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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卓二十年来在意的不是我。
他的只为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也不是为我。
“停,停,别再想下去了。”
既然你进入了这个身体,你就是司马超群。
那、如果,卓卓发现我不是……
我仗着他们之间二十年的感情,欺骗卓卓与我厮守,如果有朝一日,卓卓发现了,那会怎么样?
“别再想了。”我警告自己。
我乐颠颠回到自己的小院,见到吴婉甚至还打了个招呼,拉开门,呈大字状躺倒在我的大床上,我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照理来说,杨坚死了,丢脸的应该是我,我没去找朱猛出气,朱猛反而要来找我的茬——难道他特别小心眼?
不可能啊,在卓卓口中,朱猛是条胸襟广阔的汉子。
难道——我不能不这么想——卓卓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
接着,我想到了蝶舞。小高喜欢的那个神秘女人,蝶舞。也是朱猛最爱的女人,蝶舞。
一个可怕的计谋在我脑海中成形。
蝶舞和卓卓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蝶舞只听卓卓的,她从朱猛身边跑出来,为了干扰小高与我决斗的状态,不惜把自己的身子交给小高,然后,决斗前夜干脆利落地踹掉他。
蝶舞为什么这么听话?
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难道蝶舞是卓卓派到朱猛身边的间谍?一派派了十几年?可是,十几年前朱猛和司马超群一样,都是一文不名的路人甲,卓卓再怎么神机妙算,也不可能算到十几年后会有这么一场冲突。
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我的胳膊,吴婉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相公,你遇到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这么难为自己,我看着也难受。”
《就是二》的七 (2787字)
小烛莹莹,她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全无那一夜的歇斯底里。
“相公,陪我喝一杯吧。”她略带伤感地拿过白玉酒盅,为我们两个失意人倒满了两盏琉璃杯。
我接过酒杯,二话不说,喝了一杯。
这酒倒不浓,反而带着丝丝甜味。
我一笑:“这么甜的酒怎么能醉呢?”
吴婉也一笑:“酒不醉人人自醉,相公,你到底有什么烦恼事,不妨说一说,只把我当做你的朋友、你的兄弟,好不好?”
她这样的话令我眼中发热,身上也放松了些,我摇摇头:“没什么,都是我对不起你。”
吴婉清丽温和的眸子在烛光中莹莹欲语:“既然相公不想说,那可听我说几句么?”
我恨不能多做点事,弥补我对她的亏欠,立刻点头。
吴婉低头一笑,纤纤玉指拈过酒盅,又满了两杯:“相公,我与你也有十一年的夫妻缘了,大儿已经九岁,小儿尚不能下地走路……”
她眼中满满都是为人母的慈爱,我看了不禁心酸。
“相公初时也事务缠身,一年中能有十一个半月在江湖上奔波。相公当年说,定要为我母子谋一方存身之地,虽然江湖凶险,高手如云,相公总是有十成的自信,一定能脱颖而出,跻身于武林第一流高手之中。”
吴婉的话,如刀刻在我心上,一剜一剜都是血,司马超群当年一定很爱很爱她和孩子们,他一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而我……
“罢了,这些陈年旧事,说出来倒显得我小家子气,其实我真的不奢求什么,只要相公好好待孩子们,我就算——”
我一扬手,止住吴婉的话,我根本不敢看她,闷声说:“我会好好待孩子们的。”
吴婉淡淡一笑:“相公,请进酒。”
我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浅浅一湾红光浮在液体表面,我从来没见过这样颜色的酒,于是停顿了一下。
吴婉在旁柔声劝:“相公,请进酒。”
我不禁哂笑自己多疑,吴婉怎么会害司马超群呢?于是端起酒杯,一仰而尽。甜中似乎还带着微微的苦涩。
这股温和的火很快烧遍全身,我揉了揉眼睛,凝神看向吴婉,朦胧烛光中,她两靥如生桃花,杏眼中含着袅袅柔情,嘴唇更红得可怕。
“唔……”我退开,一屁股坐在地上,茫然看着她,“你下药?”
她袅袅亭亭站起身,逼向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相公,若不是药物助兴,你怕是不行了吧?”
我狠狠捶地,试图用手上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你怎么能这样!”
一股燥热向下冲去,我的身体起了变化,我深吸了口气,试图让心中的闷火平息下去。
“相公,”吴婉期期艾艾凑近我,“你不要婉儿了吗?孩子,你也不要了吗?婉儿和孩子没有你就活不下去啊。”
她噙泪的眼睛,此刻在我看来却如洪水猛兽一般,我吃力地退后,摸索到床脚,摇摇晃晃站起身,抽出腰间的黄金刀,我指着她,低吼:“滚开!”
趁吴婉发愣的机会,我狼狈地跑出小院,外面冰冷的空气稍微缓解了浑身燥热,我拼命搬动双腿,希望跑远一点,再跑远一点。
总算看到了卓卓的院子,我在一片漆黑的雪地中,向那熟悉的灯光靠近。
贴在冰凉的门上,我慢慢滑下去,用手捂住滚烫的脸:“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难道我就龌龊到这种地步?药物而已,只要冲个凉水,或者脱光了钻雪地里,就可以解决了吧,我为什么不由自主地跑到卓卓的院子里?难道我希望他帮我……我、我……
我还是去浇凉水吧。
“谁在那里?”门内传来一声冷喝。
接着,门开了,我没防备,扑通一下摔倒在院子里。
昏暗中,我拽住他的裤脚,放在唇边亲吻——我怎么能这么下流、恶心!——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抱住他的腿,只想用他冰凉凉的身子来缓解我体内的燥热。
“你?”
我被扶起来,傻笑着迎上他关切的眼神。
“你怎么了?”
他的眼角眉梢总有萦绕不去的忧郁,那是他独有的紫色,此刻因了他对我的关心而稍稍柔化,在我眼中变成一汪烂漫春水,映出一切生机勃勃的草木丘陵天光云影,好想,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整个人都掉进那个世界里去。
世界颠倒,我傻笑着伏在他身上,怀揣着敬畏和怜惜,两种完全相悖的情感,我小心翼翼碰触他的嘴唇,人们管这叫接吻,而我只是想更靠近他一点,如果我们一起呼吸,吮吸对方的气息,那是不是我们也可以变成一个整体呢,这样就不存在谁分开谁的问题了。
嘿嘿,我好聪明。
我的胳膊被人掰开,卓卓单手扣住我的两只手,从雪地上坐起来,他说:“你被人下药了?”
我不自觉蹭着卓卓冰凉的肌肤,一边傻呵呵笑着:“卓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
我像小狗一样蹭着卓卓,越蹭越不满足,身子要炸开一般,手指根根肿胀,打弯都困难,我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突然升起一点点羞愧。
上辈子由于身体病弱,死得又早,我一直都是个雏儿,这辈子一过来就接手了别人老婆,对这种事,我厌恶、躲避还来不及——最多YY一下卓卓——更别提拈花惹草了。
卓卓抚着我的脊背,似乎在犹豫什么。
要死过去了啦,犹豫个毛啊!不行了不行了,最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我真的忍不了了。何况卓卓并没有拒绝,我自己还别扭个什么劲啊。
给自己壮完胆,我摆出一副急色鬼相,挣开卓卓的手,双臂一扑,就要把他抱住。
抱了个空。
我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里什么也没有,卓卓方才还在那里啊。
“相公……”一声颤抖的呼唤,把我从梦中惊醒。
我回过头,吴婉正站在门前。
“相公!”吴婉看起来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她跌跌撞撞走过来,一下子坐倒在我面前,双手搂住我的肩膀,把她柔软的胸脯往我怀里送。
我一阵作呕,下身却更加胀痛起来。
卓卓说:“我出去了。”
他白皙的面孔上分明还带着情动的粉红,他深沉的目光里分明还残留着温柔的情愫,我都能看见。可是为什么,一转眼的时间,他就从我指间溜走了,我以为我说的够明白,为什么他不懂。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紫锦飘过门槛,门扇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维系你我的那缕红线越来越轻,越来越薄,为什么你不懂。
不要——
我用力推开吴婉,拼着最后一丝清明,我大喊:“我爱你,我爱的人是你啊——”
“砰”,大门落下。
最后一丝缝隙也没有了,所有声音都被关在门后,我伸出的手垂了下去,落进雪地,吴婉如鬼魅般缠了上来。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木然地躺在雪地里。
小高,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
原来你全心去爱的人抽身而去,是这么绝望的一件事。
《就是二》的八 (2188字)
疯狂的一夜过后,我从一阵鸟鸣中醒来。
首先看到浅紫色的帷帐,确定我没有穿回医院,然后动了动身子,确定我没有精尽人亡。我撩开被子坐起来,身体还有点无力,却不是我想象中的肮脏不堪,有人替我从头到脚洗过,换了干净的中衣。
这个时节怎么会有鸟?正想着,看见我最不想见的那人趴在紫檀木桌上,伸出白玉似的手指,逗弄金笼子里的花顶小雀儿,小雀儿跳上跳下,玩得很乐,吱吱欢叫个不停。
傻雀儿,你高兴什么,不过是个玩物。
不过,说实在的,我连你都比不上,你主人玩都不想玩我。
甩甩头,把不争气的念头甩掉,我吊着一张脸,大步走过卓卓身边,用力拉开门:“哼,我走了!”
卓卓抬头看了我一眼:“新送来的外衣在外室椅子上,穿好,小心着凉。”
我呸呸呸!昨晚上雪地里打野战怎么没见你出来说小心着凉啊??
我高昂着头,装作没听见,“砰”地一声甩上门出去。
背靠着门,我看向自己下身,衣服很干净,可是有什么不一样了。有什么不一样呢?我是个中年老男人,昨天晚上办的是我老婆,娃都有两个了,有什么所谓呢?在卓卓眼中,是无所谓的吧。
我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滚。
这时,背后的门开了。
“你没事吧?”
我抬眼碰上卓卓关切的目光,一个没拦住,呕了出来。
“呃,不好意思。”
我解下衣带,当抹布给他擦身上。卓卓一向爱干净,这回可要气死了,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更为认真地擦拭起他衣服下摆上的脏污。
我擦着擦着,被他抓住手,我试着挣了一下,没挣脱,卓卓的手劲很大,武功很好,但从不在人前表露。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不介意示弱。
“你说的话还算数么?”
“什么?”我直起腰,才发现中衣开了,身上七七八八全是痕迹,不知吴婉那疯婆子到底饥渴成啥样,弄得我脖子一路向下到腹部都是红斑,有的还发紫——这口活了得啊!我抬起条腿,想看看下面还有没有痕迹,对面却传来一声干咳。
我以为会在卓卓脸上看到厌恶或尴尬的神色,结果他却云淡风轻,视若无睹,只不过眼神有点阴暗。是啊,我这一身宛若得了红斑狼疮的皮,任谁看了都会恶心吧。我脑子里幻想着吴婉嘴上长了个大吸盘,在司马超群壮硕的身躯上爬来爬去,便情不自禁,又呕了。
“你……”卓卓对我呕来呕去的反应似乎有点生气,他推开我,指着门,“穿好衣服,立刻回你屋去。”
我乖乖回到自己院里,床上,吴婉正侧面向里打理她的头发,她穿了一件红色小棉袄,露出半截手臂,白生生的底色上了青痕,我俩昨晚到底有多激烈?
我正酝酿着一股怒火,要当面斥责吴婉卑鄙下流的行为,却被她轻飘飘一句“回来啦”,一笔带过。
气氛僵硬,我捡起桌上的黄金刀,拿在手中把玩,斟酌着怎么说话才能把吴婉彻底赶走,又不让她闹得满城皆知。
我们俩人现在是假夫妻都做不成。
吴婉咳嗽了一声,转过脸,两眼无神,怔怔看着我:“超群,你回来啦。”
我走近一步,她却疯了一般缩回手脚,缩进床里,尖声大叫:“请滚!请滚!”
她是个文雅的女人,说什么话都要加个请字。
我哭笑不得,又走近一步,想让她安静下来。
吴婉的叫声更凄厉了:“你不是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