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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害公主。”
“你真就是那个林禾啊?哎呦,那可是大名人啊。坊间都在传你的故事。说你医术如何如何了得,那杀人反掌……呃,时间不早了,我们吃饭去吧。”
林禾低头笑笑,彻夜苦读医书,一心只为救人,居然惹来这名声。
“又有逃兵。给我追。”
一路兵马从林禾眼前飞驰而去,扬起地上阵阵黄沙。林禾这才惊觉,好久不曾看到雪了,青阳京城天地间具是茫茫白雪,但一路行军至此,这里只有遍地黄沙,苍茫荒凉辽阔悠远。
“还愣着做什么,快追啊,等立了功,说不定还能衣锦还乡。”
贺少辅拉着林禾便走。
还乡?家中已无族人,衣锦还乡又能如何。
“你们两个从后面包抄。”
一人一骑侧身而过,竟是陈墨识。
堂堂大将军来追一个逃兵?
可军令已下,不敢不从。
贺少辅领着林禾从后面包抄而去。林禾身体不好,跑了几步便是见喘,硬着头皮又跟了段,只不肯再连累贺少辅,赶了他往前追。
人是抓到了,但受罚的却是林禾,临阵畏敌之罪。杖责三十。
林禾挨打时,突然很讽刺的念起,自己还欠了王爷四百鞭子,说是过了年还的。
林禾如今这般,一身武功也算是废了大半,更不用说什么内力了,这顿打算是生受了。
跪在冷硬的石阶上,双手反绑上了横棍。
一棍子猛抽下来,背上便是一道白中泛青的棍痕,脏腑也被震的闹腾起来。
等到了第十棍,已是两眼迷茫,将晕未晕,只是凭着一股倔强强撑着,不肯呻吟出声。
临了第二十棍,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清咳两声,准备继续死忍。
这架势倒把一旁监刑的偏将一惊,这么不经打?皇上虽密令不让林禾好过,可也说护他周全……
…………
…………
这算什么旨意啊,抓耳挠腮,不能再打了,可军令已下,这该怎么办。
“将军,吐血了……”
“本将看到了……”
“怎么办?”
“军令如山,打。”
林禾被架回营房时,已然昏死过去。又发了两天的烧,人也清减了不少。
贺少辅把林禾额上的麻布翻了个身,烧像是退下去点了,可为什么人一直不得醒来。
“王爷,王爷……”
第 35 章
林禾醒来是在第三天的清晨。
口干舌燥,咽喉火烧火燎的难受,粘膜相互粘连着,吸吐间都能感到他们之间的相互撕扯。几天不得动过,四肢僵硬的丝毫动弹不得。额头上的麻布早就干燥的起了毛,扎着皮肤,微微痒痛。
王爷该洗漱更衣了。
四肢下压,强撑起身体,可哪有什么力气。
直到此时思绪才是是回了笼。
几年的生活,早已习惯了,习惯了早起为王爷洗漱更衣,习惯了打点王爷的生活起居,习惯了低头默立一边,细心留意王爷所需……
王爷,您现在可好,是否已然回了青阳……
“要我说,陈将军才叫威武,你看他刚刚只那几招,就把陆偏将给收拾了……林禾你醒了,要不要喝水,我去倒水去。”
贺少辅向来多言,这会子刚从操场回来也不嫌累,一路勾着同营的兄弟有说有笑。
水送到跟前,林禾也不用手去接,只张了嘴。
他渴极,却是实在动不了。
贺少辅本就看他温润平和,甚是喜欢,今日瞧见这般模样,似是几分撒娇的意味在,又透着一股灵动之气,越发不自已的怜爱起来。
小心的扶起林禾的头,将水小口小口的往里送。
咽部的粘膜得了水,疏散开来,只觉得通体舒畅,又贪婪的渴求着更多更多,一杯了了,多日不曾进食的胃部,鼓胀开来,才是心满意足了。
“承蒙贺公子这些天的照顾,贺公子既是在下的恩人,有的话请恕在下直言,贺公子是皇上的人,还是王爷的人?”
贺少辅低头,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
“……你这是何必?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若是泛泛之交,不知道也就并无甚关系,可如今,贺公子照料在下如此,我们又身处军中,生死不过一步间,在下不能置若罔闻。”
“在下隶属阑珊阁。”
“原来是皇上的人。”
林禾低垂眼眸,似有湮灭飞灰,散似杨花无所定踪,飘飘然,絮棉散。
“很失望?”
“有点,在下原打算,若是王爷的人,贺公子能带些在下的话给王爷……”
“哈哈,老子还以为是什么事。你不知道民间有话,凡是有人息的地方便有临风阁的暗探在,更何况你谁?林禾啊,你的一举一动你家王爷了若指掌,来说说,会有人帮你带话的。”
第 36 章
受刑后第四天清晨,林禾勉强下得地来,背上的伤不得痊愈,扯动时会牵着内里的肌肉一处搅动,如千根针刺一般。
疏于操练四日,林禾跟着同营的士兵一处,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陆偏将望望林禾的脸色,除了较第一眼苍白些,也不得什么,便是一句,拖出去,打。
林禾这些天躺在床上,无事望着帐顶的时候,也多少明白了些。
不是陆偏将与他有些私仇,就是营里谁收了上头什么指令要与他为难。
自个走出队列,伸了双手让受命押他的人绑了。
陆偏将看着林禾这般恭顺的模样,开始有些担心,这人隐忍太过,就是伤了根本也不会轻易叫嚷,若是真被折腾死了,可叫他如何向上头交代。
右手握着的长矛向地上使力一振,真他妈的头痛。
林禾心头有了数目,这杖杖打在身上,也就只觉得疼痛而已了。
临了二十杖,思绪开始模糊不清,那些本用来生受疼痛的注意力,便有意无意的往别处延伸。
他觉得自己可悲,这身躯,若是拼战沙场,马革裹尸也就罢了,如今却是在自家的营地里被自己人打。
自己人?
林禾将他们看做兄弟,愿肝胆与共,可他们也真这般想他吗?
不过是个奴才,不过是个犯了欺君罔上,罪不可赦的流犯,我又凭什么与他们做兄弟?
林禾自嘲的笑笑。
“恩……”
将昏未昏的时候,又被背上一棍,打得醒转回来。
林禾吃痛,呻吟出声,然只半个字节,剩余的又被吞了回去。
再次被抬回营帐时,背部已经不得一块完整的肌肤了。
“这药回营的路上,一位小兄弟给的……我想应该是有人授意的。”
林禾趴在床上,回头时牵扯到背上的伤口,斯得倒抽一口气。
那瓶子他倒也认识,是王府的,早些日子王爷也常打他,之后便会唤人送来这药,林禾精通此道,涂了两次,便也能大致了然其中的药方,都是些名贵的药材,有些甚是难得,只长于悬崖峭壁,提了脑袋不要,险要非常才能取得。外用止痛效果甚佳,且不易留痕。
“我多半回不去了,这伤好不好的也不打紧,你且收着吧,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贺少辅一拳压上林禾的脑袋。
“少触我霉头。”
将人压了下去,背上衣服早已凌乱,稍扯了扯,便滑落地上。
仔细不让林禾动弹,将药抹了背上。
背上丝丝凉意,透彻心扉,林禾终是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第 37 章
茫茫大雪,彻夜未歇。
林禾伏案誊写奏折,临风阁截了送往京城的情报,几处碍了张延成的眼。
擅百家书法的,张延成手下光临风阁就有好几个,偏白这种事张延成总喜欢抓了他来做。
收笔。从头到尾又看了一眼,确定起笔落笔丝毫无差,才递了张延成跟前让他看。
“陈将军这字行云流水,落笔如烟云,也亏得是林禾你啊。”
“奴才不敢。”
林禾微笑。两颐微扬,如沐春风。
云雾顿起,旖旎不散,有谁在低低叹息。
“林禾,可真正能信任的只有你。”
“林禾,我有的时候真想杀了你。”
……………
“王爷。”
林禾猛的睁开眼,满眼漆黑。
一身冷汗裹着棉被,寒意肆侵。
“又在想你家王爷?他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般记挂着他。”
循声探望,顿了好些时候,才算是看的真切了些。
贺少辅窝被窝里,手里拿着烧了一半用水浇灭的艾绒。
“看的见吗,也不点盏灯?”
贺少辅不答,用艾绒写了字递了林禾面前。
“回报情况,不方便。”
林禾见他模样可爱,不禁轻笑。
“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推推林禾,笑的灿烂。
“我也很想知道。。。。”
林禾低吟,贺少辅再推,已然睡得沉了。
林禾第二日醒来,睁开眼,王爷含笑看他,他也只是笑笑。
继而又闭了眼睡了过去。
这个梦太过美好,真希望不要醒过来。
“本王来了,不请安吗?”
“王爷。”
林禾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惊醒,一路跪到张延成脚边。
“王爷怎么来了?”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了,他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可是王爷真到了眼前,他却不敢抬起头来看。
“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花街上随处可以听到的信口开河,林禾却顿觉心头一暖。
“起来吧,我问陈将军要了你,以后在军里,你还跟着我。”
林禾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只是觉得能见到王爷便是见令人满足的事情。
真是卑贱不堪啊,心里这般念着,目及张延成衣摆,破了口?
王爷平日里衣着讲究,就是路上赶着路程,至了营总也得换了才是。
心里疑惑,嘴上却不敢问。
随着张延成来了主帅营帐,这原是陈墨识的营帐,两个人住也是宽敞。张延成是和圣旨一起到的,事先也不得个知会,陈墨识怕怠慢了王爷,将自个的主帐腾了给他。
林禾默立一边,纵使心里有很多话念着和王爷说,张延成不说话,他也不敢说。
张延成在沙盘上端详了一会,看了一眼林禾。
林禾乖乖的走到他身边,低头,默立。
“本王此次是来监军的。”
林禾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点头应了声“是。”
空气像是慢慢的凝滞结了冰似的阻隔在两人之间,林禾甚至觉得呼吸也有些不畅快。
这突如其来冷清的氛围让张延成也有些不悦起来。
“见了本王爷不想说点什么吗?”
“王爷这些天可好?”
这确实是林禾最想知道的,然张延成却不知道,只以为林禾敷衍于他,心里越发的有些窝火。
“去备些水,沐浴更衣,知会陈将军,晚间的接风宴也取消了吧,军里还是少喝酒的好。”
“诺。”
张延成原打算好好和他说些话的,却不念到见了面是这番景象,心里只觉得不舒服。估摸着再见到林禾也说不出什么好话,赶着遣了他出去。
第 38 章
一路到了镇北,张延成对林禾都颇为冷漠,要茶是就着杯子扣扣桌面,林禾自会换了茶来。要出门时瞧林禾一眼,林禾自会为张延成披了袍子,去吩咐备轿或是备马……
林禾对张延成处处温顺恭敬,半点怠慢不得。就是张延成有时晚上有什么需要,也会就着张延成的意思,去张罗操办。
张延成也并不避讳他,疏解时只隔着帘子,里边声音一清二楚。
夜色浓重,屋外树梢袅袅飐风摇曳,更显出宁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