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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又是好奇又是向往:“梅予锋的武功当真那么高?”
觉明方丈:“‘当世无敌,风华绝代’,这八个字形容梅予锋,自是丝毫不为过。他当上武林盟主,也是众所预料,毫无悬念。当年的梅予锋,坐上武林盟主宝座之时,多年来的夙愿得偿,当真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满心要一展鸿鹄之志。”
“只是,自从那日之后,梅予锋对自己的妻子便渐渐冷淡下来,成日只是为武林之事费心效力,常常在书房中彻夜不归,秉烛到天明,还有就是更加醉心于练武,往往一大早便独自去山林中练剑,对袁氏从寡言少语直到不闻不问。”
“袁策见女儿受到这般冷落,又见梅予锋不是练剑就是忙于盟中事务,便劝说他不要过于操劳。梅予锋也推说自己事情太多,顾不上照顾妻子,希望能有人辅佐,以分担自己的压力。袁策推荐了几个江湖元老,梅予锋却都摇头不愿重用;问他想要什么人,梅予锋便说想要自己的两个师弟也来武林盟,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苏鸿正和宁舒两个人与梅予锋同出一门,又是自小一起长大,三个人情同手足,梅予锋将他二人视作亲信,自然合情合理。袁策便欣然同意,于是当日梅予锋便亲自回云剑派,将两个师弟一同接来了武林盟。”
“也就是说他们三兄弟又在一起了?”
“是的。苏鸿正和宁舒也相当有才干,将各种武林盟中各种事务都处理的滴水不漏,深得众人信服,武林盟的威望大增,不但在中原武林一统江湖,甚至连边远西疆,吐蕃,大辽,西夏都有很大影响,很多门派帮会纷纷投靠武林盟,武林盟的威望和声势,可谓一时无二……”
连默说道:“那么梅予锋一统江湖的抱负岂不是已经实现了?”
觉明方丈道:“阿弥陀佛,所谓人心不足,止水难平。佛曰人生八苦,至老相随: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所谓求不得,往往是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很想得到,真正得到了却又发现并不是所想要的。”
我只觉得觉明方丈的话中含有深意,默默听着,却没接口。
觉明方丈道:“说到此处,又有一事。曾经有西域名门为向武林盟表示敬意,特来拜访,还带来了西域的宝器作为礼品呈送梅予锋。那是两柄宝剑,一柄纯黑,一柄透明,那柄黑色宝剑削铁如泥,锋锐无比;透明宝剑却是无锋无刃,澄似秋水。”
我心中像是有火光闪了一下,那两柄剑,岂不就是玄鸟和雾影?原本一直以为是魔教的镇教之宝,没想到竟是来源于中原武林,更没想到是出自梅予锋之手。
“袁策不但爱武成痴,对兵刃也相当痴迷,虽未明说,但显然希望梅予锋能将双剑交予其收藏。梅予锋一贯察言辨色,深得袁策欢心,而这次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对袁策的暗示置若罔闻,偏偏将这两柄剑赠给了他的师弟——透明宝剑给了宁舒,黑色宝剑给了苏鸿正。”
“袁策对此事大为恼火,暗暗怀疑梅予锋开始培养亲信,另有所图。不仅如此,自从宁舒和苏鸿正来到武林盟后,梅予锋的担子已然减轻了不少,却依然不见顾家,对妻子的态度更加冷淡了,每每一有空闲便是与师弟在一起。”
“武林中人三妻四妾大属寻常,梅予锋身为武林盟主,又如此俊美倜傥,却从不对任何女子有示青眼,亲近妻子的时间虽少,但也一直十分温柔,每次见面都会着力温存抚慰一番,是以袁氏虽然委屈,但也从不怀疑梅予锋,只道夫君太过专注事业。不久之后,袁氏有了身孕,生下了一个男孩。袁家上上下下都大喜过望,梅予锋也十分高兴,破天荒的一直陪了袁氏数月。”
“孩子满月的时候,袁策办了宴席,武林中自然各门派的重要人物都前来道喜。那孩子长的相当漂亮可爱,袁策抱着孙子很是欢喜,梅予锋自然也极为疼爱,眼光一直都没离开他。只是本以为苏鸿正和宁舒想必不会缺席孩子的满月宴席,结果仍然只有苏鸿正一人,宁舒又是因故没到场,而且据说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武林盟。这样一来所有的人就不禁疑惑,为何宁舒婚礼缺席,满月席也要缺席?”
我低头默默想着,始终遮着面纱的宁舒,容止危给我的玉貘,禁地中的冰棺,那个冰封中的让人一见便难以忘记的美男……这一切的一切像散落的珠子一样慢慢串起,还能是什么原因呢?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转头看看连默,他也没有说话,我想,他应该也已经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满月席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原本江湖上传言梅宁二人不和,然而宁舒在满月席之后不久又再次回到武林盟,一如既往的辅佐梅予锋,谁也看不出什么异常,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爱子之心人皆有之,梅予锋也不例外,十分宠爱那个孩子,并一再表示好好亲手传授他武功,让他将来也能够武霸天下。原本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了。”
“然而终究没有什么事是可以永远保守秘密的,数月后的一天,袁氏忽然发现自己的丫鬟慌慌张张,行迹反常,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追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丫鬟一开始不肯说,只是很害怕的样子。一再逼问之下,丫鬟才说在厢房里偶然撞见梅予锋同宁舒在一起。袁氏当即将丫鬟训斥了一番,并让她发誓从此不许再提此事,然而心中却是将信将疑,暗暗注意梅予锋的行为。纸终究包不住火,该看到的袁氏还是看到了。”
我心下依然猜到了十之八九,并没有露出很惊讶的表情。
“当晚梅予锋仍然是一夜未归,次日袁氏找到梅予锋,想和他谈谈——想来袁氏也是想挽回夫君的心意,没有同任何人说起,更没有让袁策知道,只是自己一个人去找梅予锋,要他离开宁舒。无论是作为人夫人父,还是作为武林盟主,离开宁舒无疑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然而梅予锋刻意隐瞒了多年,现在势力早已稳固,这次也不再遮遮掩掩,讳莫如深,承认了自己同师弟每晚都在一起,并坦承心里从头到尾就只有师弟一人,迎娶袁氏也不过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罢了。他说自己以后一定会多尽身为人父的责任,好好照顾妻儿,但对于师弟,无论如何也难以割舍。袁氏脸上一片平静,心中却是悲痛欲绝,万念俱灰。梅予锋没有想到,其他人也不会想到,她竟然会抱着出生才几个月的孩子跳崖自尽。”
“啊?!”我跟连默都没想到竟会演变成这样,同时惊呼出声。
“这下袁家上下震动,袁氏留下了遗书,梅予锋的丑闻自然是不胫而走——嵩山派原本就门规甚严,武林中更是对此事极为不齿。谁能想到堂堂武林盟主,那样尊崇高贵的人物,竟然会跟自己的同门师弟做出这样的苟且之事?”
觉明大师这番话当然不是在说我,可是我想到了苏澈,想到自己对他的那种感情,不禁有点心虚的低下头来。
“武林盟和嵩山派都严守秘密,心中还抱着一点侥幸的希望,一边派人在山中寻找袁氏,只是最终寻到的只是袁氏是尸体,早已气绝身亡,双臂紧紧环在胸前,似乎是抱着婴儿,但令人费解的却是怀里的孩子却不见了,四下寻找,都没有踪迹。”
“会不会是那孩子在母亲怀里,所以没死,自己下来爬走了?”
“善哉。小小婴儿,就算坠崖时大难不死,独自一人在山中,想来也命不久矣,又如何会遍寻不见?等嵩山派上下痛苦又仇恨的回到武林盟的时候已是晚上了,武林盟中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走上大殿,只见梅予锋一个人坐在武林盟主的宝座之上。”
“他穿着一袭黑衣,端端正正的坐在宝座之上,显得又是威严,又是摄人心魄。众人虽然愤怒已极,看着他的架势,却没人敢擅自出手,也不敢对他怎样,只是站满了大殿,对着他高喊:‘梅予锋!宁舒在哪里?把他给交出来!’”
“梅予锋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说道:‘事情跟宁舒无关。你们也不会再找到他了。他已经离开了武林盟,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去山中寻找袁氏尸体的时候,梅予锋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已将宁舒弄出了武林盟,不知将他藏在哪里了。愤怒之下终于有人叫了出来:‘梅予锋,你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还想继续做武林盟主吗?’此话一出,当真是一呼百应,数十名嵩山派弟子都跟着喊了起来:‘禽兽不如的人,不配做盟主!’”
“梅予锋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变,静静看着下面愤怒高呼的人,冷然骄傲的说道:‘我配不配做盟主,你们没有资格说。’”
“这时候袁策走了出来,脸上是悲痛欲绝的神情,高声说道:‘梅予锋!那我有没有资格说你不配?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子野心的禽兽,我恨自己当年瞎了眼,怎么会让女儿嫁与你这种混帐!老夫一定要杀了你,为女儿报仇雪恨!不但要杀你,还要杀了你那个不要脸的师弟!’”
“梅予锋脸色苍白,站起身来,说道:‘没错,我确实是忘恩负心,无情无义,若不是因为我,她不会这样不幸的死去;若不是因为我的罪业,便不会有如今的惨剧。我爱上的是一个男人,无法给他什么承诺,才会选择走上这样的道路。然而,若不是我这样一步走错,没有人能比我更有资格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
“他说完之后,倏然拔出手中长剑,正是那把黑色的玄鸟,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所犯下的过错,由我一人承担。梅予锋一生无怨无悔,在这世上最对不起的有两个人,一个已经因我而死,另一个希望你们能放过他。’话音一落,他便横刀向自己颈中刎去,玄鸟何等锋利,自然是一剑封喉毙命。一代天骄,就此终结落幕。”
我只觉得呼吸艰难,身边仿佛依旧弥漫着十余年前那中惊心动魄,悲痛欲绝的气息。
“众人更没料到此等变故,自是一番唏嘘。突然有人想到,宁舒走了,梅予锋已死,那么苏鸿正去了哪里?”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流言四起之时,苏鸿正终于出现了。他素来品行端正,说一不二,在武林盟的威信仅次于梅予锋,此时他对所有的人许下承诺——宁舒的行为不但有悖伦理,玷污武林,更是害人害己,造成这样的惨剧,决不能因为梅予锋的一番话就轻易饶恕!虽然他也是苏鸿正的师弟,但为了武林正义,为了给死者讨还公道,他一定会找到宁舒,让他偿还应该付出的一切。”
第六十五章
我差点脱口而出“师父为什么要这样”,硬生生的止住,问道:“那么宁舒在哪里呢?他现在还在世吗?”
觉明方丈摇了摇头:“当年苏鸿正正值青年,却在短短数日间便如老了十岁一般,连头发都白了——他的身份尴尬,作为梅予锋的师弟,宁舒的师兄,又在武林盟身居高位,现下出了这样的事,他无论如何都难以置身事外,受到众人的质疑、排挤和打压,还有很多难听话都在所难免,于是他许下承诺之后便离开了武林盟,四处寻找宁舒的下落。”
“一隔数年,宁舒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袁策也已作古。袁家衰败,江湖上依然新人辈出。苏鸿正再次在江湖上露面,便是创立了浮剑山庄。他在江湖上漂泊数年,早已娶妻生子。只是他当初的婚事也无人前来道贺,家道艰难,生活困苦,妻子早丧,只留下了一个独生爱子,他一人拉扯长大。隔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武林中人也均有反思——就算梅予锋同宁舒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也实在怪罪不到苏鸿正头上。苏鸿正原本无辜的一个人,被无端牵扯进来,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实在冤枉。何况他现在已不是武林盟的人了,大家也不再排斥,见他创立了自己的门派,都怜他一生为人正直,品行端方,倒也就不计前嫌,前来捧场。”
“阿弥陀佛。三十多年了,岁月蹉跎,时过境迁,宁舒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已久,他的下落也没人知道了。往事渐渐无人再提。苏鸿正渐渐收了很多的弟子,浮剑山庄也成为了武林名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武林风云变幻,这几年间,原本远在西疆血尘山上的天重门势力不断扩大,成为足以与整个中原武林相抗衡的教派,教主容止危的武功路数大为怪异,亦正亦邪,所向披靡,据传那便是过去从未在江湖上出手过的《封喉诀》!”
连默道:“如果容止危练的功夫是封喉诀,那便说明宁舒是身在魔教了?”
“没错。只是天重门今非昔比,戒备森严,高手如林,虽然有人这样怀疑,但也没人敢去天重门查个究竟。”
我一句话也没说,心里考量的却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