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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燕芳琼既然如此说,想必的确是有独到之处。再想想,也是,花径香明明知道西门夺虹有星月,若非中了不可解的毒,他完全可以把一切都说明白,然后用星月救自己,和西门夺虹双宿双飞,又何必设了这样惨烈的局,带着西门夺虹对他的满腔怨恨撒手人寰呢?
燕芳琼见众人都沉默下来,这才有时间理理思路,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径香是个孤儿,五岁的时候被林主看到,或许是一眼看中了他的资质吧,林主竟然破了宫规,头一次带一个男孩子回到了林里。」
「之后林主悉心培养他,教他媚功,我们的武功都不是上乘的,但径香绝顶聪明,他的武功竟高出我们数倍,而且他精于用毒解毒,可以说,他完全继承了林主的衣钵,且大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我们都知道林主在尽心培养鬼蛊,但我们都不知道其中方法,只知这鬼蛊十分可怕。林主什么都教给径香,唯有这个东西,她从不肯透露一丁半点儿,或许从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决定用这个来控制径香了吧。」
「我们一天天的长大,百花林里的其他姐妹,全被林主洗脑,梦想着不劳而获吸取魔宫宫主的功力好称霸武林。只有我和径香不稀罕,因此我们两个特别要好,许多不能在人前说的话,我们就会背地里说给彼此听,若不是这样,在那个如同牢笼般的地方,只怕我们俩早就疯了吧。」
「径香有一个心愿,就是解散百花林,让所有人都过上正常的生活,相夫教子男耕女织。或许那些中毒太深的百花女要杀掉,但最起码,以后不会再有百花林,不会再有百花女的悲剧。就因为这个愿望,他费尽心机,冷血无情,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百花林里的人都怕他,都说他是世间最自私冷血的野兽。然而唯有我明白,径香不除掉那些人,那些人就会除掉他,百花林,本来就是一个地狱。」
「或许正因为如此,他终于获得了林主的信任,在他主动请缨来魔宫的时候,林主答应了。但条件却是,他要服下那唯一的一条鬼蛊。」
燕芳琼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禁耸然动容,西门夺虹紧紧的抓住自己衣襟,声音颤的几乎不成调子,喃喃道:「他……他服下了?他……这个笨蛋,他竟然为了这个去服那东西?」
燕芳琼看了西门夺虹一眼,叹了口气道:「毁掉百花林,那是径香的信念,更是他报复把他掳来的林主的手段。他一直恨林主夺走了他的自由,将他训练成了一个对付魔宫的工具,堂堂七尺男儿,最厉害的却是媚功。其实说起来,径香也的确有他狠毒冷血的一面,最起码对林主,他没想过留情,而在最开始他来魔宫的时候,他的确是怀着满腹杀机而来的。」
西门夺虹怨言点头,想到花径香只要不爱上自己,以自己对他的信任和爱恋,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回到宫中取得鬼蛊的解药,坐上林主之位,然后完成他的心愿,解散百花林。但是就因为他爱上了自己,最后却落得那么个凄惨的结局,在那样寒冷刺骨的北风中含恨而去,死的时候,身边甚至没有一个收尸的人。
想到此处,不觉又痛的弯下腰去,嘴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一缕血渗出来,被他轻轻抹去。
燕芳琼又看了他一眼,仍然用淡然的语气道:「西门宫主,径香殚精竭虑想出这个计谋,从他爱上你的那刻起,就开始为你后半生的生命和幸福尽心打算。最后他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你的恨。他是求仁得仁,想必死前也无对你的怨恨,只有对你的祝福,但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吗?拖着一副半死不活,随时都会死掉的病体,你如何替他完成心愿?」
西门夺虹沉默不语。
燕芳琼又道:「径香要到魔宫之前,和我曾经说过一夜的话,他是下定了决心要杀你的。我说怕他爱上你,他还说那是笑谈,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但后来我听江渡宫主叙述了事情经过。我便知道,他不知是在哪里给你下了他独门研制出的连心散之毒。可到后来,他必定也是倾尽全力为你解毒,他最后刺你的那一匕首,就是解毒的最后一个步骤。我不知他在你身边这几年,心思是怎样的慢慢变化,但我知道,他一定是用尽了全力来爱你,不然……他怎会忍受那么巨大的痛苦死去。」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完成径香最后的心愿,你是他的爱人,这个,是你应该为他完成的。」燕芳琼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最后做了总结。
「我会的,既然那是径香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他完成的。」
西门夺虹缓缓抬起头来,环视了众人一圈,然后他一字一字道:「你们放心,在百花林被毁掉之前,我会好好的活着,我会好好的保重自己,直到杀掉那个让径香服下鬼蛊的老太婆。」
众人点头,却仍是忧心忡忡,西门夺虹的意思很明显,要替花径香完成他最后的心愿,杀掉百花林主,解散百花林,可是这一切做完之后呢?他是否还会好好的活着,保重自己?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疑问,但每个人都不敢问出口。西门夺虹现在的神经已经是脆弱之极,谁也不敢给他一丁点儿刺激。
在场的这些除了燕芳琼外,都是经历过刻骨铭心感情的人,想想自己到最后,总算是和爱人终成眷属,然而西门夺虹却已和花径香天人永隔,而且还等于是他亲手害死了对方,更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一时间就散了,西门夺虹只吩咐管家设宴好好款待众人,他自己则回到寝宫里独坐,从抽屉里取出那副薄薄的冰蚕丝手套,想到花径香制作这副手套时,该是怎样的满心爱意,只觉痛断肝肠。
将那副手套紧紧贴在胸口上,仿佛又能感觉到那温柔的人的气息。
西门夺虹的双目很快就模糊了,喃喃道:「我本来要把这副手套扔掉的,但不知为何,开了多少遍抽屉,却始终舍不得。如今方知道,这原来是老天爷对我的最后一点眷顾,好歹,它还留了一样你的东西在我身边,只是径香,此物犹在,你却在哪里?若是你能亲眼看着我替你毁掉百花林,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圆月东升,屋里没有燃蜡烛,幽幽月光照进屋中。
西门夺虹猛然就想起那个夜晚,自己也是没有燃蜡,之后花径香便走了进来,一根一根替他点上蜡烛。这么多年了,他屋里的蜡每天晚上都是爱人亲手点燃。
第九章
门「吱呀」一声开了,西门夺虹先是一愣,接着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狂喜叫道:「径香……」话音未落,就要扑上前去。
却听一个惊惶的声音道:「宫主,是奴婢,奴婢不是花总管,奴婢见宫主的屋里没有燃蜡,所以……」原来却是日常服侍他的一个丫鬟。
西门夺虹颓然坐下,半晌方又怒道:「谁要你来的?从此之后,这屋里不燃蜡,酉时之后,谁也不许进来。都是你,不然刚刚那时候,径香正好会回来的,都是你惊吓了他,让他不敢出来了,滚……」
下午燕芳琼说的话已经传遍了魔宫上下。那丫鬟知道西门夺虹本就因为花径香的死痛苦。如今哪里还能受得了对方竟是为自己冤死的事情。
因此体谅他心中凄苦,偷偷看了一眼,发现他说话虽是有些失常,然而行为举止倒还好,便行了一个万福,退出去了。
这里西门夺虹却又将那些窗帘全部拉上,神经质般的道:「径香,我知道是这月光太过明亮,你不敢来,没关系,你看,我把窗帘都拉上了,现在屋里很黑,很黑很黑,你……你来见见我好不好?你平日里总是喜欢让我抱着你的,你忘了吗?」
一语及此,眼泪夺眶而出。想到必然是花径香早知两人不可能有一个美满结果,所以生前才总喜欢让自己抱着他,享受那片刻宠爱和温存。
「径香,径香,你……你回来好不好?阴间很冷啊,你身子弱,能受得了吗?你真傻,你明明知道我身体很强壮嘛,你就把我杀了,我武功又好,在阴间那些鬼魂也不敢欺负,还能事先帮你打通关系,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竟然自己跑到那里去,你明明就很怕冷……」
说到这里,又想起花径香就是死在天寒地冻中,也不知是他自己了断还是活活冻死了。脑海中刚升起这个想法,就痛的弯下腰去,嘴里又是一口血喷出,他却不管不顾,仍是痛哭不已。
恍惚间,耳边又响起那飘渺凄凉的歌声:「看那大江东去,葬了世间几多儿女……」他直起身子,就见花径香浅笑着坐在窗台上,正拿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惊喜扑了过去。
其实自然全都是幻觉。但西门夺虹此时神志已失,他就如一个蹒跚老人般到处追逐着那些不存在的幻影,口中喃喃喊着花径香的名字,那声音比失去爱人的孤雁还要凄凉,让人只听一句,就不忍心再听下去。
月华幽幽,在西门夺虹相思欲狂的同时。百花林总坛的一个地下室里,也有一个人正在思念着千里之外的爱人。
「你那情人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听说现在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啧啧,香儿,你说他该多痛苦啊,是你苦心积虑的救了他,却又是他怒气冲天的害了你,你死后他连见都没见你一面,任由你衣衫单薄的就被随便葬了,你说他一想起这些,整颗心是不是都得被撕扯成几千几万片啊?
啧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满头白发的老太婆,如同风干橘皮的老脸上,早已看不到一点年轻时候的绝代风华。她虽然在叹气,但嘴角边却全都是恶毒的笑意。
她正在慢慢剥着一个桔子,在她不远处,花径香静静坐在一张椅子上,两条铁链残忍的穿过了他的琵琶骨,固定在背后的墙上。
「我真奇怪,你竟然还能在这里吃得下桔子。」花径香忽然微笑起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一双清亮眼睛盯着百花林主,如同是一个天真孩童在看自己的外婆。
「师傅,夺虹是魔宫的总宫主,你应该知道他不会因为心痛我的死就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既然他不肯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总得找点事情做,攻打百花林无疑就是一件最容易打发时间的事情,你以为你这里很隐秘吗?你应该知道,其实魔宫一直没有将我们放在心上的,否则,多少个总坛也都毁了,不是吗?」
他的语气诚恳,就好像是在认真的给百花林主分析利害关系,提着中肯的建议一般。
百花林主看着他的脸,面色阴晴不定,良久之后,她方又绽开了一个笑容,点头叹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我知道,世间再也找不到你这样好的孩子了。唉,只可惜你不肯真心为百花林打算,不然的话,你若做了林主,即便武功与魔宫相差甚远,但又何愁不能和那些臭男人一较高下,可惜啊可惜,老天把你给了我,却不肯让你为我所用。」
她说到这里,又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声,对花径香道:「香儿,你说这世上除了西门夺虹,真的就没有人能打破你脸上的面具吗?我总是想尝试一下。唔,我一直都忘了告诉你,我也给芳琼下了一条鬼蛊,唉,就是可惜了,培育的时间短,还得在她体内再长一段时间才能起作用,不过也挺好,我这辈子养出了两条鬼蛊,我知足了。」
花径香笑意盈盈的眼中猛然就有冷冽之极的寒光一闪,但面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然而那百花林主一直在看他,如何能不发现他的变化。
当下不由笑的前仰后合,大声道:「你输了香儿。我真是蠢,我早知道你这孩子虽然连血都是冷的,但我怎么就忘了,被你放在心上的人,你是连命都可以舍的,哈哈哈……好,我留下那个燕芳琼,果然是留对了,哈哈哈……她替我传了话,又让我看见了你这不一样的表情,哈哈哈,香儿,你还是输了,其实我是骗你的,这世上只有一条鬼蛊,哈哈哈……」
「师傅,你一定是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这一段日子里,你得养精蓄锐,不然恐怕应付不来夺虹暴风雨般的连环攻击。因为,师傅你别忘了,你利用了芳琼,可是你的总坛和各地分坛的情报,也会由她的口告诉夺虹的。」
「她一个小小的坛主,即便是知道总坛,又怎可能知道全国各地的分坛,更何况我早看出她有异心,总坛的机密我又怎肯告诉她?没有那些机关的破解方法,她想进总坛难如登天,更不要提西门夺虹。」老妇人不屑的冷哼一声,显然根本不把花径香这番话放在心上。
花径香笑的越发灿烂,轻声道:「师傅怎的忘了,燕姐姐虽然身