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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兰听得心头一阵气愤,清冷的面上霎时有了怒意,然而下面二人的话又将他的思绪拉了过去。
“瞧我比你晚来几年,这些事儿都没听说过……哎,你小心,那是邢公子吩咐我们拿去的药,你可别洒了。”
“知道知道,这海镜下手也太狠了,最后不也是折磨我们下人?唉……”
那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深处一间庭院走去,珈兰目光一凛,轻手轻脚跟上,越过一间间屋顶,最后落在了那院中的屋上。
他小心翼翼揭开一片瓦,便听得房门吱呀一响,两名家仆走了进去,将伤药放下后,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房内,薛馥倚在榻上,俊脸皱成一团,右手腕青紫一片,极为骇人。邢无双坐在他身边,用手沾了药,给他一点点抹上,他立刻痛得惨叫起来。
“你还好意思叫?若不是你色欲熏心,怎会让海镜逮住机会逃了!”邢无双手一顿,挑眉道。
薛馥痛得倒吸一口气,又咬了咬牙,“我怎知道他内力会强到这个地步!真是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邢无双擦了擦手,取来干净白布为薛馥包着手腕,无奈道:“我看你是被美色冲昏头了吧,他既然能以树叶为刃,内力怎会不高?”
薛馥呿了一声,又忽的笑起来,“不过,你也不必高估了他,他见我戴着笑脸面具便认定了我是笑面贼,却不知真正抓人的笑面贼另有其人。”
邢无双叹了口气,“你继续轻敌下去,他早晚会知道。”
二人继续说着话,房上的珈兰却是一惊,笑面贼原来不止一人?这世间究竟有几个笑面贼?
他一瞬沉入思考中,未曾注意邢无双与薛馥的对话越来越小声。突然间,一缕烟雾自下方飘来,珈兰一惊,掩了瓦片纵身一跃,便落在一旁的树上。
但足尖方沾上枝桠,便有人在他脑后一击,珈兰不禁瞪大了眼,晕倒的最后一刻,眼帘中映入了邢无双充满寒意的面庞。
薛馥懒洋洋倚在榻上,见邢无双抱着珈兰推门进入,不禁跳了起来,“快让我看看,是什么人敢偷听我们谈话!”
他刚凑过来,便见邢无双怀中少年眉目清俊,身材纤细,忍不住在少年脸上摸了一把,“长得还挺俊!留下来给我吧!”
邢无双瞪他一眼,一掌拍在他右手腕上,“你还没受够教训?!把你的色心收一收!”
薛馥痛得惨叫一声,捂着手腕坐在榻上,几欲落泪。邢无双看着珈兰,眼波转了转,渐渐透出阴狠之色,“不过,这小鬼竟敢在我们头上打主意,我也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行。”
☆、第022章 风雨夜祠堂相斗(1)
海镜在城门第三棵柳树下留下记号后,便慢悠悠走出城门,向清州悦卿客栈方向走去。因为不想被人认出,他并未买马,而是步行走在乡道上。深秋的风已让人感到几分寒冷,他举目看了看空中飘动的白云,又低下头默默前行。
到了夜晚,天际阴云密布,忽然下起了大雨。海镜的衣襟不一会儿便湿透,水珠顺着他的发梢一滴滴落下,他却依然稳步走在雨中,就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然而没过多久,他还是停下了脚步。昏暗中,只见乡道一侧蜷缩着一个瘦小的女孩,衣裙沾满泥泞,一双手满是伤痕。
她如同一块被丢掉的破布般,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紧紧闭着,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
海镜走到她身边端详了一番,露出一个怜惜的笑容,“能在这里遇见你,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说罢,他将女孩抱了起来,搂在怀中让她尽量不淋到雨水,快步向前走起来。
远处突然现出一幢幢黑漆漆的影子,似乎有一些房屋。海镜急忙赶过去,却见是一个已经被废弃的村落,村落一侧还有一个破败的祠堂。
想到此处能够避雨,海镜来到祠堂前,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只见祠堂里积满灰尘,上方挂满蛛网,匾额也已陈旧得看不清原本的字迹。
海镜将女孩放在一角,在祠堂中找了一些断裂下来的木头,燃起一堆火,将女孩拉到身边烤着她的衣服,轻轻搓着她冰冷的手。
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就像是一个父亲面对自己的女儿一样。
一会儿后,女孩的身子暖和了起来,衣服也干了。海镜见她脸色渐渐好转,才放心地放开她,找了一些茅草,让她静静躺在上面。
火光明灭,噼啪声响盈满整个祠堂。忽然间,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安静,一个粗鲁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大哥!快来!这儿可以避雨!”
海镜抬眼看去,就见五个男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穿着破夹袄,腰间插着一把大刀,胡须乱蓬蓬的,显然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而后面几人,一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副钩爪挂在胸前;一人个头魁梧,面上布满麻子,腰后插着把大斧;还有一人留着羊角胡子,身材瘦得恍若竹竿,手里把玩着一个葫芦;最后一人生着一双倒三角眼,肥肉堆积,胖得裤带几近断裂,少说也有三百来斤。
海镜瞧见其中三人正是白天在铺子中见到的人,便偏开头不看他们。他虽不怕别人找他麻烦,却也不想自己去惹麻烦。
那五人就像进了自己家门一样,一边大声吵嚷,一边大摇大摆地围坐在火堆旁。那胖子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对海镜道:“喂!把火给我们烤一烤!”
海镜见他们如此不客气,也不想搭理。那羊角胡的目光却一直打量着他,犹如在确定什么一般,上下游移。
为首汉子见状,大笑起来,“二弟,你看什么看?这人生得再怎么好看,也是个男的,有什么意思!”
羊角胡却摇头道:“大哥,你没看出来吗?这可是海镜啊!”
此言一出,五个男人倏地全站了起来,其余四人紧紧盯着海镜,像是在鉴定他的真假一样。
那大哥拍掌一笑,“真的是海镜!要是抓住他送到海澜庄,那五千两银子不是够我们Xiong…Di花好一阵了!”
海镜好笑地看着他们,“你们想抓我?”
听出海镜语中的轻视之意,那麻子脸哼了一声,“你别小看我们!乔山五霸的名号你总该听说过!”
海镜托着腮,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江湖上这么多鼠辈,我怎么可能每个人的名号都听说过。”
那五人登时大怒,拔出腰间兵刃向海镜扑去。那麻子脸率先劈出板斧,势如开山。海镜却保持着坐姿,捡起一粒石子向他弹去。那石子只是在斧上一点,板斧竟偏离了方向,霍然劈入地面,震得大地微微颤动。
那满脸横肉的大汉见麻子脸一击落空,眼珠一转,手中钩爪一抖,便如长蛇般窜出,直扑海镜身旁的女孩。
海镜正欲迎击,却忽的被一道暗影笼罩。他举目一看,竟是那胖子跃在自己上方,庞大的身躯恍若泰山压顶,马上便要砸下。
若是被他压中,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少不得断筋碎骨。情急之下,海镜一把搂住女孩,起身而退。但见钩爪凌空扑来,自他脸侧擦过,“当”一声撞在墙上,高高弹起。
此时那胖子已落在地面,犹如巨兽坠地般,整个祠堂都摇晃起来,四下蛛网纷纷断裂,梁上灰尘扑扑落下,一时间灰土弥漫,碎石纷飞。
海镜堪堪躲过攻击,方贴上一根梁柱,却感到指尖一凉。他神经一瞬紧绷,下意识地甩手,只见一道暗影飞了出去,“啪”的打在墙上,又落在地面,竟快速游动起来。
海镜这才看清,地上竟爬行着一只竹叶青,翠绿细长的身体蜿蜒而动,尾部焦红恍若鲜血。它方一落地,便吞吐着信子猛然向海镜窜来!
海镜一惊,错步一移,只觉脖颈擦过一阵冰凉。他退出几步,背脊忽的升起一阵寒意,已发现那毒蛇是山羊胡手中葫芦放出的,不由在心中暗道这乔山五霸单独一人不足为惧,若是联手却果真有些难以对付。
“怎么样?知道我乔山五霸的厉害了吧!”那大哥将大刀往肩上一扛,大笑起来,乱蓬蓬的胡须抖动不已,“你要不想我们把你的腿砍下来,就乖乖跟我们去海澜庄!”
海镜眼珠转了转,将女孩放在身后,嗤笑起来,“方才那些雕虫小技就是你们最好的招式了?看来你们只是名号起得响亮,实际也不过如此!”
五人一听,一瞬怒气更盛,眼里几乎要燃起火来。只听呼呼风声响起,那大哥与麻子脸不知何时掠起,分朝左右向海镜袭来,大刀与板斧化作两道银光,去势迅若雷电。
然而海镜不避反迎,双手抬起,一托一拧,就见两道银光冲天飞起,那大哥和麻子脸已砰的撞在一起,跌跌撞撞摔在地面。
此时,那大刀与板斧才从空中落下,“锵”一声劈在另外三人脚边,甚至将山羊胡面前的竹叶青斩为两段。那三人瞬间变了脸色,下意识后退一步,又几步上前,怒目圆睁。
大哥与麻子脸推搡着爬起,鼻子脸颊撞得通红,立即捡回自己武器,羞恼得咬牙切齿。海镜瞅着他们,好整以暇地摊开手,“还有什么招式,一并使出来,我与你们讨教讨教。”
五人牙齿几欲咬碎,那山羊胡抱着两截断蛇,更是伤心欲绝。那大哥捏着刀柄的手指咯咯直响,猛然抬手指向海镜,“Xiong…Di们!别再跟这厮客气!我们一起上!”
谁料他口中“上”字方一落下,门外忽的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第023章 风雨夜祠堂相斗(2)
那五人一怔,回首看去,只见门外立着一个戴着竹笠的白衣人,腰间挂着一把莽皮鞘长剑,如雪的衣袂在风雨中猎猎飘扬,恍如一个幽灵般飘渺。
风相悦?……海镜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
那大哥不屑地一笑,走到他面前,“你是哪路货色!也敢来拦我们!”
风相悦厉声道:“他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要!”
乔山五霸似乎被他的语气震了震,随后又都狂笑起来,对海镜道:“看来想要你命的人很多啊!”
海镜悠悠笑了笑,“谁让我的命太值钱了。”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那五名大汉已面露凶色,“但是这笔钱我们赚定了!”
说罢,他们便由四个方位向风相悦攻了过去。膀大腰圆汉子的铁钩率先飞出,钩爪还未至,便已掀起风声凄厉。接着,大刀与板斧分为左右直取风相悦上下盘,那胖子则从后方飞起,犹如巨石般压下。
这四人不但出手极快,配合绝妙,且所攻之处更是前后左右无一有漏,就连海镜都想不出风相悦能如何应对。
只听“当”一声响,那先至的钩爪竟不知怎的被弹了开来,如流星曳尾,打入大汉喉中。只见鲜血箭簇般彪出,那大汉呜咽一声,扑通倒地,发出“嘶嘶”抽气声。他虽未断气,却是痛苦不已,满面扭曲得狰狞可怖。
他倒下的一瞬,白练般的剑光便划破夜幕,震得雨点如飞花般溅出。那大哥、麻子脸与胖子在一瞬顿住,纷纷扑倒在地,溅起雨水如光幕般飞洒,咽喉上均现出一道伤口。
而风相悦的剑刃上也只沾着一缕血丝,鲜血随着雨水滴落地面,剑刃又变得如星辰般银亮。
山羊胡已惊得呆住,周身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他想要说话,喉中却像被什么梗住般,只能发出呜呜声响,他想要逃走,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他还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恐惧与绝望,在他眼中,面前的白衣人已不再是人,而是死神与恶鬼的化身!
他嗫嚅着嘴唇,忽然“扑”的跪在雨中,从喉中挤出几个字,“……求……求你饶了我……”
风相悦冷哼一声,“好,你走!”
山羊胡急忙点头,颤颤巍巍地起身,目中却精光一闪,手中一道青光现出,霍然向风相悦面门扑去!
下一刻,却见青光一裂为二,山羊胡的胸前也多了一个血洞。一串鲜血溅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风相悦,直直倒在雨水中。
而他的身前,还有着一条被斩为两段的青蛇,在水光中翠绿犹如碧玉。
“找死!”风相悦将长剑一甩,“呛”的收入鞘中,大雨落在他的竹笠上,又自竹笠边缘泻下,连成一片水幕,光泽闪烁。
海镜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风相悦杀人,但还是为他的狠厉略感吃惊。他笑了笑,向风相悦走去,“没想到你会亲自来,外面太冷,进来烤烤火吧。”
“要烤你自己烤,我只是不想让我的猎物落到别人手里!”风相悦哼了一声,便要离开。他此来仅是为了再见海镜一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奇妙的感觉。
海镜见他要走,急忙纵身上前,一把握住竹笠边缘,将它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