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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杨廷之觉得事有蹊跷,认为宴会结束后的那个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北棘王求婚。所以向皇上进言,让皇上将陌荻公主默许给喀什乌王,自己领命查明北棘王之事。谁知,北棘王回国以后,对杨廷之的觐见总是推三阻四,到底没见到北棘王一面。而北棘王却在陌荻公主婚期定下之时,突然发兵南下,攻打北戍。”
柳乔阳皱着眉头道:“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北棘王突然改变态度?”
沈洛殊微微一笑:“这也是杨廷之的疑惑,可惜当时陌荻公主婚期已近,杨廷之是主事人,没有办法继续呆在北棘查明真相,阻止两国交战,只好先回大庆,想等公主在喀什乌安全完婚后再作理会。”
“然而,陌荻公主却在去喀什乌的路上暴毙。喀什乌因此与大庆断了通商往来。一件事,使得三国的关系风云突变,皇帝痛失爱女,主事宰相杨廷之左迁闲位。不到一年,年事已高的前朝皇帝驾崩。当今圣上登基之时,杨廷之被人诬陷谋权篡位,关入水牢。”
“水牢?”柳乔阳不由说出声来,那个地方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就是被关在那个地方,静芸为了救自己偷了钥匙,才有了后来的事:“这么说,他冤死水牢?”
沈洛殊轻轻摇摇头,笑道:“你是第二个从水牢里脱身的人,杨廷之是第一个。”
“这样……”子卿的父亲王尘风正是牵连进了杨廷之谋权篡位一案,才落得满门抄斩的结局,没想到,杨廷之却幸运地逃了出来,柳乔阳心中唏嘘不已。
柳乔阳想了想,又忽然心生疑窦:“你怎么对这些事情知道得这么详细?”
沈洛殊清冷秀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家师逃到江南时,恰遇沈家灭门惨祸,在尸体遍横的沈家发现了还有一丝尚存的我,怜我身世,收我为徒。”
“原来……杨廷之是你师傅。”
沈洛殊淡淡一笑,清俊秀逸,继续说道:“家师对当年因和婚之事处理不善而导致北棘与大庆数年征战一事耿耿于怀,无奈身为逃犯,加之年事已高,不能有所作为,于是对我倾囊相授,嘱托我替他完成心愿。”
“什么心愿?”
沈洛殊轻轻吸了一口气,面色倏地变得认真凝重,眼眸明亮笃定。
“还天下和平。”
沈洛殊的声音不大,然而这句话在宁静的夜里却让人听得既清晰又坚定,清越的声音仿佛带着柳乔阳穿越时空,看见一个儒雅清贵的须眉老者,怀揣着对天下兴亡的责任与抱负,坚定地对沈洛殊嘱托道:“还天下和平。”
柳乔阳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有的人,心中的世界很小,想来想去,想的都是自己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就像自己一样。有的人,心中的世界却很宽广,为着黎民百姓的利益,天下苍生的幸福,就如杨廷之杨大人一样。
可惜,可叹,甚至可笑的是,这样一个忧国忧民的贤者,却最终在官场中落了个谋逆之罪,不得不让人唏嘘感慨。
再看沈洛殊,虽然他的眸子仍然冰冷锐利,整个人依旧如天边水月般清傲,在乔阳眼里,此时,却有了别样的解读。
比自己还小几岁,却默默肩负着这样一个重担,无形之中,让他本就清瘦的身形尽现孤独寂寞的意味。这样的孤独与寂寞,只是因为站得太高了,看得太远了,低头看看底下的芸芸众生,只能无奈。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懂。
柳乔阳轻叹一口气,问道:“那这些与留下呼延恪罗的性命有何关系?”
沈洛殊神色缓和,淡淡一笑:“如今北棘王大限将至,却还未立储,导致三个儿子的明争暗斗。而这三个王子中,大王子勇猛无脑,二王子阴翳狠绝,只有呼延恪罗有勇有谋,并且对大庆怀有善意。”
“所以?”
沈洛殊抚着耳发幽幽道:“所以我要留住他的性命,帮助他当上北棘王。但前提是,他必须答应我,当上北棘王之后,与大庆永世修好。”
原来做的是这样的打算,柳乔阳不禁有些佩服沈洛殊。然而想了想,又皱眉道。“他现在当然可以答应你,怎么保证他当上王以后不反悔?”
“所以我要他一样信物。”沈洛殊答道。
“什么信物?”
“一枚戒指,豹师见那戒指如见人。如果他将这那枚戒指交给我,我就不会担心他会反悔!”
柳乔阳心中一凛,莫非……就是自己怀里的这一枚?
柳乔阳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你答应了……”沈洛殊嘴角浮起一抹笑,不疾不徐地说道:“如今唯有你能接近呼延恪罗而不被怀疑。洛殊想请你帮我带出那枚戒指。之后,我自有办法救人。在下知道,这实在是个不情之请,你会因此愧对慕……”
不待沈洛殊说完,柳乔阳从怀里掏出戒指扔给他:“你要的是这个吧,我从牢栏外捡到的。”
沈洛殊接住戒指,拿在手中一看,眼眸里不由闪过一丁亮光,抬眼看柳乔阳,有些迟疑地说:“那慕成佑那边……”
“事后,我自会向他负荆请罪!”柳乔阳坚定自若地答道,说罢转身离去。
沈洛殊在他身后躬身施礼:“洛殊多谢柳公子相助。”
柳乔阳身形微滞,淡淡说了一句:“我不是为你。”便走进了无边的夜幕之中。
☆、第三十五章 一较高低 (1406字)
次日。
慕成佑一行人守在大牢外,直等到夜幕降临,月照屋檐,才等到姗姗来迟的传诏大臣。
慕成佑带领众人,齐跪下地恭敬听旨。
传诏大臣清清嗓子,慎重威严地沉声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查,敌寇王子呼延恪罗战死北棘,卿等失察,冤及无辜……”
什么?!
慕成佑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扬起脸来盯着传召大臣。
“着卿即刻放人,既往不咎。”传召大臣不为所动,声音洪亮威仪:“钦此!”念罢,卷起圣旨,捧于慕成佑面前,扬声道:“世子,还不快谢恩领旨!”
慕成佑倏地站起来,一把夺过大臣手中的圣旨,扯开细看,生怕错过每一个字。
“世子不跪恩谢旨,是想藐视当今圣上吗?”清越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不疾不徐,气定自若,还隐隐带着讥讽。
“沈大人。”传召大臣及周围侍卫闻声赶紧回身施礼。
沈洛殊淡淡地点点头,算是回礼。对身旁的常叔轻声道:“去把人带到安全的地方。”
“是。”常叔低声应道,闪身入牢。
慕成佑狠狠地握住圣旨,走到沈洛殊面前,低声质问道:“沈洛殊,你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让皇上指鹿为马!”
沈洛殊故意做出些许吃惊的表情,朗声说:“什么!世子说皇上指鹿为马!”
“哼!”慕成佑讥讽地哼了哼,不再追问。再说,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了。
此时,常叔扶着头疾复发的呼延恪罗从大牢里出来,走到沈洛殊身边。
“我们走。”沈洛殊淡然道,随即偏头对慕成佑施礼道:“多谢世子这两日对在下朋友的尽心照顾。”波光流转的眼里带着笑意,嘴角轻轻勾起,似轻蔑,更似得意。
慕成佑拽了拽手中的圣旨,扬起挺若刀削的俊美面庞,还沈洛殊一个意味深长的邪魅笑容。
……
月光如水泻地,深深浅浅地流照在密林深处。常叔背着头痛昏迷的呼延恪罗与沈洛殊在林中穿行。
突然,沈洛殊和常叔站定,轻轻将头往四周偏了偏。
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悄声包围而来,阻挡了三人的去路。
“哗哗”两声树叶轻响,一个人从三人背后的树上翻身而下,漂亮地落到三人面前,背身而立。
沈洛殊用手轻轻地抚了抚耳发,勾起唇角笑道:“莫非世子还想送我们一程?”
慕成佑闻言优雅旋身,亮若星辰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着笑意:“既然皇上说呼延恪罗已死,那我只好亲自让它变成事实咯。”
沈洛殊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慕成佑,轻笑道:“就凭你?”
“就凭我!”慕成佑声贯长空,倏地抽出长剑,端端正正地指向沈洛殊:“今天我就来领教领教二位的功夫。”说着,剑指呼延恪罗“看我能不能杀得了他!”
“好!”沈洛殊击节赞道:“在下早就听闻世子武功盖世,一直想领教领教。不如,今夜你我一决高下,如果你赢了,人,随你处置。如果你输了……”
“人你带走!”慕成佑坚定地说道。
“那……”沈洛殊望了望周围的黑衣人。
慕成佑挑了挑眉毛:“怎么?怕我耍赖?”随即挥手向周围人吩咐道:“退至百米外!”说着,一把将衣服下摆系到腰间,对着沈洛殊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常叔你也退下。”沈洛殊轻声吩咐道,月光下清瘦的身躯尤其笔直,一双明眸冷冽自傲,纤细有力的手在玉笛上紧紧握了握。
气氛,凝重异常。对战,一触即发。
☆、第三十六章 狐狸本性 (2190字)
“来吧!”慕成佑眼中杀气升腾,手中暗劲一使,长剑被激得嗡嗡作响。
沈洛殊不说话,玉笛横前。眼中既冷又酷,带着不死不休的狠劲儿。
“呲~~”一声清啸,长剑一往无前地刺向沈洛殊的要害。沈洛殊立即用笛去挡。
“当!”的一声,慕成佑睁大眼睛看着沈洛殊。
坏了!
中计了!
玉笛被长剑震上长空,“嘭”的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沈洛殊武功根本远不及自己!
慕成佑转头一看。果然!退在一旁的常叔,已经背着呼延恪罗健步如飞地跑远。
“休想走!”慕成佑大喝一声,转身就要追去。
眼看慕成佑就要离去,沈洛殊一把抽出束发的玉骨长簪,用力一折。顷刻,月下一束银光闪烁,半截簪子带着银光飞速缠上慕成佑的胳膊。另一半簪子,紧紧地握在沈洛殊手中。
玉骨簪中竟然暗藏玄机。
慕成佑转身施力欲挣断银丝,却是徒劳,细看之下不由了然,原来是极刚极柔的水晶丝。
哼!想绊住我?没那么容易!
随即催动内力沿着水晶丝传向沈洛殊。
再看沈洛殊,半截骨簪在他白皙的指间闪着凝涩的光,拉住水晶丝的指节已有鲜红血滴渗出,在月光下异常红艳。一头青丝披散而下,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突然,
“放手!”
慕成佑在静夜中大喝一声,听着,竟有些焦急。
就在内力传到沈洛殊的身上那一刹那,慕成佑突然发现了一个他决然不曾料到的事实。
沈洛殊岂止武功不及自己,他根本就是一点儿武功也不会!身上一丝内力也无!
原来以前,都被他骗了!
总是极轻极冷的笑,带着淡淡的鄙薄与嘲弄,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你,让人心头发虚。扔出的暗器也带着一股狠劲,让人以为他内力深厚,武功高深。于是……没人敢轻易尝试!
也就被他骗了这么久!
而此时,
“你快放手!”慕成佑再喝。对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人,再不放手,自己的内力定会震碎他的五脏六腑!
沈洛殊不答话,额前渗着一层细细的汗珠,还有些微的喘息,但紧握玉骨簪的手依然稳如磐石一般,眼神坚定乃至笃定!
发丝贴在他汗湿的白玉脸庞上,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惑。
慕成佑定定地看了沈洛殊一会儿,星目中忽然闪过一丝决然。“嗤”的一声,水晶丝断,慕成佑用手紧紧捂住被内力反噬而受内伤的胸口,连连后退几步,嘴角甚至有血迹渗出。
情势忽转,沈洛殊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诧。
“你!不要命了……”慕成佑抬眼盯着沈洛殊,捂着胸口问道。
沈洛殊垂下长睫,在月下风中轻声说:“再一会儿。”
“什么?”
“再坚持一会儿,常叔就会带王子出了你的地盘与我们的人会合……”沈洛殊幽幽地抬头看着慕成佑:“我就会放手。”
“呵!倒是都在你的谋算之中。不过……”慕成佑不由讥诮道:“再一会儿,你也是重伤!”说着,盯着沈洛殊,好奇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你甘愿以性命相博?”
沈洛殊勾起嘴角淡淡一笑,镇定自若地说道:“在下今日欠世子一个人情,他日定当归还。”说完,转身欲走。
慕成佑见状轻身闪到沈洛殊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诶~~不用等到他日了,今日就能还。”说着邪魅一笑:“我只要你身上一样东西。”
沈洛殊瞟了慕成佑一眼,眼波流转。
身上的东西……居然想要自己身上的那枚戒指,“休想!”沈洛殊抬头傲然看着慕成佑,斩钉截铁地说。
“哦?”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