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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卫阶公子的前车之鉴来着。
一直埋着头无视钟离傲的目光,发现脚下的地砖变得有些晃眼,舒渃才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就又被吓了一大跳。
皇宫里的人都这么喜欢盯着人看的吗?一个钟离傲是这样,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是这样。一个个的都瞪着眼看他,跟见了鬼似的。
钟离傲目光微凛,神色不虞。
那些人才如梦初醒一般,齐刷刷的跪了一片,“参见皇上。”
钟离傲不耐地挥了挥袖子,“下去吧。”
又是一片齐刷刷的“是”,然后全都敛着眉眼下去了,走过舒渃身边的时候,不少人还偷偷地拿眼看他。
如果不是在钟离傲面前,舒渃真想找面镜子来照一照。活了这么多年,他才知道,自己这张脸还有这种招蜂引蝶的本事。
钟离傲转过身来,唇角含笑,将刚才的怒意掩盖得分毫不露。“奴才们没轻没重的,三公子不要介意。”
舒渃微微一笑,“皇上言重。”心内却是非常大逆不道的使劲撇嘴,刚才不知道是谁没轻没重的看了他一路?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么?
“那就好,”钟离傲走到桌案前坐下,拿起一封奏折,“三公子请随意,不要见外。”
舒渃怔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这里好像是……钟离傲的寝殿。嘴角抽搐了一下,舒渃无语,在皇帝的寝殿里,让他怎么随意?
钟离傲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有什么不妥,认真地批起折子来,还理直气壮地敲了敲桌子,“茶。”
舒渃动了动嘴唇,上前拿过案上的茶杯,出去找守在门口的太监。心内愤懑,使唤他还使唤得挺顺手嘛。
接下来的后半夜,钟离傲让舒渃见识到了什么叫毫不见外。端茶送水都是小事,磨一磨墨是修身养性,顺便还要替他捏一捏肩膀沾一沾龙气,自小被捧在手心的三公子在心里将这个暴君腹诽了千遍,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如蒙天恩的愉悦之色。
实在是愉悦不起来。
钟离傲却是如遇春风,唇角都要飞扬起来了。
这才作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语气惊讶道:“呀,天都快亮了,阿渃累不累?”
如果不是想到面前这个人是皇帝,舒渃真想对他翻白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昨天因为皇宴的事,从早到晚就没休息过,好不容易回去了,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又被他找上门,一直熬到现在。他现在能站在这里都已是极限了。
钟离傲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才想起这个人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
舒渃揉了揉眉心,暗想果然是君心难测,刚才还一副高兴的样子,现在脸色又变得这么难看。不过他也没深想,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帝王多变的内心情绪。
钟离傲蘸了蘸墨,语气平淡,“你先去休息吧。”
从来没有熬过夜,舒渃现在头疼欲裂,才不管他的语气如何,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现在听他这样说,自然是求之不得,头挨上枕头的瞬间,便睡得天昏地暗。完全没有想到,身下的,是皇帝的卧榻,就更别提身后钟离傲复杂的目光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寝殿内悄无声息。
舒渃揉了揉太阳穴,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晚过,身体十分的不适。
见他醒了,守在床边的宫女连忙过来伺候他更衣。舒渃皱了皱眉头,将手缩回来。
那名宫女惊慌地跪下,“公子……”
舒渃看着她手上竹青色的衣服,“换一个颜色。”
宫女把头垂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地上去,声音颤抖,“这……这是……皇上……皇上吩咐的。”
说完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舒渃叹了口气,他有这么可怕吗?明明相府的丫头们都不怕他啊。“起来吧。”
那名宫女又缩了缩,抖的跟筛子似的。
舒渃无奈,“起来吧,你这个样子像我在欺负你似的。”
宫女这才抖抖索索地站起来,眼框红了一片,眼泪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
舒渃被她哭得心烦,干脆扭过头不看她,只是伸出手任由她摆布。心里忍不住直叹气,这宫里的奴才们真是稀奇古怪,有喜欢直盯着人看的,还有动不动就哭得山崩地裂的,弄得他跟个怪物似的。
外面从刚才起就有些吵闹,舒渃揉了揉仍在一抽一抽的疼的太阳穴,被这样一吵好像更疼了。
那个宫女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怯怯地道:“是惠婉昭仪,午时便来了。皇上说,不许让人进来打扰公子,便一直在外边等着。”
舒渃不明所以,“找我?”
宫女继续给他穿衣服,“是。”
舒渃扯着唇笑笑,“找我干什么?”心念电转,舒渃这一瞬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思考了一番,还是想不通这位惠婉昭仪要做什么。就算是想要拉拢他父亲,也不应该来找他呀,谁不知道他舒三公子是个废人,朝政之事是指望不上的。也就是钟离傲这个疑心病重的,才会想要会一会他,以控制丞相府。
那名宫女却脸上一红,说话都结巴了,“皇……皇上看重公子,自然……自然就有人想要……”
舒渃这次是真被逗笑了,钟离傲哪里是看重他,分明是想一探他的深浅罢了。
那名宫女却当他是在嘲笑外边那位昭仪,吓得脸都白了,“惠婉昭仪的父亲是皇上做太子时的太师,平日里很是受宠的……”
舒渃束好腰带,看着宫女给他束发,也不说话。她得宠不得宠与他毫无关系,只要不失礼仪便是,过两天他就回去了,这位昭仪自然便知道自己找错了人。
出去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现在想的才是大错特错,人家哪里是要攀附他,是来砸场子来了。
舒渃醒来的时候已是申时,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惠婉昭仪早就气得肝火旺盛了,要不是要亲眼见见这个宿在皇上寝宫内的狐狸精,她早就甩袖走人了。
旁边的宫女小心翼翼地给她扇着扇子,一面煽风点火,“这个狐狸精真是不识好歹,不就是仗着皇上留他在寝殿里么?”
惠婉昭仪心里的火更盛了,握着椅子的手像要将它掰下来,“这个小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他!不就是仗着跟那个贱人长得像吗?”
宫女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才扯了扯惠婉昭仪的袖子,“娘娘……”
惠婉昭仪将袖子扯回来,哼了一声,“我就要说,那个贱人死了活该……”虽然嘴上这样说,声音却是小了很多,也不敢再说别的,心下也有些忐忑起来。“这个小贱人和他长得有那么像?”
“听未央宫的下人们说,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么像?”惠婉昭仪的脸有些扭曲,“皇上为了那个贱人从来不入后宫,难道这个也要这样?”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受了那些嫔妃的怂恿,来会一会这个在钟离傲寝宫里睡的狐狸精。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咬牙切齿,“那些女人以为我真是傻子么?让我来当这个出头鸟,哼。”
那个宫女垂着头继续摇扇子,噤若寒蝉,不敢给她添堵。
外面的人心思百转千回,舒渃丝毫不觉,还以为那个女人是要来攀高枝,所以出去的时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直到那个女人一脸嫌恶的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来反应过来。
这是个什么意思?
惠婉昭仪冷哼了一声,“你就是皇上昨夜带回来的人?”
舒渃愣了一下,道:“是。”准确的说是被钟离傲强行带回来的。
惠婉昭仪的脸扭曲了一下,“哼,穿上这身衣服倒真是跟那个贱人像了个十足十。”说罢眼中冷光一闪而过,“见了我为什么不行礼?”
旁边的宫女顺势跟着帮腔,“就是,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见了昭仪娘娘还不行大礼?”
惠婉昭仪抬了抬下巴,神情倨傲。
舒渃又愣了愣,这才想起这不是在相府,见了宫里的娘娘是应该要行礼的。
惠婉昭仪见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眼里的不屑更是浓重,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与当初那个人差远了,想要争得皇上的宠爱还是不够的。不过,还是应该教他懂点规矩。
“想必你也知道,虽然那个人已经死了,但是也不代表皇上就会真心喜欢你。”
舒渃发现自从进宫以来,这些人说的话他都有些听不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惠婉昭仪(横眉冷目):“小贱人退散!!!!”
舒渃(一脸茫然):“和我有关系咩?”
小宫女:“公子受皇上宠爱……自是被人视作眼中钉……”
舒渃(更加茫然):“什么受皇上宠爱?”
钟离傲(一把搂住,香上一个):“就是这样。”
舒渃:“……”
第3章 深思始觉异
惠婉昭仪见他不说话,更是得意起来,“这后宫里的女人,可都盼望着皇上可以忘了那个人,现在却突然冒出个你来,你猜,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想要撕了你?”
舒渃木着一张脸,实在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天书。
虽然恨那个人恨到了极致,惠婉昭仪却明显还是忌讳着那个人,连他的名字也不敢说,“那个人已经死了,你说,你又会是个什么下场?”她话锋一转,“不过,要是你乖乖听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下你这条小命……”
舒渃被她整得莫名其妙,这个女人是每天在后宫里勾心斗角疯了吗?后宫的嫔妃与他有什么关系?
惠婉昭仪身边的宫女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娘娘,快到酉时了。”
她心下一惊,冷汗直下,皇上要回来了。钟离傲平日里最厌烦的便是后宫的妃嫔到他的未央宫来转悠,要是被钟离傲撞见她在这里训舒渃……想到这里,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却又要在舒渃面前端住架子,显得有些色厉内荏,扔下一句“你好好想一下吧”便急匆匆地走了。
舒渃站在大厅中间,茫然的看了身后的宫女一眼,“她在说什么?”
小宫女往后缩了缩,道:“奴婢不知。”
见她不想说,舒渃也不强求,管她发什么疯呢,反正与他无关。
天已经快要黑了,舒渃摸了摸肚子,睡了接近一天,肚子里空得难受,往日每天都要喝药,现在不在相府,怕是也没人知道。
舒渃忍不住撇了撇唇,宫里的待客之道,真是……还没腹诽完,一个个端着饭菜的宫女就鱼贯而入,钟离傲走在最后头,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舒渃:“……”
还没等他做出什么表情来,钟离傲便走过来,神色温柔:“先把药喝了吧,阿渃身体不好,要好好将养着才是。”
见舒渃不动,他又道:“是今早去相府取的药,舒夫人亲手交给我的。”
舒渃一怔,钟离傲亲自去的?心中不由更是不解,他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值得钟离傲这样对待的?
钟离傲可不知道他心中百转千回的在想些什么,径自拉着他坐下,将手中的药汤放到他跟前,唇角含笑:“你这睡得可真久,像只小猪似的。这药一直让人温着,听到你醒了才端过来,冷热刚刚好。”
舒渃默默地端起来喝了,又被他塞了一颗蜜饯进来,甜得有些牙疼。
一个一直在想钟离傲这样做的目的,一个使劲地往舒渃碗里塞菜,一顿饭下来默然无声。在旁服侍的宫女太监就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二人第一次在一起用膳便是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
舒渃是一直心不在焉,至于钟离傲在想什么,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饭后,钟离傲拉着被他喂撑了的舒渃去御花园消食。日光西斜,连带着钟离傲的脸上也带了些许金光,轮廓俊朗,犹如天神。
舒渃怔了一怔,飞快地挪开眼,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撞了一下,有些喘不过气来。
钟离傲一直看着他,此时见他的神情,忍不住轻笑,“怎么了?”
舒渃扯了扯嘴角,面上已是一派淡然,“无事。”不过是阳光有些刺眼罢了。
钟离傲也不再追问,继续往前走,只是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泛滥了,渐渐涌上了眼底。
舒渃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便有意放慢了脚步,反正人人都知他病体虚弱,也不会被钟离傲拿来做文章。
钟离傲果然停下了脚步,“累了吗?今日就到这里吧。”
舒渃默然不应,跟着他往回走。
他本以为钟离傲今晚也要像昨天那样,故意折腾他,岂料他自己默默地往案前一坐,开始批奏折,却是让舒渃先去睡了。
舒渃几乎睡了一整天,现在睡意全无,但又不想再被钟离傲指使来指使去,便侧过身去,背对着钟离傲,闭着眼睛想今天那个昭仪说的话。
惠婉昭仪虽然仗着自己的父亲得钟离傲宠信,且钟离傲素来不管后宫中的事情,在宫中总是嚣张跋扈,却也不敢犯了他的忌讳,话里全是这个人那个人,说的话也是颠三倒四的,绕的舒渃一阵头晕。
他自小被当做姑娘一般养在相府中,至多不过是跟着二哥一起在京城里逛逛,接触的也就是相府里的那些人,根本没人敢在他面前说长道短,自然也想不出惠婉昭仪话中更多的含义。
他平日便是这些时候就寝,加上身体不好,睡得总是要比常人更多一些,现在想来想去想不出头绪,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