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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斜阳为君倾作者:御风南冥-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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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现在手上没有兵刃,费大哥,能否借你一把剑用用?”海镜眼神飘向费源光,笑吟吟道。
  “好说好说,你等着。”费源光走进洞中,不一会儿便寻了一把剑扔给海镜,“接好了!”
  海镜手腕一扬,将长剑纳入掌中。他转目望向凌沐笙,双眼微微眯起,笑意愈浓,“凌公子,请吧。只是待会若是输了,你可别反悔。”
  他的语气十分温软,却让凌沐笙背脊莫名升起一阵寒意。但他并未退缩,反倒越发精神,“算你有种!不过,你到底能在我手下撑多久?可别像那些所谓的侠士一样几招便做了我的刀下亡魂!”
  说着,他的面上透出几分阴毒,瞧着海镜的眼中交织着兴味与狂妄,“这样吧,若是你在我二十招后还未身亡,我就记住你的名字!”
    
    

  ☆、第034章 落霞剑名归正主

  话语间,凌沐笙的直刃刀已一寸寸扬起,仿佛坠着千斤重担一般缓慢。然而下一刻,刀锋只是微微一旋,一阵罡风便自刃上卷起,吹动衣袂飘扬,震得四下树枝沙沙摇晃。
  突然一阵扑翅声响起,林间一瞬飞出层层惊鸟,仿佛是也感受到了凌沐笙身上散发的危险之气,本能地逃离。
  面对这副光景,海镜忽然忆起三年前曾有一名青年游走天下,挑战各路名门大派,总是毫不留情地将对手斩杀,最终被挂上了海澜庄的通缉榜。他也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要会一会这青年,却不想终在这里遇上。
  此刻,凌沐笙的双眼染满煞气,鲜红的舌尖缓缓舔过嘴唇,一张脸挂满狰狞的笑容。他与海镜曾经交手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只因此时他简直已无法称之为人,而是一只獠牙尽露的野兽,嗜血而残忍。
  只是一瞬,凌沐笙的刀刃便破空飞出,寒芒已刺入海镜胸前衣襟!
  而海镜也在刹那间错步一移,冷冰冰的刀锋贴着他的肌理划过,海镜只觉身体一阵冰冷,一滴冷汗滑落额角,滴在肩上。
  但闻“刷”一声响,他的衣衫已多了一道裂口。
  凌沐笙此时错身立在海镜面前,手中刀刃正落在海镜左侧。见一击落空,他脚步旋开,反手又是一刀斩下,但海镜的剑已急刺他的咽喉。
  这一剑快得让人措不及防,凌沐笙目光一凛,只得在千钧一发之际纵身后掠。只见他身体轻盈一跃,双足蹬上树杆,直刃刀裹着几缕劲风,箭矢般飞出。
  海镜也不躲闪,长剑送出,直直迎上。双刃蓦然相击,发出一阵刺耳嘶鸣,擦出丝丝火花,碰撞的杀气狂风般刮过树林,一时震得树海如波涛般晃动。
  擦身而过后,两柄利刃都有了鲜血。凌沐笙方一落地,肩头便喷涌出一片殷红。他摸了摸肩上伤口,看着满手鲜血,竟然嘴角一咧,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地笑起来,“不错不错!除谷主外,你是这世间第二个让我如此尽兴的人!我收回刚才的话,报上你的名字吧!”
  海镜却轻笑着道:“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配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凌沐笙面容一僵,忽的仰面大笑起来,那笑声摄人心魂,震得四下木叶簌簌飞落,就连林中野兽也恐惧得低吟不绝。
  “好大的口气!名字不必说了,小爷这就让你永远闭嘴!”一时间,凌沐笙的双目似是被点燃一般,展动身形,迎着海镜的剑锋而上,两柄武器霎时纠缠在了一起。
  刀光剑影闪烁,杀气将方才落下的枝叶撕得粉碎,稀稀落落飞舞。他们的交锋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凭着最原始的本能,最直接的力量在厮杀。顷刻间林中只余下银光道道,如九天银河飞洒而下,又刹那爆裂为万点星辰,缭人眼目。
  费源光已看得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掉在地上。风相悦握着剑的手越收越紧,眼中光芒闪烁,心底的好斗之情也被这场恶战完全激起。
  忽听“擦”一声刺耳鸣响,一棵大树轰然倒地,红花落叶漫天飞卷。风相悦心知战局已至尾声,握着剑的手骤然松开,就见凌沐笙仰卧在倒下的树干上,大口喘着气,鲜血一滴滴自衣上落下,染红了草地。
  而海镜正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望着他,剑端直直点在他的眉心。
  “当”一声清鸣,凌沐笙手中直刃刀落在了地上。他轻轻勾了勾嘴角,啐出一口血,话语因为喘息而断断续续,“你怎么不杀了我?”
  海镜将剑一挽,微微笑了,“你是幽冥谷的护卫长,这村子还需要你来保护,我怎能为了一把剑要你性命?”
  凌沐笙身子突然颤抖起来,像是听到笑话般狂笑不止,“保护?我只是为了杀人才接了这差事!只要我愿意,连这村里的人都是我的猎物!”
  他话音未落,一刃寒光便自眼前穿刺而来,“锵”的擦着耳畔劈入树干,久颤不已。
  一丝鲜血自面颊滑下,长剑龙吟不绝于耳。凌沐笙瞥了瞥脸旁的剑身,面上流过几滴冷汗,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海镜笑容依旧,语声却充满寒意,如灵蛇般直直钻入凌沐笙心间,“现在你不必记住我的名字,只需记住一句话,剑确实是杀人的凶器,但也可以成为救人的利具。是夺取还是给予,仅在于你一念之间的抉择,你若是想在幽冥谷继续过下去,就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说罢,他猛地拔出长剑,手腕一旋,双手递给了费源光,“多谢。”
  费源光这才回过神,接过长剑,诧异地看向海镜,“你到底是谁?居然能把小沐打成这样。”
  海镜笑着向他一拱手,“在下海镜,幸会。”
  费源光“哦”了一声,默默点头,似乎并未听过海镜的名字。这时风相悦将剑转手给了海镜,费源光便拍了拍海镜肩头,指着那柄剑道:“既然谷主把它给了你,你就是它的主人,给它起个名字吧。”
  海镜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将长剑拔出,举在眼前。日光下,红铜霎时散发出瑰丽光泽,染得剑身莹红一片,映着天边数朵云霞,将片片白云沁得彤红夺目,光芒万丈。
  “落霞。”海镜脱口而出。
  费源光立刻拍起手,“好好!就叫这名字!”说着,他又笑嘻嘻看向风相悦,“谷主,我手中还打着另一把剑,待完成时一定让你们大吃一惊!”
  风相悦闷闷哼了一声,道:“那我就等着你的消息了。”他顿了顿,抬手指向凌沐笙,“另外,这人就交给你了,看看他究竟受了几处伤。”
  说罢,他不待费源光回答,便转身走入村落。海镜向费源光拱了拱手,也随风相悦快步离开。
  他们一走,费源光便晃晃悠悠来到凌沐笙身旁,拍了拍他的头,嬉皮笑脸道:“看你平日那么嚣张,今天吃苦头了吧,站得起来吗?”
  凌沐笙面上呆愣愣的表情这才褪去,狠狠睨了他一眼,“死疯子,你说呢!”
  费源光却一脸不知所谓,摊着手道:“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小沐。”
  “不许叫我小沐!”凌沐笙又是一眼瞪过去。
  “好好。”费源光连连应声,见凌沐笙一动不动,想必他伤得不轻,干脆一拂下摆倚着树干坐在他身边,“我说你啊,如果想要剑的话,给我说一声不就好了,何必非要与他争?”
  “小爷才不是和他争,只是看见谷主那么器重他,有些不甘心。”凌沐笙撇着嘴,须臾又舔着唇角笑起来,目中竟满是崇敬之色,“不过,他倒确实有资格拿到那把剑,也有资格对我说那些话。”
  费源光两手架在膝盖上,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是只要比你强,你就会另眼相看?”
  凌沐笙直直望着天空,又像是透过天空凝视着更远的地方,“不错,小爷我只服从强者!”
  费源光叹了一口气,长身而起,忽的将他抱了起来,“那么至少我比现在的你强,别再像平时那么倔了,乖乖听话,我带你去疗伤。”
  凌沐笙也不挣扎,欣长的身子在那七尺身躯中蜷为一团,瞧了他一眼,又偏开头,“小爷不要你疗伤,只要你给我铸剑。”
  费源光宠溺地抱紧他,大步走进洞中,“知道知道,先把伤口治了,随便你要几把剑都行。”
    
    

  ☆、第035章 两手准备待启程

  海镜一面向村落走去,一面将落霞剑收在腰间。随后,他冲风相悦笑了笑,“多谢谷主厚爱。”
  风相悦神色复杂地瞟了他一眼,“不必谢我,这是你自己赢回来的东西。”
  “若不是和你的快剑交过几次手,我还不能保证今日能胜过他,就冲这一点,我还是得谢谢你啊。”海镜眸光一转,笑眯眯望着风相悦。
  闻言,风相悦扭开头不再看他,加快了脚步,嘴角却微微勾了勾,“少奉承我,快走了。”
  村落外围包裹着一层厚实的墙壁,高约两丈,墙顶布满尖细铁锥。沿着村边铺满石子的小路走过,风相悦来到敞开的褐色大门边,正巧有两名巡守自墙外走过,皆恭顺地向风相悦抱拳,“谷主。”
  风相悦“嗯”了一声,便带着海镜走进村。走在村中小径上,海镜扭头四处观望,便见这村落被分为一个个小院,以竹篱围成,每个院中都建有一栋茅舍,小巧精致。而穿过村落的小溪旁,有人正执盆打水,看起来悠然惬意,一派融合景象。
  海镜不禁惊诧,“若我没有记错,幽冥谷在外还有经营,如此庞大的规模,你仅用两年时间就修成了?”
  “怎么可能,我花了整整五年时间将幽冥谷建成,此后才开始在江湖上出没。”风相悦淡淡回道。
  “这么说,到如今幽冥谷已有七个年头了?”海镜更是一惊,未想到风相悦十七岁时便已着手起建幽冥谷。
  “嗯,当初我和师父想要创造出一个能与朱莲岛抗衡的组织,于是建成了幽冥谷,荀先生也曾帮了我们不少忙。”
  海镜默默颔首,见风相悦都如此称呼荀迁流,不由想到妙意说的话,便试探道:“荀先生七年前就已加入幽冥谷了?难道两年前月华剑一事与幽冥谷也有关系?”
  “没有,荀先生正是因为那事才正式加入幽冥谷,做了谷内总管。”风相悦说着,忽的回首望向海镜,面色低沉,“这些琐事你就别问了,待会去荀先生那儿要一份天法寺地图,我们明日就启程。”
  海镜才想起还有这一茬,“谷主,容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究竟去天法寺做什么?”
  风相悦扶着竹笠的手压了压,声音沉冷下来,“天法寺藏有一本名为海山志的书,我要将它拿到手。”
  这句话无头无尾,海镜却没有再问。风相悦瞧了他一下,“你不问为什么?”
  谁知海镜探手挑了挑他的竹笠,温声道:“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不勉强你。”
  风相悦怔了怔,不自在地偏开头,躲开海镜的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上面也许记载有朱莲岛的位置,我想看一看罢了。”
  海镜立即明了,传闻朱莲岛附近浓雾弥漫,海域广阔,除了其手下外,确切位置绝无一人知晓。但他又不禁疑惑,风相悦既是从岛上逃出的,为何也不知道朱莲岛的位置?而他方才提及的师父,又究竟身在何方?
  正寻思时,二人已来到靠近溪源的一处院中,海镜这才发现,院中立着村里唯一一栋木屋,屋身皆用铁杉木制成,朴素结实。风相悦推开屋门,海镜随他走进外堂,便见那左前方墙上现出一个门洞,上面挂着鸦青色帘帐,而右后方连着一道回廊,似乎通往膳房与后院。
  那外堂布置得极其简单,仅有一张楠木方桌与四张靠椅,桌上放着一盏油灯。风相悦来到左侧门洞外,掀起帘帐,跨入走廊,走廊右侧并列着两间屋子,房门俱雕着菱格图案。
  风相悦指了指外侧房间,道:“这是书房,今后你就住在这儿。”
  说罢,他走进内侧卧房,便掩上了门。海镜推门走入,书房中放着一张矮榻,一旁并列着两架红木书橱,里面整齐排放着线装书。桌案上放着纸砚,笔架上还垂着几只紫毫笔。
  手指拂过那纤尘不染的桌案,海镜忍不住笑起来,“真看不出,原来他还是个如此风雅之人。”
  用过午膳,海镜便去了荀迁流的院子。但他拿到地图没走多久,便看见一个院子旁,妙意正嘟着嘴说些什么,忽然狠狠踢向一个树桩。
  随后她痛得叫了一声,捂着脚坐在地上,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海镜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上前问道:“你干嘛和一个树桩过不去?”
  “谁跟树桩过不去!我是跟那混蛋过不去!”妙意拍了一下地面,委屈地喊起来,“我这么喜欢他!他为什么就是不理我!”
  海镜明白妙意说的是白渡风,干脆坐在了她身边,“我听说白公子与你父亲是好友,二人交情很深,白公子大概是顾及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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