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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危说:“我今天累了。你回去睡吧。”他的语气十分冷淡,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垂下了头,手都有点发抖了。我很想生他的气,但我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他这几天来一定是花费真气为苏澈治伤,而这一切都是源于我的要求。他会累也是理所当然,我怎么能这样任性呢。
想到这里,我还是决定认输了。我躺到他的身边,抱住他:“我不要回去睡。你累的话,我就陪你好了,这么多天才见到你,我是想来看看你的,还是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黑暗中我听见他细微的呼吸声,臂间感觉到他身体的起伏,虽然近在咫尺,可由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仍旧觉得离他很遥远。我想到他之前对我说他已经不欠我什么了的话,还叫我滚回苏澈那里,心里既沮丧又难过。虽然这样,我却仍然自作多情的感到他还是喜欢我的,所以我才会这样忍不住的来到他的身边。
容止危轻轻翻过身面对着我,手指缓缓划过我的脸:“怎么陪我?”
我说:“你累了,我们就一起睡觉吧,反正你的床也那么大,不会嫌挤的,哈哈,哈哈。”我干笑了两声,想缓和一下气氛,希望他不要拒绝我。
容止危低低的“嗯”了一声。我得到允可,便躺下抱住了他。只是虽然这样,忐忑的心情也没有稍减。喜欢一个人原来就是这样的心情,会患得患失,会胡思乱想。以前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伤害他,现在却连说一句亲密的话都小心翼翼。我反复思量着重逢以来的情景,手臂间的体温让我渐渐平静下来。
我小声说:“谢谢你救我师哥。”容止危却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我收紧了手臂,贴着他胸口的时候,能感觉到他那里长长的疤痕。我想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要保护这个人,一定不会再让他受一点伤害。这样想着,却仍然感到心中的不安。
我觉得容止危和过去有了一些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我却也说不上来。
第八十一章
“苏澈已无性命之忧。”
我紧张的看着他的背影,听到这句话,又是欣喜又是感激。他微微转过脸来,视线落在我身上,口气平淡,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
还没等我感激的话说出口,他又皱了皱眉头,“不过,我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包括苏澈本人也一样。”
我说:“这个自然,我不会说的。”以苏澈的顽固性格,恐怕是宁愿就死也不愿让“魔教魔头”救他的性命。而容止危作为天重门教主,却去救水火不容的武林盟主的性命,说出去也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容止危又皱了皱眉头,连不耐烦的神情都显得十分好看。
“苏澈不能留在这里。我会将他送往别处,越远越好。”他慢慢转过脸来,“你觉得我派谁送他走比较好?”
我怔了怔。不管怎么说苏澈毕竟身份特殊,让天重门教众去送还是不放心,再说苏澈醒来后没人照顾也不行,别人真的能好好照顾他们吗?再说……想到这里我脱口而出:“我送他走,行不行?”话出口才想到,容止危既然这样问我,很可能原本就是打算让我送他走的。
果然,容止危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车马,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送他走吧。我点了他的昏睡穴,他至少要睡上十二个时辰才会醒来。”
“师哥受伤很重,又要赶那么远的路。”我小心翼翼的道,“我怕他恢复不过来,可不可以先照顾他一段时间再回来……”
容止危看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可以。”
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松就答应我了,连谢谢的话都忘了说。本来应该很高兴,却突然觉得十分不舍。这才没几天又要离开了。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尽快回到他的身边。
我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他身上似乎有点药味,不过仍然是很好闻的味道。我心中的不舍越来越强烈,离开他原来竟是如此难受的滋味。
容止危转头问:“怎么了?”
“我……我舍不得你。”我低声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等等我好么,很快,很快的。”
容止危笑道:“为什么急着回来?”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啊。”我心道这还用问么,偏要我这样亲口说出来吗,实在可恶。只是这样说出来,自己也觉得十分甜蜜。
次日车马齐备,一切顺利。虽说我武功尽失,手脚不便,但低调出行,没有惊扰任何人,雇了两个村夫为仆,倒也一路平顺。行了半月有余,已是到了十分遥远的横塘县。苏澈路上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中,醒来的时候意识也不是十分清醒。横塘境内我找了一处僻静院落,两人便这样安顿下来。
窗外清风徐徐,流水绕古村。一片竹林在风中摩挲作响。屋内一张长榻,苏澈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四周。我连忙握住他的手:“师哥,你醒了?”
苏澈喃喃道:“这是哪里?”
“这是横塘。你受伤了,我带你来养伤。”
苏澈的眼睛微微扇阖了几下,露出困惑的表情,我连忙道:“师哥,你什么也别想,只要好好把伤养好,我会在这里一直照顾好你的。”
苏澈的脸色不算好,但已不似初时那样的惨白,略微有了点血色。只要加以时日,细心照顾,一定可以慢慢恢复好的。容止危想必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把他救了回来,可惜,不能对苏澈说出实情。
我觉得十分愧疚,无论是对容止危还是对于苏澈。我知道容止危身为天重门教主,却去耗费心力救治敌首有多为难;我也明白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哥,他宁可身死也不愿为魔教教主所救。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却仍然僭越而执意的要求他救他的性命。
不但这样,我还任性的要求他让我照顾苏澈直到他没事为止。其实容止危又何尝不需要照顾,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就连我对他说了想要在一起的话,他也只是一笑置之而已。也许他已经习惯了我一句话不说的就离开他,可是他并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害怕离开他失去他的日子。能够呆在他身边的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
只要一想到容止危,我就忍不住会走神。我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转身将炉边煮好的米粥盛进碗里,端到苏澈面前:“你现在肠胃禁不住油腻,要吃点清淡的东西,过两天我再去镇上买鱼买肉,叫酒叫菜……”
苏澈微微摇了摇头:“我不喝酒。”
我抓抓头:“啊……是了。我先喂你喝粥。”
我轻手轻脚的将苏澈扶了起来,在他的腰后垫上枕头。苏澈低下头,看看自己胸口缠的严实的纱布,疑惑的问我:“我的伤……是怎么治好的?”
“那天正巧逢上有山下的药农来采药,就把我俩救了下来,寻了郎中还送了药,真是好心人哪!只是我怕那里久留不便,这才另寻了疗伤之所,真是……等你伤好了我们要一起去谢谢人家。”
我乱扯一气,虽然知道自己这套说辞漏洞甚多,但好在苏澈重伤初醒,倒也没有精力深究。
我将勺子放到嘴边吹了吹:“不烫了,你吃点。”
苏澈只是看着我的手:“你的手脚……也可以动了。”
“那个郎中的药很灵的啦……”
苏澈有点困难的张开口,乖乖将粥咽了下去。我心里感到一阵欣喜。那么多天来都只能一点点的灌水灌药,现在他终于可以自己开口吃饭了。我坐在床边,一边喂他喝粥,一边陪他说话,从他的伤说到我的手脚,从浮剑山说到斜塘镇,唯独小心翼翼的避开容止危的话题。
到了晚上,我便早早就帮他洗了脸,搬了椅子坐在床边,一直等到他入眠,才趴在床边睡去。只要苏澈有点细微的动静,我都会立刻醒来。苏澈说你不如上来一起睡吧,我说不行,那样会碰到伤口的。可是被他这样一说,我却又睡不着了。我想到了容止危对我说“你回去睡吧”的样子。总觉得他对我十分冷淡,也许是损耗了太多的精力所以太累,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么。
夜深人静,月影扶疏。小屋斗室,板床木凳,俱皆简陋,四壁萧然,却是一尘不染,清幽绝俗。这里虽是县城却十分幽静,若是容止危,应该也很喜欢这样的住处吧。
我又想到了雾影剑。雾影和玄鸟原本是一对。他将雾影送给我的时候,虽然没说什么,但会不会是作为定情的信物呢?我将定情之物随便送人,确实太不应该,也难怪他会这样生气。等师哥的身体好了,我便找他将雾影拿回来,也不知行不行。
过了三两日,苏澈已经可以适应饮食,我便去镇上买了饭菜,那些菜肴也只是平常的青菜豆腐、鸡蛋小鱼,但吃起来也甚是鲜美可口。两人坐在木桌边吃饭,便如往日在浮剑山庄中的情景一样,真的好像回到了从前,只是少了师父,少了师弟。
两人的日子好像在世外桃源一般,过去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梦想生活,也不过如此。只是隔了这么多年,曾经的愿望已经不再。年少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我会爱上苏澈以外的人,可人往往就是这样的奇怪。
时间过去两月有余,天气逐渐转寒。我见苏澈身上只有单薄的旧衣,便一早上裁缝铺去买衣服。小镇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炊饼铺,糕点仆,裁缝铺,茶酒肆一字排开,店门布旗迎风招展,车马间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我买了三四套现成衫子,刚想回去,便听到当当当的锤击之声。循声而去,见是一家铁匠铺子,门口的木头架子上挂着三柄炼好的刀剑。
我看到剑,心里痒痒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又看又摸,那剑刃锋利匀薄,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剑柄也雕刻的颇为精美。我跟苏澈都没有兵刃防身,不妨买上两把,其中一把黑铁的尤其好看,可以送给容止危。这样想着,我便走近铺内,见一彪形大汉正在火炉前,手握铁锤不断敲打一柄已经烧红的剑形,敲的火花四溅。我问道:“店家,外面的那三把剑什么价?”
那大汉道:“外面挂的剑是数日前有人定下的,客人若要买剑不妨先定做。”
我正要细问,身后一阵脚步声,进来四个人,身上的服色十分眼熟。有言道冤家路窄,狭路相逢,竟然是武林盟的人。我吓了一跳,不敢再回头,只是蹲在炉边看着火花。
那四人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问那铁匠道:“我们的剑打好了没?”
铁匠道:“快好了,稍等一下。”那四人便在店内坐下。其中一人开口道:“咱这一走,又有一个多月了,也不知武林盟那边怎么样了。”
另一人道:“奸人当道,还能怎样,那薛鸣我早就瞧出他不怀好意,现在更是铲除异己,夺权之心昭然若揭,就凭九剑堂那帮人的资历,离武林盟主差的还远,那些个武林老前辈显然是不会同意的。”
先一人道:“就是因为不同意,姓薛的才四处煽风点火,挑起内讧,现在武林盟乱成一团,唉,好端端的中原武林,现在竟是一盘散沙,四处起事,就连原先的浮剑山庄都已经死的死,散的散……”
一人道:“原先苏盟主在位的时候,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没灭魔教,但众人齐心,一切也都井井有条,可惜苏盟主失踪数月,到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啥。”
另一人道:“不是说苏盟主勾结魔教,还跟自己的师弟私通,两人双双逃脱了么。”
先一人道:“那是姓薛的那狗贼说出来的话,你也真信?”
一人长叹道:“唉,我之前还真有点相信,没想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之后,才知人心险恶,不可轻信谣言。若是苏盟主可以回来,或许还能挽回局面。”
另一人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武林盟已然呆不下去,我们还是各自回各自的门派去罢。”
铁匠将火炉上的剑拿下,通红透亮,端起冷水直浇而下,嗤嗤声不绝,白烟阵阵冒起,房内一片缭绕。那铁匠道:“剑已经铸好了。”那四人这才停了下来,拿着剑离开了铺子,看来是从武林盟匆忙出走,连剑也没配在身上。看来不是来抓我和苏澈的,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武林盟现在的情景,心情却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