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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傲看着他白玉般的耳珠染上绯色,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他差点就这么做了,如果舒渃没有给他一肘子。
舒渃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会不会惹怒他了,反正早就惹怒过了不是么?债多了不愁。抱着这样的心态,舒渃起身时还一不小心在皇帝陛下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舒渃羞得满面通红,明丽的五官在橘红色的烛光下,艳丽的不可方物。
钟离傲觉得,前人皆言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美色当真可以覆国。舒渃离去之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实在是万种风情,不堪言说。
被他打了也罢,踩了也好,所有的怒火全都随着那一眼消弥了。
好不容易才逗得舒渃露出了其他表情,钟离傲自然不会就此放过。得意的笑了笑,钟离傲尾随着舒渃进到里间,如影随形般蹭在他的身后,甩都甩不脱。
舒渃猛的站住,蹙紧了眉头,“草民要休息了,皇上是否回避一下?”
钟离傲唇角含着笑,大剌剌往床沿上一坐,“未央宫漏水了,阿渃不若收留我一晚,”看着舒渃有发怒的征兆,他又可怜兮兮道:“床榻上全是积水,这样睡上一晚,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就没人监督阿渃吃药了。”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吃药舒渃嘴里就开始泛苦,虽然近几日的药恢复了正常的味道,但舒渃每次看见药汤,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令人味觉都要失去的苦味。
舒渃何时见过他这样颠倒是非的人,一条灵舌仿佛能开出莲花一般,比起相府里最聒噪的丫鬟都要胜上三分。不由气的一张脸通红,没好气地驳道:“近日皆是艳阳高照,何时下过雨了?”
钟离傲表情无辜,“今晚。”
舒渃快被他的强词夺理给气笑了,气呼呼地瞪着他。
钟离傲微微一愣,眼前的舒渃好像渐渐和心内那个人重合起来。舒渃的眼睛长得十分好看,却是最不像林修远的地方,虽然形状相似,却和林修远给人的感觉迥然不同。
舒渃的眼尾微微上挑,看人的时候便带了一丝勾人的意味,林修远却是个清冷的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让人不敢生出轻薄之心。
这也是他开始不太将舒渃放在心上的原因,虽然像,却在一眼之间就能辨出,他不是那个人。
但在这个瞬间,钟离傲却觉得,就算是这样,他也十分喜欢。
舒渃丝毫不想与他说话,但钟离傲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一副今晚我就要睡在这里的模样。舒渃瞪了他许久,侧过头不想理他了。
一直听闻当朝皇帝行事狠辣果决,很有些手段,自继位以来,少有人不怕他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舒渃开始十分忌惮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私底下的钟离傲倒有几分市井无赖的特质,常常气的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钟离傲非常自觉地宽衣往床上一躺,“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还一边嘟囔着道:“阿渃你还害什么羞,又不是没与朕共枕过。”
舒渃看着躺在床上四肢舒展的钟离傲,恨恨地咬了咬牙,真是个冤家。
作者有话要说:
加上后半段,忙成狗……
第8章 流言生嫌隙
自此,未央宫的房顶就一直没有修好过了。
虽然觉得钟离傲整天晃来晃去十分的烦人,但这样久了,舒渃便将他当做了渃水殿的盆栽。
一颗脾气不怎么好的盆栽。
习惯了就好,舒渃窝在软榻上想。
但习惯这个东西,实则是最可怕的。习惯了身边总有这么一个人,若某一天他不在了,就像失掉了大半的魂魄一般,整个人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习惯了京城的夏日,舒渃倒也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反正在相府的时候也不过是看看书,养养花,与在这深宫之中并无两样。只是有些想念父母,还有兄长。
也不知钟离傲是怎么跟母亲说的,这么久了,她竟没有再来见过自己。又或者是想来而又顾忌着大哥,或是被钟离傲阻拦了。
舒渃抬头望了望头顶那一小片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倒真是想念与二哥在他师门的时候了。
逍遥自在。
自嘲的撇了撇唇,舒渃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起来,钟离傲态度暧昧不清,他的心中却是透亮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听说他与钟离傲心上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呢,若是可能,他倒真想见一见那个人。
真是神奇,就像是世界上有着另一个自己一般,过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他或许很健康,与身边的玩伴快乐的长大;又或许很自由,如二哥那般闲散恣意。
拥有着他最渴望拥有的人生,不必日日缠绵病榻,不必苦苦猜测君王的心——钟离傲爱着他。
舒渃掀了掀唇,自嘲着想,钟离傲现在不就像是一个恩客一般么?夜里来,清晨离开,只贪一夕之欢。他却是贪心的,想要得到与自己的付出对等的东西,但那样东西却早已被与自己相似的人带走。
他真想见见那个人,那个拥有了他渴慕的一切的人。
又或者说他很嫉妒那个人。
对于钟离傲始终把自己看做别人,他一直是耿耿于怀的,只是不愿将那种不甘表露出来。
舒渃摊开手脚,感受着阳光晒在身上的灼热感,在心里发出一声声的叹息。
钟离傲,钟离傲。
本想着就这样算了,就算永远触碰不到他。但心内的不甘如同潮涌一般,一阵阵的漾上来,满溢着非常难受。
他想要靠近他,想要亲近他,想要触碰他,仿佛在他那里有着另一半魂魄一般,想要将自己全部贴在他的身上,甚至想要不顾尊严的伏在他脚下。
但他是相府高傲的三公子,被家里的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里疼爱,一身傲骨宁折不弯,哪怕是心里痛得哭,也不愿被他人看了一丝的笑话去——又怎么愿意去做别人的替身。
更何况,钟离傲根本就没将他放在心上,他看的始终是另一个人。
眼前的光线忽然被人挡住了,舒渃睁开眼,似水撑着伞站在他旁边,满脸的责备,“太阳这样大,公子怎么还这样躺在院子里,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公子身子不好,要好好的注意着呀!”
舒渃无奈的对她笑笑,服软的站起身来,往屋里走去。没办法,似水要是生气了,耳朵就要遭殃了。
这皇宫里的人或许都有一张厉害的嘴皮子,舒渃勾勾唇,似水是,钟离傲更是。
他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近来郁结在心口的那口气终于顺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呵,其实仔细想来,这原本就是他的一厢情愿不是么?
似水跟在他身后,看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急忙拿出扇子来给他扇风,一边还不住地道:“公子怎么这般不小心自己的身子,本来就那么怕热,还偏偏跑到太阳底下去……”
舒渃轻笑,“因为要想一些事情呀。”
似水语气还是十分不满,“想什么事情需要跑到太阳底下去想?公子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皇上见了也会生气的。”
舒渃走在她前面,微微一笑,他想的就是皇上的事情呀。
似水还在后边不停的抱怨,一张小嘴开开合合就没停过,舒渃却全然没有听进去。无非就是要他乖巧一点,讨钟离傲的喜欢,让自己在宫中好过一点,免得一个不小心就被哪个娘娘弄死了。
要讨钟离傲的喜欢还不容易么?稍稍利用一下这张脸,便可让那些女人的算盘全部落空,但他不愿意。
他为何要去讨好钟离傲?他只是喜欢他,又不是非他不可。
更何况,他不过是个命不久矣的短命鬼,人生得意须尽欢,又何必要去钟离傲那里讨不自在。只要不去招惹他,渐渐的他便会对他这张脸失去兴趣了吧。
舒渃在桌案前坐下,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脸,哂然一笑,不过是张脸而已。天下之大,和他长得像的人不知凡几,想来很快就能回去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已经很不孝了,此生唯一的奢求便是承欢父母膝下,报答兄长的爱惜。
哪里来的福气去奢望君王的心。
钟离傲觉得舒渃最近有点怪异,仿佛全部的脾气都收敛起来了。无论他说什么都不生气,也不拿那双勾人的眼睛瞪他了,就算是自己对他搂搂抱抱,他也像没感觉似的,就任由他抱着,也不反抗,面色平静得像没有看见他这个人似的。
舒渃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他就像个真正到皇宫来做客的人一般,进退得宜,言辞有度,死死恪守着君臣之礼。
钟离傲觉得有些无趣了,甚至想了很多办法来欺负他,挑逗他,舒渃却总是那副淡然的样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
倒是与林修远又多了几分相似。
但钟离傲却没觉得有多高兴,反倒是有些不快,像是心中珍贵的东西缺失了一般。他想来想去,觉得是舒渃刻意地学林修远的做派,让他有了一种心上人被亵渎的感觉。
他爱极了那个人,在舒渃身上处处都能看到林修远的影子,他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连带着看舒渃也不顺眼起来。
惠婉昭仪才被他贬了位分不久。宫中人人都知道惠婉昭仪是因为得罪了舒渃才被贬的,连带着她的父亲也受了责备,宫中一阵人心惶惶,流言就像天上的雨点一般,瞬间洒遍了宫中所有的角落。皆道舒渃受了皇上的宠爱,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渃水殿这几日十二万分的热闹,前来巴结的,话里带着酸气的,眼里挟着刀子的,全都来了,差点踏平了渃水殿的门槛。
门庭若思的渃水殿让钟离傲心中的不愉上升到了顶点,一连几天都没有再踏入过渃水殿的门。
以往天天都来的人,不声不响的一连几日都没了声响,似水急得团团转,眼泪汪汪像是她做了什么事让钟离傲不快,所以才不来了一般。
舒渃毫不在意的窝在软榻上,没有骨头似的,又被似水恨铁不成钢的唠叨了许久。舒渃终于见识到了女人的舌头究竟有多长,舒夫人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举止优雅有礼,就算是私下里也不会家长里短的与人闲磕牙。府里的丫鬟也不敢在他面前说长道短,似水才是真正让他见识到了女子的恐怖之处。
舒渃趁着她喘气的当口给她递了一杯茶,然后说了一句“啊,好困,我去睡一会儿”就急忙退回里间去了,心有余悸地搂了搂枕头,舒渃摇了摇头,似水才是那个最厉害的人,钟离傲也要往后退一退了。
没有了似水在耳边聒噪,心里的情绪才渐渐冒出了头。
虽然他面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但心里却难免有些难受。
这后宫中风云变幻,稍一点风吹草动便搅得天昏地暗,钟离傲冷落他的事情早已传遍,先前有多少人来讨好他,现在便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好戏,还有多少人嗑着瓜子等着他被扫地出门。
他等的不就是钟离傲将他扫地出门么。
舒渃蜷了蜷身子,往里缩了一些,虽然是想要回去的,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但心里的难受却不是理智可以缓解的,要是人心可以用理智来控制,那也不是人心了。
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样才是最好的,心内却还是抱着一丝奢望,再强大的意志也无法将它剥去。心头的失落即使刻意的忽略了,也还是压得心头沉沉的。
甚至有些心神不宁,握着书看了许久,也不知道究竟是写了什么。
舒渃从未想过钟离傲的态度会对他造成这样大的影响,他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习惯了他的存在,就算是有些喜欢,也只是因为知道他喜欢一个与自己长得相像的人,而感到好奇。钟离傲并不是一个多好的良人,他性格凉薄,行事狠辣,甚至非常的霸道,而且自以为是,总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更遑论他还是个男人,虽然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舒渃却还是希望能够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在他死后能够代替他好好的照顾父母。
而钟离傲明显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如果不是因为大哥,他甚至到死都不会与他有所交集。
舒渃叹了口气,所以说感情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舒渃(面无表情):“……”
钟离傲(欲哭无泪):“……”
第9章 流言四处起
心中仍对钟离傲抱有期望是一回事,想要离开他却是另一回事了。舒渃这几日已经做好了回丞相府的准备,钟离傲却一直没有表态。
舒渃也不着急,该来的总是会来。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钟离傲没有对这件事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