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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靖阳静静的站在晚风中,心中思绪万千,面孔上却毫无表情,李忠义等了半日,仍等不到指示,只得压低声音开口:「王爷,现在怎么办?」
寒靖阳似乎被他的声音惊醒了一般,眼神跳了一跳,说:「靠近窗下听听。」
李忠义觉得这个指示十分古怪,却又不敢不遵,只得奉命带了寒靖阳靠近窗前。
屋里低低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痕痕,你还是和我回去吧。」
「哥,我真的不想走,我只想留在这里。」
「痕痕,他不喜欢你你留下来也没有用,不如和我出去,免得我担心。」
「他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哥,你别担心,他对我很好。」
「……」
「哥,我一定要留下来,如果我走了,就永远没有机会让他喜欢我了,所以我一定不能走。」
「就算他喜欢你了也没有用。」
「为什么?」
寒靖阳听到慕容尘落含义不明的叹了口气,说:「他是王爷,身份尊贵,手握生杀大权,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普通人生了气不过是吵吵架罢了,再厉害也不过是打一架,可王爷不一样,他不高兴了可以杀了你可以把你打入地牢可以用许多手段折磨你,而你完全不能反抗。痕痕,你要明白,身份差太多是不能在一起的,就算你们互相喜欢也没有用。」
「哥,怎么会这样呢,若他真的喜欢我,就算我惹了他生气他也不会舍得处罚我的。」
「遗痕,喜欢是一件轻薄无根的东西,今日喜欢了明日不一定会喜欢,而且有时候就算喜欢了,可你触犯了他皇家的尊严也一样会处罚你。痕痕,你还小,许多事情你不明白的,当一个人可以完全地掌握另外一个人的生死的时候,有了感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可是我知道寒飞雪不是这样的人。」
「都是一样的,他们有一样的权力,结果就会一样。」
「一样?他和谁一样?」
慕容尘落沉默了,只听到慕容遗痕追问:「哥,到底是谁?」
「是不是……寒靖阳?」
慕容尘落仍然沉默,窗外的寒靖阳却是明显一震,冷峻的面孔上罕见的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的眼中难掩渴望神情,只望慕容尘落答应一声。
可是许久也没有动静,连慕容遗痕都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过了许久,慕容尘落终于开口:「是谁都没有关系,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寒靖阳只觉晚风突然凛冽起来,如刀刮过一般的疼。
过了片刻,慕容遗痕又开口了:「哥,既然你都逃出来了就好了,不必再受苦,那个混蛋气死算了。」
慕容遗痕却没有料到,他嘴里的那个混蛋此刻缓缓伸出手,动作缓慢的彷佛是被冻僵了一般的艰难,艰难地将面前的窗子打开。
窗子骤然打开自然惊动了屋里的人,慕容尘落和慕容遗痕同时转过头来。
寒靖阳看到了一张陌生的容颜。
慕容尘落的容颜。
熟悉的慕容尘落,陌生的容颜,慕容尘落似乎万万没有想到寒靖阳会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有一瞬间露出错愕的神情。
寒靖阳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的慕容尘落怎么突然变了,他眉目间流动的光彩还是那么熟悉,可是容颜变了,绝对的陌生。
难道以前他的容貌是假的?
寒靖阳看了慕容遗痕一眼。
以前慕容尘落的容颜有九分像慕容遗痕,而现在差别很大,难道他为了假扮慕容遗痕才换了容貌?
寒靖阳本就聪颖,自然知道自己料得不差。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他的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连容貌都是假的。
寒靖阳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什么都是假的,他爱上一个虚假的影子,没有半分真实。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忍不住一再打量慕容尘落陌生的面孔。
原来他有这样飞扬的眉,这样挺秀的鼻梁,这样薄而优美的嘴唇,原来他的下颌不是尖的,是刚毅的,原来他连容貌都这般冷峻。
这样才是完美的慕容尘落,骄傲而冷峻,不是曾经那种柔和秀美的面孔。他的容貌成熟坚毅,寒靖阳觉得,这样的慕容尘落才是慕容尘落,每一个地方都那么合适,比他身边的京都第一美男子更迷人。
他甚至觉得,那么久以来他都要顶着那样的面孔生活,真是委屈了他。
想到这里,寒靖阳满腔的怒火都似乎降下了不少,觉得慕容尘落真是委屈,也就不忍再责怪他。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就叫喜欢,不管他做了什么事,也要想方设法的为他找苦衷想要原谅他。
可是此刻的寒靖阳并不明白,他只是保持那个受惊的姿势不知如何开口。
慕容尘落淡淡的笑了,轻轻说:「王爷。」
这轻轻两个字惊醒了寒靖阳,也惊醒了慕容遗痕,他自然是认得寒靖阳的,眼睛一转,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有人闯进来了。」
慕容尘落一惊,连忙说:「痕痕,住口!」
可惜已经迟了。
夜里很安静,慕容遗痕的大叫划破夜空,很快传来了零乱的脚步声、树叶草木的沙沙声,侍卫们的呼喝。
李忠义急的面色都变了,忙说:「王爷,快走。」
寒靖阳知道此刻危急,却仍不由得伸出手,脱口而出:「尘落,跟我走。」
慕容尘落道:「王爷,先离开要紧。」
寒靖阳却固执的伸着手。
李忠义见他们这么难舍难分,又不敢耽搁,只得道:「王爷,冒犯了。」
竟一把架了他就走。
他身为侍卫首领,自然武功高强,轻功也十分出众,待得侍卫们赶到,早已不见了人影。
侍卫们乱了一阵,听慕容小公子说他是看到窗上有个影子乱动,以为是有刺客,才吓得大叫起来,原来只是白日落在树枝上的衣服罢了。
这时二王爷寒飞雪赶到,听慕容遗痕这么说,便笑道:「今后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随即遣散了侍卫。
他却不走,倒进屋坐下,笑道:「好了,现在你告诉我在搞什么鬼?」
慕容遗痕道:「咦,我哪有搞什么鬼。」
寒飞雪嗤一声笑出来:「想瞒我?你还嫩了点,老老实实说出来多好。」
慕容遗痕睁大了眼睛:「寒飞雪,你不相信我?我一向不说谎的,哥哥最清楚,是不是,哥?」
慕容尘落皱皱眉,还没开口,寒飞雪已经笑道:「算了算了,你们兄弟维护的那么紧,问尘落有什么用,不如我早些回去睡了,明日一早去云来客栈问问,倒比这会问你来得容易。」
说着打个呵欠,转身出去了。
慕容尘落眉头皱的更紧了,喃喃的说:「云来客栈?」
快要天亮的时候,二王爷府的后面轻轻的开了一条缝,有个人探出头来看了看,然后缩了回去,低声道:「大公子,走吧。」
一条高挑硕长的人影闪了出来。
先前那人说:「大公子千万早点回来,小的在这守着门。」
那人点点头,一声不吭。
他身法极好,也未见他如何作势,但见眼前一闪,已经飞掠了出去,很快消失不见。
守着门的人悄悄关了门,转身靠在门上。
刚刚转身,全身立即僵硬起来:「王……王……王爷……」
寒飞雪笑眯眯的说:「我什么时候成了王王王爷了?皇上只封了我一个王爵呢。」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去:「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寒飞雪围着那人走了一圈,他天生成的风流贵气,此时身着白衣,背着双手,就算在夜色里看起来也是潇洒无比。
寒飞雪不说话,那人就更抖的厉害,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寒飞雪终于满意了,一只脚踢踢那人,笑道:「胆子这么大,是为了慕容大公子还是小公子?」
那人吓的魂飞魄散,哪里还知道什么大公子小公子,总共就只会一句「王爷饶命」了。
寒飞雪撇撇嘴,无趣的说:「没用的东西,还以为你色胆包天呢,我一句话没说就吓成这样。我又从来没有说过不准他们出去,不知你怕个什么劲。」
便命人:「这么没用,看什么门,打发他到皇庄种地去吧。」
说完了就叫人开门出去。
他的坐骑也和他一般潇洒,通体雪白,只有脑门有丛黑毛,看起来神骏之极。
天色正黑,寒飞雪仿佛逛街一般慢腾腾的走着,身后只跟了几个人,见主子走得慢自然也就不敢走快了,闷着头跟着慢慢走。
走了一阵子,寒飞雪自言自语的说:「他跑得快,过去也有一阵子了,也该差不多了,再不去就赶不上精彩的了。」
想了想,懒洋洋的说:「小德,云来客栈还有多远?」
后面几个人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一个连忙紧走两步:「回王爷,还有两条街。」
「嗯,差下多了,你们跑快点。」
说着拍马就跑。
身后几人对望一眼,连忙跟上去。
寒飞雪到了门口,往身后望一望,那个小德就连忙走上前带路:「王爷请走这边。」似乎很熟一样带他到了客栈的最后一进院子。
寒飞雪站在窗户外面,里面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慕容尘落说:「我只是来告诉你寒飞雪知道你在这里,不是来跟你走的。」
「尘落,你偷偷跑出来我还没追究呢,你竟然还敢说不回去了。」
「王爷,现在当务之急是王爷立即离开,不让寒飞雪发现,而不是追究尘落。」
寒飞雪听得出慕容尘落的声音里许多无奈许多纵容,不由抿嘴一笑。
「你跟我走我才走。」
「王爷,事关重大,请王爷三思。」
「你既然这么怕我被他找到,为什么不肯跟我走?尘落,你放心,我想明白了,今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呵,好戏上场了,寒飞雪憋住笑声。
「王爷,这些是无关紧要的,你还是立即走吧,寒飞雪快要来了。」
「你怎么知道他要来?还有,为什么你叫他寒飞雪,却叫我王爷?」
别说慕容尘落沉默了,就连外面的寒飞雪也忍不住要翻白眼,看寒靖阳的赫赫战功,他还一直以为他机智敏慧,没想到原来这么死心眼,幸而是慕容尘落,若是遗痕,只怕天天和他吵。
慕容尘落终于说:「王爷,我不能走,我弟弟还在寒飞雪手里,我真的不能走。」
寒飞雪心中连叫冤枉:我可没有囚禁你们,是遗痕自己不肯走的。
寒靖阳说:「我会想办法带他一起走。」
慕容尘落又沉默了一阵子:「在王爷那里,遗痕可能住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