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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真的是不能得罪的,特别是某些小心眼的神医,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几日无缘无故身上冒红疹的钟离傲,还有正在冒冷汗的赫连景云可以作证。
舒清彦踢了他一脚,“想什么呢?带路。”
赫连景云哭丧着脸看向他,“美人,我要是毁容了,你还会要我吗?”
舒清彦横了他一眼,“做梦。”
赫连景云立刻就灿烂了起来,“那我要是没毁容你就要我了是吧美人……”
舒清彦将剑抖出来半截,抵着赫连景云的脖子,“带路。”
赫连景云老实地走在前面,半句话也不敢说了。
但是见到钟离傲之后,他就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可怜了。眼睛总是长在脑门上的钟离国皇帝,此刻正顶着满脸可笑的红疹,端着一碗药站在舒渃的门口,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赫连景云嘴角抽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他觉得自己将来可能也比钟离傲好不了多少,突然生出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悲凉之感。
舒清彦一见钟离傲脸便冷了下来,握着剑的手都紧了几分,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思。
三个人一个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才能进去,一个正在想自己以后的悲惨的生活,一个虎视眈眈地盯着站在门前的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沈衣推开门出来,先是被立在门前的钟离傲吓了一跳,再是被他身后的赫连景云气得心火直冒,然后看到了舒清彦。
赫连景云抖了抖,“嘿嘿”笑了一声,“这是阿渃的二哥,舒清彦。”
沈衣听到是舒渃的二哥,脸色才好看了一点,要是继钟离傲之后,赫连景云还带了一个人进来,他一定让他不死也脱一层皮。
看了舒清彦一眼,沈衣冷淡地点了点头,说了句“不要进去打扰他”,转身走了。
赫连景云小心地看了一眼舒清彦的脸色,发现并没有很难看,才厚着脸皮一笑,“走,美人,赶了那么久的路,我先带你去休息休息。”
舒清彦皱着眉看了钟离傲一会儿,点了点头,跟着赫连景云走了。看来钟离傲还没有见到阿渃,哼,这才像他的弟弟,只要能让钟离傲吃瘪,他见不见阿渃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赫连景云喜滋滋地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没开始说话,就觉得肚子一痛,脸色霎时就白了。
舒清彦转身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赫连景云对他摇了摇头,光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头上的冷汗便“刷刷”地直往下掉。
舒清彦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扶了进去,“怎么了?”
赫连景云又是痛,又是心内窃喜,嘴角一扯脸色又白了几分。这多半是刚才说话的时候,沈衣给他下的药,只是要是每次都能换得美人的关心,便是每日痛上一次他也愿意啊。
舒清彦用手在他额上试了试,发现他整个人都凉得像冰一样,急了,“我带你去找沈先生。”
赫连景云急忙摆了摆手,谁要去见那个贱人,“无事,你扶着我去床上躺躺便好了……”说着装得十分的可怜,“沈衣也给我看过的,没什么用,我已经习惯了。”
舒清彦果真相信了,将他带到床上躺下,给他盖上被子。
赫连景云得寸进尺,“美人,我有些冷……”
舒清彦愣了愣,四处望了望,“那我再给你找床被子。”
赫连景云喘了几口气,“没用,你让我抱一会儿吧。”见舒清彦露出危险的神色,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看着十分可怜,“从前我这样的时候,便是我母后这样抱着我……这还是第一次在外的时候这样……”
舒清彦心一软,脑子一时便没转过弯,真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立刻就被赫连景云锁进了怀里。他本来还有些迟疑,但赫连景云身上冷得像冰似的,他的手动了动,又放下了,赫连景云帮了他这么多,便是帮他一回又如何?
于是,自此之后,赫连太子的病就再也没治好过了。
沈衣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又给赫连景云下了一回药,闹得他跑了几天的茅房,这才算消了心头的那口气,更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舒清彦,赫连太子被罚睡了多少天的书房就不提了。
钟离傲赖在这里不走,时时刻刻地守在舒渃的房前,舒渃却不能整日都呆在房间里。舒清彦每天都像做贼似的从窗子跳进去,将舒渃带出去透透气。
虽然钟离傲不可能不知道舒渃出去了,但舒渃这样,明显是不想见他,他也就只在暗处偷偷地瞧几眼,然后继续装不知道一般守在舒渃房前。
只要舒渃在慢慢好起来,总有一天,他会原谅他的。
第23章 冷遇生暴戾
钟离傲耐心得简直不像他。
自从上一次被沈衣整了之后,他就再也不用谷内的东西了,连房间里的床都是让人另搬来的。
但沈衣是什么人?离赫连景云那么远,都让他着了道,想要整一整钟离傲简直如同探囊取物。
钟离傲何时这样狼狈过?几欲想要差人烧了这破山谷,但一想到舒渃的病还要他治便又忍了下来,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阿渃好了,他一定要铲平这里。
二人的梁子越结越深,沈衣总是找这样那样的理由不让他进去看舒渃,钟离傲也没想要强行进去,要是舒渃不想见他,进去了也是给自己添堵。
钟离傲每天都给舒渃端药过去,本来开始谷里的药童还不敢交给他,但到了后来都乐得清闲,反正谷主也不管。
舒渃的饭菜也是他亲自送过去,要不是实在手艺欠佳,他说不定还会亲手做饭给舒渃吃。
舒渃最开始全部都原封不动的送出来了,但沈衣明显很是宽心,“他愿意送就让他送呗,还给我省粮食,你要是不愿意吃就送到我这儿来,嘿嘿,我还没尝过宫里御厨做的东西什么味道呢。”
因为舒渃没有将东西退回来,钟离傲还为此很是高兴了一段时间,估计他要是知道了自己送过去的饭菜全都进了沈衣的肚子得吐血。
在被关在舒渃门外数月之后,钟离傲终于第一次进得了房门,因为沈衣在给舒渃最后一次诊脉,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日就可以走了。
沈衣坐在舒渃的床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以后只需好生养着,不要太过劳累便是,”他抬眼看着舒渃,戏谑地笑,“特别是床笫之间,切莫贪欢。”
舒渃先是一怔,然后脸上飞红,进而蔓延到脖子。他侧了侧头,躲开钟离傲的目光,声音却是清冷的,“我知道了。”
钟离傲有些失望,但心头的喜悦很快将之压了下去,他上前一步想要将舒渃扶起来。
舒渃却似不经意一般躲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沈衣也拂了拂衣袖,站起身来往外边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赫连景云,“滚吧。”
直到走出谷外,沈衣都再没有露过一个衣角,至于钟离傲叫人来掀地皮的时候,谷中已是人去楼空之类的事,都是后话了。以沈衣的性子,如果不是因为舒渃,早在钟离傲找到那里的时候,就挪窝了。
舒渃的身体无碍了,钟离傲虽然高兴,但丞相府的欺君之罪却是坐实了,除非舒渃想要一直当个死人,但就算他愿意,钟离傲也绝不同意。
舒清彦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他原本是想要将舒渃带到师门,避开钟离傲的耳目,死也要让阿渃死得干干净净。但现在事情败露,而且阿渃也没事了,他也是不愿让舒渃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生活的,索性便将所有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钟离傲却是抱着其他的心思,以前舒渃一是年纪还不大,二是身体不好,虽然想要攀高枝的不少,但门当户对的没人愿意自家的姑娘去守活寡,便一直没有订过亲事,这一次回去,相府的门槛怕是会被踏平。
比起舒渃病好了回去成亲,他宁愿他就这样死了。
钟离傲慢悠悠地带着舒渃往京城走,反正京中的一切事物有他的胞弟处理,他一点也不忙。
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了大半月,到了京城的时候,舒三公子死而复生已经成了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传说舒三公子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保钟离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所以才会死不了,之前身子一直不好也是因为窥探了天机,舒公子一下便被推上了神坛。
钟离傲趁热打铁,回到宫中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了一道圣旨,说是使者示下,要免了三年赋税。百姓们可不管舒公子是神仙这件事有多么的不合常理,只要能让他们过得好,他们便认谁。这样一来,舒三公子是天上的神仙投生的这件事便更是甚嚣尘上,至于之前赫连太子殉情的事情,赫连太子不是已经回去了么?谁知道他之前是做什么去了。
舒渃回到相府,连板凳都还没坐热,便被钟离傲一道圣旨叫到了宫中,美其名曰为国祈福。
舒厚德被杀了个手足无措,正要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就又被一道晴天霹雳给劈得愣在了当场。
钟离傲要立舒渃为后。
他的理由找的十分的冠冕堂皇,说什么上天示下,要他立舒渃为后,以求得钟离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宫里那些神神叨叨的神官们,从来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自然是满口的夸赞,头天是夜观星象,发现帝星周围有明星乍现,第二天又成了半夜占卜,乃大吉之兆。
群臣却是一片哗然。
朝堂上吵作一团,有同意立后的,但大部分都是反对的声音,无论舒相家的公子是不是天上的神仙,立一个男子为后,这……这于理不合啊!
不管朝堂上吵成了什么样,钟离傲将舒渃带回宫里,就没准备再让他回去,而舒家只要不想让舒清彦背上欺君之罪,就必须打落牙齿和血吞。反正,舒渃是死而复生,还是压根就没死,也只不过是钟离傲的一句话罢了。
至于舒渃,那便更是如此了。他看得最重的便是他的家人,当初可以为了舒清和进宫去,现在就能为了舒清彦忍气吞声。虽然知道这样不过是引得舒渃与他之间越发的心离,但为了将他留下,也只能如此了。
只要舒渃没有另娶他人,那他们之间便来日方长。
舒渃被召进宫便知道这次要再想出去怕是难了,却怎么也没想到钟离傲竟要立他为后,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不过是宫中传了几句流言,钟离傲便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还警告他不要觊觎那个位置。
舒渃窝在渃水殿的软榻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时他并没有想过那个位置,现在就更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了,只是当时他心中对钟离傲还抱着那么几分说不出口的心思,所以是有着几分窃喜的。
现在钟离傲却硬要把他安上去,呵,那个男人,还是这么霸道,而且连手段都不屑于改变一下,当初是大哥,这次是二哥。
似水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开心得不得了。“公子,您可真把奴婢给吓死了,皇上带着奴婢去了您的……奴婢看着他们把土撒在上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舒渃拍了拍她的脑袋,“无事。”
“嗯,”似水用手在眼睛上蹭了一下,又高兴了起来,“幸好公子福大命大,奴婢听说皇上把您给带回来的时候,都不敢相信。”
舒渃轻轻地笑了笑,看着外面没有再说话,任由似水在旁边一刻不停的说,心头却觉得平静了下来。
还好,至少有这么个小丫头还在自己身边,往日的聒噪此刻却觉得有些温暖。
只是当初被钟离傲困在这里,是觉得自己左右活不了多久,颇有几分生无可恋,现在不必等死了,在这么个地方困着,多少有些难捱了。
钟离傲倒是天天都来,但他却不想见他,原本在沈衣那里,因着钟离傲每日衣不解带的照料,他还生出了几分心软,现在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钟离傲得不到好脸色也没有显出不高兴,仍每日都来,有时会亲自带着饭菜过来,舒渃一口也没有碰过,全都进了似水的肚子,只是有一次似水吃了一口之后,就再也不敢吃钟离傲带来的饭菜了,然后那一段时间都惶惶不安的,见到钟离傲来了跑得跟兔子似的。
他再一次送来的时候,舒渃终于动了筷子,每一样菜都尝了一口。
钟离傲原本还笑着在跟舒渃说话,见他竟然动了筷子,顿时紧张得坐都坐不安稳了,又是期待又是不安地看着他。
舒渃面色自若,垂着眼吃得认真,一言不发。
钟离傲如坐针毡,嘴里的菜都没了味道,又不敢出声询问,只是频繁地抬眼去看舒渃的表情,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一直到入夜,舒渃照常让似水送客,面上看不出一丝端倪,惹得钟离傲一夜没有睡好,第二日一大早就跑了过来,舒渃还在床上没有起来。
他看着舒渃,只觉得这一辈子从未有这样患得患失过,仿佛心被架在了火上,悬着一直落不下来,却又不知该如何纾解。
哪怕当初对林修远求而不得,他也没觉得有这样煎熬过。想要不顾一切地去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