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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贼人为尝一口美酒,半夜潜进酒庄,结果被人发现,闹得人仰马翻,架子上的酒壶砸碎了大半,害得何老五损失惨重,此后不仅院门挂着锁,连屋门也给锁上,窗子统统用木板封上,只留下屋顶巴掌大的通风小窗。门钥匙只有何老五身上有一把,还专门让自家表弟来看守,连酒庄里的普通伙计都不给靠近半步。
人们当何老五是亡羊补牢,吸取教训,谁都不会想到其中却是另有玄机。
何老五打开屋门,看到一人悠闲自在的盘腿坐在一堆干草上,披散的墨色青丝衬得脸庞如玉般润泽,只是额角上暗红色的伤口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你是不害怕呢,觉得自己有救,还是已经被吓晕过去了?”何老五嘲笑道,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
梁倾墨睁开眼睛,眼中波光流转,轻叹道:“我是害怕的不敢动弹了。”
“早知如此,还敢惹上我们,你真是活腻了,”何老五乜斜他一眼,从旁边的箱子里翻找绳子,“安分的等着官府审问吴侠就好,偏出来逞能,黄泉路上寂寞了怪你自己。”
“黄泉?”梁倾墨惊叫一声,一副万分恐惧的模样,“你们要杀了我?”
何老五心中冷笑,富家子弟就是表面上光鲜,到头来脑子里装的不过是糨糊,虚有其表的蠢货罢了。这样的家伙,有什么好怕的,姓江的果真是舒服日子过惯了,脑子也不好用了。
他从箱子里抽出绳子,准备捆起梁倾墨。
梁倾墨轻声说道:“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查出真凶的吗?我死了,但是证据仍留在那里,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何老五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了。
早上,把人绑回来后,梁倾墨除了靠着江展的腿不停的说头疼之类的废话外,什么都没说。江展现在疑心的之一,在疑似有人跟踪的情况下,有没有确凿的证据留下来被人发现。
即使人伪装成意外身亡,可万一留下点什么线索……
“说!”何老五恶狠狠的吼道。
梁倾墨摇摇头,一只手从何老五的绳子里挣脱出来,指了指额头上的伤痕,“我还晕着呢,可否容我细细想一想?万一有什么疏漏可不好,对吧?”
何老五甚是不耐烦,但是掌握线索要紧,只能由着梁倾墨磨磨蹭蹭的揉眉心,听到反复的念着“容我想想,一会儿就好”。
可是这“一会儿就好”了大半天,梁倾墨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何老五猛得恍然,说不定这厮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不禁冷冷的劝道:“没人会来救你的,老老实实说出来,我心里高兴了等会儿说不定下手轻些。”
“你都说没人会来救我了,我要拖延时间做什么?你又害怕什么呢?”
“呃——”何老五无话能说,可是一方面需要提高警惕,担心有没有跟来,不能长久的拖延下去,一方面又急切的想知道没处理掩盖掉的证据还有哪些,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梁倾墨顿时束手无策。
“谁说老子害怕了?你丫的快点想,磨蹭个什么东西,等着吃晚饭呢?”何老五最后强硬的叫道,心虚的别过脸去,嘴里发出不屑的嘘声。
梁倾墨问道:“可以在你这里吃晚饭?”
“去黄泉路上再吃!”何老五的爪子不停地抓着地,几乎快能抓出一道道印记来,可见他内心快要焦躁到发狂的境地了。
“对了,江展不在外面吗?”
何老五很无力,姓梁的明明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可是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不在,他脚受伤了,在醉香楼里待着。”
“说句不好听的话……”梁倾摸吐出长长的叹息,“你被人当替死鬼一般玩弄了,何老五。”
何老五糊涂了,“你什么意思?”
“杀人之事全交由你负责,某人再销毁一切与你的干系,如果事情有朝一日败露,死的是你不是他。我可不希望本大少爷最后死在一个蠢笨之人手中,会被人笑话的。”
何老五心神一慌,江展当时想要留在醉香楼的时候,他便疑心姓江的暗地里会耍什么花样,毕竟几年前的那件事仍记忆犹新。可是人家偏偏表现出问心无愧的样子,想想合作多年完全是靠信任维系起的,而且又是系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死大家一起死,谅江展也不会玩花样。
自己心里是这么想好的,但听别人再这么一说,为什么感觉越来越难受了呢?
何老五的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了,他沉默着,拿不定主意该信谁。
“轰隆隆”,外面接二连三的响起炸雷声,微弱的银色光芒在屋子里闪烁,就连供桌上财神爷的面目看上去更加诡异,小香炉上插着的三支线香红光明灭,平添几分诡异之气。
何老五畏缩了,万一真如梁倾墨所说,他可是百口莫辩了。
梁倾墨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扫眼何老五,见他面露难色,知道他内心在犹豫挣扎,唇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说来,你们为何要下毒害倾洛居呢?”梁倾墨说,悄悄的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响动。
何老五心里难受,正想找个事儿说几句话分分心缓缓神,于是答道:“江展嫉妒你们生意好,恐怕日后会超越醉香楼,影响他在商会的地位。”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外面响起吵杂的打斗声,还有酒缸碎裂发出的“砰”声,伴随着雷声震耳欲聋。
何老五脸色大变,抬头望向紧闭的木门。
梁倾墨轻轻的在他耳边叹气:“看吧,江展为求自保,出卖你了。”
“你!”何老五恼羞成怒,一把拎起梁倾墨的衣领,粗鲁的将他拖到门口,狠狠一脚踹开木门,“哐当”一声巨响,两扇门散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连着伤到了离门最近的一两个穿着官府制服的捕快。
院子里,何老五的手下和倾洛居的伙计、官府捕快混战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两旁的酒缸碎裂,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充满了整个院落。
站在门口的正是苏小洛和严捕头,目中含怒瞪着出来的何老五,显然早已知晓罪魁祸首就是他。
“你们敢再走过来一步,”何老五发怒,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砍向手中的人质,“我杀了他——哎呀!”
梁倾墨将掌心中的香灰撒向何老五的眼睛,后者躲闪不及,惨叫一声松开他,捂着眼睛“哇哇”乱叫。梁倾墨趁机闪向一旁,苏小洛同时飞起一脚踹在何老五的胸口,五大三粗的汉子登时撞向对面的墙,瘫软在地上。
严捕头快步上前,用绳子将何老五绑的结实。一干余党顽强抵抗,倾洛居的伙计们不愧是之前做山贼又每天准时起床训练过的,三下五除二便将这些人统统制服,看得捕快们个个目瞪口呆。
“混蛋!”苏小洛咬牙切齿的忍不住骂道,跳到梁倾墨面前,“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担心死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梁倾墨伸手将苏小洛揽进怀中,“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
苏小洛别扭的挣扎起来,“明明知道自己有危险,还跟着江展一起走,笨死了。”
“手上没有有力的证据,我需要演这样一场戏来逼他们现原形。”梁倾墨用力抱着苏小洛,让他不再别扭的乱动,“而且你一定会发现事有蹊跷,以及我缠在江展玉佩上的锦带。”
苏小洛没好气的说:“我可没你说的那么细心,万一没看到……”
“可你看到了。”梁倾墨笑得开心,“我自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不敢铤而走险。”
苏小洛看到梁倾墨额头上的伤口,心软下来了,乖乖的不动了,“你头上的伤口……”是哪个混蛋弄出来的,一定要揪出来暴打一顿出气!
“不碍事。”
“妈的江展,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何老五忍着眼睛的刺痛,大声骂骂咧咧,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想从束缚中解脱出来,“老子给你卖命,却想一脚踹开老子,你自己高枕无忧,是吧?给老子等着,要你好看!”
梁倾墨微笑,离间之计算是成功了,之后将有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给我老实点!”严捕头大喝一声,转而客气的问梁倾墨:“梁二少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梁倾墨摇摇头,“当务之急是抓住另外一名凶手醉香楼的老板江展,严捕头。”
“嗯,嗯。”严捕头应道,将何老五交给另外两名捕快,“梁二少爷处理过伤口,请立刻到衙门来。对了——你们倾洛居的伙计从前做什么的?武艺都很厉害呀。”
众人轻咳几声,保持沉默。
苏小洛脸色一沉,梁倾墨代为答道:“曾经跑江湖卖艺过,所以身手还不错。”
“哦。”严捕头点点头,没放在心上了,挥手示意捕快们将犯人押回去。
☆、041 结案
下毒一案终于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何老五被当场抓住押送回衙门后,立刻老实交代所犯下的罪行,指认另一名凶手——醉香楼老板江展。严捕快将江展抓回来,并且搜查了整个醉香楼后,没有找到任何两人除了生意外有往来的证据。
一看江展想销毁证据让他独背黑锅,何老五彻底相信梁倾墨的话是真的,雷霆大怒,揭开几年前发生在渐云郡的另一桩惨案背后其实乃是江展一手造成。
五年前,渐云商会打算重新选举负责酒楼茶馆这一方面事务的主事,共有三人候选,除了江展,还有一家晴春楼的老板左九帆,他们是交往多年的好朋友,在外人眼里开来亲如兄弟一般。
当时,应经营有方,菜肴精美绝伦,晴春楼的名声在渐云郡中数一数二,加上左老板助人为乐、好善乐施的作风,他当选的可能性最大。
可就在商会正式宣布主事人选的前一天,渐云郡里莫名其妙的传出一条流言,说是“晴春楼的菜中下了某种药,虽不会让人性命堪忧,但多吃几次后,人便会上瘾。左老板正是靠着这一手段,才使得酒楼的生意兴旺”。
流言一出,渐云郡内顿时乱了套,大大小小的医馆里挤满前来看病的人——事态严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商会决定人选的事宜只好推迟,当时的刺史大人下令将左家一家三口和晴春楼的伙计统统看押在酒楼里,不准外出一步,也不准任何人踏进来一步。然后命令捕快们开始收集证据,寻找证人,准备第二天升堂审问。
不想,第二天一早捕快前去左老板的房间喊人时,震惊的发现左老板和他的妻儿已经服毒自尽了!
事情到此地步,明显是畏罪自杀,去过医馆看病的人皆被告知并无大碍,刺史大人认为已经没必要再追查下去,让晴春楼的伙计编造出“左老板确实曾下过毒药”的谎话,然后匆匆了结此案。
过了几天,商会宣布江展成为新一任主事,此后醉香楼的生意一跃而上,成为渐云郡诸商家所尊敬崇拜的对象。
谁都不会想到晴春楼一案正是江展嫉妒左老板,并且为了谋得主事之位,精心筹划出的一场戏。
晴春楼的菜根本没有问题,流言是他让何老五及其手下人散布出去的。之后,他害怕左九帆不会轻易招供,买通负责看押的捕快,以探望老朋友为名,混进晴春楼,趁人不备,将毒药下在饭菜中,然后将剩下的毒药偷偷塞进左九帆的衣服里。
刺史大人严令除官府的人以外,任何人禁止进去探望,那名捕快自然不敢张扬自己收了贿赂,让江展进门的事情。
至于何老五为什么会知道江展这么多事情并为他卖命,原因很简单,何老五的父亲曾受过江家的恩惠,后来他自己又欠下江将累累债务,只好为江展奔波偿还债务。
晴春楼的案子由何老五一手揭发出真相,渐云郡里顿时炸开锅,大街小巷中到处是议论之声,情况不亚于倾洛居中毒事件。
江展被押回衙门后,打死也不招认自己做过的事情,一概否认为是何老五心怀仇恨,故意栽赃。
不久,梁倾墨等人赶到衙门,一一做了指认说明。
渐云书院的学生名单中根本没有何贵这个人,是何老五指使儿子假扮学生去等苏小源,假意与他结识然后顺利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