了太多,多到一切都物是人非,可是如今这样的眼神仍旧跟在自己身旁,不离不弃。
看着对方,我感到鼻翼间一阵酸涩,那许久不曾宣泄的感情似乎在叫嚣着,想要爆发。
手被轻轻握住,温热的感觉一如当年那个天寒地冻的日子,那人将自己冰冷的手握住,不停的安慰着。
嘴颤抖着想要叫出对方的名字,却是对方抢了先机,开口说道:“轻尘,你想的太多了。”
只是沉稳的一句话,我却觉得无法反驳。
泪水一下子溃堤而出,留了满脸,在为这七年的寂寞找着宣泄的出口。
“已经……已经七年了……”
我不能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我不能理解。
“我好怕……好怕如果醒来见不到你们怎么办……”
“可是,如果见到了,我却觉得好痛苦……”
“这七年……这七年我该怎样去补偿……”
我泣不成声……
抬起头,泪眼婆娑间是凤宁花白的头发,模糊视线中是轻侯细瘦的身体,在转过头,为我擦掉眼泪的是却依旧是当初那只大手,牵着我,说不会松开的手。
只是,那人眼角的纹路却让我明白,这七年的日子,没有人好过……除了我。
不知外界的一切,沉睡了的我,也许不会再醒来的我。
只要想到如果他们任何一个让我如此等了七年,我也许会疯掉。
可是我却残忍的让他们等了七年……
“为什么……”
手紧紧的抓着炎华的衣服,苍白的手指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因为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伸手摸着我的头,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望进炎华的眼瞳,看到不是自己,却是那人对我的一往情深。
“因为你太怕寂寞了,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在你会怎样……”转过头看着认真而柔和的轻侯,从来不给我压力,甚至事事顺从的他,如今跪在我腿旁,握住我另一只手,轻轻吻着,低声诉说。
我模糊了眼睛,却模糊不了他的深情。
“如果不在你身边,我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归处。”从背后抱紧我,带着微微的颤抖,凤宁这个孩子从来都是如此,不离不弃。无论我做了什么,在他的眼中,心底都是最初的那个我吧。
被这样的搂抱着,安慰着,我却只想哭……
不能停止的哭泣……
“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些。”轻侯安慰着我。
我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凤宁的怀中,夹杂着哭声,却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恨我么?”
怕得到回答,我不敢抬头。
却听到背后的叹息,是炎华说道:“恨,怎么能不恨呢。你可知我醒来,知道你做的安排,比起那个时候被你强行逼迫的时候更加恨你。”咬牙切齿的声音却在最后化作了无奈的叹息,“可是你知道么?如果你可以醒来,我宁可忘记一切,什么都不要,哪怕要我从此一睡不醒都好,只求你可以醒来。”
我哽咽着,却不敢抬头,我怕看到那双眼中的泪意,那是我这一生都无法承受的。
“恨着你,却更恨着不能在你身旁的自己……”叹息声中是轻侯轻颤的声音,那饱含着悔意的声音,夹杂着压抑着的哭声,“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希望是自己睡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我日日祈祷,恨你,却更恨着自己。”
我猛然抬起头,看着他。
“不要恨自己,不是你的错。”
伸手拉住轻侯的衣摆,我祈求着他的原谅,却不敢去看旁边微微颤抖的凤宁,于是轻轻错开了身体,让出了那个怀抱。
却在下一秒,被那人狠狠的拉入了怀中,来不急反应,脖颈便感到了湿热的液体留下,接着是呜咽的声音。那个人不知道如何开口,却将所有的悔意和痛苦倾泻在这泪水中……
原来我所造成的伤害是这样的大……
那么,该如何补偿呢……
沉寂的气氛,只有凤宁的抽泣声。
我们静静的坐着,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直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耶?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进来的人一身白色貂皮袄,精细的眉眼倾国倾城。
我看着他,脸上仍有着哭过的红晕,有些尴尬,低低叫了声“千寻。”
凤宁也是急急的擦掉了眼泪,扭过头不肯抬头。
门口的千寻却是看看我们四人,忽然“啧”了一声,走到我面前,不文雅的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调笑道:“怎么,轻轻可是想我了?”
那故意摆出的地痞模样,却是一张绝美面容,怎么都觉得好笑。我看着“扑哧”一声笑出,再看看轻侯和炎华,两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我也学着那人“啧”了一声,甩开那人的手,嗤笑道:“谁要想你……”
千寻听着,却是眉头一竖,便叫道:“怎么可以这样,你们几个日日在一起,我却要东奔西跑的。”
我摇头道:“那也是没办法啊,谁叫幽火教不能无主呢。”
千寻瞪大了眼睛,跳到我面前,叫道:“明明现在你是教主,每每却叫我出去收拾烂摊子,你却在此逍遥自在。”
我无辜开口道:“此番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你本就是他们的教主,更何况……”更何况这七年,我确实没有办法。
只是这话却不知当如何开口,于是面上露出了为难表情。
千寻却是点着我的鼻子,笑道:“你啊,这七年间好好休息了够,如今可是觉得睡够了,该起了?”他斜挑着眼皮,好似我只是普通贪睡孩童一般。
我笑着点头,此时才发现众人已经离开。
想想也是,一月前我醒来,这人便是守在身旁,半月前却是神秘离开,说是处理教务,可是我知道这七年间,他不曾离开过这座山,他们四人都是这般,不辞辛劳的陪着我守在这不见天日的暗地中。
千寻如今回来,那些人体贴的让他单独陪我。
我垂下眼睑,低声道:“我想着,若是你们当中一人如我这般,而我却如你们这般,想我定会疯了。”苦笑不已,我止住千寻的话,接着说道:“也因此,如今醒来,却不知道该如何补偿……我所犯下的过错。”
千寻听了刮了下我的鼻子,待我抬头看他时,他才说道:“想这些还不简单么?”
我疑惑望去。
他说道:“你如若真心想要补偿,便补偿我们这七年来,日日思念,却不得见的痛苦吧。”
“嗯……”
“你我自当还有大半生要过,时间长久,还怕你偿还不了么?”
我看着他,静静等待。
千寻咳了一声,伸手搂过我,说道:“你日后时时陪在我们身旁就好。”
我听着,“扑哧”笑道:“分明是你们陪我,不然如今早该儿孙满堂……”
“那是段不可能的。”千寻紧了手里的力道,严肃说道:“自从遇见你,我便断了这份心意,即使你不能醒来,我也不会娶妻生子。那样,倒不如随你而去……”
我皱起眉头,不再说话。
他看着我,终是慢慢说道:“我是如此,那三人也是这般,所以你无须多想过去,倒是不如想想以后。”
“以后?”
“是啊,以后该是如何是好。”他说着,笑弯了眼,一脸神秘。
我却是摸不着头脑,全然不知。
随风而逝 秋色(下)
之后几日,那四人倒是神神秘秘,不知私下搞些什么勾当,只不过那四人却是留了心,总有一人陪在我身旁,防止我想东想西。
到了晚间,更是变本加厉,不知节制。
如此一来,我日间也只想休息,全然不作他想。
只是这一夜,炎华却是极其温柔小心,也不过一次,便哄着我睡了。次日天还未亮,我便被一阵摇晃惊醒,眨动着酸涩的眼睛,看着一旁将我搂在怀里的炎华。
只听他说道:“醒了?天还早,再睡下吧。”
我了嘴唇,刚想说话,又是一个颠簸。我皱起眉头,低哑着嗓子问道:“我们要去哪?”
那熟悉的颠簸让我知道自己在马车上,这般焦急,不知是否出了什么急事。只是似我这般,远离尘世,实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得睁开了眼睛,幽幽的看着炎华。
炎华“啧”的一声,低笑道:“去把你卖掉。”
我皱起了眉头,撇着嘴。
炎华将我搂紧了几分,用鼻子蹭着我,问道:“害怕么?”
我反手搂住他,将脸埋在他脖颈间,问道:“你会离开我么?”
炎华低笑出声,在我的脖间轻咬了一口,说道:“不会,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我浅浅的笑开,又搂紧了他,摇着头说道:“那我也不怕。”
许是头发搔的他发痒,炎华搂着我的手一紧,便说道:“你醒了,可还想睡?”
我仰起头,眨动着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炎华低声浅笑,将我重新搂入他怀里,掰开双腿,他吻上我的颈窝,低声说道:“既是醒了,我们便做些其他的,也好打发此等漫漫长夜。”
等不及我的反驳,他灵巧的舌头便已经将我绵密缠住,纠缠不清……
又是几日过去……
我靠坐在门廊旁,头顶上房檐遮住了毒辣日头。
屋前挂满了红色灯笼,旁边的小屋中,一名大婶抱着她的小儿子,走了出来。
大婶身后,凤宁一身鹅黄长褂,外面是件镶着金线的黑色马甲,头上一根金凤乌钗,将头发束起。
他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