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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爷的坎坷情路-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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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舟行点点头,决定把话说开:“今早我叫窗静给叶夏送了一封信,这信当然是我写的,其实上面都是些废话。我叫窗静在我进宫之后再送去给叶夏,再反复叮嘱叶夏此事的重要性,不过是故意给谢远平时间,引诱他去偷信罢了。说我胆小也好,怕事也罢,我就是想凭着这封信向皇上表表忠心,再借机试探这京城是否真有一股北赵人的势力,果然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我事先并没有和叶夏说清楚我的想法,但料想谢远平不敢对叶夏下狠手,结果他们还是起了冲突,最后还被人摆了一道。看来的确有北赵奸细藏在叶夏的护卫当中,这倒是好想法,连身份的掩饰都让叶夏代劳了。现在这本来没什么用的信下落不明,皇上的猜忌更甚。叶夏身受重伤,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皇上,我这个亲侄子都劝服不了越将军。若越将军一怒之下弃南楚于不顾,那就是北赵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如今之计,还是得先打消皇上的疑虑,保住叶夏的性命,之后的事情我却是再想不到了。”
  
  于浅还在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却听唐小金说到:“万一王爷想错了,没有什么北赵人,皇上就是要狠下心对付你,早就与谢远平说过不用有所顾忌,决意与越将军撕破脸皮怎么办?北赵如今自顾不暇,皇上若能尽快解决内乱,派遣新人接替镇北将军之位,南楚和北赵依然可以相安无事。”
  
  “新人接替越泽黎之位?如今南楚将门的后继之人大多平庸无能,若皇上有心扶持,又怎会形成现在越泽黎在军中一人独大的局势。皇上对谢温之子谢远平倒是颇为看重,一直想要委以重任,这次估计还想借着文武双举的机会为他扬名。谢远平的确有些能耐,只是从小就被人捧得太高,没受过半点委屈,表面谦逊有礼,其实内里十分狂妄,自以为是。若非如此,他今日也不会如我所想,擅作主张,还被人钻了空子。皇上坐在龙椅之上,比我更担心这南楚的江山。他就算要使什么手段,也只会循序渐进,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不留余地。”
  
  周舟行不知道这样说了之后,唐小金是否真的相信他。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十足的把握,末了他还是补充了一句:“如果真是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凭着窗静的能力,和于公子的身手,找准时机也能把叶夏和唐姑娘安全带离京城。”
  
  于浅听到周舟行这样说,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我、小金、叶大哥和窗静?那王爷你呢?”
  
  周舟行像是想起什么,语气似乎柔和了一些,说到:“皇上好久没和我说过真心话了,还怪想念的,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也就能再听到了吧。”
        
拔云见日
  窗静带着太医回来时,周舟行正一个人在王府院子里面坐着,于浅和唐小金在屋里面照顾叶夏。除了太医,周林涵、谢远平以及一队皇家侍卫也到了王府。周舟行心下感叹,这三王爷府上好久没有那么热闹过了。
  
  周舟行和于浅起身行礼,周林涵没有功夫和周舟行走过场,直接说到:“三弟你叫窗静进宫找太医,说府上有人被剑刺中胸膛,伤势严重,朕担心你有事,特地一同前来。如此看来三弟并非有事,那受伤之人是谁,在哪?”
  
  周舟行直起身,不愿耽搁时间:“是今次考生叶夏,与我还算相识。此人正在屋内,还请太医尽快去看看他的伤势。皇上若不嫌弃,也一起进屋吧。谢公子也是认识叶夏的,也一同进来吧。”
  
  于浅看到周舟行、谢远平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起进屋时,他有些紧张,那个陌生的男人应该就是当今天子吧,和周舟行比起来算得上是其貌不扬了,完全看不出他和周舟行是兄弟。于浅怕唐小金不知道此人就是皇上,担心她做出不当之举,想要提醒她行礼。结果发现唐小金正直勾勾的盯着周林涵,神色有异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浅想着这可是大大的不敬,连忙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唐小金。
  
  不过于浅和唐小金两人的微小举动并没有引起周林涵和谢远平的注意,周林涵一进屋就吩咐太医过去看叶夏的情况,然后径直找座位坐下,冷声说到:“其他无关的人都出去。”
  
  周舟行给于浅和唐小金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低着头快步出了屋。周舟行也找了座位坐下,谢远平站到周林涵身边,三个人静静的等着太医的结果。
  
  连太医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最后好不容易收起药箱,走到周林涵身边说到:“皇上,这位公子伤势很重,但好在及时止了血。臣已经为这位公子缝了针,上了药,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这位公子身子本来就虚,气息比普通人弱,臣实在不知这位公子何时能醒过来,也不清楚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周舟行知道叶夏的命算是保住了,不由的松了口气,接着说到:“不知太医有无仔细查看过,这叶公子身上除了胸膛的剑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有异。”
  
  太医没想到周舟行会有此一问,他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叶公子除了胸口的剑伤之外,左腿膝盖处还有一块很小的乌青,应该也是刚刚形成,可能是细小物件重击之后留下的。”
  
  周舟行听到了他想听的答案,也捕捉到周林涵和谢远平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和了悟,果然事情还有转机。
  
  周林涵让太医出去等候,屋子里除了叶夏这个昏迷的人,就只剩下周舟行、周林涵和谢远平三人了。周舟行定了定心神,心想也是时候把今天的事情解决一下了,只是他不清楚周林涵现下到底有何用意,不知该从何说起。
  
  周舟行没有动静,周林涵毫无预兆的开了口:“刚刚太医的话朕也听到了,远平确实没有想过要下狠手,只是如此一来,这叶夏的一剑之仇该记到谁的头上,朕倒是想听听三弟的意思。三弟可是写过一封信要叶夏带回的,朕如何知道这信是不是已经被叶夏逃走的护卫带离京城交给危险之人了呢?三弟现在还能如此镇定的坐在朕面前,想必已有一套说辞了吧,朕洗耳恭听。”
  
  其实周林涵一开口,周舟行就心安了。只要周林涵还愿意给他机会辩解,或者说愿意给周林涵自己机会暂且退步,那眼下的事情也就好解决了。
  
  “前日在臣弟府中发现黑衣人追杀与叶夏相熟的唐姑娘唐小金,想必这黑衣人与叶夏有一定关系。臣弟之后在长春院再见到他时,他夜行衣的衣襟已变成了左掩,应该是在慌忙之中忘记了掩饰,循着习惯换了衣服。这样一来,这黑衣人很有可能是北赵之人。如果是这样,那么今早最后护着叶夏的护卫也有可能是黑衣人的同伙。他顺势将谢公子的剑引到叶夏身上,又用细小物件打中叶公子的腿部关节使他不能及时闪避,目的已经很明显了。祸起萧墙,堡垒自古都是从内部攻破。北赵若真能让奸细混进京城,还借机挑起皇上与越将军之间的事端,必定做好了万全准备,有破釜沉舟之意。这些日子就让叶夏在臣弟府内养伤,让太医给他治疗,期间臣弟必能弄清今天之事。臣弟相信叶夏是明事理之人,也请皇上相信臣弟能让这奸细之事水落石出。”
  
  周林涵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谢远平倒是听得认真,神色变化无常。
  
  姜还是老的辣,对付周林涵,周舟行还得做什么才行。周舟行继续说到:“至于臣弟让叶夏带回的信,是给越泽黎将军的。信上写的正是今早臣弟与皇上所说的话。皇上想让越然入仕,臣弟便写了封信告知他臣弟的想法和建议,希望到时皇上的指示到了之后,越将军不会觉得突然,有所疑虑,与皇上之间有了隔阂。臣弟之前没有将此事告知皇上,是因为事出突然没有来得及,本想着今早再和皇上说的,结果皇上对臣弟的提议并没有定论。臣弟怕皇上怪罪臣弟自作主张,便把此事瞒了下来。未曾想到这叶夏出了事,这信也下落不明,反倒让皇上疑心,臣弟实在难辞其咎。皇上若不信臣弟,臣弟再修书一封给越将军,也正好在说说这京城发生的变故,告知他叶夏在臣弟府上休养的事情。”
  
  周舟行说完,心里盘算着如果周林涵还是不相信他,不愿就此罢手,还能做些什么才能让他们之间暂且安定下来。
  
  结果周林涵没有让他再费心思,站起身笑到:“三弟果然伶牙俐齿,考虑周详。”
  
  周林涵挥手招呼谢远平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对周舟行说:“这叶夏伤重,就在三弟府里这里养伤,朕自会让太医每日来照看。今天的事,朕自会派人去查。这写信的事就算了吧,三弟和叶夏既然都还在京城,朕还能有什么放心不下的。等此事真的水落石出了,朕亲自给越泽黎一个交代。三弟你照顾好叶夏便是,若有任何闪失,你比朕更清楚后果。”
  
  周林涵说完又转头对谢远平说到:“远平,朕说过你还年轻,该和三王爷学学才是,他这也算是为你解了围。”
  
  谢远平随意的看了周舟行一眼,有些不快的说到:“远平多谢王爷了。”
  
  周舟行回忆起上次见到谢远平不服的样子还是在第三场考试的时候,现在那股别扭又不加掩饰的显露在谢远平的脸上,看来谢远平已经明白是自己设圈套故意让他跳了。周舟行还是觉得好笑,年轻人就是火气旺,怎么就不知道虚心受教呢。
  
  周林涵回去之后便着手调查了叶夏的护卫。除了淹死的黑衣人和逃走的护卫,其余四人在醉云楼被抓住后都迅速坦白,一个江洋大盗,一个采花贼,两个杀人犯,霜月以前就是个小偷。周林涵核实了这五人的身份,将其重判入狱。谢远平来告诉周舟行这件事情之后,周舟行都不知道该不该称赞叶夏胆子大,这一路上叶夏自己没出什么事真是幸运之至。
  
  但之后周林涵就再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个逃走的护卫也不见了踪影,估计已经离开京城了吧。叶夏昏迷了两天之后终于醒了过来,周舟行跟他讲了他中剑之后的事情。周舟行本来还担心叶夏会不会对谢远平怀恨在心,结果叶夏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味的反省居然让北赵奸细混进了他的队伍中。
  
  不过叶夏的身子还是很虚弱,因为于浅和唐小金一直住在周舟行府上,唐小金主动担起了照顾叶夏的重任。唐小金之前对叶夏的身份有所怀疑,总觉得叶夏对自己那么好有所目的,现下看来都是误会罢了。唐小金想到过去对叶夏的猜忌,心里有愧,想着做点事情弥补,让自己安心。
  
  每次太医来看叶夏,唐小金都在旁边看着。太医教了唐小金一些基本的医学技艺,唐小金一边学一边在叶夏身上实验,兴致颇高,也就不觉得这是个苦差事了。叶夏的伤口处结了血痂,有一次唐小金忍不住把它掰了下来,导致叶夏的伤口又流了血。太医看到骂了唐小金,说这样可能会留疤。唐小金低着头,有些无地自容,叶夏看着她笑着说:“以前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小金,真有大饱眼福。”然后唐小金就不再惭愧了,还闹着要把叶夏身上的血痂都掰掉。
  
  武举省试放榜,于浅列位十三名,有资格参加三月中旬的殿试。这些天住在王府,于浅有时在周舟行的书房里看书,有时和窗静练练手,想着下月的考试,于浅觉得既紧张又兴奋。唐小金不得不承认,和周舟行经历了这些事情,这皇家的事情于浅估计要搀和到底了,她也只能放任于浅去做想做的事情。唐小金想通了之后,她和于浅两人在王府的生活也过的滋润。
  
  唯一过的不那么舒心的是周舟行:上次接二连三的变数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那今后该怎么办呢。这北赵人估计是找不到了,找什么借口让叶夏回建安呢。皇上估计还在盘算着对付越泽黎,这叶夏还在京城,越泽黎要怎么应对皇上的出招呢。如果皇上真下定决心要拔除彻底他和越泽黎这个隐患,他当然不会等死,但什么时候反叛才最有把握呢……
  
  这天周舟行一个人在院子里,闭着眼睛躺在椅子里晒太阳,脑子反复纠结那些让他不舒心的事,感觉有人慢慢靠近,听着脚步声,应该是于浅吧。自从周舟行那晚强了于浅之后,他和于浅之间的单独相处就变得非常尴尬了。这些日子两人在王府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都尽量避免着对视说话,连站稍微近些都不自在。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既然于浅愿意迈出第一步,他也不能在退缩了。
  
  周舟行轻声问到:“于公子,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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